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被闺蜜借走后,我故意酒驾后吊销驾证,她得知后直接急疯了!
周五下午四点,我正在厨房里,对着一堆刚从社区团购提回来的冰鲜南美白虾发愁。
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动着“林薇”两个字。
我深吸一口气,手上还沾着虾壳的腥味和冰水的凉气。
“喂,小薇。”
“然然!救命啊!”电话那头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咋咋呼呼,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亲昵。
我把手机开了免提,扔在流理台上,开始给虾开背去线。
“又怎么了,我的大小姐?”
“江湖救急!车!你的小白借我用一下,就一个周末!”
我的手指顿了一下,虾线断在了中间。
“又借车?你上个月不是才提了辆新的吗?”
“哎呀别提了,我弟开回老家相亲了,你知道的,撑场面嘛。”她话说得理所当然。
“我周末约了人去郊区看展,都说好了。”我试图婉拒,语气已经有些无力。
“画展什么时候不能看?我这边是天大的事!一个超级重要的客户,从香港飞过来的,我得去机场接人,全程陪同,没车我怎么活?”
她嘴里的“重要客户”,我大概能猜到是什么。
无非是她新钓的某个“高富帅”。
林薇就是这样,永远活在别人的目光里,活在她自己编织的“富贵太太”预备役人设里。
而我的车,我的包,甚至我新买的一件风衣,都只是她人设的道具。
“可我……”
“哎呀好然然,我的好闺蜜,就这一次,下不为例!我保证!”她开始撒娇,声音甜得发腻,“回头请你吃日料自助,最贵的那家!”
又是“下不为例”,又是“请你吃饭”。
这些话,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每次她借走我的东西,要么是带着划痕回来,要么是油箱空空,要么就是一句“忘了”了事。
我心里那点不情愿,在她连珠炮似的“好闺蜜”、“亲爱的”攻势下,渐渐土崩瓦解。
我恨自己的“不好意思”。
这种“不好意思”,在别人看来,就是“好欺负”。
“……行吧,那你过来拿钥匙。”
“爱你!么啊!我让闪送去拿,我这边妆还没化完呢!密码还是咱俩生日对吧?”
我没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一种无力的愤怒,伴随着水槽里冰水的寒意,从指尖一路蔓延到心脏。
我看着手里被掐得稀烂的虾,心里恨不得给她一脚。
半小时后,闪送员取走了钥匙。
我看着窗外那辆白色的小车被开走,心里空落落的。
那是我辛辛苦苦画图、改稿,熬了无数个夜才换来的。
是我的铠甲,不是她的道具。
周六上午,阳光正好。
我窝在沙发里,一边看电影,一边薅着零食,试图把借车那点不爽给忘了。
手机“叮”一声,弹出一条推送。
【XX交警:尾号XXX的白色大众轿车,您于10月15日10时23分,在G15高速XX路段,因超速25%被交通技术监控设备记录,记6分,罚款200元。】
我愣住了。
G15高速?那不是去邻市机场的方向吗?离她说的客户酒店南辕北辙。
更重要的是,超速25%?
我开车三年,连个压线的罚单都没有过。
一股火“噌”地就上来了。
我立刻拨通了林薇的电话。
响了很久,她才懒洋洋地接起来。
“喂?干嘛呀,人家正陪客户爸爸喝早茶呢。”
背景音里传来嘈杂的粤语和碗碟碰撞声。
“林薇,你超速了!扣6分罚200!”我尽量压着火气。
“啊?是吗?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条路太宽了,一不小心就踩深了。没事,小钱,回头我转你。”
她那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这不是钱的事!这是我的驾照分!”我气得声音都高了八度。
“哎呀,不就6分嘛,你一个本十二分呢,够扣的。行了行了,客户叫我了,先挂了啊,回头说。”
“嘟嘟嘟……”
电话被干脆地挂断。
我举着手机,愣在原地,像个傻子。
什么叫“不就6分嘛”?
什么叫“够扣的”?
她知不知道现在一个驾照分黄牛都炒到多少钱了?
