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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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姐,这味儿是怎么回事啊?我衣服都不敢放你这儿了。"
"哎呀张姐,您别走啊!我这就去找楼上那个住户,让他把快递拿走..."
九月的午后,干洗店门口,王姐拦住了要离开的老顾客。她指着门口那几个已经放了一周的快递箱子,其中一个正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臭味。
"那人是谁啊?怎么这么没公德心?"
"302的陈默,年轻小伙子,做程序员的。"王姐皱着眉头,"我给他打了十几个电话,一个都不接。快递员说一周前就送到了,这都臭成什么样了!"
"那你就把箱子扔了呗。"
"我也想啊,可这是人家的东西,我怎么好随便扔?"王姐叹了口气,"再说了,这要是什么贵重物品,我不得赔死?"
"贵重物品能臭成这样?我看八成是海鲜坏了。"张姐捂着鼻子摆摆手,"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我今天是不敢留衣服了。"
看着老顾客离去的背影,王姐气不打一处来。这一周,因为这股臭味,她已经流失了好几个客户。眼看着换季生意正旺的时候,却偏偏遇上这档子事。
"妈,要不报警吧?"女儿小雨从店里探出头,"让警察去找他。"
"报警..."王姐犹豫了,"会不会太夸张了?"
"那你就这么一直忍着?咱们家还要不要做生意了?"小雨有些急,"而且妈,你不觉得奇怪吗?一个人一周都不接电话,也不回家,这正常吗?"
王姐愣了一下,抬头看向楼上302的窗户。窗帘紧闭,没有一丝光亮,就像一只失去神采的眼睛。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她嘀咕着。
就在这时,楼上的李大爷经过,听到她们的对话,插了句嘴:"你说302那小伙子?我上周好像在医院见过他,在急诊科,看着可严重了..."
王姐的心突然咯噔一下。
医院?急诊科?
她突然意识到,也许这个快递背后,藏着一个她完全不知道的故事。一个关于孤独、关于求救、关于生死的故事。
而她,这个被臭味困扰了一周、只想着生意的邻居,从头到尾,都不曾真正关心过那个住在楼上的年轻人,过着怎样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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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气味不对劲儿啊。"
王姐站在店门口,皱着眉头四处嗅着。已经是第四天了,这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越来越明显,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悄悄腐烂,在九月尚未褪去的暑热中肆意发酵。
"妈,会不会是下水道堵了?"女儿小雨从店里探出头,鼻子上还架着厚厚的眼镜,手里捏着一支笔。高三了,连周末都要抓紧时间复习。
"不像。"王姐摇摇头,"下水道是那种发臭的味儿,这个...有点像肉坏了。"
她的目光落在门口堆放的几个快递包裹上。那是楼上302室陈默的件,已经放了快一个星期。快递员图省事,总是把件儿扔在她店门口,让住户自己来取。平时她也不在意,反正就是帮个忙。可这次不一样,其中一个纸箱子,正是臭味的源头。
王姐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去碰那个箱子。邻里邻居的,翻人家快递不合适。她抬头看了看楼上,302的窗帘紧紧拉着,一周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个陈默,是不是回老家了?"王姐自言自语。
"谁知道呢,那人平时连话都不说一句。"小雨对这个楼上邻居没什么印象,"妈,你给他打个电话呗,让他把快递拿走。"
王姐翻出手机,找到物业群里陈默的电话号码。响了很久,没人接。她又打了一遍,还是无人应答。
"算了,再放一天吧。"王姐无奈地说,"明天要是还这样,我就让物业开门看看。"
但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的陈默,正躺在市第一人民医院的病床上,连手机放在哪里都记不清了。
三天前的那个下午,老张来送文件时,是他发现了昏迷在地的陈默。
"我当时敲门没人应,就觉得不对劲儿。"老张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向林医生复述着当时的情况,"他平时话不多,但工作从不缺席。连着三天不来公司,电话也打不通,我就知道肯定出事了。"
老张是陈默在公司唯一能称得上朋友的人。他们都是程序员,都习惯了深夜加班和外卖度日的生活。只不过老张已经结婚生子,有了家的羁绊,而陈默依然孤身一人。
"还好你及时发现了。"林医生翻看着病历,"胃癌晚期,已经扩散。之前完全没有治疗过?"
