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陈雅琳女士，这是您的那一份。" 律师将一份牛皮纸文件袋推到我面前。
我的手指触碰到那个信封的瞬间，李志明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雅琳，你疯了吗？离婚？" 他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脸涨得通红。
我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打开文件袋。 离婚协议书，白纸黑字，每一个条款都清清楚楚。
李志强从沙发上跳起来，一把夺过协议书。
他的眼睛扫过那些数字，整个人像被雷击中一样僵住了。
"这些钱哪来的？"
我抬起头，看着这两个男人惊恐的表情，嘴角慢慢扬起一个笑容。 这个笑容在脸上停留了很久，从嘴角一直延伸到眼底。
23年了，我终于可以笑出来了。
"这些钱，"我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客厅安静下来，"要去问你们的妈。"
李志明的腿一软，跌坐回椅子上。 他的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李志强手里的协议书掉在地上，纸张散落一地。
他指着那些数字，声音都变了调："不可能！妈怎么可能把钱给你！"
"你们想知道为什么吗？" 我合上协议书，那个笑容依然挂在脸上。 "那就让我从23年前说起吧......"
01
那是1999年的春天，我穿着一件粉色的毛衣，坐在李家客厅的硬木椅子上。 李志明的妈妈张秀芳坐在对面，上下打量着我。
"多大了？" 她的声音不带任何温度。
"23岁。" 我攥紧了手里的包带。
"工作呢？"
"在会计师事务所做审计。"
张秀芳点点头，转头看向儿子。 "志明，你出去一下，我跟这姑娘单独聊聊。"
李志明站起来，看了我一眼，乖乖走出了客厅。 整个动作就像个听话的小学生。
门关上的那一刻，张秀芳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小陈，我就直说了。我们家条件不好，三代单传到志明这里，我就这么两个儿子。" 她顿了顿，"你要是嫁进来，能不能生儿子，你自己心里有数吗？"
我愣了一下。 这个问题来得太直接，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我......我会尽力。" 我只能这么回答。
张秀芳摆摆手："尽力可不行。女孩子嫁人，就得为婆家传宗接代。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我低着头，咬着嘴唇。 心里明白，这桩婚事已经谈了大半年，父母那边已经收了彩礼。 现在说不嫁，彩礼要退回去，我爸那个脾气，能打断我的腿。
"我明白的，阿姨。" 我最终点了点头。
张秀芳这才满意地笑了："明白就好。还有，结婚以后，你的工资要交给我管。一家人嘛，总要有个管账的。"
我的手指在包带上绞得更紧了。 但我还是点头答应了。
那天晚上，李志明送我回家。 在楼下，他抓着我的手，满脸歉意。 "雅琳，我妈就是这个脾气，你别往心里去。结婚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想要看出一些坚定和担当。 但我只看到了软弱和讨好。
"志明，你妈说的那些话......"
"我妈说什么了？"他马上紧张起来。
"她说结婚后要住你们家，还要把工资交给她。"
李志明沉默了几秒，然后小声说："这也是为了我们好。我妈管钱管了一辈子，比我们有经验。"
我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婚期也定了，我还能怎么办？
1999年10月1日，我穿着婚纱，嫁进了李家。
婚房就在李家老房子的三楼。 不到50平米，家具都是旧的。 张秀芳说这是给我们的新婚礼物。
新婚第三天，我就开始承担起这个家的所有家务。 早上五点起床，给全家人准备早餐。 张秀芳坐在餐桌前，挑剔地看着我煎的鸡蛋。 "火候不够，下次注意。"
我点头称是，收拾碗筷时，手指被热水烫得通红。
李志明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头都没抬一下。
那时候，小叔子李志强才20岁，刚从技校毕业，整天在家里打游戏。 张秀芳对这个小儿子宝贝得不行，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
"强强还在长身体，你做饭的时候多注意点，别老是青菜萝卜。" 张秀芳指着我切的菜说。
我看着砧板上的肉，明明买了一斤，全都进了李志强的碗里。
晚上回到房间，我躺在床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李志明在旁边呼呼大睡，鼾声如雷。
我想起结婚前，妈妈拉着我的手说的话。 "雅琳啊，嫁人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忍一忍就过去了。"
我抹掉眼泪，告诉自己要忍。
但我不知道，这一忍，就是23年。
02
2000年的夏天，我怀孕了。
