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宁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饭桌上的气氛凝固得让人窒息。
我紧握着筷子，关节都发白了，看着对面的公公王老爷子一脸得意地拿着那张名牌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像炫耀战利品一样在所有亲戚面前晃来晃去。
"你们看看，我们家思琪多争气，考上了清华！"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哪像有些孩子，都高二了，成绩还是那个样子。"
话音刚落，他故意瞥了一眼坐在我身边的女儿王欣怡。
我感觉太阳穴在跳，血往脑门上涌。
身边的欣怡低着头，紧咬着唇，小手无助地抓着我的衣袖。
01
三天前，当大伯打电话说要为王思琪办庆祝宴的时候，我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娟啊，周末来家里聚聚，思琪考上清华了，大家热闹热闹。"大伯王大强在电话里笑得合不拢嘴，"爸妈都高兴坏了，特别是爸，逢人就夸思琪。"
我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
这个家里，公公对侄女王思琪的偏爱是出了名的。从小到大，思琪来家里，公公总是满脸笑容，又是买零食又是塞红包的。而对我的女儿欣怡，态度就明显冷淡多了。
同样都是孙女，待遇却天差地别。
放下电话后，我坐在沙发上发呆。
丈夫王大伟从厨房出来，看我脸色不好，问道："怎么了？"
"你爸又要炫耀思琪了。"我叹了口气，"上次思琪期末考试考了年级第一，他就在亲戚群里发了整整一周的消息。现在考上清华，还不得把咱们家欣怡踩到地底下去？"
王大伟皱了皱眉："爸是有点偏心，但是思琪确实成绩好啊。"
"欣怡成绩不好吗？"我有些激动，"她数学每次都是班里前五，英语也不错。只是不像思琪那样每科都拔尖而已！"
这些年来，我看着公公对两个孙女的差别待遇，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每次过年过节，思琪的红包总是比欣怡多一倍。思琪要什么，公公二话不说就买。欣怡想要个新书包，公公却说："孩子要朴素一点，旧的能用就行。"
更让我生气的是，公公总是当着欣怡的面夸思琪。
"思琪这次又考了第一名，真是我们王家的骄傲。"
"思琪将来肯定能考好大学，光宗耀祖。"
每次听到这样的话，我都看到女儿眼中闪过的失落和委屈。
她明明也很努力，为什么就得不到爷爷一句夸奖呢？
想到这里，我更加不想去参加这个所谓的庆祝宴了。
但是不去又不行，毕竟是一家人，面子上过不去。
02
周六上午，我帮欣怡收拾衣服准备去奶奶家。
看着女儿在镜子前试穿那件粉色连衣裙，我心里五味杂陈。
"妈妈，我是不是真的很笨？"欣怡突然问我。
我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么说？"
"爷爷总是夸思琪姐姐聪明，说她成绩好，将来有出息。"欣怡低着头，声音很小，"而我...每次考试都没有她好。"
听到女儿这样说，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
我蹲下身，双手捧着她的小脸："欣怡，你听妈妈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思琪姐姐学习好，这是她的长处。但是你也有很多她没有的优点啊。"
"我有什么优点？"欣怡眨着眼睛问我。
"你心地善良，上次看到流浪猫受伤，你哭得多伤心，还坚持要带它去看医生。"我摸摸她的头，"你画画也很棒，老师不是说你有艺术天赋吗？"
"可是爷爷不觉得这些是优点。"欣怡咬着唇说道。
她的话让我心疼得说不出话来。
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本该是最天真烂漫的年纪，却因为长辈的偏心变得如此敏感和自卑。
我深吸一口气，认真地看着女儿的眼睛："欣怡，妈妈向你保证，不管任何时候，在妈妈心里，你都是最棒的女儿。任何人的话都不能改变这一点。"
欣怡点了点头，但我能看出她眼中还是有些不安。
临出门前，我又叮嘱她："今天不管爷爷说什么，你都不用放在心上，知道吗？"
其实我心里也没底。
公公那个性格，逮着机会就要炫耀思琪，顺便踩一踩欣怡。今天思琪考上清华这么大的事，他还不得说得天花乱坠？
我只希望他能适可而止，别太过分。
但事实证明，我还是太天真了。
03
下午两点，我们准时到了公公家。
刚进门，就听到客厅里传来热闹的谈笑声。大伯一家、小叔，还有几个表姑表舅都到了。
王思琪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坐在客厅中央，笑得特别灿烂。她手里拿着那张清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周围的亲戚们都在围着她恭喜。