老张摇摇头:"他从不体检,说是怕查出病来。现在看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林医生叹了口气。这样的病人他见过太多,年轻人仗着身体好,拼命工作,忽视健康,等到发现时往往已经晚了。
"家属联系上了吗?"
"还没。他手机锁着,我们也不知道密码。"老张有些为难,"他平时很少提家里的事,我只知道他是南方人,父母还在老家。"
病床上的陈默突然呻吟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刺眼的白色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这些都在提醒他,自己还活着。
"醒了?"老张赶紧凑过去,"你可吓死我了。医生说你是胃癌,怎么之前都不说?"
陈默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声音沙哑:"我...知道。"
"你知道?!"老张声音提高了八度,"知道了为什么不治?"
"治不好的。"陈默闭上眼睛,似乎连说话都很费力,"我查过了...晚期...没意义。"
林医生走过来,语气温和:"陈先生,虽然确诊是晚期,但积极治疗还是能延长生存期,改善生活质量的。我们需要联系你的家人,这种情况需要家属签字。"
家人。这两个字让陈默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
"不用联系。"他艰难地说,"我自己签。"
"可是..."
"我说了不用!"陈默突然激动起来,牵动了身上的针管,监护仪发出急促的警报声。
林医生赶紧上前按住他:"好好好,不联系,你先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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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看着陈默苍白的脸,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们认识五年了,可他突然发现,自己对这个每天并肩工作的人,几乎一无所知。
又过了两天,王姐终于忍无可忍了。
那股臭味已经浓烈到让顾客掩鼻的程度,她的生意明显受到了影响。这一周,本该是换季的生意旺季,干洗店应该忙得不可开交,可现在呢?顾客一进门就皱眉,有的直接转身就走。
"王姐,这味儿也太大了,我衣服还是下次再拿来吧。"一个老顾客歉意地说。
送走顾客,王姐再也坐不住了。她拿起手机给陈默打电话,依然无人接听。打给物业,物业说需要业主本人同意才能开门。
"那我怎么办?这味儿熏得我没法做生意了!"王姐在电话里急得跺脚。
物业经理也很为难:"要不你先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报警?王姐犹豫了。这事闹到报警的地步,是不是太夸张了?可是那个箱子确实臭得不行,她已经把它搬到了店门外,用塑料布盖起来,但还是挡不住那股味道。
小雨看着母亲焦虑的样子,劝道:"妈,要不咱们搬走算了?这臭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散。"
"搬走?说得轻巧!"王姐没好气地说,"这店面是我攒了十年的钱才盘下来的,说搬就搬?再说了,这事儿凭什么让我们吃亏?"
她越想越气,最后还是决定报警。
警察来得很快,看了情况后,联系了物业,强行打开了302的门。
房间里一片狼藉,空气中弥漫着发霉的味道。陈默的手机躺在沙发上,电量早已耗尽。桌上摆着吃了一半的泡面,面汤已经发了霉。
"人不在家。"警察环顾四周,"看样子是突然离开的,连门都没锁好。"
物业经理打量着房间:"会不会是出事了?"
这时,王姐的电话响了,是楼上的一个住户打来的:"王姐,我听说你在找302的陈默?我好像上周在医院见过他,在急诊科。"
王姐愣了一下,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医院?难道...
第二天一早,王姐就赶到了市第一人民医院。
她打听了一圈,终于在肿瘤科找到了陈默的病房。隔着玻璃窗,她看到陈默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头发凌乱,整个人瘦得脱了形。如果不是护士指给她看,她几乎认不出这就是那个平时沉默寡言、行色匆匆的楼上邻居。
王姐站在走廊上,心里五味杂陈。她想进去说点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说什么呢?责怪他不收快递影响了自己的生意?人家都病成这样了,自己怎么好意思开口?
