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冰冷的审讯室里,一盏刺眼的白炽灯悬在头顶。
“江枫!”一声厉喝,女警官赵清妍将一张照片“啪”地摔在江枫面前的金属桌上,照片上是一张血肉模糊、几乎无法辨认的脸。
“看清楚!这就是你昨天亲手‘注销’掉的‘老婆’!今天凌晨在城南的后巷被发现,浑身是伤,已经不成人样了!” 赵清妍的眼神像刀子一样,要将他凌迟,“现在,你再给我说一遍,你从没见过她?”
江枫的脸色惨白如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死死盯着那张恐怖的照片,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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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故事要从两天前说起。
江枫,三十八岁,一个在建筑设计院熬了十五年的高级工程师。凭借一个获奖的国家级项目,他终于拿到了梦寐以求的东海市落户指标。在付出了半辈子的积蓄,背上了三百万房贷后,他总算在这座钢筋水泥的丛林里,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窝。
拿到那本崭新的、散发着油墨香气的红色户口本时,江枫激动得手都有些发抖。这是他身份的证明,是他十五年血汗的勋章。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地翻开了第一页。户主:江枫。籍贯、学历、职业……一切都完美无缺。他满意地笑了,翻到了第二页的家庭成员信息栏。
笑容,瞬间僵在了他的脸上。
只见在“配偶”那一栏,赫然印着一个陌生的名字——林婉。
关系:妻。
江枫的大脑宕机了三秒。他使劲眨了眨眼,甚至用手指搓了搓那几个铅字,确定不是自己眼花。
林婉?妻子?
他,江枫,一个从毕业到现在连恋爱都没正经谈过几次的工作狂,一个朋友圈干净得只有项目图纸和公司团建的单身汉,怎么会凭空多出来一个老婆?
一股无名火“噌”地一下从脚底板窜到了天灵盖。他感觉自己像个傻子,被一个看不见的黑手给戏耍了。这十五年的奋斗,换来的不是安稳,而是一个荒诞的、侮辱性的玩笑!
是谁?是谁在搞鬼?是录入信息的办事员手滑了?还是有人盗用了他的信息,进行某种他不知道的黑色交易?他脑中闪过无数种可能,每一种都让他感到一阵恶寒。
他想象着这个叫“林婉”的女人。她长什么样?多大年纪?她是不是一个诈骗犯,或者更糟,一个幽灵?这个名字温婉动人,但在江枫此刻的眼里,却充满了邪恶与诡异。
他将那本红色的户口本狠狠地摔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这声音,像是在对他十五年的艰辛,发出最刺耳的嘲讽。他必须马上把这个“污点”抹掉,用最快、最彻底的方式!
02.
第二天一大早,江枫就杀到了东城区的户籍管理中心。
大厅里人声鼎沸,混杂着孩子的哭闹声、窗口叫号声和人们不耐烦的抱怨声。江枫在取号机上拿了一个号,前面还有九十八个人在等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闷而焦躁的气息,让他本就窝火的心情,更是火上浇油。
他足足等了三个小时,才终于轮到他。窗口里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眼皮耷拉着的中年男人,一脸的“生人勿近”。
“什么事?”办事员头也不抬地问。
“同志,我的户口本信息出错了。”江枫压着火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客气一些,“配偶栏里多了一个人,我根本不认识,我是单身。”
办事员终于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接过户口本,慢悠悠地在电脑上敲了几下,然后不耐烦地把户口本推了回来。“系统里显示就是这样,信息都是匹配的。没错。”
“怎么可能没错?!”江枫的火气再也压不住了,“我结没结婚我自己不知道吗?你们这是怎么办事的?这是天大的错误!”
“嚷嚷什么?”办事员被他吼得一脸不爽,“系统里就这么显示的,我有什么办法?可能是系统迁移的时候数据错了,也可能是你以前在哪登记过忘了。你要想改,自己去打报告,申请信息核查,走流程,三个月以后等通知。”
三个月!江枫的拳头瞬间攥紧了。他想象着这三个月里,自己要顶着一个“已婚”的身份,去面对单位的背调,去申请各种需要户籍信息的业务,这简直是场灾难。
就在这时,他看到旁边窗口有人在办理户口注销,原因是家人去世。一个念头,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劈进了他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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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们的系统是死的,那我就给你一个同样是“死”的理由!
