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杨师傅，求求您，就这一次！」
苏雅婷的声音在电话里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
「您是我们公司唯一能解决这个问题的人，如果今天搞不定，我们就完了！」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来电显示，想起三个小时前，她爸爸冷漠地递给我那张解除劳动合同通知书时的嘴脸。
十二年的青春，说没就没。
现在倒想起我来了？
我轻笑一声，手指在屏幕上轻点。
「已拉黑，勿扰。」
01
上午十一点，苏总办公室里的空气像结了冰。
我拿着那张薄薄的解除劳动合同通知书，手有些发抖。
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愤怒。
「苏总，十二年了。」
我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从你创业第一天，我就跟着你。」
「技术部从无到有，核心系统从零搭建，哪一样不是我亲手做的？」
苏建国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连眼皮都懒得抬。
「杨明华，时代变了。」
「公司要上市，需要年轻化的管理团队。」
「你的技术已经跟不上了，该让位给年轻人了。」
我差点笑出声。
跟不上？
昨天晚上我还在为新项目的架构设计熬到凌晨三点。
上周那个让所有年轻程序员束手无策的系统漏洞，还不是我十分钟就找到了问题根源。
「那个从硅谷回来的CTO，连我们系统的底层逻辑都搞不清楚。」
我忍不住说道。
「你确定他能接手我的工作？」
苏建国终于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不耐烦。
「詹姆斯是斯坦福毕业的，在谷歌工作过五年。」
「学历、经验、国际视野，哪样不比你强？」
「你一个专科生，还真把自己当不可替代了？」
这话像一把刀，狠狠扎在我心上。
是啊，我没有光鲜的学历。
但这十二年，我用一行行代码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用无数个通宵达旦，撑起了这家公司的技术根基。
「行。」
我站起身，将那张通知书整整齐齐叠好，放进上衣口袋。
「既然苏总觉得我没用了，那我走。」
「等等。」
苏建国叫住我，脸上露出虚伪的笑容。
「老杨，话别说得这么难听。」
「公司给你的赔偿很丰厚，十二年工龄，按法定标准给你十二个月工资。」
「你拿着钱，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再找个合适的工作。」
十二个月工资。
听起来不少，但对于一个四十岁的技术人员来说，重新找工作谈何容易。
更何况，苏建国心里清楚，我了解这家公司的每一行代码。
一旦我被竞争对手挖走，后果不堪设想。
「苏总放心，我会遵守竞业协议的。」
我苦笑着说。
「两年内不会从事相关工作。」
苏建国满意地点点头。
「那就好。老杨，这些年辛苦你了。」
辛苦我了。
多么轻飘飘的四个字。
我转身走向门口，手握住门把手的瞬间，想起了第一次走进这间办公室的场景。
那时候这里还只是一个二十平米的小隔间。
苏建国拉着我的手，眼中满含着创业的激情和对未来的憧憬。
「老杨，咱们一起干一番事业！」
「将来公司做大了，你就是元老，绝对不会亏待你！」
现在公司确实做大了。
年营收从当初的几十万，做到了现在的几个亿。
而我，这个所谓的元老，被一脚踢开了。
02
走出办公楼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
没有了无休止的会议，没有了半夜三更的紧急电话。
第一次在工作日的下午，走在阳光明媚的街道上。
手机响了。
是技术部的小李。
「杨哥，听说你...」
「嗯，被开了。」
我很坦然地承认。
「意料之中的事。」
小李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
「杨哥，公司这么做太过分了。」
「詹姆斯那个家伙，昨天连服务器都找不到在哪。」
「没有你，技术部就是一盘散沙。」
我笑了笑。
「小李，好好干，别为我担心。」
「记住，在职场上，永远不要把自己当成不可替代的。」
「没有谁离开了，地球就不转了。」
挂了电话，我径直走向附近的一家咖啡厅。
这是我和老婆约会时经常来的地方。
十二年来，我几乎没有时间陪她。
总是在加班，总是在处理各种技术问题。
她从来没有抱怨过，只是默默地支持我。
「老公，真的被开除了？」
老婆赵芳匆匆赶来，脸上写满了担心。
我点点头，伸手握住她的手。
「放心，天塌不下来。」
