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1983年,我冒着山洪救下一家三口,累得差点没命。
那晚,洪水咆哮,我抱着个八岁男孩游了半小时才上岸。
五年后,我退伍回了家,父亲病重,只能当保安混日子。
公司大老板王总老盯着我看,眼神怪得让我心里发毛。
有天,他突然把我叫到办公室,递给我一个发黄的信封。
“强子,跟我走一趟。”他声音低沉,像藏着什么秘密。
我打开信封,看到里面的字,瞬间愣住了……
01
1988年10月的一个下午,阳光透过省城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的大厅玻璃窗,洒在保安台上,张强正低头整理当天的访客登记表。
他穿着蓝色保安制服,帽子端正地戴在头上,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坚定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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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公司大股东之一的王明海频繁出现在大楼,每次路过保安台时,总会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盯着张强看。
张强起初没在意,以为自己可能哪里做得不够好,可那种眼神里似乎藏着更深的情绪,像是在寻找什么。
“老张,那不是王总吗?”同事小李指着楼外,语气里带着点好奇。
张强抬头一看,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轿车缓缓停在公司门前,那可是1988年省城里少见的豪车。
车门打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走下来,西装笔挺,气场十足,正是王明海。
张强低声问:“王总?哪个王总?”
小李撇撇嘴:“还能有谁?王明海,咱们的大股东,听说身家几百万,平时很少来公司。”
张强点点头,继续埋头整理表格,可心里却泛起一丝疑惑,王明海这个名字总让他觉得有点耳熟。
王明海走进大厅,步伐稳健,但经过保安台时,他突然停下脚步,目光直直地落在张强身上。
那眼神足足停留了十几秒,像在确认什么,带着震惊和一丝不敢相信。
“王总,有什么事吗?”张强抬起头,礼貌地问,语气里带着职业化的微笑。
王明海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摇摇头,匆匆走向电梯。
“怪了,王总这是怎么了?”小李凑过来,低声嘀咕,“看你的眼神跟见了鬼似的。”
张强苦笑了一下:“谁知道呢,可能觉得我长得像谁吧。”
可他心里却隐隐不安,王明海的眼神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从那天起,王明海来公司的次数明显多了,原本几个月才来一次,现在几乎每周都来。
每次经过保安台,他都会有意无意地看张强几眼,眼神里带着探究和复杂的情绪。
有一次,王明海甚至停下来,假装翻看登记册,实际上却在偷偷观察张强。
张强抬头时,王明海赶紧移开目光,装作若无其事,匆匆走开。
“这个王总是不是有点毛病?”小李私下里对张强说,“老盯着你看,怪吓人的。”
张强摇摇头:“管他呢,做好咱们的工作就行。”
可他心里却越来越疑惑,王明海的行为太奇怪了,但他一个保安也不好直接去问大股东。
11月的一个傍晚,张强正准备下班,王明海的桑塔纳又停在楼下。
不同的是,这次王明海没急着上楼,而是在车里坐了很久,透过车窗凝视保安台。
张强装作没看见,继续整理登记表,可他能感觉到那道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自己身上。
半个小时后,王明海终于下车,径直走向保安台。
“你好。”王明海的声音有些紧张,带着一丝颤抖。
“王总您好,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张强站起身,礼貌地回应。
王明海的手在口袋里摸索着什么,犹豫了一下,问:“你是哪里人?”
“豫北,林县。”张强如实回答,觉得这个问题有点莫名其妙。
王明海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林县?当过兵吗?”