江-枫-的怒火在这一刻,诡异地平息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冷静。他收回户口本,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同志,对不起,刚才是我太激动了。其实……我想起来了,这个林婉,是我很多年前的妻子。”
办事员疑惑地看着他。
江枫开始了他人生中最大胆的一次撒谎,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将他看过的所有社会新闻和狗血剧都编织在了一起:“我们……我们早些年吵架,她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了,好几年都没消息。我……我昨天刚接到她老家派出所的电话,说她在山里出了意外,人……人已经没了。”
他一边说,一边挤出几分悲痛的表情。
办事员的表情果然缓和了下来,甚至带上了一丝同情。“那你得有死亡证明和火化证明才能办理注销啊。”
“有,有,”江枫连忙点头,“她老家那边说,会把电子版的证明文件发给我。我回去打印一下,下午就来办。”
一个疯狂的计划,就此成型。江枫离开户籍中心,在附近找了一家打印店。他凭借自己做设计图的底子,用电脑软件,轻车熟路地伪造了一份外省乡镇卫生院出具的、格式简单却看似正规的“居民死亡医学证明书”,死因写的是“高坠伤”。
下午三点半,他拿着那张还带着油墨余温的A4纸,再次坐到了那个窗口。
办事员显然已经忘了上午的事,接过那张粗糙的“证明”,只是草草地扫了一眼,便在电脑上敲击起来。
“咔哒,咔哒。”
几声清脆的按键声后,办事员拿起一个红色的印章,对着江枫的户口本第二页,重重地盖了下去。
“注销”两个大字,如同一道赦免令,印在了“林婉”的名字之上。
江枫拿着户口本,走出大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阳光有些刺眼,他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报复性的快感。他用一个荒唐的谎言,战胜了另一个荒唐的错误。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林婉”这个人了。他想。
03.
第二天早上,江枫神清气爽。那个盘踞在他心头的“幽灵”终于被驱散了。
他哼着小曲,打开房门准备去晨跑,却正好撞见对门的邻居也推门出来。
对门住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叫孟瑶。江枫搬来一周,只见过她几次。她似乎是个自由职业者,作息很不规律。此刻,她穿着一身紧身的灰色瑜伽服,将她那凹凸有致、充满力量感的身体曲线,完美地勾勒了出来。汗水浸湿了她的鬓角和胸前的一小块布料,散发着一股充满活力的、淡淡的馨香。
“早啊。”孟瑶看到他,大方地笑了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早。”江枫的眼神不自觉地在她身上停留了两秒,有些口干舌燥。这女人,像是熟透了的水蜜桃,饱满又诱人。
“你昨晚……没听见什么声音吗?”孟瑶一边用毛巾擦汗,一边状似无意地问道。
“声音?没有啊,我昨晚在家赶图,戴着耳机。”江枫有些疑惑。
“哦,可能是我听错了吧。”孟瑶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大概十二点多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你这边有……嗯,像是有什么东西倒了,还有女人说话的声音,很模糊。不过很快就没了。”
女人说话的声音?江枫心里“咯噔”一下,随即自嘲地笑了笑。自己单身久了,是不是都出现幻觉了?他这屋子里,除了他自己,连只母蚊子都没有。
“肯定是您听错了,我一直一个人。”江枫笑道。
“好吧。”孟瑶耸了耸肩,那紧绷的布料随着她的动作,划出一道惊心动魄的弧线。“那我先回去了,一身汗。”
她冲他摆摆手,转身进屋,关门前,又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意味深长。
江枫被她那一眼看得有些心猿意马,正准备出门,一阵急促而用力的敲门声,却突然从自己背后响起。
“咚!咚!咚!”
这敲门声,沉重,有力,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江-枫-的心跳没来由地漏了一拍。他转过身,通过猫眼向外看去。
门外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都穿着警服。女的约莫三十五六岁,短发,凤眼,眼神锐利得像鹰。男的年轻一些,一脸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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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
江枫的大脑飞速运转,难道是自己伪造死亡证明的事败露了?不,不可能这么快。他强作镇定,打开了房门。
“你好,我们是市刑侦队的。”为首的女警官亮出了自己的证件,“我叫赵清妍。请问,是江枫先生吗?”