「这些年攒的钱够咱们生活一段时间了。」
「再说，我还有竞业补偿金。」
赵芳摇摇头。
「我不是担心钱的问题。」
「我是心疼你。」
「十二年的感情，说断就断。」
是啊，十二年的感情。
我以为我和苏建国之间，不仅仅是雇佣关系。
我以为我们是战友，是朋友。
但现在才明白，在生意人眼里，感情值几个钱？
「算了，不说这些了。」
我故作轻松地笑笑。
「难得有空，咱们看个电影吧。」
「这些年都没好好陪过你。」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苏雅婷。
苏建国的女儿，今年二十六岁，刚从国外留学回来。
在公司担任项目经理，负责和客户对接。
这丫头从小我就认识，以前还叫我杨叔叔。
现在长大了，改叫杨师傅了。
我本想直接挂掉，但想到她平时对我还算客气，就接了。
「雅婷？」
「杨师傅！」
电话那头的苏雅婷声音急切。
「您在哪？能不能回来一趟？」
「出大事了！」
我皱起眉头。
「什么事？」
「系统崩了！」
苏雅婷的声音几乎是哭腔。
「客户的订单数据全部丢失！」
「詹姆斯搞不定，技术部其他人也不行！」
「您快回来看看吧！」
我看了一眼对面的老婆，苦笑道：
「雅婷，我已经不是公司的人了。」
「你爸刚把我开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我知道，但是现在只有您能救我们！」
「客户在催，说如果今天解决不了，就要解除合同！」
「那可是三千万的大单啊！」
三千万的大单。
这个数字让我心里一动。
这应该是和华联集团的合作项目。
我亲自参与了系统的设计和开发。
「詹姆斯不是很牛吗？」
我淡淡地说。
「斯坦福毕业，谷歌背景，让他处理吧。」
「杨师傅，您别这样！」
苏雅婷急了。
「我知道我爸今天做得不对，但现在是紧急情况！」
「您先回来帮忙，别的事情以后再说！」
以后再说？
上午刚把我踢出局，下午就想让我回去救火？
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雅婷，很抱歉，我帮不了。」
我的语气变得冷漠。
「你们公司有专业的技术团队，我一个外人，不便参与。」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03
下午三点，我和老婆从电影院出来。
看了一部很老的爱情片，剧情俗套，但很温馨。
这是我们结婚十年来，第一次在工作日一起看电影。
手机又响了。
还是苏雅婷。
这次我没接，直接摁掉。
没过一分钟，又响了。
还是她。
「接吧。」
老婆说道。
「听听她还要说什么。」
我接通电话，没等苏雅婷开口，就先说道：
「雅婷，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我不是你们公司的员工，没义务帮你们解决问题。」
「杨师傅，求求您了！」
苏雅婷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詹姆斯已经折腾了三个小时，系统越来越乱！」
「现在连基本的查询功能都用不了了！」
我心里一沉。
如果连查询功能都出问题了，说明他们动了核心模块。
那套系统是我花了两年时间精心设计的，每一个模块之间都有复杂的依赖关系。
不了解底层逻辑的人贸然修改，很可能造成连锁反应。
「华联的张总已经发飙了！」
苏雅婷继续说道。
「他说如果今天六点之前搞不定，就要追究我们的违约责任！」
「除了解除合同，还要赔偿他们的损失！」
违约责任。
华联集团的合同我记得很清楚，违约金是合同金额的30%。
也就是说，不但三千万的收入没了，还要倒赔九百万。
「那你们赶紧想办法啊。」
我漠然地说。
「找专业的外包公司，或者联系软件厂商的技术支持。」
「杨师傅，您心里清楚，除了您，没人能搞定这套系统！」
苏雅婷几乎是在哀求。
「我给您跪下了，求您救救我们！」
我看了一眼老婆，她正皱着眉头看着我。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
以我的性格，很难看着公司陷入困境而无动于衷。
特别是苏雅婷，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孩。
但是，想起上午苏建国那副嘴脸，我的心又硬了起来。
「雅婷，你找错人了。」
「我一个被开除的员工，哪有能力解决这么复杂的技术问题？」
「你们还是另想办法吧。」
「杨师傅！」
苏雅婷急得大哭。
「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公司要是垮了，那么多员工怎么办？」
员工？
我想起了技术部的小李，想起了那些跟我一起加班到深夜的兄弟们。
他们是无辜的，不应该为老板的决定买单。
但是，凭什么？
凭什么我要为一个刚把我踢出局的公司承担责任？
