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当了皇帝,就跟那爬上了山顶的人一样,瞅着底下的人,都像是些小小的蚂蚁。他怕这些蚂蚁,有一天会爬上来,咬他的脚后跟。
所以,他就想把那些瞧着不怎么听话、又长得壮实一点的蚂蚁,都给摁死。可他忘了,他自个儿,当初也是从那千千万万的蚂蚁里头,一步一步爬上来的。
这人呐,最怕的就是忘了自个儿的根。那江湖,就像是一锅煮开了的水,里头鱼龙混杂,啥人都有。你想把这锅水给它摁住了,不让它沸,那是痴人说梦。除非,你能找到那个烧火的人。
01
大明朝,洪武十五年。
这江山,姓了朱,已经稳当得很。可坐在那龙椅上的皇帝朱元璋,那颗心,却是一天比一天地不踏实。
他睡不着觉。他一闭上眼,就想起当年跟着他一块儿,从死人堆里头爬出来,打下这片江山的那些江湖好汉,那些明教的兄弟。他想起他们那股子不怕死的狠劲儿,和他-们那不服管的野性。
他现在是皇帝了,是天子。他要的是天底下的所有人,都规规矩矩地,听他的话,把他当成神一样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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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些江湖人,他们有自个儿的门派,有自个儿的规矩,练着一身的武艺,拉帮结派,动不动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可在朱元璋瞅来,这“拔刀相助”四个字,就是“武以禁犯乱”,就是对他这个天子的、最大的不敬。
他觉着,这些不受他节制的江湖门派,就是他这件华丽龙袍底下,藏着的虱子,是这大明江山安定稳固的、一个巨大的隐患。
他心里头,起了杀心。
他授意手底下那个新成立的、像疯狗一样的特务衙门——锦衣卫,开始对天下的武林,进行一场惨烈得没了人性的、系统性的清洗。
他给锦衣卫的头子毛骧下了死命令: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一时间,整个江南武林,血流成河,腥风扑面。
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中小门派,什么昆仑派,崆峒派,一夜之间,就被锦衣卫的雷霆手段,给连根拔起了。山门被烧,典籍被毁,门人弟子,不是人头落地,就是被锁上铁链,发配充军。
连武当、峨眉这样名满天下的名门大派,也被逼得封了山,交出了传承了上百年的武学典籍。那些年轻的弟子,也都被强行“请”下山,编入了军伍,美其名曰“为国效力”,实际上,就跟那圈里的猪羊一样,被人给看管了起来。
整个中原武林,笼罩在一片血红色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恐怖之中。剩下的那些江湖人,一个个都成了惊弓之鸟,要么隐姓埋名,要么远遁海外,不敢再抛头露面。
02
就在中原武林,经历着这场前所未有的浩劫的时候。
远在东海之外,一座地图上根本就寻不着的、不知名的小小仙岛上,却是一片宁静祥和的田园景象。
辞去了明教教主之位、早就被江湖人以为是“失踪”了的张无忌,和他那位聪明伶俐的妻子赵敏,带着他们的孩子,已经在这儿,隐居了二十多年。
岛上,有山有水,有花有鸟。他们自个儿种地,自个儿打渔,过着那神仙一样的、与世无争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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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无忌的武功,也在这二十多年的宁静岁月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不再执着于什么招式,什么心法。他的内力,早就跟这海,这天,这岛上的花草树木,融为了一体。他随便一挥手,一抬足,都带着一股子天地自然的大威力。他已经,达到了他太师父张三丰所说的那种“无招胜有招”的、返璞归真的至高境界。
这天,海面上,远远地,驶来了一艘挂着异域旗帜的大商船。那商船,像是有了灵性一样,穿过了重重的迷雾,准确无误地,找到了这座传说中的岛屿。
船上,下来一位穿着波斯服饰、蒙着面纱的使者。她历经了千辛万苦,带来的,是波斯明教总教那边,新任教主小昭的一封亲笔信。
信,是用汉文写的。那娟秀的字迹,还跟二十多年前一样。
信里头,小昭用一种无比焦急和沉痛的笔触,向张无忌,讲述了中原武林正在经历的这场浩劫。
她写道,朱元璋这个当年也曾是明教兄弟的人,如今当了皇帝,却翻脸不认人。他举起屠刀,砍向了那些曾经帮他打江山的江湖同道。
