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打印机吞吐纸张的沙沙声，在凌晨两点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郭宇轩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将最后一份测试报告从出纸口取下。
指尖传来的微弱热度，带着一种未尽事宜的焦灼感。
办公桌上的咖啡早已冷透，旁边散落着几张画满架构草图的废纸。
窗外是城市永不熄灭的灯火，映照着他电脑屏幕上复杂的代码行。
就在这时，内网通讯软件急促地跳动起来，发出滴滴的提示音。
发信人是副总裁张国栋，内容简短却不容置疑：“现在，来我办公室一趟。”
郭宇轩盯着这行字，心头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他关掉电脑，起身时不小心碰倒了那杯冷咖啡。
深褐色的液体迅速在报告纸上晕开，像一块突兀的污渍。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技术部玻璃门，走向走廊尽头那间灯火通明的办公室。
01
郭宇轩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屏幕上的代码行如瀑布般滚动。
智云安防系统的实时监控界面占据了左侧屏幕，无数绿色光点平稳闪烁。
右侧是数据流量分析工具，曲线图显示着系统核心节点的负载状况。
已经是连续第三个通宵了，为了下周的集团季度汇报。
他必须确保这个寄托了集团未来希望的安防系统万无一失。
窗外的天色由墨黑渐次转为深蓝，远际透出微弱的晨光。
办公桌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空气中有淡淡的烟草味。
就在他准备进行最后一次压力测试时，监控界面突然闪烁起来。
核心服务器集群的数据流量曲线猛地窜上一个异常的高峰。
随后，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刀切断般，曲线陡然跌至零点。
郭宇轩立刻坐直身体，手指在触摸板上快速滑动。
他尝试调取系统日志，却发现最高权限的管理员账户被拒绝访问。
“怎么回事？”他喃喃自语，尝试了几个备用登录方式。
均告失败。系统提示：“权限变更，请联系您的主管。”
一种冰冷的预感顺着他的脊椎缓缓爬升。
他抓起手机，想拨打技术总监的电话，却发现时间是清晨五点二十分。
这个时间点，大多数高管都还在睡梦中。
他转而打开内部通讯录，找到了首席技术官傅秋生的直线电话。
听筒里传来漫长的忙音，无人接听。
郭宇轩站起身，在办公桌前来回踱步。
他的目光落在墙上悬挂的集团发展历程图上。
“智云安防”被用醒目的金色标签标注在最新战略布局的中心位置。
三个月前，张国栋在全员大会上信誓旦旦地宣称这是集团的未来。
当时傅秋生就坐在台下，眉头微蹙，似乎藏着心事。
郭宇轩当时并未多想，只当是导师一贯的严谨态度。
现在回想起来，那种表情更像是某种担忧的预兆。
他重新坐回电脑前，尝试通过底层命令绕过权限限制。
几分钟后，他成功连接到了备份服务器的只读界面。
日志记录显示，两小时前有人以超级管理员权限修改了系统配置。
操作者的ID被加密处理，只留下一串无法识别的字符代号。
更令人不安的是，所有关于今晚异常流量的记录都被清除了。
只留下一行系统自动生成的备注：“例行维护，无异常。”
郭宇轩感到一阵寒意。这不是普通的技术故障。
有人故意掩盖了什么，而且手段相当专业。
他快速创建了一个隐藏的诊断脚本，将其植入系统深处。
这个脚本会记录所有异常操作，并将副本发送到他的私人加密邮箱。
做完这一切，天际已经泛白，第一缕阳光穿透玻璃幕墙。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助理小陈探头进来，脸上带着惊讶。
“郭工，您又通宵了？张副总刚发邮件，通知九点开紧急会议。”
郭宇轩关闭电脑屏幕，拿起桌上的咖啡杯，发现它早已空了很久。
“什么议题？”他问道，声音因熬夜而沙哑。
小陈摇摇头：“邮件里没说，只标注了最高优先级。”
郭宇轩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小陈轻轻带上门离开。
他站在窗前，看着楼下街道逐渐增多的人流和车流。
城市的苏醒总是这样，从寂静到喧嚣，不过转瞬之间。
而他却感觉，某种他熟悉的世界正在悄然改变。
手机震动起来，是傅秋生回拨的电话。
郭宇轩按下接听键，听到了导师沉稳而略带疲惫的声音。
“宇轩，我看到了未接来电。有什么急事吗？”
郭宇轩斟酌着措辞，最终决定暂时不透露太多。
“傅老师，今天的紧急会议，您了解具体情况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傅秋生轻轻叹了口气。
“来了个新人，张国栋力荐的，可能会参与智云项目。”
傅秋生顿了顿，补充道：“会议结束后，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通话结束前，郭宇轩似乎听到背景中有其他人的声音。
