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0名战士被敌军围堵,女卫生员哼起小调,军长大喊:天不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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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喀喇昆仑的黑石顶,风雪如刀,死亡是唯一的旋律。

八百精锐被上万敌军围困于此,弹尽粮绝,已成绝境中的孤军。

铁血军长陆振邦,正准备下达全员上刺刀的最后命令,为军人的荣誉流尽最后一滴血。

就在这彻底的绝望中,一缕轻柔婉转的小调,竟毫无征兆地飘荡在阵地上。这本是女卫生员安抚伤员的无心之举,却让陆振邦如遭雷击。

这位铁骨铮铮的汉子,竟在听完后瞬间热泪盈眶,仰天长啸:“天不亡我!”

一支看似普通的南方小调,究竟藏着怎样惊天的秘密。

又是什么能让这八百人的死局,逆转为一线生机?



01

喀喇昆仑的风,像是无数把锋利的冰刀,刮在人的脸上,生疼。

雪下得没完没了,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分不清哪里是山,哪里是天。在这片海拔五千多米的绝境——代号“黑石顶”的地方,死亡的气息比稀薄的空气还要浓烈。

“噗”的一声闷响,一颗子弹精准地钻进了一名年轻士兵的胸膛。他叫李浩,今年才十九岁,入伍刚一年。他身子一软,手里的步枪脱手掉在雪地里,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娘……”他嘴里含糊不清地呢喃了一声,温热的鲜血迅速从他胸口的破洞里涌出来,在洁白的雪地上洇开一朵刺眼的红莲。

“李浩!”

女卫生员林晚秋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扑过去。她的护士帽早就被风吹跑了,几缕黑发粘在被冻得通红的脸颊上。她跪在雪地里,用一双已经没什么知觉的手指徒劳地按住那个不断冒血的伤口,可鲜血还是从她的指缝间一个劲儿地往外冒。

泪水不受控制地从她眼眶里涌出来,瞬间就在睫毛上结成了细小的冰晶。她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可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大块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浩的眼睛慢慢失去神采,身体逐渐变冷。

这已经是今天牺牲的第十二个弟兄了。

林晚秋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快要无法呼吸。她抬头望向阵地四周,透过风雪的间隙,能看到山下黑压压的人影,像是无穷无尽的蚂蚁,正从四面八方朝他们这块孤零零的岩石高地围拢过来。

这里是地狱。

临时指挥部设在一块巨大岩石的背风处,用几块防雨布勉强搭成了一个窝棚。

加强营军长陆振邦,正趴在一张摇摇晃晃的行军桌上,双眼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桌上铺着的那张军用地图。地图上,“黑石顶”的位置被他用红蓝铅笔画了一个又一个圈,旁边的等高线被他用一把瑞士军刀刮得起了毛边。他在找一条路,一条能让八百多号人活下去的路。

可他找了两天两夜,除了绝望,什么也没找到。

“军长,”参谋长赵卫国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带进一股寒气。他手里捏着一份电报纸,脸色比外面的风雪还要冷,“最后的战况统计出来了。”

陆振邦没有抬头,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说。”

“我部剩余兵力813人,其中,战斗人员756人,轻重伤员共计127人,重伤员53人,已经失去战斗能力。”赵卫国的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在背诵一篇与自己无关的课文。“弹药,所有轻重武器的弹药,平均下来,不足一个基数。粮食,算上所有压缩饼干和单兵口粮,最多还能支撑三十六个小时。最关键的是,我们的电台在四十八小时前被强电磁压制,已经彻底和后方指挥部失去联系。我们成了一支孤军。”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沉重:“而包围我们的敌人,根据这几天的火力密度和兵力部署推断,至少在一个加强旅以上,兵力超过一万。他们装备精良,补给充足,已经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包围圈。”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砸在指挥部里每个人的心上。

陆振邦终于抬起头,他的眼睛红得吓人,嘴唇干裂,胡子拉碴,看上去比他四十八岁的实际年龄老了十岁不止。

赵卫国看着他,冷静地提出自己的建议:“军长,我认为,我们应该把最真实的情况用仅存的短波密电发给总部,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坐标和处境。然后,做好最坏的打算。”

所谓的“最坏的打算”,就是准备全军覆没,或者……投降。

“放屁!”陆振邦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狮子,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军刀“当啷”一声跳了起来。他指着赵卫国,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我陆振邦带出来的兵,生是我的人,死也得是我的鬼!什么狗屁最坏的打算?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得把他们一个不少地带回去!”

