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十年,北方的青河镇还保留着不少老规矩,镇东头的赵家大院,更是透着股老派的讲究。赵家当家的赵德山,是个三十出头的生意人,靠着倒腾丝绸发了家,为人稳重,就是性子有些闷,不怎么会说话。他娶了邻镇的林婉清做妻子,林婉清生得清丽温婉,一手梳头的手艺更是镇上出了名的好,婚后三年,两口子虽没大吵大闹,却也总少了点热络劲儿,家里的气氛常常像青河镇的冬天,带着点淡淡的凉意。
![]()
赵德山心里一直有点疙瘩,他知道林婉清心里藏着事,可每次想问,林婉清要么岔开话题,要么就默默垂泪,时间久了,他也懒得再问,只是夜里常常辗转难眠。更让他不安的是,近半年来,他总在半夜被一阵轻微的梳头声吵醒。那声音 “唰唰” 的,带着规律的节奏,从外间的梳妆台前传来,每次他披衣起身想去看看,声音就突然停了,等他回到床上,那声音又会慢慢响起,像根细针,扎得他心里发慌。
![]()
他问过林婉清,可林婉清总是摇头说:“德山,你怕是听错了,我夜里睡得沉,从没起来梳过头。” 赵德山心里犯嘀咕,他耳朵不聋,那声音明明就在耳边,怎么会听错?他怀疑林婉清有事瞒着他,可又没证据,只能憋在心里,日子久了,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做生意时也常常走神。
![]()
这天,镇上的王掌柜请赵德山喝酒,说是要跟他谈一笔丝绸生意。赵德山本不想去,可王掌柜是老主顾,不好推辞,便硬着头皮去了。酒桌上,王掌柜一个劲地劝酒,赵德山心里正烦,就一杯接一杯地喝了起来,没一会儿就觉得头晕脑胀。喝到半夜,他才醉醺醺地被伙计送回了家。
林婉清听到动静,赶紧从屋里出来,扶着赵德山往床上走。赵德山被酒精冲得脑子发懵,可心里却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不如就假装醉酒,看看夜里到底是谁在梳头。于是他故意瘫在床边,嘴里含糊地说着胡话,手还不停地乱挥,一副醉得不省人事的样子。
![]()
林婉清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去厨房端了碗醒酒汤回来,喂他喝了几口。见他 “睡” 得沉了,才轻轻起身,吹灭了床头的油灯,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赵德山眯着眼睛,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着林婉清的身影走到外间的梳妆台前。他心里一紧,赶紧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着。
没过多久,那熟悉的 “唰唰” 声又响了起来。赵德山悄悄起身,光着脚走到门后,透过门缝往外看 —— 林婉清正坐在梳妆台前,手里拿着一把桃木梳子,慢慢地梳着头发。她的头发很长,乌黑亮丽,垂到腰际,梳子从头顶梳到发尾,每一下都很轻柔,可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像是在对着空气发呆。
![]()
赵德山心里又惊又疑,他想推门出去问个明白,可又怕惊扰了林婉清,只能继续躲在门后看着。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林婉清突然停了下来,她拿起梳妆台上的一面铜镜,对着镜子看了很久,然后轻轻叹了口气,把梳子放回原处,又轻手轻脚地走回了里屋。
赵德山赶紧躺回床上,假装还在熟睡。林婉清走到床边,帮他掖了掖被角,然后在他身边躺下,呼吸渐渐变得平稳。可赵德山却再也睡不着了,他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心里满是疑惑:婉清为什么要半夜起来梳头?她到底在瞒着自己什么?
![]()
接下来的几天,赵德山每天都假装醉酒回家,夜里躲在门后看林婉清梳头。他发现,林婉清每天半夜都会准时起来,梳半个时辰的头,动作、神情都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