但傅秋生已经挂断了电话，留下了一阵忙音。
郭宇轩凝视着手机屏幕，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他拿起外套，决定先去洗手间洗把脸，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会议。
冷水拍在脸上的刺痛感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镜中的自己眼窝深陷，胡茬凌乱，看起来憔悴不堪。
他才三十二岁，却感觉像是经历了半辈子的沧桑。
回到工位时，发现邮箱里又多了一封新邮件。
发件人是胡鸿涛，一个他从未听过的名字。
标题很简单：“期待合作”，内容只有一行字：
“九点会议见。相信我们会有一段富有成效的合作期。”
邮件的抄送栏里，张国栋的名字赫然在列。
郭宇轩关掉邮件，开始整理昨晚的工作记录。
他特意打印了一份系统异常的截图，尽管数据已被篡改。
直觉告诉他，这些碎片化的线索，将来可能会派上用场。
距离会议开始还有半小时，办公室逐渐热闹起来。
同事们互相问候，讨论着周末计划，空气里弥漫着咖啡香气。
一切看起来如此正常，仿佛昨晚的异常只是他的错觉。
但郭宇轩知道，平静的表面下，暗流已经开始涌动。
02
集团第十六会议室内，椭圆形的红木长桌旁已坐满了人。
郭宇轩选择了一个靠近角落的位置，这个角度可以观察到所有人的表情。
张国栋坐在主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神情严肃。
他旁边坐着一个陌生面孔，约莫三十五岁上下，穿着剪裁考究的深色西装。
那人正低头看着手机，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傅秋生坐在张国栋另一侧，面前摊开一个皮质笔记本，手中转动着一支钢笔。
他的目光偶尔与郭宇轩相接，很快又移开，看不出任何情绪。
“各位，会议开始。”张国栋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而具有穿透力。
会议室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首先向大家介绍一位新同事，胡鸿涛先生。”
西装男子应声起身，向众人微微颔首，动作从容不迫。
“胡总在硅谷有多年的技术管理经验，是我特意请来的专家。”
张国栋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赞赏，手掌指向胡鸿涛的方向。
胡鸿涛接过话头，声音温和却充满自信：“感谢张总的信任。”
“我很荣幸加入这个优秀的团队，特别是对智云安防项目充满期待。”
他的目光在会议室里扫视一圈，最后落在了郭宇轩身上。
那眼神中有审视，有衡量，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尖锐感。
郭宇轩平静地回视，注意到胡鸿涛右手腕上戴着一块价值不菲的手表。
“由于集团战略调整的需要，”张国栋继续说道，“智云项目将进行优化重组。”
这句话在会议室引起了一阵细微的骚动，人们交换着困惑的眼神。
智云安防是集团近年来最重要的战略项目，突然重组出乎所有人意料。
傅秋生终于开口，声音平稳：“张总，能否详细说明重组的具体内容？”
张国栋笑了笑，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这正是本次会议的重点。”
“经过董事会讨论，决定由胡总全面负责智云项目的技术架构和团队管理。”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更大的波澜。
郭宇轩感到自己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他负责智云核心模块已近两年。
没有任何预兆，没有任何沟通，就这样被突然取代了？
胡鸿涛接过话题：“我研究过智云项目的技术文档，确实非常出色。”
“但任何系统都有优化空间，特别是在规模化商用前夕。”
他转向郭宇轩，笑容可掬：“郭工，我久仰你的技术能力。”
“希望接下来我们能紧密合作，共同推动项目迈向新阶段。”
这番客套话听起来无懈可击，但郭宇轩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协调。
一个刚从海外归来的人，怎么会对他的工作如此了解？
除非，胡鸿涛早已接触过项目的内部资料。
张国栋接着宣布了一系列人事调整，核心团队成员几乎全部更换。
被调离的人都露出了震惊和不解的表情，但无人敢当场质疑。
会议持续了约四十分钟，整个过程高效而冷漠。
结束时，张国栋单独叫住了郭宇轩：“宇轩，留一下。”
其他人陆续离开会议室，傅秋生经过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胡鸿涛最后一个离开，关门时向郭宇轩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瞥。
