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七十大寿当天,儿子的小三登堂入室,我怒了:想娶她?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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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这件衣服您还喜欢吧”。

“你买的,都好”。

老人抚摸着身上那件暗红色寿服,眼神却飘向窗外灰蒙蒙的天,像是透过这身新衣,看到了某种终将到来的告别。

儿子搓着手,嘿嘿地笑,笑容里有几分不易察觉的仓皇。

“那就好,那就好,您穿着……合身”。

“合身?”老人终于回过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利刃般的光,“哪里合身了”。

01

七十年的光阴,能把一个水灵灵的南方姑娘,熬成一块干瘪的老姜。林秀兰时常对着镜子,端详自己沟壑纵横的脸,觉得那上面每一条皱纹,都是一个故事,一个陷阱,一个她亲手埋下的雷,就等着哪个不长眼的家伙一脚踩上来,听一声轰鸣。



今天,就是她七十岁的生日,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场戏。

顾家的大宅,坐落在城市南郊的香樟路。这条路上,每一棵树的年纪都比顾伟强要大,它们伸展着遮天蔽日的枝丫,像一个个沉默的巨人,俯瞰着底下铁门里上演的一幕幕悲欢离合。

宅子是西式的,雪白的外墙上爬满了常春藤,藤蔓的触须死死地抠进墙缝里,像是要把这栋房子的骨头都吸干。林秀兰不喜欢这些藤,嫌它阴气重,可儿子顾伟强喜欢,说这叫“格调”,是从国外学来的时髦。林秀兰便也由着他,只是心里冷笑,格调这东西,跟画皮没什么两样,糊在脸上,就真当自己换了个人。

天还没亮透,厨房里就已经叮当作响。儿媳苏静像一只陀螺,在灶台和餐桌之间不停地旋转。她今天要准备的,是寿宴开席前,给最亲近的几位家人吃的“长寿面”。她的头发用一根素色的簪子松松地挽着,几缕发丝垂在脸颊边,被灶间的热气一熏,湿漉漉地粘在皮肤上,有些狼狈。可她的动作依然优雅,像是跳着一支烂熟于心的、却毫无乐趣的舞蹈。她下面的时候,水开得恰到好处;卧荷包蛋的时候,油温分毫不差;就连撒一把葱花,那姿势都像是经过千百次的演练,精准得令人心疼。

顾晓晓,她十六岁的女儿,穿着睡衣,揉着眼睛,像一只小猫似的溜进厨房,从背后抱住她。“妈,好香啊”。苏静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又柔软下来,她腾出手,拍了拍女儿的手背,“快去洗漱,待会儿奶奶该起来了”。顾晓晓把脸埋在母亲的背上,闷闷地说:“妈,你今天好像不开心”。

苏静的心像是被针尖轻轻刺了一下,不疼,但是酸麻。她强撑起一个微笑,转过身,捏了捏女儿的脸蛋,“胡说什么呢,今天是奶奶大寿,我高兴还来不及”。她的笑容很标准,嘴角上扬的弧度,像是用尺子量过一样。可她的眼睛里没有光,像两口蒙了尘的古井,深不见底。

顾晓晓还想说什么,却被她父亲顾伟强的声音打断了。“晓晓,都几点了,还缠着你妈!快上楼换衣服,客人都快到了,别穿得邋里邋遢的,丢我的脸”。顾伟强站在厨房门口,他已经收拾停当,一身昂贵的定制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能照出人影来。他看都没看苏静一眼,仿佛她只是厨房里一个会动的摆设,目光直接越过她,落在了那几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上,眉头微微一皱,“又是面条?妈吃了一辈子,也该换换口味了”。