小昭在信的末尾,还提了一句,说据她安插在中原的探子回报,朱元璋在清洗了江南武林之后,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跟张无忌渊源最深的明教总坛,以及,如今整个武林剩下的、最后一根精神支柱——武当山。
信的最后,小昭用一种近乎乞求的口吻,恳请张无忌这位前任的、也是最有威望的教主,能看在天下武林同道的份上,看在明教数万教众的份上,重出江湖,去挽救这场危局。
张无忌瞅着那封信,瞅了很久很久。他那颗早就古井无波的心,又起了波澜。
03
张无忌读完了信,心里头,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
他已经厌倦了江湖上那些打打杀杀、是是非非。他只想跟他的敏妹,跟他的孩子们,在这座世外桃源里,安安稳稳地,过完下半辈子。
可他又想起了,他义父金毛狮王谢逊临死前的嘱托。想起了他外公白眉鹰王殷天正,为了明教,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他心里头,矛盾得很。
赵敏是个冰雪聪明的女人。她瞅着丈夫那紧锁的眉头,就知道他心里头在想啥。
她走到他身边,轻轻地,给他倒了一杯茶。
她说:“无忌,我知道你不愿再理会那些江湖上的纷争。可武当山,有你的太师父。他老人家,已经一百三十多岁了,是你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之一。”
“还有明教,那是你义父和你外公,倾注了一生心血的地方。你就真的,能眼睁睁地瞅着它,被朱元璋那个忘恩负义的小人,给连根拔起吗?”
赵敏的话,像两根针,扎在了张无忌的心尖上。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第二份情报,又跟着来了。
送信的,还是一只从波斯那边飞来的信鸽。鸽子腿上绑着的信筒里,只有一张小小的纸条。
纸条上写着:锦衣卫指挥使毛骧,已亲率三千精锐,以“朝廷论武,邀请张真人赴京交流玄学”的名义,实则,已经包围了武当山。
朱元璋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他这是想把张三丰这位武林活化石,给“请”到京城里去,名为“供奉”,实际上,就是软禁起来。他要用这种方式,来彻底地,摧毁中原武林那最后的一丝精神支柱。
张无忌瞅着那张纸条,他那双平静如水的眼睛里,终于,燃起了一丝怒火。
他知道,他不能再等了。
他站起身,走进了屋里。他跟正在教孩子读书的赵敏,深深地对望了一眼。
夫妻二十多年,有些话,不用说,一个眼神,就都明白了。
他拜别了妻儿。然后,只身一人,走到了海边。
他没有坐船。他只是深吸了一口气,施展出他那早已登峰造极的绝世轻功。他脚尖在海面上轻轻一点,整个人,就像是一只贴着海面飞行的海燕,如一道青色的闪电,朝着那片他已经阔别了二十余年的中土大地,飞驰而去。
04
武当山,金顶,紫霄宫前。
气氛,紧张得像是拉满了的弓弦,随时都有可能断裂。
三千名身穿着黑色的飞鱼服、腰间挎着绣春刀的锦衣卫,像一群黑色的蚂蚁,密密麻麻地,将整个武当山,从山脚到山顶,都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那股子肃杀之气,让山上的松柏,都仿佛停止了摇摆。
锦衣卫的指挥使毛骧,穿着一身猩红色的官服,站在紫霄宫的大殿前头。他身后,是几十个手持着火铳和强弩的精锐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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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瞅着大殿门口,那些手持长剑、怒目而视的武当弟子,脸上,挂着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宋大侠,”毛骧对着武当派的代掌门宋远桥,阴阳怪气地说道,“咱家是奉了陛下的圣旨,特地来请张真人,到京城去,跟陛下探讨一下长生之道的。这是天大的恩宠,您可别不识抬举,误了张真人的仙缘啊。”
他嘴里头,说着“请”,可那语气,跟命令没什么两样。
宋远桥气得浑身发抖,脸都憋成了猪肝色。他哪里不知道,这帮朝廷的鹰犬,打的是什么鬼主意。可他瞅着山下那黑压压的官兵,瞅着那些黑洞洞的火铳口,他心里头,又充满了无力感。
武当派虽然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可这点人,又如何能跟朝廷的大军抗衡?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危急关头。
一个青色的身影,像一片被风吹落的树叶,悄无声息地,从天而降,轻飘飘地,就落在了紫霄宫前那片巨大的广场中央。