“坐。”张国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语气比刚才温和了许多。
郭宇轩依言坐下，等待对方开口。
张国栋叹了口气，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宇轩，我知道这个决定很突然。”
“但这是集团战略层面的考虑，希望你能理解。”
郭宇轩平静地问道：“张总，能否告诉我真实原因？”
张国栋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很快恢复了常态。
“公司发展方向在调整，需要引入新鲜血液和国际化视野。”
“你的能力有目共睹，将来肯定会有更重要的岗位。”
这些套话郭宇轩听过太多次，他知道真正的原因并非如此。
“关于昨晚系统的异常流量，您了解情况吗？”他试探着问。
张国栋的表情有瞬间的僵硬，随即笑道：“什么异常？系统不是运行良好吗？”
这句话让郭宇轩确认了自己的猜测。张国栋知情，但在否认。
“可能是我的监控工具出了故障。”郭宇轩选择了退一步。
张国栋明显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别多想，配合好胡总的工作。”
“公司不会亏待任何一个有贡献的员工，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走出会议室时，郭宇轩感到一阵无力感。
走廊上，胡鸿涛正在与傅秋生交谈，两人似乎在进行某种争论。
看到他出来，他们立刻停止了谈话，胡鸿涛脸上重新挂上职业微笑。
“郭工，稍后我会让助理安排一个技术交接会议。”胡鸿涛说。
傅秋生轻轻摇头，转身走向电梯间，背影显得有些沉重。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郭宇轩发现门禁卡已经无法打开电子锁。
他尝试了几次，红色的指示灯固执地亮着，拒绝他的进入。
助理小陈急匆匆跑来，脸上带着歉意：“郭工，抱歉。”
“行政部刚通知，您的办公室需要调整，物品已经搬到七楼的临时工位。”
郭宇轩沉默地点点头，跟随小陈走向电梯。
七楼的临时工位位于开放办公区的角落，桌上只有一台基础配置的电脑。
他原本办公室里的个人物品被杂乱地堆在一个纸箱里，放在椅子旁边。
几个同事投来同情的目光，但很快又低下头，假装忙于工作。
世态炎凉，在这个竞争激烈的环境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郭宇轩打开电脑，发现自己的系统权限已被大幅限制。
无法访问核心技术文档，无法查看项目进度，甚至无法进入代码库。
他成了一个被排除在核心圈外的旁观者。
邮箱里弹出一封新邮件，是胡鸿涛发来的会议邀请。
标题是“智云项目核心模块技术交接”，时间定在下午两点。
邮件正文列出了需要他提供的文档清单，足足有二十多项。
其中几项涉及系统安全验证的核心算法，属于高度机密。
郭宇轩皱起眉头。这种大范围的资料索要，已经超出了正常交接范围。
他回复邮件，礼貌地表示部分敏感资料需要按照公司规定申请特殊权限。
五分钟后，胡鸿涛直接打来了电话。
“郭工，我认为在当前情况下，效率应该是我们优先考虑的。”
电话那头的声音依然礼貌，但带着不容商量的强硬。
郭宇轩坚持道：“胡总，安全流程是傅老师亲自制定的，我必须遵守。”
提到傅秋生，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
“好吧，我会走正式流程。”胡鸿涛最终说道，但语气明显冷了下来。
挂断电话后，郭宇轩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不寻常，像是经过精心策划的剧本。
而他，似乎成了这个剧本中即将被剔除的角色。
他打开私人邮箱，检查凌晨设置的那个诊断脚本。
果然，脚本已经捕获了几次异常的访问记录，时间都在今早会议期间。
有人正在系统性地上传大量数据到外部服务器，速度极快。
郭宇轩迅速将日志加密备份，然后清除了本地记录。
直觉告诉他，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而他手中的牌并不多。
03
下午两点整，郭宇轩准时出现在指定的会议室。
胡鸿涛已经坐在里面，身旁还有两名郭宇轩不认识的工程师。
会议桌中央摆放着一台超薄笔记本电脑，界面显示着智云系统的架构图。
“郭工，请坐。”胡鸿涛做了个手势，态度礼貌而疏离。
郭宇轩选择了对面的位置，这个距离让他能够观察所有人的微表情。
“这两位是我的技术助理，负责协助完成交接工作。”胡鸿涛介绍道。
那两人点头致意，但眼神中透着审视的意味，不像普通工程师。
会议开始后，胡鸿涛直接切入主题，要求郭宇轩详细解释核心模块设计。
问题一个接一个，不仅涉及技术细节，还频繁追问系统的潜在漏洞。
特别是关于数据加密和身份验证部分，胡鸿涛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兴趣。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想要绕过安全协议，最可能的方式是什么？”