苏静低着头,没有接话,只是用汤勺撇去面汤上最后一丝油花。她的沉默像一团棉花,堵在顾伟强的胸口,让他不上不下,格外烦躁。“我跟你说话呢,你哑巴了?”他提高了声调。

“伟强,”一个苍老却有力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面,我就爱吃小静做的”。

林秀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那里,她穿着一身暗红色的盘扣褂子,没戴任何首饰,只手里盘着一串油亮的紫檀佛珠。她的头发已经全白了,梳理得一丝不苟,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尊古庙里的菩萨,慈眉善目,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顾伟强脸上的不耐烦瞬间被一层孝顺的笑容覆盖,他快步上前扶住母亲,“妈,您怎么不多睡会儿?这点小事,我让他们处理就行了”。“家里的人气,才叫过生日,让外人来操办,那叫开堂会”。林秀兰说着,目光淡淡地扫过苏静。苏静迎上她的目光,勉强地笑了笑,喊了一声“妈”。林秀兰微微点头,然后对顾伟强说:“你媳妇忙了一早上,你倒好,就知道耍威风”。

顾伟强有些下不来台,讪讪地笑了笑,“我这不是看她辛苦,心疼她嘛”。

林秀兰没再理他,径直走到餐桌边坐下,端起那碗属于她的长寿面,用筷子轻轻挑起一根,吹了吹,慢条斯理地送进嘴里。她吃得很慢,很专注,仿佛品尝的不是面条,而是这二十年来,苏静熬煮在里面的、无声的青春和忍耐。

一顿早饭,吃得鸦雀无声。

上午九点,宾客陆续到来。香樟路的窄道上,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车,黑色的轿车像一排沉默的甲壳虫,在阳光下闪着冷硬的光。顾家的客厅里,人声鼎沸,衣香鬓影。商界的伙伴、家族的亲戚,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说着言不由衷的恭维话。

“顾总真是年轻有为啊,把兴业集团打理得蒸蒸日上”。

“瞧瞧我们林董,七十岁了,还是这么精神矍铄,说五十都有人信”。

“静啊,你可真是有福气,老公能干,婆婆疼你,女儿又这么乖巧”。

苏静微笑着,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熟练地应对着这一切。她给这个端茶,给那个递水果,脸上那得体的微笑,像是焊死的面具,任凭心里早已是惊涛骇浪,面上依旧是风平浪静。

送礼的环节,将这虚伪的气氛推向了第一个小高潮。

亲戚们送的无非是些保健品、玉器摆件,虽然价值不菲,却也了无新意。林秀兰一一点头致谢,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像是收到的不是礼物,而是一张张需要处理的账单。

轮到顾伟强了。他清了清嗓子,示意助理打开一个巨大的丝绒盒子。灯光下,一尊纯金打造的寿桃,晃得人睁不开眼。那寿桃做得极为写实,连桃子上的绒毛都根根分明,但通体金黄,俗气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妈,”顾伟强提高了音量,确保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见,“这尊金寿桃,我特地请香港的大师傅,用九九九纯金打造的,重九斤九两,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长长久久”。

人群中爆发出不大不小的惊叹声,夹杂着刻意的奉承。“哎呀,伟强真是太孝顺了”。“这手笔,怕是要上百万吧”。

顾伟强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他得意地看着林秀兰,像一个等待夸奖的孩子。林秀兰的目光在那金寿桃上停留了几秒,眼神里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你有心了,收下吧”。

这平淡的反应,让顾伟强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他觉得母亲没给他面子,那感觉就像是卯足了劲儿一拳打出去,却打在了一团棉花上,说不出的憋闷。

紧接着,苏静捧着一个古朴的木盒走了上来。她的礼物,跟顾伟强的金寿桃比起来,显得寒酸而安静。

“妈,我没什么贵重的东西送您,就亲手整理了一本相册,记录了您从年轻到现在的一些片段”。她打开木盒,里面是一本厚厚的,用深蓝色布面包裹的相册。

林秀兰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她接过相册,戴上老花镜,一页一页地翻看起来。那里有她年轻时扎着麻花辫的黑白照片,有她和丈夫白手起家开办小作坊时的合影,有顾伟强出生时被包在襁褓里的样子,有苏静第一次进家门时的羞涩,还有孙女晓晓从小到大的成长点滴。每一张照片下面,都配着苏静娟秀的字迹,写着当时的时间、地点和一句温情脉脉的话。