更让我寒心的是她那种“这都不是事儿”的理所当然。
我的驾-照,我的车,在她眼里,好像都是可以随意挥霍的公共财产。
委屈和愤怒交织在一起,我气得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上次她借我的相机,还回来的时候镜头盖丢了,她也是一句“哎呀多大点事,回头买一个”,然后就没了下文。
上上次,她借我一件新买的羊绒大衣,说是去参加一个重要的晚宴,结果还我的时候,上面一股火锅味,还有一个不显眼的油点。
我质问她,她还委屈上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不就一件衣服吗?我俩谁跟谁啊?”
是啊,谁跟谁啊。
我把你当闺蜜,你把我当什么?
免费的共享仓库吗?
我越想越气,点开微信,把那张罚单截图发给了她。
【林薇,罚款和分,你自己去处理。】
过了十几分钟,她回了条语音,点开又是那种娇滴滴的腻歪声。
“哎呀然然,我现在走不开啊,客户这边一堆事呢。你先帮我垫付一下嘛,回头我加倍还你。至于扣分,我驾照也扣了好多分了,哪有分给你扣呀。乖啦,先用你的,爱你哦。”
我被她这种无赖逻辑气得直想笑。
她自己没分了,所以就心安理得地扣我的?
这是什么强盗理论?
我关掉手机,不想再跟她废话。
一下午,我都心神不宁,连最喜欢的悬疑片都看不下去了。
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她说的那些话,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
到了晚上八点,手机又“叮”了一声。
我以为是林薇转钱来了,结果,是另一条交管短信。
【XX交警:尾号XXX的白色大众轿车,您于10月15日19时42分,在XX路口因违反交通信号灯通行被记录,记6分,罚款200元。】
闯红灯?!
又是6分!
加起来就是12分!
我的脑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12分,这意味着我的驾照要被暂扣,我要去学习,要重新考科目一!
我浑身的血都冲到了头顶,手指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我立刻点开罚单附带的抓拍照片。
昏暗的路灯下,我的小白车停在斑马线中间,格外刺眼。
驾驶座上,根本不是林薇!
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他嘴里叼着烟,侧着头,似乎在跟副驾驶的人说笑。
而副驾驶上,坐着的才是化着精致浓妆的林薇!
她正笑得像朵花一样,看着那个男人。
那一瞬间,我什么都明白了。
什么香港来的重要客户,什么机场接人,全是谎话!
她就是借我的车,去给她的新男友当座驾,去撑场面,去鬼混!
甚至,她还让那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野男人开我的车!
怒火烧得我心口一阵阵发痛。
我拿着手机,感觉自己像个天大的笑话。
我掏心掏肺地对她,她却把我当成一个可以随意利用、随意欺骗的傻子。
我拨通了她的电话,这次,几乎是秒接。
“喂,然然……”
“林薇!”我没等她说完,直接吼了出来,“你他妈的把我的车给谁开了?!”
我这辈子都没说过这么脏的话,但此刻,我只想撕碎她那张虚伪的脸。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她慌乱的声音。
“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罚单都他妈发到我手机上了!闯红灯!又是6分!林薇,你长没长心?!”
“哎呀,你别那么大声嘛……”她似乎被我的怒火吓到了,“那是我表哥,他刚从国外回来,对国内路况不熟……不小心闯了红灯而已,多大点事……”
表哥?
她什么时候冒出来一个开着我的车、抽着烟、还能把她逗得花枝乱颤的表哥?