胡鸿涛提出这个问题时，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
郭宇轩警惕起来，回答道：“系统设计时就考虑了多种攻击场景。”
“没有单一漏洞可以被利用，必须是多个环节的配合才有可能。”
胡鸿涛追问：“比如哪些环节的配合？能具体说明吗？”
这个问题已经明显越界，像是在试探系统的安全边界。
郭宇轩选择了回避：“这些属于安全机密，不适合在开放会议中讨论。”
胡鸿涛的眼神暗了暗，但没有继续逼问，转而要求查看测试报告。
交接会议持续了近三小时，气氛逐渐变得压抑而紧张。
结束时，胡鸿涛站起身，脸上重新挂上职业微笑。
“感谢郭工的配合，接下来我的团队会全面接手工作。”
“公司为你安排了两周的带薪假期，交接期间你可以自由安排时间。”
这句话实际上是暂停他工作的委婉说法，郭宇轩心知肚明。
他点点头，没有多言，直接离开了会议室。
回到临时工位，郭宇轩发现电脑被锁定，提示需要管理员权限才能解锁。
行政部打来电话，通知他的门禁权限已被调整为普通员工级别。
这意味着他无法进入技术核心区域，包括他原来的办公室和实验室。
一系列措施如此迅速而彻底，显然是经过精心安排。
郭宇轩决定去找傅秋生。作为首席技术官，傅秋生理应知晓这些变动。
傅秋生的办公室在顶层，透过落地窗可以俯瞰大半个城市。
敲门后，里面传来傅秋生熟悉的声音：“请进。”
推门而入时，郭宇轩注意到傅秋生正在快速关闭电脑上的某个界面。
“宇轩，坐。”傅秋生指了指沙发，自己则起身去倒水。
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微妙，傅秋生的动作比平时缓慢，像是在思考什么。
“傅老师，今天的事情您了解多少？”郭宇轩直接问道。
傅秋生将水杯放在他面前，沉吟片刻：“战略调整是董事会层面的决定。”
这个回答避重就轻，没有解答郭宇轩心中的疑问。
“智云项目一直由我负责，突然全面交接，这不符合技术管理的常规流程。”
傅秋生叹了口气，走到窗前，背对着郭宇轩。
窗外夕阳西斜，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宇轩，有些事情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傅秋生的声音有些疲惫。
“集团面临很大的压力，上市计划迫在眉睫，需要向资本市场讲好故事。”
郭宇轩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所以，智云项目成了那个故事？”
傅秋生转过身，眼神复杂：“这个项目投入太大，回报周期太长。”
“有些人等不及了，想要用更直接的方式证明它的价值。”
郭宇轩想起昨晚的异常数据流和今天胡鸿涛的异常问题。
“有人想篡改系统数据？制造虚假的运营指标？”
傅秋生没有直接回答，但沉默已经是一种确认。
“这是欺诈！”郭宇轩激动地站起来，“傅老师，您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傅秋生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我尝试过反对，但势单力薄。”
“张国栋得到了大部分董事的支持，胡鸿涛是他请来的‘专家’。”
“他们的计划很周密，会在下一次财报中公布智云的‘亮眼数据’。”
郭宇轩感到一阵恶心。他投入了两年心血的项目，竟然成了骗局的道具。
“那些异常数据流，是不是他们在测试如何注入虚假信息？”
傅秋生默认了，走到办公桌前，打开抽屉取出一个信封。
“宇轩，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点事。”
信封里是一封推荐信，傅秋生亲笔书写，推荐他去一家外资企业任职。
“离开吧，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改变的。”傅秋生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无奈。
郭宇轩没有接那个信封，他看着自己尊敬的导师，感到一种陌生的距离感。
“您打算任由他们这么做？这会毁掉公司的信誉，也会毁掉整个行业！”
傅秋生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我有我的苦衷，宇轩。”
“再给我一点时间，或许我能找到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
但郭宇轩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无力感。傅秋生也被架空了。
谈话结束时，天色已暗，办公室没有开灯，阴影笼罩着两人。
离开傅秋生办公室时，郭宇轩在电梯口遇到了胡鸿涛。
他正与张国栋交谈，两人看到郭宇轩，立刻停止了谈话。
“郭工，还没下班？”张国栋笑着问道，眼神却毫无笑意。
胡鸿涛则直接无视了他的存在，继续与张国栋讨论着什么。
电梯门关上的一刻，郭宇轩听到胡鸿涛说：“...确保万无一失...”