「雅婷，你让你爸亲自给我打电话。」
我冷冷地说。
「我想听听他怎么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苏雅婷才小声说道：
「我爸他...他说了，反正你签了竞业协议，不敢去别的公司。」
「迟早还是要回来的，何必装清高。」
我气得浑身发抖。
装清高？
这就是苏建国对我的评价？
「好，很好。」
我咬牙切齿地说。
「你转告你爸，我杨明华宁可饿死，也不会回去！」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然后把苏雅婷的号码拉黑。
04
晚上七点，我正在家里做饭。
十二年来第一次在正常时间回家吃饭。
老婆在客厅看电视，画面很温馨。
门铃响了。
透过猫眼看出去，是苏雅婷。
她还是第一次来我家，眼睛红肿，显然哭过。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门。
「杨师傅。」
苏雅婷一见到我，眼泪又下来了。
「我爸他...他脑子糊涂了，说话不过脑子。」
「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没让她进门，就站在门口说话。
「事情解决了吗？」
苏雅婷摇摇头。
「华联的合同解除了，还要赔偿九百万。」
「公司现在资金链断了，可能...可能撑不了多久。」
我心里一动，但面上不显。
「那挺遗憾的。」
「杨师傅，我知道我爸今天伤了您的心。」
苏雅婷擦着眼泪说道。
「但公司真的不能垮啊。」
「技术部二十多个人，财务部十几个人，还有那么多家属要养。」
「您就当是救救他们，行吗？」
救救他们？
我当然想救。
这些年一起奋斗的兄弟，我怎么可能看着他们失业。
但是，苏建国的态度让我彻底寒心。
在他眼里，我永远只是一个可以随意使唤的工具。
「雅婷，我不是神仙。」
我叹了口气。
「系统已经被你们搞坏了，想要修复，需要大量时间。」
「就算我现在动手，也来不及了。」
这话倒不是推脱。
从苏雅婷的描述来看，詹姆斯肯定是改动了核心模块的代码。
要想完全恢复，至少需要一周时间。
「那怎么办？」
苏雅婷彻底绝望了。
「公司真的要完了吗？」
我看着这个从小就认识的女孩，心里有些不忍。
但想起上午的屈辱，我还是硬起了心肠。
「雅婷，有些话我本不想说。」
「但既然你来了，我就直说了。」
「你爸今天开除我，不仅仅是因为所谓的年轻化。」
苏雅婷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我。
「你知道公司准备上市的事吧？」
我继续说道。
「为了让财务报表好看，你爸想把技术成本降到最低。」
「我的工资太高了，影响了利润率。」
苏雅婷震惊地张大嘴巴。
「不可能，我爸不是这样的人！」
「你觉得不可能？」
我冷笑道。
「那我问你，为什么新来的詹姆斯，工资只有我的一半？」
「为什么技术部这两年一直在裁员？」
「为什么明明业务在增长，技术人员反而在减少？」
苏雅婷沉默了。
这些问题她从来没想过，但现在仔细一想，确实有些不对劲。
「还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
我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华联的这个项目，合同里有一个技术服务条款。」
「要求我们提供五年的免费技术支持。」
「你爸签合同的时候，有考虑过这个成本吗？」
苏雅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您的意思是...」
「他根本没打算履行这个条款。」
我一字一句地说道。
「在他的计划里，等公司上市成功，他就套现离场。」
「至于后续的技术支持，那是下一任接盘侠的事情。」
这番话如晴天霹雳，把苏雅婷震得目瞪口呆。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父亲竟然会有这样的算盘。
「那现在怎么办？」
苏雅婷喃喃地问。
「现在？」
我摇摇头。
「现在已经晚了。」
「华联那边不可能再信任你们了。」
「这个项目彻底黄了。」
苏雅婷瘫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整个人像失了魂一样。
「完了，全完了。」
看着她的样子，我心里也不好受。
但是，这就是现实。
有些错误，一旦犯下，就无法挽回。
我正要关门，苏雅婷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杨师傅，还有一个办法！」
她的眼中重新燃起希望。
「您可以自己成立公司，承接华联的项目！」
我愣住了。
这个想法我倒是没想过。
「华联那边现在恨死我们了，但他们对您还是很信任的。」
苏雅婷激动地说道。