他这股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蛮劲和不讲理的护短,让赵卫国皱紧了眉头。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和陆振邦争论的时候。

就在这时,一阵“嗡嗡”声由远及近。一架敌军的四轴无人机悬停在了阵地上方,机身下面挂着一个高音喇叭。

刺耳的劝降广播响了起来,是一个口音有些生硬的普通话:“山顶上的人听着!你们的阵地已经被我们团团包围,你们的援军永远不会来了!你们的军长,陆振邦,因为判断失误,把你们八百多条性命带进了这个死地!放下武器,走出掩体,我们优待俘虏,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不要为错误的指挥,流尽最后一滴血!”

“你们的军长把你们带进了死地……”

这句话,像是一根毒刺,狠狠扎进了陆振邦的心脏。这是他最怕听到,也是内心深处最自责的地方。情报失误,加上他力排众议选择这条穿插路线,才导致了今天的绝境。

“操你娘的!”陆振邦血往上涌,一把抓起靠在桌边的自动步枪,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冲出帐篷。

他仰头对着那架嗡嗡作响的无人机,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哒……”

火舌在昏暗的天色下喷吐,滚烫的弹壳叮叮当当地落在雪地上。陆振邦面目狰狞,死死地扣着扳机不放,直到“咔”的一声,枪膛空了。

无人机冒着黑烟,打着旋儿地栽了下去。

“军长!军长!”警卫连长王大山从旁边扑过来,一把抱住了还在徒劳扣动扳机的陆振邦,“您冷静点!不能再浪费子弹了!咱的子弹不多了啊!”

陆振邦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他不是不知道子弹金贵,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他像一头困兽,发泄着心中无尽的悔恨和愤怒。

阵地上,许多幸存的士兵都看到了这一幕。他们眼中,那个一向如山一般沉稳、天塌下来都能顶住的军长,此刻却状若癫狂。一股比严寒更刺骨的恐惧,悄悄在士兵们的心中蔓延开来。

军长……是不是也撑不住了?

02

指挥部的气氛,因为陆振邦的失控而降到了冰点。

王大山扶着他坐回到椅子上,陆振邦像个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的木偶,眼神空洞地望着帐篷的顶。赵卫国默默地走出去,在雪地里捡起那支发烫的步枪,卸下空弹匣,然后走回来,把枪重新靠在陆振邦的椅子边。

他看着陆振邦颓然的样子,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把那句“你的情绪会影响所有人”给咽了回去。他只是沉声说:“军长,不管怎么样,我们得有个方案。时间不等人。”

陆振邦没有回答。他像是陷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只有那句“把你们带进了死地”的广播声,还在他脑子里一遍遍地回响。

他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那时候,他还是个十八九岁的愣头青,刚入伍没多久,天不怕地不怕,浑身都是用不完的劲儿,战友们都叫他“陆大胆”。

在一次南方山区的演习中,他为了抄近路,不听指挥,结果和部队走散,一个人迷失在了那片潮湿、闷热、到处是毒虫毒蛇的原始森林里。

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一个人找到了他。那是他的老班长,一个叫李树根的男人。李树根个子不高,皮肤黝黑,长相普通得扔人堆里都找不着,一口浓重的南方口音。可就是这个不起眼的男人,像个山里的神仙,带着他在绝境里活了下来。

李树根教他怎么用芭蕉叶收集露水,怎么分辨哪些野果子能吃,哪些蘑菇有毒。他还教他用一种特殊的树叶摩擦,发出的声音可以模仿鸟叫,以此来判断“蓝军”搜捕队的距离。这些都是军事院校的教科书里绝对学不到的“土办法”。

陆振邦的记忆,定格在了一个黄昏。

他们被“蓝军”的侦察分队追得弹尽粮绝,躲在一个瀑布后面的山洞里。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年轻的陆振邦已经握紧了匕首,准备做最后的困兽之斗。

李树根却显得很平静。他靠在湿滑的岩壁上,从兜里掏出最后半块被汗水浸得发软的压缩饼干,掰了一半分给他,然后,竟然轻轻地哼起了一支小调。

那是一首他们家乡的“采茶小调”,曲调简单悠扬,带着山野的清新。

“你还有心情唱歌?”那时候的陆振邦很不理解。

李树根嘿嘿一笑,露出两排被烟草熏黄的牙齿,他说:“小子,这不是唱歌,这是在记路。”

