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时候,世界是陌生的。鼻尖是消毒水的味道,窗外是叽叽喳喳的鸟叫,可我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挣扎着走到墓园,当我看到那块冰冷的石碑时,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了。
照片上,是我笑得灿烂的脸。
碑文上刻着:爱妻俞诗婉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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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款是:夫,范泽宇。
时间,十年前。
就在我浑身冰冷,以为自己在做一场荒诞的噩梦时,不远处,一个熟悉到刻进骨子里的身影出现了。是范泽宇,我的丈夫。他瘦了,脱相了,眼窝深陷,可那步履我认得。他怀里抱着一束我最爱的白菊,可他身边,却牵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是我曾经最好最好的闺蜜,柳欣然。更让我窒息的是,他们中间,还跑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脆生生地喊着:“爸爸,妈妈,快一点,我要去看望‘诗婉阿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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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这世上还有比这更荒唐,更剜心的事情吗?
我,这个活生生的“死人”,就站在这里,看着这世上最爱我的两个人和他们的孩子,来给我“上坟”。而这一切,都要从十年前那个昏黄的下班路说起。
01
十年前,我叫俞诗婉,是一家上市药企的小会计。我和范泽宇是大学同学,从校服到婚纱,是朋友圈里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他是一家建筑设计院的结构工程师,性格沉稳,话不多,但对我,那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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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日子,甜得像泡在蜜罐里。我们租住在城西一个老小区的两居室里,房子虽旧,但被我收拾得一尘不染。每天下班,我最大的乐趣就是在菜市场跟大爷大妈为三毛五毛的菜价斗智斗勇,然后哼着小曲回家,给他做他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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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远记得出事那天。是个周五,我刚发了工资,心里盘算着我们的买房大计。我们已经攒了三十万,离首付又近了一步。范泽宇打电话来说,设计院临时有个图纸要加急,会晚点回来。我心里虽然有点小失落,但还是笑着跟他说:“没事儿,你先忙,我给你留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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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我把刚做好的账目报表锁进保险柜。临走前,我们财务总监,一个叫马文斌的油腻中年男人,还特意叫住我,笑呵呵地递给我一个信封,说是这个月的奖金。我当时还挺纳闷,这个月业绩平平,哪来的额外奖金?但马文斌只说是老板看我辛苦,我也没多想,道了谢就放进了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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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要经过一条种满了梧桐树的老街,夕阳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来,金灿灿的,特别好看。我心情很好,甚至还盘算着,等范泽宇回来,就把那个装着三千块奖金的信封给他看,给他个惊喜。
可就在我走到一个巷子口的时候,后脑勺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像是被什么重物狠狠砸了一下。我眼前一黑,连呼救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彻底失去了知觉。
我以为那只是一个普通的抢劫,我以为我很快就会醒来,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看到范泽宇焦急的脸。
可我没想到,这一“睡”,就是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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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十年,我像一个被困在玻璃罩子里的幽灵,有模糊的意识,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声音,感觉到身体被移动,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动不了一根手指。我不知道我在哪,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我唯一能抓住的,就是脑海里范泽宇的脸,那是我活下去唯一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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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三天前,我才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真正地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家偏僻的私人疗养院,照顾我的护工说,是一个姓范的先生十年前把我送来的,预付了天价的护理费,只要求她们尽一切可能维持我的生命体征,并且绝对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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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当时就炸开了。范泽宇!他知道我没死!他为什么不报警?为什么要把我藏起来?
我顾不上虚弱的身体,用尽所有力气,逃出了那家疗养院。我凭着十年前的记忆,跌跌撞撞地往家的方向跑。可我曾经的家,早就换了主人。邻居们看我的眼神,像是见了鬼。隔壁的王阿姨,一个看着我长大的老人,吓得直接把门“砰”地一声关上了,嘴里还念叨着:“作孽啊,大白天的见鬼了,诗婉这孩子都走了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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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十年?我?