“这是……我二十岁生日,我爸给我买的第一条连衣裙”。林秀兰的手指抚摸着一张已经泛黄的照片,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是伟强他爸,当年他就是用这辆破自行车,把我从乡下接到城里来的”。

客厅里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看着这位老人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进来,在她满头的银发上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她翻得很慢,很仔细,仿佛要将这七十年的光阴,重新走上一遍。

顾伟强站在一旁,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觉得自己那尊金光闪闪的寿桃,此刻像一个笑话,一个巨大的、庸俗的笑话。他不懂,为什么一堆破纸片,会比真金白银更让母亲动容。他觉得苏静是故意的,故意用这种方式,来衬托他的粗鄙和不用心。一股无名火,在他心里熊熊燃烧起来。

林秀兰终于翻到了最后一页,她抬起头,握住苏静的手,轻轻拍了拍,“小静,你有心了,这是我这辈子,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苏静的眼眶一下子红了,她低下头,轻声说:“妈,您喜欢就好”。

这一幕,和谐得像一幅画,却深深地刺痛了顾伟强的眼睛。他觉得在这个家里,自己越来越像一个外人。母亲和妻子之间,似乎有一种他无法介入的默契,将他排斥在外。

寿宴设在城里最顶级的“锦绣”酒店,包下了整个三楼的宴会厅。水晶吊灯从穹顶垂下,像一串串凝固的眼泪,地上铺着厚厚的暗红色地毯,人踩在上面,悄无声息,仿佛走在凝固的血液上。

宴会进行到一半,顾伟强的手机开始不安分地在口袋里震动。一次,两次,他都按掉了。可那手机就像一个催命的符咒,固执地响个不停。他脸上露出烦躁的神色,最终还是忍不住,拿着手机走到了宴会厅外的阳台。

阳台很大,种着一些热带植物,宽大的叶片在夜风中摇曳,投下鬼魅般的影子。顾伟强压低了声音,但语气里的怒火却压不住。“我说了今天不行!你别胡来!”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的情绪变得更加激动。“什么叫给我惊喜?你疯了吗?张婷婷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搞砸了,我跟你没完!”他几乎是在咆哮,但又刻意控制着音量,整张脸都因为愤怒和恐惧而扭曲了。

他挂断电话,靠在冰凉的栏杆上,点了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头的红光在他脸上忽明忽暗,映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他不知道,在他身后不远处,一扇虚掩着的安全门后面,孙女顾晓晓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她的小手紧紧攥着,指甲深深地陷进了肉里。她听到了那个名字,“张婷婷”,一个最近频繁出现在父亲梦话里的名字。

而在宴会厅的主桌上,林秀兰端着酒杯,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空着的那个座位,嘴角勾起一抹冷得像冰的笑意。

顾伟强调整好情绪,回到酒桌上时,脸上又挂起了那副成功人士的、春风得意的面具。仿佛刚才那个狂躁不安的男人,只是夜风中的一个幻影。

一位不知情的远房长辈,喝得有了几分醉意,拍着顾伟强的肩膀,大着舌头说:“伟强啊,你看你事业有成,家庭美满,晓晓也这么大了,是不是该考虑……给晓晓添个弟弟了?趁着你妈现在身体还硬朗,还能帮你们带带”。

这话一出,原本还算热闹的酒桌,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投向了苏静。

苏静脸上的微笑,在那一瞬间,像被冰冻住的湖面,出现了细微的裂痕。她端着酒杯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酒杯里琥珀色的液体,泛起一圈圈涟漪。她知道,这个话题,是一把刀,一把专门捅向她心窝的、最锋利的刀。

顾伟强和张婷婷的事情,在他们那个圈子里,早已经不是秘密。只是大家心照不宣,维持着表面的和平。她也知道,顾伟强不止一次在外面跟人抱怨,说她生不出儿子,说顾家的香火要断在她手里。这些话,像一根根毒刺,扎在她心里,日日夜夜地化脓、腐烂。