说着,他用沾着泥巴的手指,在地上画了起来。

“你看,歌里唱‘三个尖尖的石笋排排站’,就是指瀑布外面那三块大石头。下一句是‘一棵歪脖子的老松树望天看’,说的是石笋旁边有棵长歪了的松树。最关键的是最后几句,‘泉水绕过月牙湾,青石板路到寨前’。意思是,只要我们顺着泉水往下走,找到那片月牙形的浅滩,就能找到一条被荒草盖住的古商道,顺着那条路,就能走出这片大山。”

后来,他们真的就靠着这首“采-茶小调”,在“蓝军”的眼皮子底下,找到了一条谁也没想到的路,成功逃了出去。

分别的时候,李树根拍着他的肩膀,郑重其事地说:“小子,记住,老祖宗传下来的智慧,有时候比枪炮还管用。这调子,是我们青川寨几代人传下来的‘救命歌’。万一哪天真到了绝路上,别忘了抬头看看山,低头看看路,说不定就能活命。”

“军长?军长!”赵卫国的声音把陆振邦从遥远的回忆里拉了回来。

赵卫国看着他失神的样子,内心愈发焦急。他出身军人世家,一路从国防大学的尖子生念到军事科学院的博士,是全军都挂了号的青年理论专家。

他信奉的是数据、模型和科学的战争推演。在他看来,战争是一门精密的科学,而不是一场可以靠直觉和运气取胜的赌博。

而陆振邦,恰恰是他最不欣赏的那类指挥官——经验主义、冒险主义,甚至有点个人英雄主义。虽然陆振邦的战功簿厚得吓人,但赵卫国始终认为,那是在特定历史条件下的产物。现代战争,体系对抗,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这次被围,就恰恰印证了他的担忧。他看着陷入沉思的陆振邦,心里第一次升起一个危险的念头:如果指挥官已经失去了理智和判断力,作为参谋长,自己是否有责任,在关键时刻站出来,“纠正”这个致命的错误,以保全部队?



夜色,渐渐深了。

风雪奇迹般地小了下去,一轮残月从云层的缝隙里探出头,清冷的月光洒在连绵的雪山上,泛起一层诡异的银色光辉。

陆振邦走出帐篷,独自一人站在悬崖边上,寒风吹得他的作训服猎猎作响。他点上一支烟,猛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呛得他咳了起来。

他望着对面起伏的山峦轮廓,在月光下,那些被白雪覆盖的山峰显得格外狰狞。忽然,他的目光凝固了。

在远处,正对着他这个方向,有三座险峻的雪峰并排矗立,中间那座稍高,两边略低,轮廓在夜色中显得异常清晰。

这个形状……怎么有点眼熟?

陆振邦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了二十多年前那个山洞里的画面,李树根老班长哼唱的歌词毫无征兆地冒了出来——“三个尖尖的石笋排排站……”

他心头猛地一跳,仿佛被电流击中。他下意识地抬头,死死地盯着那三座雪峰。太像了,轮廓简直一模一样!

他喃喃自语,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怎么会……这么像?”

“军长,您说啥?”警卫连长王大山拿着一件大衣走过来,准备给他披上,正好听到了这句没头没尾的话。

陆振邦猛然惊醒,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立刻掩饰自己的失态,他摆了摆手,把那句涌到嘴边的荒唐念头压了回去,强装镇定地说:“没什么,风太大,冻糊涂了。你不用管我,去看看岗哨,别让弟兄们睡着了。”

王大山“哦”了一声,虽然觉得军长有点奇怪,但还是执行命令去了。

陆振邦站在原地,心脏还在“怦怦”狂跳。他用力地搓了搓脸,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是巧合?还是自己被逼到了绝境,精神压力太大,产生的幻觉?

这个念头太疯狂,太荒诞了。这里是海拔五千米的喀喇昆仑,不是南方的丘陵。怎么可能会有一样的地貌,一样的“救命歌”?

可是,那个熟悉的轮廓,就像一颗被深埋多年的种子,在他已经快要被绝望侵占的心田里,悄悄地、顽固地,探出了一点点微弱的嫩芽。

03

与指挥部的死寂不同,在阵地后方一个稍微能避风的岩洞里,痛苦和呻吟声从未停止。这里是临时搭建的伤兵避难所。

林晚秋正蹲在一个年轻战士身边,用最后一点酒精棉球,小心翼翼地擦拭他大腿上被弹片划开的伤口。药品,特别是消炎药和止痛药,早在一天前就用光了。现在,她能做的,也只剩下最原始的物理处理——用干净的雪反复清洗伤口,然后用从牺牲战友内衣上撕下来的布条,一遍遍地包扎。