“当过,83年入伍,今年刚退伍。”张强回答,隐约觉得王明海的问题有深意。
王明海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仔细看了看,又抬头盯着张强。
“你在部队的时候,参加过救灾吗?”王明海的声音几乎在发颤。
张强点点头:“参加过几次,抗洪、抗旱、雪灾救援都有。”
“83年夏天,豫北山区的那次大洪水,你参加了吗?”王明海的眼眶已经泛红。
张强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83年夏天的洪水救援是他军旅生涯中最难忘的记忆。
他救了一家三口,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八岁的男孩。
“你……你是……”张强盯着王明海,声音也开始不稳。
“我就是那个男人。”王明海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我叫王明海,那个被你从洪水里救出来的王明海。”
张强感觉天旋地转,他扶住保安台,双腿有些发软。
五年了,整整五年,他从没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在这样的地方,重新遇到当年救下的那个人。
“你确定?”张强的声音有些颤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王明海把照片递给他:“这是洪水后第二天,一个记者拍的,背面写着你的名字,‘救命恩人——张强’。”
张强接过照片,照片上的年轻士兵虽然脸有些模糊,但轮廓确实是他。
他脑海中瞬间闪回那个暴雨的夜晚,洪水的咆哮,房顶上绝望的一家三口,还有那张被冲走的纸条。
“那张纸条……”张强喃喃地说。
“被水冲走了。”王明海的声音满是遗憾,“上面写着我的联系方式,我想如果我们没被救出来,至少让别人知道我们全家是感谢你的。”
两人站在保安台前,周围的员工都下班了,大厅里安静得只剩他们的呼吸声。
“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王明海关切地问,眼中满是愧疚。
张强苦笑了一下:“退伍后家里有困难,就来省城打工,现在当保安,日子还算稳定。”
王明海的心里涌起一阵酸楚,自己的救命恩人如今在自己公司当保安,而他却用了这么久才认出来。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认出你。”王明海的声音哽咽了。
“没关系,能再见到你,我已经很开心了。”张强真诚地说,“你一家人现在都好吗?”
“都好,特别好。”王明海激动地说,“我儿子小亮现在上初中,成绩很好,我老婆秀兰身体也恢复了,我们经常提起你。”
“那就好。”张强由衷地感到欣慰,回忆起那个男孩湿润的眼神。
王明海深深地看着张强,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说:“明天上午十点,你有时间吗?”
“有,明天我休息。”张强有些疑惑。
“那好。”王明海深吸一口气,“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十八楼,总经理办公室。”
“王总,有什么事吗?”张强不解地问。
王明海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话,我们得好好聊聊。”
说完,王明海转身走向电梯,留下张强一个人站在保安台前,思绪翻涌。
当晚,张强在宿舍翻来覆去睡不着,重逢的喜悦和对明天的忐忑让他心潮起伏。
他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分享了重逢的奇遇,母亲在电话那头激动地说:“强子,这是老天的安排啊!”
张强却有些不安,他反复告诉自己:“救人不求回报,可王总找我干啥?”
第二天早上,张强特意穿上最整洁的衣服,提前半小时来到公司大楼下,在门口徘徊。
他看着高耸的大厦,心想:五年前那个雨夜的善举,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回到自己生活中。
命运的齿轮似乎在转动,但会指向哪里,他完全猜不透。
02
张强的思绪飘回五年前,那个让他永生难忘的雨夜。
1983年7月12日,豫北山区连下了三天暴雨,山洪预警升级到红色。
张强坐在军营窗前,看着窗外的黑云,脑海里浮现小时候在黄河边游泳的画面。
他从小水性好,可面对这样的天灾,心里还是有点发怵,担心远在村里的家人是否安全。
“张强,气象站急报!”通讯员冲进宿舍,手里拿着一份湿漉漉的电报。
“山洪来了,红色级别,村里人危险了!”通讯员气喘吁吁地说。
张强腾地站起身,20岁的脸上满是严肃,作为侦察班的尖兵,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全班集合!”班长赵铁军的声音在雨夜中刺耳地响起。
十分钟不到,十名战士全副武装站在雨中,张强背着急救包,腰间系着救生绳。
雨水顺着钢盔滴到脸上,他的眼神却依然坚定。
“同志们!”连长站在雨里,声音铿锵,“赵家村被洪水围困,村民命悬一线,我们的任务是救人!”