谎话张口就来,连草稿都不打。
“林薇,我不想听你废话。第一,把那12分和400块钱给我处理干净。第二,明天一早,把我的车完好无损地还回来。不然,我们就不是朋友了。”
我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手还在抖,心里又酸又涩。
我不是在威胁她,我是真的,不想再跟这种人做朋友了。
我瘫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我哭的不是那12分,也不是那400块钱。
我哭的是我这几年喂了狗的真心。
我以为我们是无话不谈的闺蜜,原来在她眼里,我只是一个方便好用的工具人。
那一晚,我彻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死死盯着手机。
没有电话,没有微信。
林薇,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她这是打算耍赖到底了。
我不能再坐以待毙。
我突然萌生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一个能彻底了断这一切的念头。
既然她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中午十二点,我换了身衣服,走下楼。
小区门口有家小酒馆,我走进去,里面空无一人,只有老板在吧台后擦着杯子。
空气里有股淡淡的消毒水和啤酒混合的味道。
“老板,来一瓶啤酒。”
老板看了我一眼,没多问,从冰柜里拿出一瓶递给我。
冰凉的玻璃瓶身刺激着我的掌心,也让我混乱的头脑清醒了一瞬。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我在赌。
赌上我的驾照,赌上接下来一年的麻烦,去换一个清净,去挣脱这段有毒的关系。
我拧开瓶盖,对着瓶口,慢慢地喝了半瓶。
冰凉的、带着苦味的液体滑过喉咙,我的胃里一阵翻腾。
我没醉,甚至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我走出酒馆,拦了辆出租车。
“师傅,去市交警大队。”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大概是闻到了我身上的酒气,皱了皱眉。
“姑娘,喝酒了可不能开车啊。”
“我知道,师傅。”我平静地回答,“我去自首。”
司机“啊?”了一声,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没再解释。
到了交警大队,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走进办事大厅,径直走向窗口。
接待我的是一位年轻的交警,眉眼间还带着一丝稚气。
“你好,有什么可以帮您?”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警察同志,我来……我来举报我自己酒驾。”
年轻交警愣住了,手里的笔都停了。
他大概是第一次见到自己送上门来的。
“你……你确定?”
“我确定。”
“什么时候?在哪里?”
“昨天晚上,在……在我家小区门口。”我胡诌了一个时间和地点。
“车呢?开的什么车?”
“白色的,大众。车牌号是……”我报出了我的车牌号。
“你喝酒了?喝了多少?”
“喝了两瓶啤酒。”
交警皱起了眉,开始严肃起来:“你知道酒驾的后果吗?”
“我知道。”我点头,“暂扣驾照,罚款,记12分。”
他审视地看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破绽。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来?”
“我……我昨天晚上喝多了,今天早上才清醒过来,越想越后怕,觉得必须来承担责任。”
这个理由,我自己都觉得有点扯。
但他似乎没有怀疑,或者说,他没见过这种阵仗。
他叫来了另一位年长的交警。
年长的交警经验丰富,看着我的眼神锐利如鹰。
“姑娘,你把事情再详细说一遍。”
我把刚才的说辞又重复了一遍,手心已经全是冷汗。
我害怕,怕他们看出我在撒谎。
但一想到林薇那张笑靥如花的脸,和那个陌生男人叼着烟的样子,我的决心就又坚定了一分。
年长的交警听完,沉默了片刻。
“你现在身上有酒气。”
“我……我中午又喝了一点,借酒消愁。”我低下头,做出懊悔的样子。
他让我吹了口气,一股酒味。
“走吧,去做个笔录。”
我跟着他走进一间小小的询问室,门关上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个罪犯。
笔录做得非常详细,反反复复地问。
我紧绷着神经,把编好的谎言一遍遍重复。
我不知道他们信了没有,但程序还是要走。
做完笔录,他们给了我一张处罚决定书。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暂扣机动车驾驶证六个月,并处一千五百元罚款,同时记12分。】
拿着那张纸,我的手在抖。
石头落地了。
我成功了。
但也付出了代价。
走出交警大队,外面的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压在心口的大山,终于被我自己亲手炸掉了。
接下来,就是好戏开场了。
我回到家,没有丝毫停顿,直接拨通了林薇的电话。
这次,我用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语气。
“林薇,你在哪儿?”
“干嘛?我正忙着呢。”她还是那副不耐烦的腔调。
“我的驾照,被吊销了。”
“什么?!”电话那头的声音瞬间拔高,充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吊销了?为什么?!”
“酒驾。”我言简意赅。
“你疯了?!你什么时候酒驾了?!”
“什么时候不重要。”我打断她,“重要的是,我现在没有驾照了。林薇,你必须马上把我的车还给我。”
“还给你?为什么?你又不能开!”
“因为我是车主,我的驾照被吊销了,这辆车就不能再上路行驶。否则,一旦被查到,车子会被直接扣押,你作为驾驶员,也要面临罚款甚至拘留。”
我把刚才在交警队听来的话,一字不差地复述给她。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我甚至能想象到她此刻煞白的脸色。
过了足足半分钟,她才用一种颤抖的声音问:“你……你是故意的?”