张秀芳得知这个消息时，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她拉着我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 "肚子尖尖的，肯定是儿子！"
我苦笑着没说话。 其实我去医院检查过了，是个女儿。
但我不敢说。
怀孕期间，张秀芳对我的态度好了一些。 她每天炖汤给我喝，叮嘱我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碰。 我以为，也许生了孩子，一切都会好起来。
2001年3月，女儿出生了。
产房外面，护士抱着孩子出来。 "恭喜，是个千金。"
张秀芳的笑容僵在脸上。 她接过孩子看了一眼,然后递给李志明。 "女娃有什么好恭喜的。" 她转身就走了。
我躺在产床上，听到这句话，眼泪流了下来。 整个产房里只有婴儿的啼哭声。
坐月子的时候，张秀芳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她不再给我炖汤，也不再关心我的身体。 每天只是例行公事地送两顿饭进来。
"生个女儿有什么用，将来还不是别人家的人。" 她站在门口，看着我抱着女儿哄睡，嘴里嘟囔着。
李志明在一旁陪着笑脸："妈，现在不都说女儿是贴心小棉袄吗？"
"贴心？贴谁的心？"张秀芳冷笑一声，"她长大了嫁人，你们老了还不是要靠儿子？"
我抱着女儿的手臂收紧了。 女儿感受到我的情绪，哭得更大声了。
"你看你，连孩子都哄不好。" 张秀芳丢下这句话，转身下楼了。
满月酒那天，张秀芳只摆了两桌。 她对所有来道贺的亲戚说："就是个女娃，不值当大办。"
我坐在角落里，看着别人家的满月宴都是热热闹闹的。 而我女儿的满月酒，就像是个形式，草草了事。
晚上收拾的时候，张秀芳把所有的红包都收走了。 "这些钱我替你们存着，以后生儿子的时候用。"
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了。
女儿两岁的时候，张秀芳开始催我生二胎。 "女儿已经有了，赶紧生个儿子。不然你在这个家里，永远抬不起头。"
我看着正在学步的女儿，心里五味杂陈。
李志明也开始劝我："雅琳，我妈说得对。咱们再要一个吧。"
"我工作很忙......"
"工作有什么重要的？传宗接代才是大事！" 张秀芳打断我的话，"我告诉你，你要是不生，我就让志明找别的女人生。"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在阳台上站了很久。 楼下的路灯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我想过离婚。 但我不敢。
我的工资全部都交给了张秀芳，手里根本没有积蓄。 女儿还这么小，我能带着她去哪里？
我只能继续忍。
接下来的几年，我备孕、怀孕、流产，反反复复。 但每次B超的结果都不是张秀芳想要的。
"又是女儿！流了！" 她站在医院走廊里，声音大到整个楼层都能听见。
我躺在病床上，身体和心灵都被掏空了。
护士进来打针的时候，小声对我说。 "姐，你这个婆婆太过分了。你怎么能忍受得了？"
我苦笑着摇摇头。 忍受？我已经习惯了。
女儿五岁的时候，李志强带了个女朋友回家。 张秀芳高兴得不得了，杀鸡宰鱼，准备了一大桌子菜。
"我们强强终于找到对象了！" 她拉着那个女孩的手，满脸笑容。
我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下午，等所有菜上桌的时候，张秀芳示意我去盛饭。 我不能上桌吃饭。 因为"人太多了，桌子坐不下"。
我端着碗，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 女儿坐在角落里，小小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单。
那一刻，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
03
2008年，李志强结婚了。
婚礼办得特别隆重，张秀芳花了二十多万。 这些钱，有一半是从我的工资里扣的。
"一家人嘛，弟弟结婚，当嫂子的总要表示表示。" 张秀芳说得理所当然。
我没有反对。 因为反对也没用。
李志强的婚房是张秀芳出钱买的，120平米的大三居。 装修花了30万，家具家电全是新的。
而我和李志明，还住在那个不到50平米的老房子里。
婚礼当天，我一早就开始帮忙布置现场。 高跟鞋把脚磨出了血泡，我也不敢停下来。
张秀芳穿着新买的旗袍,满脸笑容地招呼客人。 她拉着每个人介绍："这是我小儿子的婚礼,大儿子早就结婚了,没办这么体面。"
我听到这话,手里的气球差点掉在地上。
晚宴上,张秀芳让我给所有宾客敬酒。 "你是嫂子,应该的。"
我端着酒杯,一桌一桌地敬过去。 脚上的血泡破了,鞋里都是血。
李志明坐在位子上,和朋友聊得正开心,根本没注意到我。
敬酒的时候,有个亲戚多喝了几杯,拉着我的手说。 "嫂子啊,你命苦啊。嫁到李家这么多年,也没见过上什么好日子。"
我笑着摇摇头:"都挺好的。"
"好什么好?谁不知道你婆婆偏心。" 那个亲戚越说越大声,"你看看强强,要什么有什么。你呢?连个像样的房子都没有。"
张秀芳听到了,脸色一变。 "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雅琳是我儿媳妇,我对她好得很!"
