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清末民初,世道纷乱,中原一带,盗匪四起。
官军、民团、土匪,如走马灯般来来去去,百姓的日子朝不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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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有这么个货郎,名叫赵四,是从河北流落到河南的。
他挑着一副货担,上头是布匹针线、胭脂水粉,下头是铜镜铁锅、糖果杂耍,走村串乡,勉强糊口。
这年秋天,他行至豫西伏牛山区的偏僻小路上,天色将晚,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一场秋雨又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
赵四心里叫苦,正没奈何处,忽见远处山坳里有座破败的义庄,门前两盏白灯笼在风雨中摇摇欲坠。
义庄是停放客死异乡之人的棺椁,待其家人来领的地方,本就阴森。
但赵四是走南闯北的人,胆子比常人大些,心想有瓦遮头总比在野地里喂狼强。
他推开虚掩的院门,里面荒草齐腰,停灵的正堂里积满了灰尘,东倒西歪地放着几具无人认领的薄皮棺材。
他寻了处还算干净的角落,放下担子,从行囊里摸出半块干饼,就着雨水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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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义庄里静得可怕,只有雨打芭蕉的“啪嗒”声和自己的咀嚼声。
赵四吃饱喝足,正准备靠着货担打个盹,忽然听得有人在轻声唤他:“赵四哥。”
这声音温文尔雅,像个读书人。
赵四一个激灵,睡意全无。
他随口应了一声:“谁?”却无人应答。
赵四站起身,心头直发毛,这荒山野岭的义庄,哪来的读书人,又怎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他抄起一根撬棺材用的铁撬棍,在义庄里外转了一圈,除了风声雨声,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他疑心是自己听错了,重新坐下,背靠着墙,铁撬棍横在腿上,打定主意熬到天亮。
到了半夜,雨停了,月亮从云缝里透出惨白的光。
他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轻响,像是老鼠在啃木头。
可这声音不像是从屋里传来的,倒像是从院子里那棵老槐树上传来的。
赵四心里纳闷,悄悄走到窗边,借着月光向外望去。
院中的老槐树,枝干虬结,至少有百年树龄。
月光下,他隐约看见树干上,离地一人高的地方,似乎有个白色的东西在动。
他壮起胆子,推开门走到院中,定睛一看,原来是个书生的头颅,正从一个树洞里探出来,脸色苍白,神情痛苦,似乎被卡住了。
这景象诡异至极,赵四吓得倒退三步,差点叫出声来。
但见那书生的头在树上微微摇动,更像是在求救。
赵四远远地喊道:“喂,兄台,你可是躲在树洞里,出不来了?”
那书生点了两下头,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眼中满是哀求。
赵四这才放下心来,心想多半是哪家避难的公子,慌不择路钻进了树洞。
他暗自发笑,真是人吓人,吓死人。
自己若是救他出来,也是一桩善举。
可这深更半夜的,总觉得瘆人。
赵四便想找些东西,把树洞撬大些。
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货担上。
他那货担里,锅碗瓢盆不少,还有一把修补货架用的小斧子。
他走到货担旁,准备取斧子,忽然想起,自己还收了几面西洋来的水银镜子,听人说这镜子比铜镜照得清楚,能“照妖”,今晚正好拿一面出来,壮壮胆子。
他翻找片刻,摸出一面巴掌大的水银小镜。
这水银镜在月光下寒光闪闪,他拿在手里,心里踏实了许多。
走到槐树下,他先用镜子往那书生脸上一照,想看得清楚些。
不照不要紧,这一照之下,赵四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