“你觉得呢?”我冷笑一声。
“周然然!你是不是有病!你为了报复我,连自己的驾照都不要了?!”她终于破防了,在电话那头尖叫起来。
“我不是报复你,林薇。”我一字一句地说,“我是在保护我自己。保护我的车,保护我的驾照分,保护我那点可怜的、不被你当回事的真心。”
“你……你简直是个疯子!”
“对,我就是疯了,被你逼疯的。”我感觉无比的畅快,“现在,我给你两个小时,把我的车,开回到我的小区地库。如果两个小时后我没见到车,我就会报警,说我的车被盗了。”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我挂断电话,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微信、电话,全部拉黑。
世界清静了。
我瘫倒在沙发上,感觉身体里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但我的心里,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安宁。
我知道,这场战争,我赢了。
虽然赢的方式,有些惨烈。
一个半小时后,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接起来,是林薇带着哭腔的声音。
“周然然,你开门,我到你家楼下了。”
“车停好了?”
“停好了!你赶紧把我的东西拿下来!我的包,我的化妆品,还有给客户的礼物,全在车上!”她急得快要哭了。
“你自己不会上来拿吗?”
“你把我拉黑了!我按不开你家的单元门!”
我突然觉得很可笑。
到现在,她关心的,依然只是她的那些东西。
“等着。”
我慢悠悠地换了鞋,坐电梯下到地库。
我的小白车,安安静-静地停在车位上。
车身,又多了几道新的划痕,像猫爪子挠过一样,刺眼得很。
林薇和那个所谓的“表哥”,正焦急地站在车旁。
看到我,林薇像看到了救星,立马冲了过来。
“周然然,你总算下来了!快,把车门打开!”
那个男人则是一脸不爽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嫌弃,仿佛我做了什么上不了台面的事。
我没理她,绕着车走了一圈。
前保险杠右侧,一道深可见底的划痕。
左后视镜,有被刮蹭的痕迹。
我打开车门,一股浓烈的、混杂着廉价香水和烟草的味道扑面而来。
副驾驶的脚垫上,还有一个清晰的烟头烫过的洞。
我的心,又被狠狠地刺了一下。
“看什么看!赶紧开门啊!我客户还在酒店等着呢!”林薇不耐烦地催促。
我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她。
“林薇,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她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会问这个。
“……八年了,怎么了?”
“八年。”我重复了一遍,笑了,笑得有些悲凉,“八年的情分,就值这么一辆被你糟蹋得不成样子的车,和12分驾照?”
林薇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旁边的男人不耐烦了,走上前来,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口气说:“喂,我说你这人有意思吗?不就是借个车,至于搞这么大阵仗?把薇薇的东西拿出来,我们还得赶时间呢。”
他管她叫薇薇。
真亲热。
我看着他,突然问:“就是你,开着我的车闯了红灯?”
男人一愣,随即嗤笑一声:“闯个红灯怎么了?多大点事,交罚款不就完了?你一个女人家,这么斤斤计较,活该没朋友。”
“啪!”
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他的脸上。
清脆的响声,在空旷的地库里回荡。
男人捂着脸,彻底懵了。
林薇也惊呆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
“第一,这是我的车,不是你的。你没资格开。”
“第二,这是我的驾照分,不是你的。你没资格扣。”
“第三,这是我的朋友,不是你的。你更没资格评论。”
我指着那个男人,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带着冰冷的寒意。
“现在,带着你的‘薇薇’,从我的车旁边,滚开。”
男人反应过来,恼羞成怒,扬手就要打我。
“你他妈敢打我?!”
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但没有躲。
林薇尖叫一声,冲上来抱住了他的胳膊。
“阿超!别冲动!别动手!”
她转过头,用一种哀求的眼神看着我:“然然,对不起,我们错了,你别生气了,先把东西给我好不好?我真的……真的很急。”
我看着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突然觉得无比恶心。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东西可以给你。”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是我刚刚在楼上打印的,“这是这两天所有的违章罚款,一共400元。这是初步的车损估价,包括三处划痕修复、后视镜更换、内饰深度清洁和烫伤修复,4S店报价是3800元。零头我给你抹了。一共4200元。”
我把那张纸递到她面前。
“现在,转账。钱到账,你把车里的东西拿走。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林薇看着那张纸,眼睛瞪得像铜铃。
“四千二?周然然你抢钱啊!就几道划痕,用得着这么多吗?!”