那个亲戚讪讪地闭了嘴。
我低着头,继续敬酒。
婚礼结束后,我一个人收拾现场。 女儿坐在椅子上,等着我收拾完一起回家。
"妈妈,你累不累?" 七岁的女儿眼睛红红的。
"不累。" 我摸摸她的头,"妈妈不累。"
其实我累极了。 身体累,心更累。
但我不能说。
2009年,李志强的儿子出生了。
张秀芳高兴得像中了彩票。 她逢人就说:"我们家终于有后了!我孙子,长得可俊了!"
满月酒办了五十桌。
我又一次成为那个跑前跑后的人。
张秀芳抱着孙子,满脸慈爱。 她看都不看我女儿一眼。
女儿拉着我的衣角,小声问。 "妈妈,奶奶为什么不喜欢我?"
我蹲下来,抱住女儿。 "奶奶不是不喜欢你,她只是......更喜欢弟弟。"
女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她的眼睛里有我看不懂的东西。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委屈。
从那以后,家里的重心完全转移到了李志强的儿子身上。
所有好吃的,好玩的,全都给了那个男孩。 我女儿就像是透明人。
有一次,我买了一盒巧克力,想分给两个孩子吃。
张秀芳一把夺过去。 "这么好的东西,当然要留给孙子吃!"
我女儿站在一旁,眼睛里含着泪。
"妈!"我终于忍不住了,"思萱也是你孙女!"
"孙女有什么用?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张秀芳毫不客气地怼回来。
我气得浑身发抖。
李志明拉住我:"雅琳,妈也不是故意的......"
"她就是故意的!" 我第一次对李志明大吼。
李志明愣住了。 他从来没见过我这么生气。
"你小声点,别让邻居听见。" 他压低声音说。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很累很累。
这个男人,永远只会和稀泥。
他从来没有为我,为女儿,挺直过腰板。
那天晚上,我抱着女儿,在她耳边轻轻说。 "思萱,你要好好读书,将来靠自己。"
女儿用力地点点头。
我知道,这个家,靠不住。
04
2015年,李志强的生意出了问题。
他开了个小公司,不到一年就亏了个底朝天。 欠了一屁股债,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张秀芳急得团团转。 "怎么办?强强欠了这么多钱,要是还不上,他要坐牢的!"
李志明安慰她:"妈,您别急,我们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你一个月就那点工资!" 张秀芳转头看向我,"雅琳,你现在是财务总监了吧?工资应该不少。"
我心里一紧。
"妈,我的工资每个月都交给您的......"
"那点钱哪够!" 张秀芳打断我,"你们单位能不能贷款?或者找同事借一点?"
我愣住了。
"妈,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 张秀芳拔高了声调,"强强是你小叔子,他有难,你不帮谁帮?"
李志明也在一旁劝。 "雅琳,要不你想想办法?"
我看着这两个人,心里五味杂陈。
最终,我还是妥协了。
我动用了自己的人脉关系,东拼西凑,借了50万给李志强。
李志强拿到钱的时候,连声谢谢都没说一句。
"嫂子,这钱我以后会还的。" 他随口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就走了。
我知道,这钱不可能还得上。
果然,从那以后,李志强再也没提过还钱的事。
张秀芳也好像忘了这回事。
反而在过年的时候,对我说。 "雅琳啊,你看强强现在也不容易,你就别催他还钱了。"
我差点笑出声。
催?我什么时候催过?
女儿在一旁看到了这一切。
她拉着我的手,小声说。 "妈,你为什么要借钱给叔叔?他从来都不对你好。"
我摸摸女儿的头,没有说话。
我能说什么呢?
说我软弱?说我没用?
还是说,我根本不敢反抗?