这种处理方式,效果微乎其微。

那个躺在担架上的小战士,只有十七岁,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他发起了高烧,伤口感染让他整个人都陷入了神志不清的状态。

“娘……娘……”他紧闭着眼睛,嘴唇干得起皮,含糊不清地喊着,“我好想吃野草莓……山上那片红红的……好甜……”

野草莓……

这三个字像一根细细的针,轻轻刺了一下林晚秋的心。

她的思绪,也随着这声呓语,飘回了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家。她的家乡,就在南方一个云雾缭绕的大山深处,一个美丽而偏僻的小山寨,名叫“青川寨”。

每年到了春夏之交,寨子后面的山坡上,就会长满漫山遍野的野草莓。红彤彤的,像一颗颗小玛瑙,藏在绿色的叶子下面。小时候,她最喜欢的就是跟着奶奶,挎着小竹篮,去山上摘野草莓。

奶奶是寨子里的“赤脚医生”,懂得很多草药,谁家有个头疼脑热,都来找她。奶奶不光会治病,还会唱很多很多古老的歌谣。

林晚秋记得最清楚的,是一首哄她睡觉的摇篮曲。那首曲子旋律特别简单,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但是特别悠扬好听。每次她哭闹不肯睡觉,只要奶奶抱着她,在她耳边轻轻哼起这支小调,她很快就会安静下来,甜甜地睡着。

有一次她问奶奶,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奶奶抚摸着她的头发,笑着说:“这可不是普通的摇篮曲哦。这是我们祖辈们在山里运送山货、走亲访友时,用来记路的‘路引歌’。每一句歌词,都对应着一个地方,只要会唱这首歌,就不会在咱们这片大山里迷路。”

林晚秋看着眼前痛苦呻吟的伤员们,鼻头一酸。那个曾经信誓旦旦,觉得学了医就能救死扶伤的自己,在此刻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她不是神,她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死亡的气息,如此真实,如此之近,让她这个平日里总是自作坚强的女孩子,也感到了彻骨的寒冷和恐惧。

她想起了入伍前,一向疼爱她的父亲是坚决反对的。父亲说:“一个女孩子家,去部队干什么?还是去那种高原边防部队,苦得很,爸舍不得。”

她当时昂着头,拍着胸脯说:“爸,我不怕苦!我是去救人的,这是光荣的事!”

现在,她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如果她没有来当兵,此刻她应该是在某个温暖明亮的城市医院里,穿着干净的白大褂,而不是跪在这冰冷的雪地上,眼睁睁地看着年轻的生命在自己面前流逝,却无能为力。

这种巨大的无力感,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



但是,她不能倒下。

林晚秋深吸一口气,将眼泪憋了回去。她解下自己的水袋,拧开盖子,小心地凑到那个说胡话的小战士嘴边,喂他喝了几口水。然后,她又走到另一个伤员身边,脱下自己的手套,用自己还算有点温度的手,用力地去搓他那双已经冻得发紫的脚。

她做不了太多,但她想尽自己所能,给这些在生死线上挣扎的战友们,带去哪怕一丝丝的温暖。她的存在,就像这片冰天雪地里一簇微弱但倔强的烛火,虽然不能驱散严寒,却能让人看到一丝光亮,感到一丝慰藉。

警卫连长王大山巡视到这里,正好看到这一幕。这个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硬汉,此刻眼圈也有些发红。他默默地走过去,脱下自己身上那件厚实的防寒大衣,轻轻盖在了那个小伤员的身上。

他对林晚秋沉声说道:“林医生,辛苦了。这里……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林晚秋抬起头,看着这个铁打的汉子,摇了摇头,轻声说:“连长,你们更辛苦。多注意安全。”

两人没有再多说什么,但在这无声的对视中,一种叫做“战友情”的东西,在彼此的心中流淌。在这片被死亡笼罩的绝地上,人与人之间最朴素的支撑,就是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04

绝望,总是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发起总攻。

天色将明未明,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的时候,敌人的总攻开始了。这一次,不再是前几天的火力试探和袭扰,而是排山倒海般的全面推进。

“轰!轰隆隆!”

密集的火箭弹拖着尾焰,呼啸着砸在黑石顶的阵地上,爆炸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整个山头都在剧烈地颤抖,被炸飞的碎石和雪块四处迸溅,打在人的钢盔上“梆梆”作响。

“敌人上来了!准备战斗!”

“打!给老子狠狠地打!”