"思琪真是好样的！"表舅竖起大拇指，"清华啊，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地方。"
"就是就是，我们家出了个清华大学生，真是祖坟冒青烟了。"表姑也笑眯眯地说。
公公王老爷子坐在主位上，脸都笑开了花："我早就说过，思琪这孩子有出息。从小就聪明，学什么会什么。"
婆婆赵秀芬端着茶水出来，看到我们，招呼道："小娟来了，快坐快坐。欣怡也来了，快叫人。"
欣怡乖乖地叫了一圈人，但明显能感觉到她有些紧张。
相比之下，思琪就显得从容多了。她优雅地站起来，微笑着说："二叔二婶好，欣怡妹妹好。"
"思琪越来越漂亮了。"我客套地夸了一句，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
"那是，我们家思琪不仅成绩好，人也长得水灵。"大伯母李春花得意地说，"清华的录取通知书一来，我们小区的人都羡慕得不得了。"
公公更是满脸骄傲："思琪从小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特别有灵气。我就知道她将来一定能成大器。"
听到这话，我下意识地看了看身边的欣怡。
果然，女儿的脸色已经有些不自然了。
她默默地坐在我身边，低着头不说话，和刚才还在被众人围着恭维的思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来来来，大家都坐下聊。"公公招呼大家，"今天咱们好好庆祝庆祝。思琪考上清华，这是咱们王家的大喜事。"
亲戚们纷纷就座，话题自然而然地都围绕着思琪的学习成绩和大学生活展开。
"思琪，你打算学什么专业啊？"表舅问道。
"计算机科学与技术。"思琪回答得很自信，"现在人工智能发展得很快，我觉得这个专业前景很好。"
"有远见！"公公连连点头，"现在的孩子就是要有这种眼光，知道什么专业有前途。"
"是啊，思琪从小就想法多，有主见。"大伯也笑着说，"不像有些孩子，都这么大了还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
这话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在场的人都知道是在暗指什么。
我感觉脸有些发热，握在膝盖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
04
饭桌摆好后，大家开始吃饭。
本来以为话题会转到别的地方，没想到公公的炫耀才刚刚开始。
"思琪啊，跟大家说说你高考考了多少分。"公公夹了块红烧肉放在思琪碗里。
"689分。"思琪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还可以再高一点的，数学有道题目我粗心了。"
"689！"表姑惊呼，"这得是全省前多少名啊？"
"全省排名第15。"大伯抢着说，"我们问过了，这个分数报清华绰绰有余。"
"太厉害了！"在场的人都赞不绝口。
公公更是笑得合不拢嘴："我就说嘛，思琪这孩子有天赋。从小学习就不用大人操心，每次考试都是年级前三。"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向了欣怡。
我心里咯噔一下，预感不妙。
果然，公公接着说："现在的孩子啊，差距真的很大。有些孩子天生就聪明，学什么都快。有些孩子就是普普通通，再怎么努力也就那样。"
虽然他没有直接点名，但这话明显是在暗指欣怡。
我看到女儿的脸刷一下红了，手里的筷子都有些发抖。
"爸，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特点。"我忍不住开口，"欣怡也很努力的。"
"努力是好事。"公老爷子淡淡地说，"但是光努力不行，还要有天赋。思琪就是有这个天分，天生的学习材料。"
大伯母也跟着说："是啊，思琪从幼儿园开始就比同龄孩子聪明。老师都说她理解能力特别强，一教就会。"
"记得思琪小时候，5岁就能背唐诗三百首。"公公越说越起劲，"那时候我们就知道，这孩子将来肯定有出息。"
听到这些话，我感觉心里像堵了一团棉花，闷得难受。
更让我心疼的是欣怡的反应。她越来越沉默，饭也不怎么吃，就这样低着头坐着。
"欣怡现在成绩怎么样啊？"突然，表舅问了一句。
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秒。
我正要开口回答，公公却抢先说话了："欣怡啊，成绩还行吧，就是普通水平。"
"普通水平"四个字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
欣怡明明数学经常考班级前五，英语也不错，怎么就成了"普通水平"？
"现在读几年级了？"表舅继续问。
"高二。"我简短地回答。
"哦，还有一年高考。"表舅点点头，然后转向思琪，"思琪，你有什么学习经验可以传授给妹妹吗？"
思琪看了看欣怡，温和地说："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上课认真听讲，课后及时复习。"