2017年,李志强又要买房。
张秀芳把我叫到房间里。 "雅琳,强强想在市中心买套房,首付差20万。你看......"
我直接拒绝了。
"妈,我真的拿不出来了。"
"怎么拿不出来?你一个月工资两万多,这么多年存下来,怎么也有几十万吧?"
我苦笑。
"妈,我的工资不是每个月都交给您吗?您应该知道我手里没钱。"
张秀芳语塞了。
她沉默了几秒,然后说。 "那你能不能问你娘家借一点?"
我的心彻底凉了。
"妈,我爸妈都是农民,哪有钱......"
"那就是不想借!" 张秀芳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我就知道,养个儿媳妇白养了!"
她摔门而出。
李志明追出去安慰她。
从头到尾,他没有问过我一句。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阳台上。
夜风很凉,吹得我清醒了很多。
我在这个家,到底算什么?
保姆?提款机?
还是一个可以随意使唤的外人?
女儿走出来,给我披上外套。
"妈,你冷不冷?"
我摇摇头,拉着女儿坐下。
"思萱,你记住,女人一定要有自己的钱。"
女儿用力地点头。
她已经16岁了,什么都懂。
她看着我在这个家受的委屈,看着奶奶的偏心,看着爸爸的软弱。
这些年,她都看在眼里。
"妈,等我大学毕业,我养你。" 女儿认真地说。
我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
"好,妈等着。"
我抱着女儿,心里暗暗发誓。
总有一天,我要带着女儿离开这个家。
离开这些吸血鬼一样的人。
05
2020年初,张秀芳查出了癌症。
医生说是肺癌晚期,最多还有一年时间。
李志明当场就哭了。 "妈,您怎么能得这种病......"
张秀芳倒是很镇定。 "人总有这一天,我活了70多年,也够本了。"
接下来的日子,她开始频繁地进出医院。
化疗,放疗,各种治疗都做了。
医疗费像流水一样花出去。
李志明的工资根本不够。 李志强更是指望不上,他自己的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
最终,这些钱都是我出的。
我把这些年攒下的一点积蓄全拿了出来。 又问同事借了十几万。
前前后后,花了快80万。
张秀芳躺在病床上,看着我忙前忙后。 有时候,她的眼神有些复杂。
"雅琳,你......"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没说出口。
我端着水果走进来。 "妈,您想吃苹果还是橙子?"
她摆摆手。 "你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我点点头,轻轻关上门。
2021年10月,张秀芳的病情急转直下。
医生说,时间不多了。
张秀芳让李志明把全家人都叫到病房。
李志强带着老婆孩子来了。 我和李志明,还有女儿,也都在。
病房里站满了人。
张秀芳靠在病床上,脸色蜡黄,整个人瘦得不成样子。
"我时间不多了,有些事要交代清楚。" 她的声音很虚弱,但很清晰。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我名下有三套房,市中心的老房子,学区房,还有一个商铺。" 张秀芳一字一句地说,"这些,我都留给志强。"
李志强的眼睛亮了起来。
李志明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我站在角落里,心如止水。
"志明,你是老大,这些年也辛苦了。" 张秀芳转头看向李志明,"我留给你一些现金和首饰,大概十来万。"
李志明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妈,您的安排我都听。"
张秀芳满意地点点头。
她的目光最后落在我身上。
我们对视了几秒。
她的眼神里有我看不懂的东西。
"雅琳......" 她叫了我一声。
我走上前去。
"这些年,你受苦了。"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整个病房都安静了。
我愣住了。
这是23年来,她第一次对我说这种话。
"妈......" 我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不是因为感动。
而是因为心酸。
23年了,她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可是,已经太晚了。
张秀芳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一周后,她走了。
06
葬礼办得很体面。
我依然是那个跑前跑后的人。
联系殡仪馆,通知亲朋好友,准备后事。 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在操办。
李志明沉浸在悲伤中,什么都做不了。
李志强更是指望不上,他忙着清点母亲的遗产。
葬礼那天,来了很多人。
大家都夸张秀芳是个好人,教育出了两个有出息的儿子。
我站在灵堂旁边,听着这些话,心里一阵苦笑。
有出息?
一个妈宝男,一个啃老族。
这就是有出息?