回到七楼临时工位，郭宇轩开始整理个人物品。
他需要一个计划，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倾注心血的项目被滥用。
但首先，他必须确保手中的证据安全无误。
他插入加密U盘，检查凌晨设置的那个诊断脚本。
新的日志显示，系统正在被大规模修改，核心安全协议被逐一绕过。
照这个速度，不超过48小时，智云系统将变成一个精心设计的骗局。
郭宇轩拷贝了所有日志，清除了电脑上的操作痕迹。
今晚，他需要做出一个可能改变自己职业生涯的决定。
04
接下来的几天，郭宇轩被迫休假的安排成了既定事实。
他的门禁卡权限被进一步限制，连七楼的开放办公区都无法进入。
人力资源部发来正式邮件，通知他假期期间无需到岗，工资照常发放。
这种看似优厚的待遇，实则是为了将他隔离在项目之外。
周四上午，郭宇轩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对方自称是猎头公司的顾问，表示有一家外资企业对他很感兴趣。
提供的职位和薪酬都相当诱人，时机巧合得令人怀疑。
郭宇轩婉拒了面试邀请，但记下了猎头公司的名称和联系人。
通过行业内的朋友打听，他得知这家猎头公司与张国栋有长期合作。
这一切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劝退流程，旨在让他自愿离开。
下午，他决定去公司附近的咖啡馆，借口取回遗忘在那里的笔记本。
这家咖啡馆是许多员工午休时常去的地方，是信息交流的非正式场所。
果不其然，他遇到了几个技术部的老同事。
大家对他的出现感到意外，寒暄中带着明显的尴尬。
“听说你要休假了？真羡慕啊，我们都快被新来的胡总逼疯了。”
测试组的小王压低声音抱怨道：“天天催进度，质量根本没法保证。”
另一名工程师插话：“更奇怪的是，胡总带来的团队根本不跟我们交流。”
“他们封闭在A区实验室，连清洁工都不让进，说是安全考虑。”
郭宇轩心中一动。A区实验室是智云项目的核心测试环境。
正常情况下，那是透明开放的工作区域，现在却被神秘化。
“系统最近运行怎么样？”他装作随意地问道。
小王摇头：“我们被排除在核心测试外了，只负责边缘模块。”
“但听说演示数据很漂亮，比我们之前的基准测试高出三倍不止。”
这句话让郭宇轩警觉起来。智云系统的性能提升是有物理上限的。
短期内提高三倍性能，除非是突破了重大技术难关，否则就是造假。
离开咖啡馆时，他在门口遇到了行色匆匆的傅秋生。
傅秋生看到他，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示意他走到一旁。
“宇轩，你不该来这里。”傅秋生的语气中带着担忧。
“项目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了，尽快开始新的工作对你有好处。”
郭宇轩直视导师的眼睛：“傅老师，那些性能数据是真的吗？”
傅秋生避开他的目光，看向街上来往的车辆：“董事会很满意。”
这个答非所问的回答，证实了郭宇轩最坏的猜测。
“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一旦真相曝光，公司会面临什么后果？”
傅秋生痛苦地闭上眼：“宇轩，有些事情比技术真相复杂得多。”
“公司需要这次上市成功，几千员工的饭碗都系于此。”
便是在这时，郭宇轩看到了傅秋生眼中的恐惧和无奈。
不是对技术伦理的担忧，而是对个人后果的恐惧。
“他们威胁您了？”郭宇轩轻声问道。
傅秋生没有回答，但紧绷的下颌线说明了一切。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车窗降下，露出了胡鸿涛的脸。
“傅总，董事会马上就要开始了，需要我送您一程吗？”
他的目光扫过郭宇轩，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
傅秋生匆匆道别，坐上轿车离去，甚至没有回头再看一眼。
郭宇轩站在原地，感到一种深切的孤独感。
曾经的导师和战友，在面对压力时选择了妥协。
当晚，郭宇轩在家中仔细分析了这几天收集到的信息。
通过技术论坛上的匿名提问，他确认智云系统的架构不可能实现所宣称的性能。
唯一的解释就是数据造假，而且是非常专业的系统性造假。
深夜十一点，他的手机收到一条匿名短信。
“明早九点，人力资源部约谈。带好员工卡和身份证。”
发送号码被隐藏了，但郭宇轩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公司的耐心已经耗尽，准备正式与他解除劳动合同。
他打开电脑，最后一次远程连接公司系统。
权限已被完全禁用，连最基本的员工自助服务都无法访问。
但在他个人云存储中，早先设置的自动备份脚本仍在运行。
过去几天系统所有的异常操作记录，都被完整地保存下来。
包括多次大规模数据注入的时间戳、操作者伪装的身份信息等。