「张总昨天还专门打电话问您的情况呢！」
「如果您出面，说不定能把项目救回来！」
自己成立公司？
这个想法很诱人，但也很冒险。
我现在签了竞业协议，名义上两年内不能从事相关工作。
「雅婷，你想得太简单了。」
我摇摇头。
「就算华联愿意和我合作，你爸也不会让我好过的。」
「竞业协议可不是开玩笑的。」
苏雅婷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
「如果我能让我爸撤销竞业协议呢？」
我看着她，不敢相信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您救了公司，救了那么多员工，我爸应该感谢您才对。」
苏雅婷认真地说道。
「如果他还要阻挠您，那就是忘恩负义！」
忘恩负义？
苏建国早就做过了。
但是，苏雅婷的提议确实让我心动。
如果能够自立门户，不但能摆脱苏建国的控制，还能证明我的价值。
「你确定能说服你爸？」
我问道。
苏雅婷咬咬牙，点点头。
「我去和他谈，如果谈不下来...」
她顿了一下，然后坚决地说：
「如果谈不下来，我就跟您一起走！」
跟我一起走？
这个决定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要放弃舒适的生活，放弃父亲的庇护，放弃公主的身份。
「雅婷，你想清楚了吗？」
我认真地看着她。
「跟我创业，会很辛苦的。」
「我想清楚了。」
苏雅婷的眼神很坚定。
「这些年我在公司，看着您是怎么工作的。」
「您才是真正有本事的人。」
「跟着您，我能学到真正的东西。」
这一刻，我忽然有些感动。
这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女孩，竟然愿意为了一个被她父亲开除的员工，放弃一切。
「好。」
我点点头。
「你去和你爸谈，如果他同意撤销竞业协议，我就帮你们这一次。」
「但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如果我能救回华联的项目，这个项目的所有后续收益，都归我所有。」
我平静地说道。
「包括五年的技术服务费。」
苏雅婷想了想，点点头。
「没问题，我去和我爸说。」
05
晚上十点，苏雅婷再次来到我家。
这次她的脸色更加难看。
「谈得怎么样？」
我问道。
苏雅婷摇摇头。
「我爸不同意。」
「他说，就算公司倒闭，也不能便宜了您。」
我苦笑一声。
果然如此。
苏建国的固执和小气，我是了解的。
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个背叛者。
哪怕公司倒闭，他也不愿意向我低头。
「那就没办法了。」
我摊摊手。
「我也不能违约。」
「杨师傅，我决定了。」
苏雅婷深吸一口气。
「我要跟您一起创业。」
我愣住了。
「你爸同意了？」
「不需要他同意。」
苏雅婷的语气很坚决。
「我已经成年了，有权决定自己的人生。」
「雅婷，你要想清楚。」
我认真地说道。
「一旦你跟我走了，就等于和你爸彻底决裂。」
「以他的性格，不会轻易原谅你的。」
「我想清楚了。」
苏雅婷点点头。
「这些年我看明白了，我爸眼里只有钱。」
「为了上市，什么都可以牺牲。」
「包括十二年的老员工，包括客户的信任。」
「我不想成为他那样的人。」
这番话让我刮目相看。
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内心竟然如此坚强。
「那华联的项目怎么办？」
我问道。
「我有个想法。」
苏雅婷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华联的张总明天上午要来公司，亲自了解情况。」
「到时候您以技术顾问的身份出现，看看能不能把项目谈下来。」
技术顾问？
这倒是个不错的身份。
既不违反竞业协议，又能参与项目。
「张总会同意吗？」
我有些担心。
「张总对您的技术能力很认可。」
苏雅婷说道。
「他昨天专门问过，说希望您能亲自负责项目的实施。」
「只要您出面，我相信他会重新考虑合作的。」
我点点头。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只能试试了。
「那明天上午我去一趟公司。」
我说道。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谈不成，我也没办法。」
「谈得成的。」
苏雅婷充满信心地说。
「我对您有信心。」
看着她眼中的信任和期待，我感到了久违的温暖。
至少还有人愿意相信我，支持我。
手机突然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接通电话，里面传来苏建国愤怒的咆哮声：
「杨明华！你还要脸吗？」