“是!”十个声音汇成一道雷鸣,震得雨幕都在颤抖。
军车在泥泞的山路上颠簸,张强紧握车厢扶手,透过车窗看到山谷里黄色的洪水像巨龙一样咆哮。
“强子,你水性最好,等会儿你负责水中救援。”班长赵铁军拍了拍他的肩膀。
张强点点头,心里却有些忐忑,黄河的平静跟这洪水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车到村口就开不动了,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整个赵家村大半被洪水淹没,只有几处高地的屋顶还露在水面上。
远处传来微弱的呼救声,在暴雨中显得格外凄厉。
“分成三组!”连长果断下令,“一组搜救房屋,二组转移老人孩子,三组负责水中救援!”
张强和三个战友冲向洪水边,水流裹着泥沙和杂物,发出恐怖的轰鸣。
“看那边!”战友老孙指向远处一个房顶,“有人在挥手!”
张强眯着眼睛,在五十米外的二层小楼顶上,三个身影拼命挥手求救。
他们的喊声断断续续,夹杂在风雨中,分外绝望。
“水太急,橡皮艇过不去!”老孙试着推艇下水,可艇刚碰水就被冲得歪七扭八。
张强二话不说,开始脱军装,准备下水。
“强子,你疯了?”老孙一把拉住他,“这水流,下去就是送死!”
“救人要紧!”张强甩开他的手,把救生绳系在腰间,另一端固定在岸边的大树上。
“你们拉好绳子,我去把人带回来!”张强咬紧牙关说。
“张强!”班长赵铁军冲过来,吼道,“太危险了!”
“班长,军人的职责是保护人民!”张强说完,纵身跳进洪水。
冰冷的水瞬间吞没了他,洪水的冲击力像要把他撕碎。
救生绳紧紧勒着腰,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水里杂物不断撞过来,一根断木擦过他的脸,留下一道血痕。
张强咬牙坚持,脑海里闪过部队训练时教官的话:“关键时刻,拼的就是意志!”
他一边游一边大喊:“坚持住,我来了!”
二十分钟后,他终于摸到房子的墙壁,手指都冻得发麻。
他顺着墙爬上房顶,眼前的情景让他心头一震。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浑身湿透,抱着一个八岁的男孩,男孩冻得嘴唇发紫。
旁边的女人蜷缩在角落,脸色白得像纸,瑟瑟发抖。
“解放军!你是解放军!”男人看到张强,眼中燃起希望的光芒,“求你,救救我们!”
“别怕,我来救你们!”张强一边安慰,一边检查房顶。
房子摇摇欲坠,水位还在涨,随时可能塌。
他迅速用军刀切割附近一块木板,做成临时浮具,稳住大家的位置。
可问题来了,救生绳最多只能承受两个人的重量,四个人一起下水太危险。
“叔叔,我想回家……”男孩虚弱地哭着,声音在风雨中格外无助。
张强的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他咬牙决定:“我先带孩子和阿姨过去,再回来接你!”
“不行!”男人激动地摇头,“水这么急,你还能游回来吗?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没时间了!”张强看着水位上涨,急得满头大汗。
男人从怀里掏出一张湿透的纸条:“兄弟,如果我们回不去,请把这个交给……”
话没说完,一个巨浪打来,纸条被卷进水里,瞬间不见。
“来不及了!”张强一把抱起男孩,“抓紧我的腰!”
“儿子!”女人哭着扑过来,紧紧抓住张强。
“相信我,我一定把你们全救出去!”张强的话在雨夜中铿锵有力。
下水那一刻,张强感觉压力巨大,四个人的重量让救生绳绷得像要断裂。
男孩搂着他的脖子,差点让他窒息,女人几次差点松手,被男人死死拉住。
张强被一根树枝撞到肩膀,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他咬牙坚持。
他低声对男孩说:“小亮,别怕,叔叔带你回家!”