这些证据如果公开，足以证明智云项目存在系统性欺诈。
问题是，他应该怎么办？将这些证据交给谁？
监管部门？媒体？还是保持沉默，保全自己？
凌晨两点，郭宇轩依然毫无睡意，站在公寓的窗前。
城市的夜景如此熟悉，他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母亲发来的短信，询问他周末是否回家吃饭。
简单平常的问候，却让他的眼眶微微发热。
他回复了肯定的答案，然后做出了决定。
无论后果如何，他不能成为这个骗局的同谋。
05
第二天早晨八点五十分，郭宇轩准时到达集团总部大楼。
与前几天的冷遇不同，人力资源部的前台助理早已等候在一楼大厅。
“郭工，魏经理在会议室等您。”助理的笑容职业而疏离。
魏美芳是人力资源部总监，以处理“敏感员工关系”而闻名。
她很少直接参与普通裁员面谈，这表明公司对这次约谈的重视程度。
会议室里，魏美芳已经就坐，面前摆放着一份厚厚的文件夹。
她约莫三十八岁年纪，穿着严谨的灰色套装，表情冷静得像一块冰。
“郭先生，请坐。”她用了“先生”而非往常的“郭工”，划清界限的意图明显。
郭宇轩在她对面坐下，注意到角落里还有一个空的咖啡杯。
显然，在他到来之前，这里已经进行过另一场会议。
“相信您已经对本次约谈的目的有所了解。”魏美芳开门见山。
她推过一份文件：“由于集团业务调整，您所在的岗位已经不再设置。”
“公司感谢您过去的贡献，并准备了优厚的补偿方案。”
郭宇轩没有立即去看那份文件，而是平静地问道：“具体是哪条业务线调整？”
魏美芳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整体战略优化，不方便透露详细信息。”
这个回答含糊其辞，进一步证实了郭宇轩的猜测。
他翻开补偿协议，金额确实高于法定标准，但附加了严格的保密条款。
协议要求他承诺不泄露任何在职期间接触的商业信息，期限是永久。
如果违反，不仅需要返还全部补偿金，还要支付高额违约金。
“我需要时间考虑这些条款。”郭宇轩合上文件夹。
魏美芳微微蹙眉：“郭先生，这是公司能提供的最佳方案。”
“如果您不接受，我们可能不得不采取其他处理方式。”
威胁意味已经相当明显，郭宇轩反而笑了。
“魏经理，我只有一个问题：这份决定是技术评估的结果，还是其他原因？”
魏美芳的面色沉了下来：“这与本次约谈无关。”
便是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胡鸿涛走了进来。
他没有打招呼，直接坐在了魏美芳旁边的位置。
“郭工，我希望你能明智地做出选择。”胡鸿涛的声音冷硬。
“公司待你不薄，好聚好散对大家都好。”
郭宇轩看着这个取代自己位置的人，心中异常平静。
“胡总对智云项目做了那么多‘改进’，还需要担心我一个离职员工吗？”
胡鸿涛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郭宇轩笑了笑：“只是好奇，什么样的优化能让系统性能提升三倍。”
“如果真有这种技术突破，应该申请专利，而不是藏着掖着。”
会议室的空气几乎凝固了，魏美芳和胡鸿涛交换了一个眼神。
“郭先生，我建议你关注自己的利益，而不是无关的事情。”魏美芳警告道。
胡鸿涛接话：“技术决策由专业团队负责，不劳你这个外人操心。”
“外人”这个词刺痛了郭宇轩，但他没有表露出来。
他拿起笔，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魏美芳明显松了一口气，胡鸿涛的嘴角则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
“明智的选择。”魏美芳收起文件，“接下来请交接员工卡和公司财产。”
郭宇轩交出员工卡和笔记本电脑，个人物品早已收拾妥当。
整个流程高效而冰冷，像在生产线上处理一个不合格产品。
约谈结束后，他被要求在人力资源部员工的陪同下收拾个人物品。
这种待遇通常只针对涉嫌违纪的员工，是一种刻意的羞辱。
经过技术部时，几个老同事低下头假装忙碌，避免与他对视。
只有测试组的小王偷偷对他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很快被人拉走。
傅秋生的办公室门紧闭着，不知道他是否在公司。
在人力资源部员工的监视下，郭宇轩很快收拾好了个人物品。
纸箱很轻，装着他两年职业生涯的全部痕迹。
离开大楼时，魏美芳照例进行最后的流程性问话。
“郭先生，按照流程，需要确认您负责的业务线，以便归档。”
她的语气机械而漠然，如同询问天气一般平常。
郭宇轩看着这个执行裁员程序的人，突然感到一种讽刺的滑稽感。
他冷笑一声，给出了那个预谋已久的回答：
“过两天新闻会报道。”
魏美芳愣住了，显然没有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而郭宇轩已经抱着纸箱，转身走向电梯，没有回头。
电梯门缓缓关闭，隔绝了那个他投入了两年心血的地方。