「都被开除了，还想回来捡便宜？」
「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原来是苏雅婷把我的计划告诉了她爸。
看来这个老狐狸是绝对不会让我好过的。
「苏总，你搞错了一件事。」
我平静地说道。
「不是我要回来，是有人请我回来。」
「华联的项目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但对你们来说，是生死存亡。」
「少装蒜！」
苏建国气急败坏。
「没有公司的平台，你什么都不是！」
「华联凭什么信任一个无业游民？」
无业游民？
这个称呼让我很不爽。
「苏总，明天上午你就知道了。」
我冷冷地说。
「到时候看看，华联的张总到底信任谁。」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苏雅婷在一旁听到了全部对话，脸色很难看。
「杨师傅，对不起，是我连累您了。」
「没关系。」
我摆摆手。
「这种结果我早就料到了。」
「你爸的性格我了解，不到黄河心不死。」
「那明天...」
苏雅婷有些担心。
「明天正常进行。」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很晚了。
「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上午九点，我准时到公司。」
苏雅婷点点头，转身要走，又回过头来。
「杨师傅，不管明天结果怎样，我都会跟您一起创业。」
「这是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看着她坚定的背影，我心里涌起一阵暖流。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患难见真情吧。
06
第二天上午八点半，我准时出现在公司楼下。
许久没有穿正装了，西装革履的感觉有些陌生。
但是，今天这场会面很重要，必须给对方留下专业的印象。
电梯里，我遇到了技术部的小李。
「杨哥！您怎么来了？」
小李很惊讶。
「来处理点事情。」
我笑笑。
「你们昨天加班到几点？」
「凌晨三点。」
小李叹了口气。
「詹姆斯那个家伙，把系统搞得一团糟。」
「我们根本修不好。」
我拍拍他的肩膀，没有多说什么。
九楼，熟悉的办公区域。
同事们看到我都很惊讶，纷纷打招呼。
我微笑着回应，心情却很复杂。
昨天还是这里的员工，今天就成了外人。
会议室里，华联的张总已经在等了。
他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精明干练，做事雷厉风行。
「杨工程师！」
张总看到我，立刻站起来握手。
「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您！」
「张总好。」
我也很高兴见到他。
「听说项目出了点问题？」
张总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何止是出了点问题，简直是一塌糊涂！」
「昨天一天，我们的订单系统完全瘫痪，损失至少上百万！」
苏建国坐在主位上，脸色很难看。
看到我和张总的友好互动，更加不爽。
「张总，昨天的问题我们会妥善解决。」
苏建国硬着头皮说道。
「我们已经安排最优秀的技术人员...」
「最优秀的技术人员？」
张总打断了他的话。
「苏总，你口中最优秀的技术人员，把我们的系统搞成什么样了？」
「连最基本的数据查询都做不到！」
苏建国被说得哑口无言。
詹姆斯坐在一旁，脸色也很尴尬。
「张总，我来看看具体是什么问题。」
我主动开口。
张总眼睛一亮。
「杨工程师，您还在这家公司？」
「太好了，有您出马，肯定能解决问题！」
「不好意思，张总。」
苏建国冷冷地说。
「杨明华已经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了。」
「他没有权限接触我们的系统。」
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冰冻。
张总愣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苏建国。
「您把杨工程师开除了？」
张总的声音有些颤抖。
「苏总，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苏建国硬撑着说：
「这是公司内部的人事调整，与项目无关。」
「无关？」
张总猛地站起来。
「苏总，当初我们之所以选择贵公司，就是因为杨工程师的技术实力！」
「现在您把他开除了，还说与项目无关？」
「张总，我们公司有很多优秀的技术人员...」
苏建国还想解释。
「够了！」
张总怒吼道。