"你是病人家属?"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走过来。
"不是,我是他楼下的邻居。"王姐解释道,"医生,他这是...得了什么病?"
林医生看了她一眼,职业习惯让他没有透露太多:"他的情况不太好,你们既然是邻居,能不能帮忙联系一下他的家人?他一直不愿意让我们联系,但这种情况,真的需要家人在身边。"
王姐点点头,心里却在想:这个陈默,在这栋楼住了三年,她竟然连他有没有家人都不知道。
回到店里,王姐把那个臭烘烘的快递箱子打开了。里面是一袋袋真空包装的腊肉、香肠,还有手工晒制的干鱼。塑料包装早就破了,食物已经腐败,生了蛆。但透过那些腐烂的食物,王姐仿佛能看到一个母亲的心意。
箱子里还有一张纸条,字迹工整而颤抖:"默儿,天凉了多吃点肉,不要总吃外卖。妈做的腊肉你最爱吃,多炖点汤喝,对胃好。别不舍得花钱,身体要紧。妈和你爸都挺好的,你在外面照顾好自己。"
王姐的眼眶突然红了。她想起自己的女儿,想起自己每次给小雨准备便当时的心情,想起那些被女儿嫌弃"太油腻""吃不下"的饭菜。天下的母亲都是一样的啊,把最好的东西给孩子,却不知道孩子是否需要,是否收到,是否吃到嘴里。
"妈,你怎么了?"小雨看到母亲的眼泪,有些惊讶。
"没事。"王姐抹了抹眼睛,"小雨,你说我是不是太过分了?人家都病成那样了,我还想着去找他理论..."
"这能怪你吗?你又不知道他住院了。"小雨安慰道,"再说了,这臭味确实影响咱们生意了,你也是受害者啊。"
王姐摇摇头,说不出话来。是啊,她是受害者,可陈默难道不是?他一个人在这座城市打拼,病倒了都没人知道,如果不是老张偶然发现,说不定就...
陈默的病情在持续恶化。
化疗让他吐得昏天黑地,头发大把大把地掉,人瘦得几乎只剩一副骨架。老张每天下班都会来看他,给他带些吃的,虽然陈默大多时候都吃不下。
"公司那边我跟老板说了,让你先好好养病,工作的事不用担心。"老张坐在床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些。
"谢谢。"陈默虚弱地说,"老张,如果我...帮我把电脑里的项目文档交给李工,他能接手。"
"说什么傻话!"老张打断他,"你会好起来的。"
陈默笑了笑,那笑容苦涩而平静。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的状况。医生说,如果运气好,还能有半年时间。半年,一百八十天,四千三百二十个小时。用来做什么呢?
他想起那些未接的电话,想起那张放在快递箱里的纸条。他已经三年没回过家了,三年前母亲查出糖尿病时他没回去,两年前父亲摔断腿时他没回去,去年春节他说加班太忙也没回去。
其实哪有那么忙?不过是不想面对父母期待的眼神,不想听他们说"在大城市混得怎么样",不想承认自己这些年一事无成。
他以为自己还有时间,以为等到挣够了钱、有了成就再回去也不迟。可现在呢?时间突然不够用了。
"老张。"陈默突然说,"帮我个忙,联系我妈吧。"
老张一愣,随即重重地点头:"好!"
