民国十二年,江南乌镇东栅的张家,挂了满院的红灯笼。红绸子绕着院中的老桂树缠了三圈,连门口的石狮子都系上了红绫,空气里飘着桂花糕的甜香和鞭炮的硝烟味,满是喜庆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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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的独女阿秀,今天要出嫁了。阿秀生得一副好模样,柳叶眉,杏核眼,皮肤白得像剥了壳的荔枝,性子又温顺,是乌镇出了名的好姑娘。她要嫁的人,是镇上药材铺的少东家明远。明远长得文质彬彬,戴一副圆框眼镜,说话温声细语,去年在乌镇的庙会见过阿秀一面后,就托媒人来张家提亲,两家门当户对,阿秀爹娘一口就应了下来。
阿秀坐在镜前,看着丫鬟给自己梳起发髻,插上那支明远送的珍珠钗,心里像揣了只兔子,怦怦直跳。她虽然只见过明远两面,可每次见他,都觉得心里暖暖的,她想着,以后就能跟明远一起过日子,守着药材铺,生几个孩子,日子定是安稳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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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时一到,唢呐声响起,明远穿着一身大红的喜服,骑着高头大马,来接亲了。阿秀盖上红盖头,被哥哥背出家门,送上了花轿。花轿晃晃悠悠地在青石板路上走着,阿秀隔着盖头,能听到外面热闹的喧哗声,还有明远时不时传来的温声叮嘱,她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到了明远家门口,明远亲自掀开轿帘,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把阿秀扶了下来。拜堂的时候,她跟着明远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认真,心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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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完堂,阿秀被送到了新房。新房里布置得红彤彤的,喜床上铺着鸳鸯戏水的被褥,桌上摆着花生、桂圆、红枣,处处透着喜庆。阿秀坐在床边,心里有些紧张,手心都冒出了汗。她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房门被轻轻推开,明远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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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远走到阿秀身边,轻声说:“阿秀,今天累坏了吧?” 他的声音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阿秀抬起头,看着明远的脸,灯光下,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神却很亮,直直地看着自己。阿秀的脸一下子红了,赶紧低下头,小声说:“还好,不怎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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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远笑了笑,伸手轻轻揭下了阿秀的红盖头。他坐在阿秀身边,拿起桌上的酒杯,倒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阿秀:“阿秀,这是交杯酒,咱们喝了,以后就是夫妻了。” 阿秀接过酒杯,跟明远的手臂缠在一起,小口小口地喝了下去。酒是甜的,带着一丝暖意,从喉咙一直暖到心里。
喝完交杯酒,明远又跟阿秀说了些贴心话,他说以后会好好待她,会把药材铺打理好,让她过上好日子。阿秀听着,心里甜甜的,她觉得自己真是幸运,能嫁给这么好的人。新婚夜的一切,都像一场温柔的梦。明远待阿秀很温柔,动作轻柔,仿佛怕碰碎了她一样。阿秀虽然有些羞涩,可心里却很踏实,她靠在明远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慢慢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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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阿秀是被身上的痒意弄醒的。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伸手挠了挠胳膊,却觉得越挠越痒,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子在皮肤底下爬。她坐起身,掀开被子,低头一看,顿时吓得尖叫起来 —— 她的胳膊上、脖子上,甚至脸上,都长满了红色的疥疮,密密麻麻的,看起来又恶心又吓人。
明远被阿秀的尖叫声吵醒,他赶紧坐起来,看到阿秀身上的疥疮,脸色一下子变了:“阿秀,你这是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长了这么多疥疮?” 他伸手想碰阿秀的胳膊,却被阿秀下意识地躲开了。阿秀看着自己身上的疥疮,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我不知道啊,早上醒来就觉得痒,一看就成这样了。这可怎么办啊,这么难看,以后怎么见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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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远赶紧安慰她:“阿秀,你别着急,我去找些治疥疮的药,肯定能治好的。” 他一边说,一边赶紧穿上衣服,匆匆忙忙地跑出了房间,去药材铺找药。阿秀坐在床上,看着自己身上的疥疮,心里又害怕又委屈。她不明白,好好的新婚夜过后,怎么会突然长这么多疥疮。她想找丫鬟帮忙,可又觉得难为情,只能自己坐在床上哭。
没过多久,明远拿着一些药膏和草药回来了。他端来一盆温水,小心翼翼地帮阿秀擦拭身体,然后把药膏轻轻地涂在疥疮上。药膏凉凉的,涂上去之后,痒意稍微缓解了一些。明远一边涂,一边安慰阿秀:“阿秀,你别担心,这药膏很管用,过几天就能好。”
可事情并没有像明远说的那样顺利。接下来的几天,阿秀身上的疥疮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多,连身上的皮肤都开始溃烂,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明远找了很多治疥疮的药,内服的、外用的,都试遍了,可阿秀的病一点起色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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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的人也都知道了阿秀的事,有些人开始议论纷纷,说阿秀是婚前行为不端,惹了脏东西,才会长这么恶心的疥疮;还有人说,是明远家的药材铺得罪了什么人,报应在了阿秀身上。这些话传到阿秀耳朵里,她心里更加难受,整天躲在房间里,不敢出门,也不愿意跟人说话,整个人都变得憔悴不堪。
这天,阿秀又觉得身上奇痒无比,她躺在床上,不停地哭,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明远看着阿秀痛苦的样子,心里像被刀割一样难受,他决定去城外的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