“你可以不给。”我收回手,拿出手机,作势要拨号,“我现在就报警,说你们恶意损毁我的私人财物。顺便,让警察同志来评评理,看看这位先生,无证驾驶他人车辆,还造成了违章和事故,该怎么处理。”
“你!”林薇气得浑身发抖。
旁边的男人脸色也变了。
他大概没想到,我这个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女人,居然这么刚。
“薇薇,别跟她废话了!给她!不就几千块钱吗?老子还给得起!”男人大概是为了在林薇面前挽回面子,豪气地说道。
但他掏手机的动作,却有些犹豫。
林薇咬着牙,眼眶通红,最终还是点开了微信。
“滴。”
手机提示音响起,4200元到账。
我侧过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拿吧。”
林薇像一头发怒的母狮,冲过去拉开车门,手忙脚乱地把她的那些包包、化妆品、礼物盒往外掏。
那个男人则站在一旁,脸色铁青,死死地瞪着我。
我坦然地回视他,眼神里没有一丝畏惧。
几分钟后,林薇把她的东西都搬了出来,堆在地上。
她最后看了一眼车,又看了一眼我,眼神复杂,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周然然,你真行。”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谢谢夸奖。”我面无表情地回答。
她拉着那个男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高跟鞋的声音在空旷的地库里,越来越远,直到消失。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狼狈的背影,没有一丝快感。
只有一种……解脱后的疲惫。
我关上车门,靠在车身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地库里混浊的空气,此刻闻起来,却像是雨后的青草,清新无比。
这场闹剧,终于结束了。
接下来的半年,我的生活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慢”模式。
没有了驾照,我出门只能靠地铁和公交。
我开始重新熟悉这座城市的公共交通系统,发现了很多以前开车时忽略的风景。
上班高峰期的地铁,人潮汹涌,每个人都面带倦容,但耳机里播放的音乐,是他们各自的避难所。
傍晚的公交车,夕阳透过车窗洒进来,给打盹的乘客镀上一层金边,有一种电影般的温柔。
我把省下来的油费和保养费,报了一个陶艺班和一个法语班。
在陶艺班,我把泥土在手中揉捏、塑形,感受着从无到有的创造过程,内心的焦躁和戾气,都被一点点抚平。
我做了一个很丑的杯子,但那是属于我自己的,独一无二。
在法语班,我跟着老师念着那些优雅的音节,仿佛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
我的生活,并没有因为没有车而变得不堪,反而更加丰富和充实。
我开始有更多的时间走路,观察路边的行人,观察季节的变化。
我发现楼下那棵银杏树,叶子是什么时候变黄的。
也发现公司附近那家咖啡店,换了一个很爱笑的咖啡师。
这些微小的、具体的幸福,是我以前飞驰在路上时,从未留意过的。
期间,我妈打过一次电话,不知道从哪个亲戚那里听说了我驾照被吊销的事。
“然然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酒驾多危险啊!你一个女孩子家……”电话里,是我妈焦急的声音。
“妈,我没事,就是个教训。”我轻描淡写地带过。
我没有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因为我知道,她不会理解。
她只会觉得我“为了朋友,太傻了”。
但我自己知道,我不是为了朋友。
我是为了我自己。
为了那个曾经一再退让、一再委屈自己的我,画上一个句号。
半年后,我去驾校报了名,重新学习科目一。
坐在教室里,周围都是十八九岁的年轻人,我一个三十岁的“高龄学员”,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但我的心态却异常平和。
我认真地听着老师讲那些交通法规,每一条,都觉得无比清晰。
原来,规则,就是用来保护自己的。
无论是交通规则,还是人际交往的规则。
没有边界的善良,只会养出得寸进尺的恶人。
考试那天,我拿了满分。
从考场出来,阳光灿烂。
我拿到新的驾驶证那天,特意去4S店给我的小白车做了一次最全面的保养。
划痕早已修复如新,内饰也散发着清新的柠檬香。
我坐进驾驶座,握住方向盘,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但我知道,我和以前不一样了。
这辆车,依然是我的铠甲。
但现在,驾驭它的人,是一个更懂得如何保护自己的战士。
我发动车子,缓缓驶出4S店。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微信好友申请。
头像是林薇,申请信息写着:【然然,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我看着那行字,笑了笑。
然后,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删除”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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