直到那一刻,我才从一个路人的手机屏幕上,看到了自己的脸。苍白,瘦削,眼窝深陷,完全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陌生女人的脸。是啊,我昏迷时二十六岁,现在,已经三十六岁了。
最终,我在派出所的户籍系统里,看到了我的死亡证明。死亡原因:意外坠河,尸骨无存。销户日期,就在我失踪后的第二年。
拿着那张轻飘飘却重如千钧的证明,我一路找到了这片墓园。然后,就看到了开头那最残忍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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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他们一家三口,在我的“坟”前停了下来。
柳欣然蹲下身,温柔地帮儿子整理了一下衣领,轻声说:“阳阳,给诗婉阿姨鞠个躬,要不是她,就没有我们现在这个家。”
我躲在一棵大树后面,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血都流出来了,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柳欣然,我曾经把她当成亲姐妹,我们一起逃课,一起失恋,我结婚时,她是我的伴娘,我曾以为,就算全世界都背叛我,她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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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她睡在我的床上,用着我的丈夫,还教她的儿子来感谢我这个“死人”的成全。多么讽刺!
范泽宇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地将那束白菊放在墓碑前,然后伸出那双我熟悉无比的手,轻轻地,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我照片上的灰尘。他的动作那么轻,那么柔,眼神里是我看不懂的深情和痛苦。
“诗婉,”他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厉害,“十年了。你在那边,还好吗?家里一切都好,你爸妈我也都安顿好了,你放心。阳阳很乖,也很懂事……欣然她,也辛苦了。”
我听得浑身发抖。他怎么有脸说出这些话?他怎么敢当着我的面,提他和别的女人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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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叫阳阳的孩子,好奇地问:“爸爸,你是不是又想诗婉阿姨了?”
范泽宇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摸了摸孩子的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是啊,爸爸想她了。”
“妈妈说,诗婉阿姨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柳欣然的眼圈红了,她别过头去,低声说:“好了,泽宇,别让孩子听着难受。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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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泽宇点点头,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我的照片,那眼神,复杂得像一片深海,有愧疚,有思念,还有一种我无法理解的决绝。
他们走了,一家三口,背影和谐又美满。
我从树后走出来,看着那束新鲜的白菊,胃里翻江倒海。我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撕碎他们虚伪的面具,问问范泽宇,这十年,他午夜梦回,难道就不会愧疚吗?
可理智告诉我,不能。我现在的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贸然出现,只会被当成疯子。而且,这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必须弄清楚。范泽宇为什么要把我藏在疗养院?又为什么要给我立碑销户?他和柳欣然之间,到底是真的感情,还是另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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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脑子里乱成一锅粥。一个计划,在我心里慢慢成形。我要潜入他们现在的生活,像一个真正的幽灵,找出真相。
03
我花了两天时间,才勉强接受了自己已经三十六岁,并且与世界脱节了十年的事实。我用身上仅有的一点钱,租了个最便宜的地下室,然后开始暗中观察范泽宇和柳欣然。
他们住在城东的一个高档小区,房子很大,装修得很漂亮,是我当年梦想中的样子。范泽宇已经是那家设计院的总工程师了,出入都有车。柳欣然没有工作,是个全职太太,每天的生活就是接送孩子,逛街购物,看起来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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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观察得越久,就越觉得不对劲。
他们虽然住在一个屋檐下,却客气得像邻居。他们从不同床,范泽宇睡在书房。他们在孩子面前会扮演恩爱夫妻,可一旦孩子不在,两人之间就隔着一堵无形的墙,连眼神交流都很少。
柳欣然常常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发呆,一坐就是一下午,眼神空洞。而范泽宇,他几乎每晚都会去我们以前常去的那家小酒馆,一个人喝到深夜,然后回到车里,看着我和他以前的合照,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这根本不是一个幸福的家庭该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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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疑心越来越重。转机出现在一周后。我发现柳欣然有个习惯,每周三下午都会去一个固定的咖啡馆,见一个男人。我悄悄跟了过去,找了个角落坐下。
那个男人,我化成灰都认得——马文斌,我当年的财务总监!他现在看起来更油腻了,挺着个啤酒肚,头发也秃了。
“欣然,这个月的钱。”马文斌递过去一个厚厚的信封。
柳欣然接过来,看都没看就塞进包里,冷冷地说:“马总,这是最后一次了。阳阳马上就要上小学了,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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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文斌的脸色沉了下来:“柳欣然,你别忘了,当初是谁把你从那个小县城里捞出来的。要不是我,你现在还在厂里踩缝纫机呢!让你嫁给范泽宇,是看得起你。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位置!”
