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篇有“味道”的文章,不过并不反胃,请放心观看。
之前写了过去“柴”的重要性,有时候比米还贵。而“粪便”曾也是“值钱”的商品,从当农家肥到城市清洁,如果不及时清理,那么就会像欧洲中世纪那样,满大街都是。
问题来了,穷人如果把自己和邻居家的粪便,收集起来卖,岂不是很赚钱?是这么个理,但事情远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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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百年老宅薛公馆
在成都金牛区解放北路上,有一座百年老宅叫“薛公馆”,最初是民国时期一位叫江冀州的军官,花费4000大洋修建的。
1947年这个房子换了主人,那就是“北门粪霸”薛志全,要知道那时候一个普通工人月薪也就几块银元。
一个靠“掏粪”发家的人,能买得起这么贵的房子,就足以证明这其中的暴利。
这背后,隐藏着的是一部粪便交易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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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挑粪工
中国人使用粪便作为肥料的历史,那叫一个源远流长。甲骨文破解的字中,就出现了“粪田”二字。
西汉《汜胜之书》记载的“教民粪种”,老祖宗们不仅掌握了技术,还将知识系统性科普给农民。
可别小看了,这项技术长期领先世界。我记得上学的时候有个题目,是中国根据《齐民要术》的记载,公元6世纪时播种一斤粟米种子,能收获24到200倍的粮食(还有天气等因素影响)。
而根据罗马时代的《克洛米拉农书》的记载,那时候欧洲农民播种一斤,只能收获4~5倍,你想想这差距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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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画《尼德兰箴言》讽刺人类污秽
并不是说古代欧洲人不用粪便,而是他们那时候不懂“沤肥”的技术,必须发酵成“熟肥”,否则直接撒田里会起到反效果。
而真正让粪便“升值”的,还得是城市化发展。
中世纪的欧洲是个反例,有很多油画都记载过。大街上粪尿直接从窗口泼出,路人可能会被“大粪淋头”。
最初的凡尔赛宫,上千个房间甚至没有厕所!而且他们普遍不洗澡,日积月累之下,身体产生了“包浆”,有一种“醇厚”的气息在空气中交织。
香水,就是在这种环境下被发明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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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拾粪的大爷
而中国,自古以来就有农田的“自产自销”。长安、汴京、临安等大城市发展起来后,虽没有现代排污系统,但也诞生了一个重要职业,俗称“挑大粪”。
农村需要肥料,城市需要排污,于是一个循环产业链就诞生了。
凡事涉及到利益,那么普通人参与的成本就会很高。在城市里,粪便的收集权被划分为一个个势力范围,被称为“粪道”或“粪埠”。
晚清到民国因为资料比较多,就拿此举例。
上世纪20年代,“粪道”的价格大幅度上升,一条能够覆盖约100户人家的普通“粪道”,市场价为500~600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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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业“挑粪工”
到30年代竞争加剧,但百户的“粪道”平均价格依然达到200~300银元。
这里说的不是100户人家一天的“产量”,而是把这个渠道彻底垄断的价格。
可以想象,穷人没有势力,能染指这么暴利的行业吗?想都别想,还是老老实实“产出”吧。
解放前的青岛,住家户的一桶屎尿能卖到大约一角钱,如果“成色”好(没掺土灰),还能再加一二分。
那时候的流程大概是这样的:城里人排泄、工人运走、拉到城郊化粪池、粪商定期来收购卖到农村,最后农民再种粮食卖回给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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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区堆积
别小看其中的利益,收集、运输和销售粪便的整个产业链,在其中都能捞到很多钱,那么自然就会产生“粪霸”。
通常是地方上的流氓头子、帮会首领,或与官府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人物。
他们雇佣工人(粪夫),划分地盘,并武装保护自己的“产业”。任何企图闯入他们地盘捡拾或收粪的行为,都会被视为挑衅,有可能就会引起暴力冲突。
以上海为例,当时的粪夫就按籍贯分成了“苏北帮”、“苏州帮”、“江南帮”等。为了抢“粪道”,经常发生械斗,出人命都是家常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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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北京城外的露天粪场
在老北京,最有名的粪霸叫于德顺,他本是地痞出身,通过巧取豪夺最终掌控了20多条粪道。
有多挣钱呢?这些粪道一共给他带来100多套房产和1000多亩土地!
有人可能要问,既然垄断粪道这么暴利,那为何要让地痞粪霸掌控呢?
1925年,北平市曾尝试过将粪厂迁往更远的地方。结果引发全市粪夫的不满,他们直接撂挑子不干了,结果短短几天城里的厕所就粪秽横流、臭气熏天。市民怨声载道,当局只能妥协!
1935年北平市长袁良再次尝试废除“私有粪道”制度,结果引发上千名粪夫带着武器的示威,计划最终又搁浅。这样的情况,在民国的广州、成都、上海等大城市都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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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后的“粪票”
直到1951年,新中国才彻底废除粪道私人占有,于德顺也被公审并枪决。
买卖大粪在民间依然持续了很长时间,听一个老人说过,他年轻的时候看别人验“粪饼子”(晒干后),甚至会放在嘴里咬一下!
那么,现代大多数人用惯了抽水马桶,你知道通过管道排走的污秽,是怎么处理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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