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时,我们穿着学士服,跑到操场上摆拍各种造型的搞笑照片,笑得一样傻!
大一大二时,我们不在一个宿舍,我依然清晰地记得是如何跟她成为朋友的。
大一下学期,我一个人走在路上,高挑漂亮的她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说:“嗨,以后放学我跟你一起走吧,我挺喜欢你的。”
我听到一个女孩子的表白,脸蛋瞬间也红了,从此以后,在大学的三年半里,我们都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大三大四,我们变成了上床的对床,每天都开心地聊着天,毕业时还录下视频,畅所欲言地说着我们渴望的未来。
毕业后,她回到了家乡,考上了公务员,而我成为月薪4000元的广漂。
她在跋山涉水地走访村民,做扶贫工作;我住在广州城中村的握手楼,阴暗潮湿,不见太阳。
后来,我遇见了老公,结婚时,她千里迢迢跑到广州来参加我的婚礼,我却因为怀孕而错过她的婚礼,只能微信发礼金。
怀孕后,我辞职做起了微商,过着全职主妇的生活;而她生孩子也没有耽误工作,反而以更优异的成绩调入市区。
我无比地羡慕和佩服她,但内心还是咯噔了一下,像有人拿钝刀子割:我们毕业证上的钢印,一模一样啊。
如今,毕业十三年,她还是那个优秀的她,是时常会给予我开导和安慰的她。
而我已经是一个无业的主妇,偶尔焦虑,时常摆烂,每天只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情——玩(画画、旅游、写感悟)。
但她说她也羡慕着我,因为我可以自由自在地去玩,去旅游,生活没有什么条条框框的限制,我的生活拥有无限种可能性,而她的生活却是两点一线。
她每天从六点半的闹钟开始,刷牙的间隙听《新闻早班车》,制服熨得笔直,像把生活折成A4。
会议、督查、材料、迎检,键盘声与电话铃齐飞,晚上九点走出办公大楼,霓虹灯映照在她的身上,催促她赶紧回家辅导孩子写作业。
我每天六点四十五起床,慢悠悠地给孩子准备好上学的物品,送孩子上学。
回来后吃个早餐,看看文章、刷刷短剧,然后开始运动,十二点做饭、吃饭,然后再小睡一会。
睡醒后,接着看看股票、刷刷手机、写写文章,发个朋友圈卖内衣,偶尔抽出时间来画画,每天零零碎碎地挣点早餐钱。
她的工作忙碌而紧凑,有着不错的收入,很好的福利;我的生活闲暇、时间富裕,有着养不活只能啃老公的收入。
她教我“格式刷”——把杂乱刷成秩序;我教她“撤销键”——允许自己偶尔退回原点。
她说材料被领导驳回时,想哭却只能去洗手间深呼吸;我说对自己以后再步入社会充满了焦虑,只能偷偷哭泣。
我们同样把眼泪调成了静音,只是场合不同。
暑假我们千里相见,她穿着修身得体的职业装,我穿着袖口上染着颜料的T恤。我们相视而笑,拿起酒杯相碰时,她说:“你身上有很浓的阳光味。”我笑:“你身上有很稳的纸张香。”
那一刻我明白,没有谁高谁低,只有谁把选择扛成勋章——安稳是锋芒,琐碎也是星光。
生活没有模板,只有路径。
她继续奔向文件与远方,我继续守着锅铲与画板。
我们在不同的坐标里,把母校教给我们的那一点理想与倔强,日复一日地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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