她的声音,和她的眼神一样,冰冷,干练。
04.
江枫的客厅里,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江先生,我们想跟你了解一个叫‘林婉’的女人。”赵清妍开门见山,目光如炬,紧紧锁定着江枫的脸,不放过他任何一丝微小的表情变化。
江枫的心沉了下去,但脸上依旧强作镇定:“警官,这事我昨天刚跟户籍处解释过,就是一个信息录入错误。我已经申请更正,不,是注销了。根本没有这个人。”
赵清妍身边的年轻警员小李,翻开了手中的记录本,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念道:“林婉,女,28岁。户籍信息于前日,也就是10月16日,正式迁入本市,登记地址为东海市静安区XX路XX弄XX号,即此地。配偶关系人,江枫。而在昨天,10月17日下午15时30分,你,江枫,在东城区户籍管理中心,以‘意外死亡’为由,办理了该女子的户籍注销手续。”
小李每念一个字,江枫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赵清妍从物证袋里,拿出了一张照片,正是引言中那张血肉模糊的照片,她将照片放在了江枫面前的茶几上。
“今天早上六点,环卫工人在城南的垃圾中转站后巷,发现了一具女尸。”赵清妍的声音冷得像冰,“死者身份不明,面部被严重殴打损毁,无法辨认。但是,我们在她的随身物品里,找到了一张还没来得及扔掉的火车票,以及……她的指纹,与你户口本上那位‘林婉’的身份证信息,完全吻合。”
“轰!”
江枫的脑子里仿佛有颗炸弹爆炸了。他死死地盯着那张照片,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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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他为了赌气而“杀死”的纸片人,那个他随口编造了“高坠伤”的陌生女人,竟然真的死了!而且是以一种如此惨烈的方式!
“不……这不可能……这是巧合!天大的巧合!”江枫语无伦次,他想解释,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发出的声音干涩而嘶哑。
赵清妍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巧合?江先生,你告诉我们,你因为一个‘录入错误’,就费尽心机地去伪造文书,宣布一个你‘不认识’的女人死亡。而就在同一天,这个女人,就真的惨死街头。你管这个,叫巧合?”
她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审视,仿佛在说:别演了,你这个杀人凶手。
江枫百口莫辩。他那点因为战胜了系统而产生的得意与快感,此刻变成了一张将他死死缠绕、越收越紧的巨网。
他意识到,自己昨天那个愤怒而愚蠢的举动,不仅没有解决问题,反而将自己推进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05.
审讯室的灯光,将江枫的脸照得毫无血色。
他已经在这里待了六个小时。车轱辘话翻来覆去地讲,他口干舌燥,精神濒临崩溃。他将自己如何愤怒,如何与办事员争吵,如何头脑发热伪造证明的细节,全都和盘托出。
然而,他说得越详细,在警方听来,就越像是在掩饰。一个为了小事就能撒下弥天大谎的人,在杀人这种大事上,又有什么话是真的?
“你的作案时间?”赵清妍的提问,像一颗颗精准的子弹。
“我没有作案!”江枫几乎是在咆哮。
“我们问的是,昨晚十点到凌晨两点,你在哪里?”小李在旁边记录。
“在家!我一个人在家赶设计图!”
“有人证吗?”
“没有!我一个人住!”
赵清妍的眼神愈发冰冷。“你的邻居孟瑶说,她昨晚十二点左右,听见你家有重物倒地的声音和女人的声音。”
“那绝对是她听错了!我……”江枫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他想起了孟瑶早上看他时,那意味深长的一眼。她为什么要那么说?她听到的,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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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一个年轻警察走到赵清妍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赵清妍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她挥手让那个警察出去,自己则站起身,在审讯室里来回踱了两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像是踩在江枫的心脏上。
最后,她停在江枫面前,双手撑着桌子,身体前倾,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袭来。
“江枫,我们刚拿到法医的初步尸检报告。” 她的声音冷得像手术刀, “受害人……她不仅仅是被殴打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