她的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想笑,想说“叔叔您喝多了”,可是她的脸部肌肉已经完全不受控制,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顾伟强也觉得尴尬,他咳嗽了一声,正准备开口说点什么。

“李叔,”林秀兰的声音响了起来,不疾不徐,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生孩子是年轻人的事,我这个老婆子就不跟着瞎掺和了”。她说着,给苏静的碗里夹了一块她最爱吃的清蒸石斑鱼,“小静,你太瘦了,多吃点。撑起这么大一个家,不容易”。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既化解了苏静的尴尬,又不动声色地敲打了那个多嘴的长辈,更是对儿媳表达了明确的支持。

苏静抬起头,看着婆婆,眼里的泪水在打转。她感激地对林秀兰点了点头,将那块鱼肉送进嘴里,却尝不出任何味道,像是嚼着一团蜡。

林秀兰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在说:别怕,有我。

但苏静知道,有些堤坝,一旦出现了裂缝,溃败只是迟早的事情。她这些年来的隐忍和退让,并没有换来家庭的完整,反而助长了对方的嚣张气焰。一场巨大的风暴,正在这片金碧辉煌的虚伪之上,悄然酝酿。而她,就处在风暴的中心。

02

晚上八点,寿宴的气氛达到了顶点。酒店服务员推着一个九层高的巨大蛋糕缓缓入场,蛋糕上点缀着奶油做的寿桃和仙鹤,顶上插着“70”字样的金色蜡烛。乐队奏起了生日快乐歌,宾客们都围了上来,鼓着掌,唱着歌,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庆的笑容,真诚或者假装真诚。



林秀兰在众人的簇拥下,站起身来,准备许愿吹蜡烛。顾伟强和苏静一左一右地扶着她,顾晓晓站在奶奶身前,仰着脸,眼睛里闪烁着烛光,充满了期待。这一家人,在昏黄温暖的灯光下,看上去是那么的和谐美满,就像苏静那本相册里定格的任何一个瞬间。

然而,所有美好的假象,都是用来被撕碎的。

就在这时,宴会厅厚重的双开木门,被人从外面“砰”的一声,用力推开了。

门口的光线暗了一下,随即,一个高挑的身影,逆着光,走了进来。

那是一个年轻的女人,最多不过二十七八岁。她穿了一身火红色的吊带长裙,那红色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又像一滩未干的血,在这片以金色和米色为主色调的宴会厅里,显得格格不入,又无比刺眼。裙子的料子很薄,紧紧地贴着她的身体,勾勒出一条妖娆得近乎挑衅的曲线。她的妆容精致得像一幅画,烈焰红唇,眼线向上飞扬,带着一种攻击性的美。手里拎着一个限量款的名牌包,脚上踩着一双十厘米高的细高跟鞋,鞋跟敲击着大理石地面,发出“嗒、嗒、嗒”的声音,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人们的心脏上。

她不像来赴宴的,倒像是来走红毯的女明星,或者说,是来砸场的。

宴会厅里持续了大约三秒钟的绝对安静。音乐停了,掌声停了,歌声也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磁铁吸引的铁屑一样,齐刷刷地聚焦在这个不速之客身上。空气仿佛凝固了,连尘埃都停止了浮动。

顾伟强的脸色,在看清来人的一瞬间,变得像一张被水浸过的白纸,毫无血色。他嘴巴微张,喉咙里发出一声类似于呻吟的抽气声。他想上前阻止,想把这个女人拖出去,可是他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步也迈不动。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团红色的火焰,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仿佛要将他和他所拥有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苏静的反应则更为剧烈。她身上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全部被抽干了,手脚冰凉得像一块寒冰。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桌布,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那华贵的丝绸桌布,被她揉捏得不成样子,像是她那颗同样被揉碎了的心。她认识这个女人,就算化成灰也认识。张婷婷,这个名字,是她午夜梦回时最深的噩梦。

这个女人,无视了全场数百道或惊讶、或鄙夷、或看好戏的目光,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胜利者般的微笑,穿过人群,径直朝着主桌走来。她的目标非常明确。