葬礼结束后,李志强迫不及待地提出要分房产。
"大哥,妈的遗嘱说得很清楚,三套房都是我的。" 他拿出一份公证过的遗嘱。
李志明看了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妈的安排,我不会有意见。"
李志强松了口气。 "大哥,你这么明事理,我很感动。这样吧,那十万块现金,我再给你添五万,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李志明摆摆手。 "不用了,妈留下的,我都收着。"
我在一旁听着,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夫妻一场23年,房子,他一套都没得到。
而我,更是什么都没有。
这些年花在婆婆身上的医疗费,借出去的钱,全都打了水漂。
亲戚们私下里议论。
"雅琳可真是命苦。"
"这么多年,跟着李家什么都没捞着。"
"老太太也太偏心了,一点都不念儿媳妇的好。"
这些话传到我耳朵里,我只是笑笑。
没说什么。
因为说了也没用。
事情已经尘埃落定。
我能怎么办呢?
离婚吗?
离婚我能分到什么?
李志明名下什么都没有。
那十万块现金,还不够打官司的。
我只能继续忍。
回到家,李志明愧疚地看着我。
"雅琳,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我摇摇头。
"没什么,都过去了。"
"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他抓着我的手,认真地说,"我一定对你好,补偿你。"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心里却在想,他拿什么补偿?
接下来的几个月,生活好像恢复了平静。
李志明依然去上班。 我也继续做我的财务总监。
女儿考上了大学,我每个月给她打生活费。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
但我知道,这种平静不会长久。
果然,半年后,李志强又来了。
"嫂子,我想做点生意,能不能借我点钱?"
我正在厨房做饭,听到这话,手里的铲子差点掉下来。
"借多少?"
"不多,二十万就够了。" 他说得轻巧。
我关了火,转过身来。
"你还记得上次借的五十万吗?"
李志强脸色一变。
"嫂子,那件事......"
"没还,对吧?" 我打断他,"五十万都没还,还想借二十万?"
李志强有些恼羞成怒。
"嫂子,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是你小叔子,你不帮我帮谁?"
"我不帮。" 我第一次这么干脆地拒绝。
李志强愣住了。
他没想到,一向好说话的嫂子,会拒绝得这么彻底。
"你等着!" 他丢下这句话,气冲冲地走了。
李志明下班回来,李志强就跟他告状。
"大哥,嫂子太过分了!我借点钱她都不肯!"
李志明看了我一眼,然后对李志强说。
"雅琳不是故意的,她手里确实没钱。"
"怎么可能没钱?她一个月工资两万多!"
"那也是她辛苦赚的。" 李志明难得地为我说了句话。
李志强没想到大哥会帮着外人,气得脸都青了。
"行,你们夫妻俩一条心,我算是看透了!"
他摔门而出。
那天晚上,我和李志明第一次心平气和地聊了很久。
"雅琳,这些年辛苦你了。" 李志明说,"我知道,我妈对你不好,我也太软弱。"
我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以后,我会改的。" 他握着我的手,"我们好好过日子,行吗?"
我点了点头。
但心里知道,有些事,已经回不去了。
07
2022年春节过后,一个陌生的电话打到我的手机上。
"请问是陈雅琳女士吗?"
"我是。"
"您好,我是北京金诚律师事务所的张律师。关于张秀芳老太太的遗嘱,我们需要和您面谈一次。"
我愣住了。
"张秀芳的遗嘱?不是已经执行了吗?"
"是这样的,张老太太其实立了两份遗嘱。第一份是公开的,第二份是她委托我们保管的。按照她的要求,第二份遗嘱要在她去世一周年后才能公开。"
我的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
"第二份遗嘱?"
"是的。遗嘱中有您的名字。请问您方便来律所一趟吗?"
我答应了。
挂了电话,我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第二份遗嘱? 还有我的名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告诉李志明这件事。
第二天,我请了半天假,去了律师事务所。
律所在CBD的高档写字楼里。 接待我的张律师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很专业。
"陈女士,请坐。"
我坐下来,手心都是汗。
张律师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牛皮纸档案袋。
"这是张秀芳老太太在2019年7月委托我们保管的遗嘱。"
他打开档案袋,里面是厚厚的一叠文件。
"在正式宣读遗嘱之前,我需要确认您的身份。"
我拿出身份证,张律师核对了信息。
"没错,就是您。" 他推了推眼镜,"陈女士,您可能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什么意思?"
"您马上就知道了。"
张律师开始宣读遗嘱。
"我,张秀芳,身份证号码......"
开头是常规的身份信息确认。
然后,那个让人做梦都不敢想的重点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