“我嫁给他,是为了帮你监视他,不是为了做你的情人!”柳欣然的声音激动起来,“十年了!我演了十年!我受够了!”
“受够了?”马文斌冷笑一声,身体前倾,压低声音说,“俞诗婉是怎么没的,你忘了吗?范泽宇这十年一直在暗中调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给我老实点,把他调查到的东西,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否则,我不介意让你们一家三口,都去陪俞诗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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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不远处,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原来,柳欣然嫁给范泽宇,竟然是马文斌安排的!原来,我的死,和他有关!
那一瞬间,十年前那个傍晚的记忆碎片,猛地在我脑海里炸开。那个装着三千块奖金的信封,马文斌油腻的笑脸……我明白了,那不是奖金,是封口费!可我当时根本不知道要封什么口!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需要证据,需要知道马文斌背后到底是谁,他们为什么要害我。而突破口,就在范泽宇身上。他调查了十年,一定掌握了什么。
当天晚上,我用一根铁丝,撬开了他们家的门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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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屋子里很安静,柳欣然和阳阳已经睡了。书房的门虚掩着,范泽宇果然不在。我猜,他又去那个小酒馆了。
我闪身进了书房。书房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大大的绘图桌,满墙的专业书籍,还有一个上了锁的铁皮柜。我的直觉告诉我,秘密就在那个柜子里。
我没有钥匙,只能用最笨的办法。我找到一把螺丝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柜门撬开了一道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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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子里没有我想象中的文件资料,只有一个又一个的黑色笔记本,码得整整齐齐,足足有十几本。
我颤抖着手,拿起最上面的一本。封面上是范泽宇的字迹,写着:给诗婉的日记,第一年。
我翻开第一页。
“婉婉,今天是你离开的第三天。我快疯了。警察说你失足落水,我不信。你那么怕水,连游泳池都不敢下,怎么会半夜去江边?我找遍了我们所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有你。婉婉,你到底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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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婉,第十天。我报了警,也找了私家侦探。他们都说希望渺茫。我不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一定会找到你。”
“婉婉,第三十天。我查了你公司当天的监控,发现马文斌在你下班前给了你一个信封。我感觉不对劲,但我没有证据。我开始调查这家药企,我总觉得,你的失踪和他们有关。”
我的眼泪,一滴一滴砸在纸上,晕开了墨迹。我像个贪婪的读者,一本接一本地往下翻。这十几本日记,是范泽宇这十年血淋淋的心路历程。
真相,远比我想象的更残酷,也更悲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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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我无意中发现公司账目有问题,一笔巨额的资金流向不明。我以为是简单的偷税漏税,就多留了个心眼,把我经手的一些关键票据复印了下来,藏在了家里一个旧相框的夹层里。我失踪那天,马文斌给我的“奖金”,其实是警告,但我没懂。他们见警告无效,便下了死手,制造了我意外坠河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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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范泽宇,他疯了一样地找我,最后在一条黑河的下游,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我。可他不敢送我去医院,因为他知道,凶手在暗处盯着,只要我一出现,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杀人灭口。
为了保护我,也为了能暗中调查,他做出了一个最痛苦的决定:让我“死”去。
他买通了关系,给我办了死亡证明,立了衣冠冢,让所有人都相信,俞诗婉已经不在人世了。然后,他把我秘密送到了那家天价的疗养院,用尽我们所有的积蓄,以及他这十年拼命工作赚来的每一分钱,来维持我的生命。
而柳欣然,她也不是叛徒。她是我失踪后,范泽宇唯一可以求助的人。当年,马文斌看上了刚进城的柳欣然,一直对她纠缠不休。范泽宇找到了她,把一切都告诉了她,求她帮一个忙——假意顺从马文斌,嫁给他,做马文斌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以此来换取马文斌的信任,同时保护他这个“孤家寡人”不被暗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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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何其疯狂又危险的计划!柳欣然一个弱女子,竟然答应了。