室外阳光明媚，与大楼内的压抑氛围形成鲜明对比。
郭宇轩站在街边，深呼吸着新鲜空气，感到一种奇特的解脱感。
他的手机震动起来，是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信息：
“明智的选择。希望我们不会再有任何交集。——H”
显然是胡鸿涛发来的，带着胜利者的炫耀。
郭宇轩删除了这条信息，然后拨通了一个号码。
“傅老师，我决定了。您今晚有空见一面吗？”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最终传来一声叹息：
“老地方，八点。”
06
郭宇轩的公寓位于城市西区的一栋老式住宅楼。
这里没有豪华的物业管理和安保系统，却给了他所需的安全感。
回家后，他第一件事就是检查隐藏的备份设备。
所有关键数据都完好无损，包括最近几天系统被篡改的完整记录。
他将这些证据复制到多个加密存储设备中，分别藏匿在不同的地方。
做完这些，时间才下午三点，距离与傅秋生的会面还有五小时。
他尝试联系几位在媒体工作的大学同学，旁敲侧击地询问财经报道的相关信息。
一位在知名财经网站任职的同学透露，近期确实有几篇关于智云项目的正面报道。
都是来自匿名消息源，宣称系统性能取得“突破性进展”。
这些报道的发布时间与系统数据异常的时间高度吻合。
显然，有人已经开始为后续的“好消息”预热市场。
下午四点，门铃意外响起。郭宇轩透过猫眼看到一个陌生面孔。
对方穿着快递员服装，手中抱着一个纸箱。
“郭宇轩先生吗？有您的快递，需要签收。”
郭宇轩警觉起来，他最近并没有网购任何东西。
“放在门口就好，谢谢。”他隔着门回应。
快递员坚持道：“需要本人签收，是比较重要的文件。”
这种异常坚持更加重了郭宇轩的怀疑。
他悄悄用手机拍下了快递员的面孔和工牌信息，然后打开了门。
纸箱里确实是一份文件，标题是《补充补偿协议》。
内容是对早上那份协议的补充，额外增加了百分之二十的补偿金。
条件是要求他签署一份更具约束力的保密声明，包括不与其他前员工讨论离职事宜。
随文件附有一张手写纸条：“聪明人知道如何选择。——张”
显然是张国栋的手笔，试图用金钱堵住他的嘴。
郭宇轩签收了文件，但表示需要时间考虑。
快递员离开后，他立即检查了门锁和周边环境，确认没有被侵入的痕迹。
但这种直接的收买尝试，说明对方已经开始担忧。
他将这份补充协议也纳入证n，扫描存档。
傍晚六点，他提前出门，绕了几条路确认没有被跟踪。
最终抵达与傅秋生约定的茶馆时，比约定时间早了半小时。
这是一家位于小巷深处的传统茶馆，他们过去常在这里讨论技术问题。
老板认识他们，直接领他进了最里面的包间。
包间窗外是一个小庭院，竹影婆娑，环境清幽隐蔽。
七点五十分，傅秋生准时出现，穿着便装，戴着帽子和口罩。
这种谨慎的装扮与他平日形象大相径庭。
“我长话短说，宇轩。”傅秋生摘下口罩，神色凝重。
“今天下午的董事会决定，提前公布智云项目的‘优异数据’。”
“下周一会向媒体发布通稿，宣称系统性能远超预期。”
郭宇轩心中一沉：“这么快？他们连基本测试周期都不遵守了？”
傅秋生苦笑：“上市时间表提前了，他们需要好消息刺激股价。”
“张国栋和胡鸿涛已经准备好了全套造假数据，连我都难以找到破绽。”
郭宇轩将手机推到傅秋生面前，展示了部分证据。
“我这里有系统被篡改的完整记录，包括操作时间和技术细节。”
傅秋生仔细查看后，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很快又暗淡下去。
“这些证据很强，但要对抗整个集团，难度很大。”
“张国栋有董事会多数支持，连监管部门都有他的人脉。”
郭宇轩坚定地说：“即便如此，我们也应该尝试。”
“如果让这个骗局成功，不仅投资者会受损，整个行业信誉都会受影响。”
傅秋生沉默良久，最终抬起头，眼中有了决定。
“我手头还有一份证据，是胡鸿涛与外部数据公司的秘密合同。”
“他们聘请了专业的数据造假团队，报酬通过海外账户支付。”
这个信息让郭宇轩震惊：“您早就知道？”
傅秋生点头，又摇头：“我收集证据有一段时间了，但一直犹豫。”
“今天看到你被裁员的方式，我知道不能再沉默了。”
他从内衣口袋取出一个小型U盘，推给郭宇轩。
“这里面是所有我收集的证据，包括财务往来记录。”
“我年纪大了，家有老小，不便直接出面。你可以用这些材料。”
郭宇轩接过U盘，感到手中沉甸甸的重量。
这不仅是一份证据，更是傅秋生的信任和托付。
“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他问道。
傅秋生戴上口罩：“我会申请病假，暂时离开一段时间。”
“等风波过去后，或许会提前退休。这个行业已经不再适合我。”
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那一刻，郭宇轩感到不再孤单。
离开茶馆时，他们分别从不同的门离开，避免引起注意。
郭宇轩绕道回家，途中购买了一台全新的笔记本电脑和移动上网设备。