战斗瞬间进入了白热化。陆振邦丢掉了所有的指挥官派头,亲自端着一支自动步枪,在阵地的最前沿来回奔跑,他的吼声在震天的枪炮声中嘶哑却异常清晰。

“都别慌!沉住气!把他们放近了再打!节省子弹!”

战士们红着眼睛,机械地躲在岩石掩体后面,对着下方涌上来的人影射击、拉栓、换弹匣。炙热的子弹壳不断地从枪膛里弹出,在冰冷的雪地上铺了薄薄一层,很快又被新的积雪覆盖。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消耗战,拼的就是谁的血更厚,谁的子弹更多。

显然,800名被围困的孤军,在这两方面都处于绝对的劣势。

“连长!连长我没子弹了!”一个士兵打光了最后一个弹匣,绝望地冲着王大山喊道。

王大山一脚踹在他屁股上,眼睛红得像要滴出血来,他从腰间拔出锋利的军刺,“咔嚓”一声装在自己的步枪上,用尽全身力气吼了回去:“没子弹了就上刺刀!是个爷们儿,就跟老子下去拼命!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上刺刀!”

“拼了!”

越来越多的士兵打光了子弹,他们沉默地从掩体后面站起来,默默地给步枪装上刺刀。那一声声清脆的金属卡榫声,在这片战场上,汇成了一曲悲壮的死亡序曲。

赵卫国的临时指挥车,被一发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炮弹直接命中。巨大的冲击波将他从车里掀飞出去,摔在几米外的雪地里。他挣扎着爬起来,半边脸被鲜血和黑色的硝烟覆盖,耳朵里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见。他晃了晃脑袋,看着不远处一个倒在血泊中的士兵,他默默地走过去,捡起那支还带着体温的步枪,检查了一下里面的子弹,也加入了战斗。

在这一刻,所有的分歧、所有的争执,都被暂时搁置了。学院派的严谨也好,草根派的勇猛也罢,在生死存亡的关头,他们只剩下了一个共同的身份——军人。

敌人的攻势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又被打退了。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下一次,也许就是最后一次了。

阵地上,硝烟慢慢散去,只留下一片触目惊心的死寂。还能站着的士兵,已经不足五百人,并且几乎人人带伤。幸存者们靠在布满弹痕的岩石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腔因为缺氧和剧烈运动而火辣辣地疼。

陆振邦靠在一块半人高的岩石后面,他的左臂被弹片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他看着身边这些幸存下来的,一张张或年轻、或沧桑,但无一例外都写满了疲惫和麻木的脸,心中的自责和痛苦,如同决堤的洪水,达到了顶点。

是他,把这些鲜活的生命,带到了这个十死无生的绝地。

赵卫国一瘸一拐地走到他身边,他的一条腿也在刚才的爆炸中受了伤。他把自己水壶里剩下的最后半壶凉水递给陆振邦,声音前所未有地低沉,带着一丝沙哑和认命般的平静。

“军长,下决心吧。”

他指着地图上西侧一个相对陡峭的悬崖方向,“这里,是敌人包围圈火力相对最薄弱的地方。我建议,由我,带领警卫连和三连的弟兄,从正面发动佯攻,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和主要火力。”

他看着陆振邦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带着剩下的主力,趁机从西侧悬崖用绳索下去,突围。能冲出去多少,算多少。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

这是他作为一个精通军事理论的参谋长,能想到的、最符合逻辑,也最悲壮的方案了——丢车保帅,用一部分人的生命,去换取另一部分人渺茫的生机。

指挥部里,死一般地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陆振邦的身上,等待着他最后的,决定所有人命运的命令。

陆振邦缓缓地摇了摇头,他的眼神空洞得可怕。他知道赵卫国的方案是正确的,是教科书式的标准解法。可是,他做不到。作为把他们亲手带到这里来的指挥官,他无法下达这样一个让一部分弟兄去送死的命令。

他该怎么办?