那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头发用一根木簪子简单地束着,瞧着,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可他,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往那一站。整个广场上那股子紧张得快要爆炸的气氛,似乎都在一瞬间,被他身上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平和宁静的气场所冲淡了。
他就是,从海外赶回来的,张无忌。
二十多年的岁月,并没有在他那张英俊的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只是他的那双眼睛,变得比以前,更加的深邃,更加的平和,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映着星空的湖水。
他没有带任何兵器。他只是平静地,瞅着那个一脸傲慢的毛骧,淡淡地,说了一句:
“毛指挥使,请回吧。我太师父,他老人家年纪大了,不习惯出远门。”
毛骧瞅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不知死活的“书生”,先是一愣,随即就嗤笑了一声。他觉着,这人怕不是个疯子。
他把手一挥,下令道:“哪儿来的狂徒!拿下!”
他身后那些如狼似虎的锦衣卫,立刻就动了。
“嗖嗖嗖”的破空声响起,几十支淬了毒的弩箭,像一群黑色的蝗虫,铺天盖地地,朝着张无-忌射了过去。
可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快如闪电的箭雨,在飞到离张无忌身体还有三尺远的地方时,就像是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柔软的墙,一下子就失去了所有的力道,软绵绵地,掉在了地上。
紧接着,几十个手持着绣春刀的锦衣卫,也呐喊着,冲了上去。
可他们的下场,也跟那些箭一样。他们手里的钢刀,在砍到离张无忌还有三尺远的地方时,就像是被一股子巨大的、看不见的旋涡给吸住了,根本就使不上一点力气。那股子力量,柔和,却又浩瀚无边,根本就无法抗拒。他们手里的刀,一个个都脱了手,叮叮当当地,掉了一地。
自始至终,张无忌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有动一下。
他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站着,凭着他那身已经跟天地都合为一体的、圆融无碍的太极护体真气,就让这数千的锦衣卫精锐,无法再向前靠近一步。
05
毛骧瞅着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那张一向阴狠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惊骇的神色。
他自个儿,也是个江湖上排得上号的高手。可他心里头清楚,眼前这个人所展露出来的本事,已经完全超出了他对“武功”这两个字的认知。
这,已经不是人力了。这是神迹。
他不甘心,就这么灰溜溜地退走。他要是就这么回去了,没法跟那个喜怒无常的皇帝陛下交代。
他从喉咙里头,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亲自出手了。
他使出了他最得意的、也是最狠毒的看家本领——大擒拿手中的鹰爪功。他那双手,变得像铁钩子一样,带着一股子撕裂空气的厉啸,直取张无忌的咽喉。
可他的那双能抓碎石头、捏断精钢的铁爪,在张无忌面前,却像是三岁小孩的玩意儿,可笑得很。
张无忌还是没动。他只是轻轻地,一拂衣袖。
毛骧就感觉到,一股子排山倒海般的、他这辈子都没感受过的巨大力道,从对方那轻飘飘的衣袖上传了过来。他整个人,就像是被一头狂奔的巨象给撞中了,身不由己地,被震得倒飞出去了十几步,“噗通”一声,狼狈地摔在了地上,胸口里头气血翻涌,一张嘴,就吐出了一口血。
毛骧知道,他遇上传说中的、那种陆地神仙一般的绝顶高手了。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他知道,再打下去,也是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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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珠子一转,心里头,又生出了一条毒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