他不能使用任何可能被监控的网络和设备处理这些敏感信息。
到家后，他立即开始整理傅秋生提供的证据。
财务记录显示，胡鸿涛的数据造假团队收取了巨额报酬。
更有甚者，部分资金来自集团的一个秘密账户，由张国栋直接控制。
这些证据与郭宇轩的技术记录相结合，形成了一条完整的证据链。
深夜，他开始起草一份详细的举报材料，准备提交给相关监管机构。
同时，他也复制了一份材料，准备发送给几位可信的财经记者。
工作到凌晨时，他收到了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
“小心。他们知道你见过傅。——A”
消息来源不明，但警告的意味真实可感。
郭宇轩立即检查了公寓的门窗，加强了安全措施。
这场斗争，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危险。
但他已经没有退路，只能勇往直前。
07
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郭宇轩几乎未曾合眼。
他仔细整理着每一份证据，确保逻辑链条无懈可击。
技术日志显示了系统被篡改的具体时间点和操作方法。
财务记录揭示了资金流向和参与者的利益分配。
更关键的是，他发现胡鸿涛的团队正在准备第二次大规模数据注入。
计划在周一媒体通稿发布的同时，伪造一波“真实用户数据”。
这将给市场造成系统已经投入商用的假象，进一步推高股价。
周日晚上，郭宇轩终于完成了举报材料的终版。
他通过加密方式将其发送给了证券监管机构的举报邮箱。
同时，也匿名联系了三位在业内有良好声誉的调查记者。
做完这一切，已是周一凌晨三点。
他小睡了几个小时，就被手机的连续震动惊醒。
财经新闻推送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全是关于智云项目的“突破性进展”。
《智云安防性能超预期，或成行业新标杆》
《内部消息：智云系统获多家巨头意向订单》
《分析人士看好智云前景，母公司股价预计大涨》
通稿内容夸张失实，将智云系统描述为“革命性创新”。
甚至宣称已经与多家政府机构达成合作，这些纯属子虚乌有。
郭宇轩冷静地看着这些报道，知道这只是开始。
上午九点，股市开盘后，集团股价果然应声上涨。
短短一小时涨幅超过百分之十五，成交量急剧放大。
显然有内部人士提前布局，正在利用假消息套利。
郭宇轩联系了其中一位记者，提供了部分关键证据。
对方表示需要时间验证材料的真实性，但承诺如果属实会进行报道。
中午时分，郭宇轩发现公寓楼下出现了几个可疑人物。
他们装作路人，但不时抬头望向他的窗户，行为异常。
显然，有人已经察觉到了他的行动，开始监视他的动向。
下午两点，他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测试组的小王，声音急促而紧张。
“郭工，系统出大事了！胡鸿涛的修改导致核心模块崩溃。”
“他们试图掩盖，但故障范围太大，客户那边已经察觉了。”
郭宇轩心中一紧：“具体什么情况？”
“身份验证系统全面瘫痪，所有用户无法登录，已经持续两小时了。”
这正是郭宇轩最担心的情况——过度篡改数据导致系统失衡。
小王继续说：“更糟糕的是，胡鸿涛试图推卸责任，说是你留下的漏洞。”
“他们正在准备材料，可能要对你采取法律行动。”
这个消息让郭宇轩意识到，对方不仅要掩盖真相，还要让他当替罪羊。
通话结束后，他立即备份了所有材料，并将副本交给了一位可信的朋友保管。
傍晚时分，傅秋生用公共电话打来紧急通话。
“宇轩，情况有变。张国栋发现证据泄露，正在全面追查来源。”
“他们怀疑是我，但还没有确凿证据。你务必小心。”
郭宇轩询问：“系统崩溃的事情您听说了吗？”
傅秋生苦笑：“这就是欺诈的代价。真相比他们想象的更顽强。”
“我已经联系了一位老友，在监管部门工作，他会关注这个案子。”
挂断电话后，郭宇轩做了最坏的打算。
他将重要物品打包好，准备随时离开公寓。
晚上八点，门铃再次响起。这次是真正的快递，是他订购的防身设备。
签收后，他注意到了楼下监视者的异常调动。
似乎有更多人加入了监视队伍，分布在小区的各个出口。
这是一种围困战术，旨在给他施加心理压力。
郭宇轩不为所动，继续完善着举报材料，补充了系统崩溃的新证据。
深夜十一点，他的加密邮箱收到了一封新邮件。
发件人是一位他联系过的记者，标题是“报道确认”。
内容简短有力：“证据确凿，报道将于明早发布。感谢你的勇气。”
与此同时，监管部门的自动回复也确认收到了举报材料，并已立案调查。
郭宇轩站在窗前，看着楼下那些不眠的监视者。
他知道，明天将会是漫长而艰难的一天。
但真相，终究要大白于天下。
08
周二清晨六点，郭宇轩被急促的手机铃声惊醒。
来电显示是王小兵，那位测试组的同事。
“郭工，出大事了！财经周刊刚刚发布了头版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