「苏总，您当我是傻子吗？」
「杨工程师的技术水平，整个行业都知道！」
「没有他，你们凭什么接我们的项目？」
这番话说得苏建国面红耳赤，却无法反驳。
因为张总说的是事实。
华联的这个项目技术难度很高，如果不是因为有我在，他们根本不可能拿到这个合同。
「张总，既然您这么信任我的技术能力...」
我适时开口。
「不如我们单独谈谈？」
张总立刻点头。
「好，杨工程师，我们找个地方详细聊聊。」
说完，张总直接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会议室。
临走时，他冷冷地对苏建国说：
「苏总，我们华联集团向来与优秀的合作伙伴合作。」
「既然贵公司觉得杨工程师不重要，那我们也没有继续合作的必要了。」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苏建国瘫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
他终于明白，自己犯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错误。
我跟着张总走出会议室，经过苏建国身边时，我停下脚步。
「苏总，现在还觉得我是可有可无的人吗？」
苏建国抬起头，眼中满含着悔恨和绝望。
但是，他的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走出办公区，苏雅婷追了上来。
「杨师傅，张总的态度很明确了。」
她压低声音说道。
「只要您愿意接手项目，他随时可以签合同。」
我点点头。
「那你准备好了吗？」
「从今天开始，我们就要自立门户了。」
苏雅婷深吸一口气，然后坚定地点头。
「我准备好了。」
电梯里，张总迫不及待地问：
「杨工程师，您现在的情况是...？」
「张总，实话告诉您，我准备自己创业了。」
我直言不讳地说。
「如果您信得过我，我愿意承接这个项目。」
张总立刻露出笑容。
「太好了！杨工程师，您早就应该独立出来了！」
「以您的技术实力，完全没必要给别人打工！」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又是苏建国的电话。
我没有接，直接摁掉。
没过十秒，又响了。
「接吧，看看他要说什么。」
张总饶有兴趣地说。
我接通电话，开了免提。
苏建国急促的声音传出来：
「杨明华！你不能这么做！」
「你签了竞业协议，两年内不能从事相关工作！」
「你要是敢接华联的项目，我就告你违约！」
电梯里的气氛瞬间冰冷。
张总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我看了看张总，平静地对着手机说：
「苏总，您确定要这么做吗？」
「您要知道，鱼死网破的结果，对谁都不好。」
「我管不了那么多！」
苏建国歇斯底里地吼道。
「反正我也完了，拖个垫背的也值了！」
我冷笑一声，正要回应，张总却抢过了我的手机。
「苏建国！」
张总对着话筒冷声说道。
「你听清楚了，杨工程师现在是我们华联集团的技术顾问！」
「他的工作不属于你们公司的业务范围！」
「你要是敢找他麻烦，我让你们公司在这个行业里彻底消失！」
说完，张总直接挂了电话。
「杨工程师，您放心。」
张总拍拍我的肩膀。
「有华联集团做后盾，没人敢动您。」
「至于苏建国，他很快就会明白，什么叫得罪不起的人。」
电梯停在一楼，门缓缓打开。
我看着外面阳光明媚的街道，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轻松感。
十二年了，我终于要开始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了。
就在我们刚走出电梯的时候，我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不是苏建国，而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通电话，里面传来一个焦急的男声：
「请问是杨明华杨工程师吗？」
「我是华联集团信息部的王主管！」
「我们的核心系统刚刚遭到黑客攻击，现在彻底瘫痪了！」
「现在只有您能救我们！」
我和张总对视一眼，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华联集团的核心系统被攻击，这绝不是巧合。
结合刚才苏建国歇斯底里的威胁，答案呼之欲出。
「张总...」
我皱着眉头看向他。
张总的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说：
「苏建国，你真是找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