“嗒、嗒、嗒……”。

高跟鞋的声音,成为了这死寂空间里唯一的回响,像丧钟,也像战鼓。

03

张婷婷终于走到了主桌前,那片风暴的最中心。

她没有看寿星林秀兰,甚至没有多看一眼脸色惨白的顾伟强,而是将她那双画着精致眼线的、充满挑衅的眼睛,死死地钉在了苏静的脸上。她像一个巡视自己领地的女王,轻蔑地从上到下打量着苏静,嘴角那丝微笑,扩大成一个毫不掩饰的、带着残忍快意的弧度。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淬了毒的锥子,精准地刺进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清晰无比。

“苏姐,伟强说今天是他妈妈大寿,我特地来拜见一下老人家”。她顿了顿,眼神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不过看你还坐在这儿,真是辛苦了,占着茅坑不拉屎,不累吗?”

“轰”的一声。

人群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炸弹的鱼塘,瞬间炸开了锅。哗然声、倒吸冷气的声音、压抑不住的议论声,交织成一片嗡嗡的噪音。“天哪,这是谁啊?”“太大胆了吧?”“有好戏看了”。这些声音像无数只苍蝇,在苏静的耳边盘旋,让她头晕目眩。

“占着茅坑不拉屎”。这七个字,像七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地戳进了苏静的骨髓里。这是最赤裸裸的羞辱,是将她身为一个女人、一个妻子所有的尊严,都剥下来,扔在地上,再狠狠地踩上几脚。

苏静气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在眼眶里疯狂地打转,可就是流不下来。她从小所受的教育,她二十年的豪门媳妇生涯,教会了她隐忍、端庄、识大体,却没教会她,当有人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是茅坑里的石头时,该如何还击。她的教养,在这一刻,成了禁锢她的牢笼,让她连一句脏话都骂不出来。

而张婷婷的表演,显然还没有结束。她似乎嫌这把火烧得还不够旺,又添上了一把更猛的干柴。她伸出一只手,轻轻地、带着一丝炫耀的意味,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意有所指地缓缓说道:“毕竟,有些位置,该让给能为顾家开枝散叶的人了”。

这句话的暗示,再明显不过了。

怀孕。

这简直就是绝杀。

顾伟强的魂,像是被这一句话给叫了回来。他终于从极度的震惊和恐惧中反应过来,又急又气,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了起来。他冲到张婷婷面前,压低了声音,几乎是咬着牙呵斥道:“你来干什么!你疯了!快走!”



可是,他的语气里,慌乱远大于愤怒,乞求多于坚决。这听在张婷婷的耳朵里,不过是虚张声势的懦弱。而听在苏静和林秀兰的耳朵里,则是对这场羞辱最无力的默认。他没有第一时间维护自己的妻子,没有第一时间否认这个女人的指控,他只是,怕事情闹大,怕毁了他自己的体面。

张婷婷看着他这副样子,笑得更加得意了。她甚至伸手,当着所有人的面,替顾伟强整理了一下他那根歪了的领带,动作亲昵得像是在自己家里。“伟强,别这么大声嘛,会吓到宝宝的”。

这一下,顾伟强彻底没话说了。他像一头被拔了牙的老虎,只剩下满身的滑稽和窝囊。

整个宴会厅,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荒诞的舞台。所有宾客都成了观众,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这场豪门正妻斗小三的年度大戏。

就在这片混乱的中心,有一个人,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脸上的表情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那就是今天的主角,七十岁的寿星,林秀兰。

她一直静静地坐着,手里那串紫檀佛珠,还在不紧不慢地捻着。她的眼睛,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平静无波,却能映出所有人的丑态和慌乱。她看着嚣张跋扈的张婷婷,看着懦弱无能的儿子,看着摇摇欲坠的儿媳,她的目光像一把手术刀,冷静而精准地剖析着眼前的一切。