王姐这几天一直心神不宁。
虽然臭味的源头解决了,店门口也清理干净了,但她总觉得心里堵着什么。每次路过陈默家门口,看到那扇紧闭的门,她就会想起医院里那个骨瘦如柴的身影。
那天晚上,她做了个梦。梦见自己也病倒了,躺在医院里,小雨慌张地守在床边,一遍遍地打电话,却没人接听。她想喊女儿的名字,却发不出声音。她想伸手摸摸女儿的头,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醒来时已是凌晨三点,王姐坐在床上,心跳得厉害。窗外的街灯昏黄,照进屋里,在墙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城市里的人都活得太用力了,用力赚钱,用力工作,用力在人群里寻找位置。可是这种用力,让每个人都戴上了面具,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谁也不知道谁的故事,谁也不在意谁的悲欢。
就像陈默,三年来,她与他不过几步之遥,却从未真正认识过他。
第二天,王姐买了些水果,来到医院。她在病房门口站了很久,最后还是敲了门。
"请进。"里面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王姐推门进去,看到床边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头发花白,脸上满是风霜,正小心翼翼地给陈默喂粥。那应该就是他的母亲了。
"你好,我是楼下干洗店的王姐。"王姐有些局促地说。
陈默的母亲抬起头,眼睛红肿,显然哭过很多次。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好,谢谢你来看默儿。"
"我..."王姐不知道该说什么,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都显得苍白无力。
"妈,你先出去休息一会儿吧。"陈默虚弱地说。
母亲点点头,放下碗,轻轻拍了拍儿子的手,然后走了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王姐和陈默。
"对不起。"他们几乎同时开口。
王姐愣了一下,然后苦笑:"我应该道歉的是我,那天我太着急了,没想到你住院了..."
"是我的错。"陈默打断她,"快递的事,给你添麻烦了。"
"不不不,这怎么能怪你?"王姐连忙摆手,"你身体不舒服,哪顾得上这些?"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监护仪器滴滴答答的声音。过了一会儿,陈默突然说:"王姐,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
"你觉得...一个人要多失败,才会连生病都不敢让家里知道?"
王姐心里一酸。她看着这个年轻人,看着他眼中的倦怠和无奈,突然明白了很多。
"默儿,你不是失败。"王姐轻声说,"你在外面打拼,已经很不容易了。你知道吗,你妈妈给你寄的那些东西,我打开看过。她多爱你啊,那字条上写的每一个字,都是满满的牵挂。"
陈默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一周后,陈默的病情突然恶化。
他开始大量呕血,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他的母亲几乎崩溃,日夜守在床边,一遍遍地呼唤着儿子的名字。
那天傍晚,王姐又来医院看望陈默。她在走廊上遇到了陈默的母亲,老人家眼睛肿得像核桃,整个人憔悴得不成样子。
"王姐..."陈母拉住她的手,声音颤抖,"默儿他...说想见你。"
王姐心里一紧,快步走进病房。陈默躺在床上,面色灰败,呼吸急促,但眼睛还是清醒的。
"王姐。"他用尽力气说出这两个字。
"我在,你别说话,好好休息。"王姐握住他冰凉的手。
"我想...跟你说..."陈默断断续续地说,"对不起...那个快递...其实我早就...收到短信了..."
王姐愣住了。
"我当时已经病得起不来了,但我想...如果我不去取,你会不会注意到我...会不会发现我出事了..."陈默的眼泪流了下来,"我太孤独了,王姐。我不想...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掉...我想让至少一个人...知道我的存在..."
王姐的眼泪唰地流了下来。她终于明白了,那个臭烘烘的快递,那些发霉的食物,那些引起矛盾的麻烦,原来都是一个孤独灵魂发出的求救信号。
"默儿..."她哽咽着说。
突然,监护仪发出尖锐的警报声。陈默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口鼻涌出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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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医生!"王姐冲到门口大喊。
抢救室的灯亮了起来,陈母跪在门口,撕心裂肺地哭着。王
姐站在走廊上,双腿发软,脑海中不断回响着陈默最后说的那句话。
"我不想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掉...我想让至少一个人知道我的存在..."
抢救持续了三个小时。当医生疲惫地走出来,摇了摇头时,走廊里的时间仿佛停止了。
陈默走的那天晚上,下了一场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