“叔叔,我害怕……”男孩在他耳边颤抖着说。
“别怕,叔叔在这儿!”张强一边游一边安慰,嗓子都喊哑了。
岸边,战友们扯着绳子大喊:“坚持住,快到了!”
近四十分钟的拼搏,四个人终于被拖上岸,张强瘫倒在泥地里,喘不上气。
“强子!强子!”班长赵铁军冲过来,拍着他的脸。
张强缓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第一句话就是:“他们……怎么样了?”
“都活着!”赵铁军激动地说,“你小子,真是不要命了!”
张强挣扎着坐起来,看到那一家三口被战友用军大衣裹着。
他赶紧用急救包给小亮包上毛毯,又喂了点热姜汤,怕孩子着凉。
男孩恢复了意识,睁着大眼睛看着张强,扑过来抱住他:“解放军叔叔,谢谢你!”
张强摸摸男孩的头,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男人和女人走过来,男人紧紧握住张强的手:“兄弟,这恩情我们一辈子不忘!”
“我叫王明海,这是我老婆秀兰,儿子小亮。”男人激动地说。
“不用谢,这是我们该做的。”张强虚弱地笑了笑。
王明海从湿衣服里摸了摸,想找什么:“那张纸条没了,上面有我的地址……”
他急得满脸通红:“兄弟,你叫啥名字?部队番号是啥?我一定要找到你!”
“救人不求回报。”张强摆摆手,“我叫张强,别的就不说了,有缘再见。”
救援持续了三天,张强和战友们救出五十多个村民,无一人伤亡。
洪水退去后,张强随部队回营,王明海一家被送往县城救助站,很快断了联系。
那个年代没有手机,通讯不便,想找个人比登天还难。
张强站在保安台前,回忆着那个雨夜,男孩的眼神和王明海的握手依然清晰。
03
张强的思绪又回到军旅生涯,那是他人生中最充实的五年。
1983年到1988年,他在部队里小有名气,荣誉室里挂着一面“见义勇为先进个人”的锦旗,上面绣着他的名字。
1984年春,邻县泥石流,他冲在第一线,挖了十几个小时,救出一个被埋的老奶奶。
老奶奶拉着他的手哭得像个孩子,张强陪她去医院检查,确保没事才放心。
战友们给他起了个绰号“铁强”,他却笑着说:“这不算啥,大家一起干的。”
他还教战友们游泳技巧,说:“关键时候,水性好能救命。”
1985年夏,华北大旱,张强随部队抗旱救灾,扛着水泵走二十里山路,为村里修水井。
他晒得皮肤脱皮,嗓子干得冒烟,可看到村民喝上水,他笑得比谁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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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年冬,山区雪灾,张强背着六十斤救灾物资,在雪地里走了一天一夜。
他把自己的干粮分给被困的牧民,自己饿着肚子坚持送物资。
每一次救援,张强都冲在最前面,战友们说他是个“拼命三郎”。
可他觉得自己只是做了军人该做的事,没什么特别。
“强子,听说你要当副班长了!”室友小周羡慕地说。
张强擦着钢枪,淡淡一笑:“当不当官无所谓,能为人民服务就行。”
这话听起来像口号,但从他嘴里说出来,真诚得让人感动。
可生活总会给人意外的转折。
1987年秋,张强接到家里的电报:父亲突发脑溢血,命悬一线。
他连夜赶路,路上遇到大雨,独自在路边避雨时,想起父亲教他做人的道理。
泪水混着雨水滑落,他默默发誓要撑起这个家。
到家后,看到父亲躺在简陋的病床上,已经说不出话,张强心如刀割。
“强子,家里欠了两万五的医药费,你妹妹还要上学……”母亲拉着他的手,泪流满面。
两万五在1987年,对农村家庭来说是个天文数字。
张强握紧母亲的手:“妈,我知道该怎么办。”
1988年春,他向部队提出退伍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