这十年来,他们扮演着夫妻,却过着兄弟般的生活。柳欣然一边要应付马文斌的骚扰和猜忌,一边要把范泽宇调查到的线索不动声色地传递出去。而范泽宇,他白天是前途无量的总工程师,是人人眼中娶了亡妻闺蜜的“薄情郎”,晚上,他就在书房里整理那些罪证,对着我的照片,一坐就是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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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叫阳阳的孩子,是他们为了让这个“家”看起来更真实,从孤儿院领养的。他们给了那个孩子全部的爱,也从那个孩子身上,汲取着坚持下去的微光。
日记的最后一页,写着几天前的一段话。
“婉婉,十年了。他们背后的保护伞终于要倒了,我收集的证据也差不多了。很快,很快我就能为你报仇了。等把那些畜生都送进监狱,我就去下面陪你。这十年,太苦了,我撑不住了。欣然是个好姑娘,我欠她的,下辈子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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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合上日记本,泪流满面,心疼得无法呼吸。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最大的受害者,可我错了。这十年,我只是睡着了,而他们,却是在地狱里,清醒地活着。
05
我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地离开了。
我回到了那个旧相框还挂在墙上的老房子,现在的住户是一对年轻情侣。我告诉他们,我是房东的朋友,来取一样遗落的东西。他们很好心,让我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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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颤抖着手,取下那个相框。在夹层里,那叠泛黄的复印件,还静静地躺在那里。这是所有罪恶的开端,也是终结这一切的钥匙。
第二天,我约了范泽宇,在我那块冰冷的墓碑前。
他来的时候,还是一个人。看到我站在那里,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像一尊石化的雕像。他手里的白菊,“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婉……婉婉?”他的嘴唇哆嗦着,眼珠子瞪得血红,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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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宇,我回来了。”我开口,声音沙哑。
他一步一步,像踩在棉花上一样,向我走来。他伸出手,想碰我的脸,却又不敢,生怕这是一个一触即碎的梦。
直到他的指尖,真实地碰到了我的皮肤,那滚烫的眼泪才决堤而下。这个在我面前从未流过一滴泪的男人,哭得像个孩子,他一把将我紧紧地、紧紧地抱在怀里,那力道,像是要把我揉进他的骨血里。
“对不起……婉婉……对不起……”他反复地,只会说这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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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着他,拍着他因为哭泣而颤抖的后背,眼泪也止不住地流:“傻瓜,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回来得太晚了,让你和欣然,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那天,我们在墓碑前,说了很久很久的话。
后来,我们把所有的证据,包括我手里的原始票据复印件,范泽宇十年搜集的账本、录音,以及柳欣然提供的马文斌的犯罪证据,全部交给了警方。
那家药企的惊天黑幕被彻底揭开,他们不仅偷税漏税,更是在拿活人做非法的药物试验,我当年的“意外”,就是因为发现了他们做假账掩盖试验死亡人数的秘密。马文斌和公司高层,以及他们背后的保护伞,无一漏网,全部受到了法律的严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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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尘埃落定那天,我们三个人,加上阳阳,一起去了一趟民政局。范泽宇和柳欣然离了婚,我和范泽宇复了婚。
走出民政局,阳光正好。柳欣然笑着对我说:“诗婉,我把泽宇还给你了。这十年,就当是我替你保管的。现在,我也该去找我自己的生活了。”
我拉着她的手,认真地说:“欣然,你永远是我的好姐妹,是阳阳的妈妈。我们的家,永远有你的位置。”
她哭了,我也哭了,范泽宇站在一边,这个不善言辞的男人,眼圈也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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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说,时间是最好的解药。可我知道,我们三个人心里那道长达十年的伤疤,永远都不会真正愈合了。
范泽宇头上的白发越来越多,他常常在半夜惊醒,一身冷汗,只有紧紧抱住我,才能再次入睡。柳欣然最终选择离开这座城市,去了南方,她说她想开始一段新的人生。我们时常联系,她还是阳阳最亲的“欣然妈妈”。
而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才重新适应这个日新月异的世界。
有时候,我还是会回到那片墓园,看着那块已经被撤走的墓碑原址,心里五味杂陈。人生啊,真的是比任何戏剧都更荒诞。谁能想到,一场昏迷,会牵扯出这样一段被时光掩埋的爱恨、罪恶与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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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说,这十年,到底是谁欠了谁呢?或许,我们谁也不欠谁,我们欠的,只是那被偷走的,本该平静幸福的十年光阴。好在,一切都过去了,活着,比什么都强。人啊,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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