"这话说得轻松。"公公摇摇头，"有些东西是天生的，不是努力就能追上的。就像思琪，人家天生就是读书的料。"
说完这话，他又看了欣怡一眼，那眼神里带着明显的失望。
我感觉血压都要上来了。
这个老头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贬低自己的孙女，他的良心不会痛吗？
"爸，话不能这么说。"我努力控制着情绪，"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优点和发展轨迹。"
"优点？"公公冷笑一声，"优点能当饭吃吗？现在这个社会，还是要看成绩，看能力。像思琪这样考上清华的，将来工作不愁，收入也高。"
他说到这里，语气变得更加尖锐："有些孩子啊，现在不努力，将来连个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到时候别人都买房买车了，她还在为生计发愁呢。"
这话已经说得非常过分了。
我看到欣怡的眼眶都红了，她咬着嘴唇，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桌上的其他亲戚也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纷纷埋头吃饭，不再说话。
但公公显然还没有说够。
05
"我跟你们说，现在的社会竞争多激烈啊。"公公放下筷子，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像思琪这样的好学生，将来前程无量。清华毕业，随便进个大公司，年薪几十万不是问题。"
大伯母立刻接话："就是就是，我们已经在考虑让思琪毕业后直接在北京工作了。北京的机会多，发展前景好。"
"聪明！"公公拍手称赞，"有远见。像思琪这样的孩子，就应该往高处走，不能局限在小地方。"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又飘向了欣怡，语气变得意味深长："有些孩子啊，现在不抓紧时间学习，将来就只能在小县城里找个普通工作，一个月几千块钱，过得紧巴巴的。"
我感觉太阳穴在突突地跳，血往上涌。
"到时候别说买房子了，连房租都交不起。"公公继续说着刺耳的话，"还是要有能力，有学历，才能在社会上立足。"
表姑可能察觉到了气氛不对，试图转移话题："咱们今天是庆祝思琪考上大学，开心一点嘛。"
但公公显然还没有说完："我这不是为了大家好嘛，特别是年轻人，要早点明白社会的现实。像思琪这样考上名牌大学的，将来就是人上人。"
他顿了顿，目光直直地看着欣怡："而有些孩子，如果现在还不努力，将来只能做普通人，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
这话说得太过分了！
我感觉胸口像有火在烧，手都在发抖。
身边的欣怡已经彻底低下了头，肩膀微微颤抖着。
公公还在继续他的"教育"："现在不比以前了，社会发展这么快，没有真本事就会被淘汰。像思琪这样的高材生，到哪里都受欢迎。"
"而且啊，"他的声音更加得意，"思琪这样的孩子，将来孝顺父母也是理所当然的。有能力了，自然就会回报家人。"
说到这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有些孩子将来自己都顾不过来，哪还有能力照顾长辈啊。"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我内心的怒火。
他这是在暗示什么？暗示欣怡将来没能力照顾老人？暗示我们这一房将来指望不上？
我感觉血液都要沸腾了，心跳得厉害，手紧紧握成拳头。
周围的亲戚们也察觉到了我的愤怒，餐桌上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
公公却浑然不觉，还在继续他的"高见"："我这辈子最欣慰的就是有思琪这样的孙女。将来我们老了，有她在，什么都不用担心。高学历的孩子就是不一样，知道感恩，有责任心。"
我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看着身边女儿委屈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看着公公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脸，我再也忍不住了。
我缓缓站起身，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
公公愣了一下，可能没想到我会有这样的反应。
我看着他，胸口剧烈起伏着，感觉有千万句话要说出来。
就在这时，公公又补了一句："思琪将来这么有出息，照顾我们老两口肯定没问题。她学历高，赚钱能力强，到时候......"
06
"她学历高，以后你养老让她掏全款！"
这句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餐厅里爆炸开来。
整个房间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