终于,当张婷婷那句“吓到宝宝”说出口时,她捻动佛珠的手,停了。

她抬起眼皮,浑浊的眼睛里,射出两道冰冷得足以将人冻僵的光。

然后,她举起了右手那根陪伴她多年的紫檀木拐杖,用尽全身的力气,重重地敲击了一下地面。

“咚”。

一声沉闷的巨响,像一声法槌,像一声惊雷,让全场所有嘈杂的声音,瞬间为之一静。

整个世界,仿佛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林秀兰的目光,缓缓地、带着千钧的压力,从张婷婷那张得意的脸上,扫到儿子顾伟强那张死灰般的脸上,又落到儿媳苏静那张惨白的脸上,最后,重新落回到顾伟强的身上。

她没有对张婷婷发火,甚至连看都懒得多看她一眼,仿佛那只是空气中一粒碍眼的尘埃。她所有的怒火,所有的失望,都浓缩成了一个异常平静的问题,一个问向她亲生儿子的问题。

她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像无数根冰针,扎在顾伟强的神经上。

“你想娶她?”

这四个字,像四道催命符,让顾伟强浑身一颤。他被母亲那冰冷刺骨的眼神看得手足无措,灵魂仿佛都被洞穿了。他张了张嘴,支支吾吾,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想否认,可张婷的手还搭在他胳膊上;他想承认,却又不敢承受母亲那眼神背后的雷霆之怒。

林秀兰看着他这副窝囊的样子,看着他这不成器的、被欲望掏空了骨头的样子,心中积压了几十年的失望和怒火,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

她缓缓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明明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可她站起来的那一刻,整个人的气场却像一座山,压得在场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她的声音依旧不大,却字字如刀,句句见血。

“好!”

“我今天就成全你!”

“你不是觉得翅膀硬了吗?不是觉得我这个老太婆碍事了吗?不是觉得苏静碍着你生儿子了吗?”

“想娶她是吧?可以!”

她每说一句,就用拐杖在地上顿一下,那“咚咚”的声音,像重锤,一下一下地砸在顾伟强的心上。

“带着她,从这个家给我滚出去!”

“兴业集团、这栋房子、你名下的车,所有的一切,你一样都别想带走”。

“我给你自由,你给我净身出户!”

净身出户!

这四个字,像晴天霹雳,把顾伟强和张婷婷都给炸蒙了。

短暂的震惊之后,顾伟强突然嗤笑一声,那笑声尖锐而干涩,充满了荒谬感。“妈,你别开玩笑了。公司法人是我,我是总经理,您凭什么让我净身出户?”他仿佛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他觉得母亲是气糊涂了,是在说胡话,是在虚张声势,想用这种方式吓退张婷婷,保全顾家的脸面。

他太了解自己的母亲了,一辈子都要强,把脸面看得比命都重要。今天闹出这么大的丑闻,她心里肯定比谁都难受,但她绝对不可能真的把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顾家的继承人,赶出家门。

张婷婷也迅速恢复了镇定,她轻蔑地瞥了林秀兰一眼,心里笃定这是一个老太婆在说气话。她甚至还往顾伟强身边靠了靠,摆出一副同仇敌忾的姿态。她不相信,这个看上去马上就要入土的老东西,能有什么实际的威胁。她已经把顾伟强拿捏得死死的,顾家的未来,是她和她肚子里“儿子”的,谁也抢不走。

看着儿子脸上那混杂着不信和嘲讽的表情,林秀兰笑了。那是一种极度失望之后,哀莫大于心死的冷笑。

她连话都懒得再跟顾伟强说,只是转过头,对着宾客席角落里,一个一直沉默不语的中年男人,轻轻点了点头。



04

那个男人叫王建军,是顾家十几年的法律顾问。他穿着一身毫不起眼的灰色西装,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长相斯文,气质沉稳,从寿宴开始就一直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像一个最普通的宾客,毫不起眼。

接收到林秀兰的信号,王律师站了起来,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地拎着他的黑色公文包,穿过人群,走到了灯光之下。

他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拿出厚厚的一沓文件,然后,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宣读法律条文般的语调,清晰地对顾伟强说:“顾先生,我想,你可能对你目前的资产状况,存在一些误解”。

顾伟强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缠上了他的心脏。“王律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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