绝望,像一块巨大而沉重的磨盘,一点一点地,碾碎了所有人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

05

激战过后的死寂,比震耳欲聋的炮火声更让人感到窒息。

风雪又开始变大了,鹅毛般的雪花从灰蒙蒙的天空飘落下来,似乎急着要掩埋这片伤痕累累的阵地,以及阵地上所有的人。伤兵们压抑的呻吟,战士们因疲惫而粗重的喘息,还有那无处不在的、呼啸的寒风,交织在一起,谱成了一首绝望的交响曲。

在那个临时的伤兵所里,那个一直念叨着想吃“野草莓”的小战士,因为伤口感染加上高烧,烧得更厉害了。他开始说胡话,又哭又闹,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放开我!我要回家!我要找我娘……”

他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地哭喊。周围的伤员本就因为战败和绝望而情绪低落,被他这么一闹,整个岩洞里的气氛更加压抑和烦躁。几个脾气暴躁的老兵甚至开始低声咒骂起来。

林晚秋跪在他身边,用尽了各种办法,想要让他安静下来,却都无济于事。看着小战士那张因为痛苦而扭曲的年轻脸庞,林晚秋的心像被无数根针扎着。

她束手无策,无计可施。

就在这一片混乱和绝望中,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每次她生病发烧,哭闹不休的时候,奶奶就是这样,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哼着那首古老的摇篮曲。

几乎是一种身体的本能,一种下意识的反应,林晚秋轻轻地抱住那个挣扎的小战士的肩膀,把头凑到他的耳边,用一种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尽温柔的声调,低低地哼唱了起来。

她哼的,正是奶奶教给她的那首摇篮曲。

那是一支旋律非常简单、婉转又带着一丝空灵的南方小调。没有歌词,只有“唔……呀……”的浅吟低唱。

在这片充斥着死亡、硝烟和酷寒的绝地之上,这支来自于千里之外、温暖湿润的南方山寨的小调,就像一股凭空出现的清澈泉水,毫无征兆地流淌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它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

正在哭闹不休的小战士,竟然奇迹般地慢慢安静了下来,虽然还在抽噎,但不再挣扎了。岩洞里其他正在痛苦呻吟的伤员,也仿佛被这歌声吸引,暂时忘记了身上的疼痛。

阵地上,那些靠在掩体后面,眼神麻木地等待死亡降临的士兵们,也一个个侧起了耳朵,疑惑地寻找着这歌声的来源。

在这地狱般的雪山上,怎么会有如此温柔的歌声?

此刻,在指挥部的帐篷里,陆振邦正和赵卫国进行着一场最艰难的对峙。

“军长!不能再犹豫了!再晚,我们就连拼命的机会都没有了!”赵卫国抓着陆振邦的胳膊,激动地吼道。

陆振邦却像一尊雕像,死死地按着那张毫无生机的地图,一言不发。放弃一部分人,他做不到。全员固守,等于集体自杀。他被逼进了一个死胡同。

就在这时,那缕若有若无的歌声,乘着风的间隙,飘进了帐篷。

起初,陆振邦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连日的疲劳、巨大的压力和深深的自责,已经让他的神经绷到了极限。他觉得自己的耳朵里整天都在嗡嗡作响。

可是,那歌声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清晰。

这个旋律……

这个旋律!

陆振邦的身体猛地一震,仿佛被一道看不见的闪电劈中!他的瞳孔在瞬间收缩。

这不是一支普通的歌!

这不是什么狗屁摇篮曲!

这是……这是李树根老班长当年在山洞里哼唱过的那首“救命歌”!虽然没有歌词,但那个婉转起伏的调子,那个独特的节奏,和他记忆深处的那首歌,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不……不可能……”

陆振邦像是被雷击中一般,猛地推开面前的行军桌,桌上的水壶、弹匣、地图全都稀里哗啦地掉在了地上。他不顾一切地冲出帐篷,动作快得像一头猎豹。

赵卫国和王大山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大跳,以为他彻底疯了,准备冲出去和敌人拼命。

“军长!”两人惊呼着追了出去。

只见陆振邦站在风雪中,像一头寻找猎物的狼,疯狂地转动着脑袋,环顾四周,他的目光最终死死地锁定在了伤兵所的方向,锁定在了那个正低着头、在伤员耳边轻声哼唱的、瘦弱的女兵身上。

他踉踉跄跄地冲了过去,脚下被石头绊了一下,差点摔倒,但他完全不在乎。他冲到林晚秋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力气大得吓人,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林晚秋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歌声戛然而止,她惊恐地抬起头,看到了一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

那不是之前的绝望和空洞,而是一种混杂着震惊、狂喜、难以置信和近乎癫狂的火焰!

陆振邦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而剧烈颤抖,他死死地盯着林晚秋,像是要看到她的灵魂深处去。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一字一顿地问:

“这支曲子……你……你是从哪里学来的?!快说!!”

整个阵地,所有幸存的士兵,所有的目光,都在这一瞬间,全部聚焦在了这诡异无比的一幕上。

军长,这是怎么了?

他疯了吗?为什么会对一个女卫生员哼的一支小调,产生如此激烈、如此可怕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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