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嫌弃我穷,携闺蜜跑路,得知我是富豪后他:我此生只爱你一人
周五,晚上七点。
出租屋里的空气黏稠得像化不开的麦芽糖。
那台老旧的空调发出“嗡嗡”的悲鸣,尽力吐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气,却丝毫驱不散窗外涌进来的热浪。
我刚把最后一盘炒青菜端上桌,额角的汗就顺着脸颊滑了下来,痒痒的。
门“咔哒”一声开了。
是江川回来了。
他把钥匙随手扔在鞋柜上,发出一声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一股陌生的、甜腻的香水味,混着他身上的汗味,瞬间钻进我的鼻子。
不是我的香水味。
我心里“咯噔”一下,像被什么东西坠着,直直地往下沉。
“回来了?快洗手吃饭吧,今天做了你爱吃的可乐鸡翅。”
我强撑着笑,把围裙解下来。
他“嗯”了一声,声音里透着一股不耐烦的疲惫。
他走到饭桌边,拉开椅子坐下,眼神扫过桌上的两菜一汤,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那只新换的、亮闪闪的机械表,在我眼前晃了一下。
我记得他上一只表,还是我们刚毕业时,我用第一个月工资给他买的,一千多块,他宝贝得不行。
这只,我看不出牌子,但那幽蓝色的表盘和精钢的表带,绝不是我们这个“省钱计划”里该出现的东西。
“今天公司发奖金了?”我试探着问,给他盛了满满一碗米饭。
“没,一个客户送的。”他拿起筷子,扒拉了两口饭,又放下了。
“林薇,我们能不能别天天吃这些了?”
他的语气像一根针,精准地扎在我最敏感的神经上。
“我同事他们下班都去吃海鲜自助、日料放题,我呢?我每天回来就是对着这些家常菜。”
我手里的汤勺差点没拿稳。
怒火“噌”地一下就从心底冒了出来。
“江川,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攒钱付首付,你想忘了?”
“首付首付,我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他音量陡然拔高,“就为了那个破首付,我活得像个什么?这也不敢买,那也不敢吃!”
“我委屈自己,难道你就不委屈吗?”
我气得说不出话,胸口堵得厉害。
为了这个所谓的“我们的未来”,我接了多少私活?有多少个晚上,他睡得像头猪,我还在电脑前改图改到凌晨三四点?
就为了多赚那几百块的设计费。
他倒好,心安理得地吃着现成,现在还反过来指责我让他过得不好了?
真是活久见。
“叮咚——”
他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一下。
一条微信消息弹了出来,备注是:柔柔。
后面跟着一个鲜红的爱心表情。
柔柔?
我最好的闺蜜,许柔?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耳朵里嗡嗡作响,什么空调声、窗外的车流声,全都消失了。
世界安静得只剩下我剧烈的心跳。
“她是谁?”我指着手机,声音都在发抖。
江川脸色一变,像被抓了现行的小偷,一把抓起手机,慌乱地塞进口袋。
“没谁,就……就一个同事。”
“同事?”我气笑了,“哪个同事的备注是叠词还带爱心的?江川,你当我眼瞎心盲吗?”
他眼神躲闪,嘴硬道:“你别无理取闹好不好?我上了一天班很累了!”
“累?”我一步步逼近他,“你跟她聊天的时候怎么不嫌累?你戴着别人送的表、闻着一身别人的香水味回来,怎么不嫌累?”
“你跟踪我?”他倒打一耙。
我被他这种流氓逻辑气得直想笑。
“江G,我需要跟踪你吗?你把证据都带到我脸上了!”
“够了!”他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和地面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
“林薇,我摊牌了,我受够了!”
“我受够了你这股穷酸样,也受够了这种一眼望到头的日子!”
“是,我就是和许柔在一起了!她比你懂我,比你温柔,比你会生活!她知道男人需要什么,而不是像你一样,天天就知道省省省!”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狠狠地插进我的心脏。
我最好的朋友,和我最爱的男人。
多经典的剧情啊。
我居然成了那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
“所以,你这是要跟我分手?”我看着他,出奇地冷静了下来。
他大概是被我的平静镇住了,愣了一下,随即梗着脖子说:“分就分!这种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好。”我点点头。
“滚。”
“什么?”他没听清。
“我让你滚!”我用尽全身力气,朝他吼了出来,“带着你那些恶心的东西,从我的世界里,立刻,马上,滚出去!”
他被我的气势吓了一跳,脸上闪过一丝难堪。
“林薇,你别给脸不要脸……”
我懒得再跟他废话,直接冲过去,抓起他在玄关的背包和外套,一把扔到门外。
“还有你的鞋!”我指着他脚上那双我排了半天队才给他买到的限量款球鞋。
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大概是觉得面子上挂不住。
“行,林薇,你够狠!你别后悔!”
他一边放着狠话,一边狼狈地换上拖鞋,把他那双宝贝球鞋拎在手里。
我冷笑:“后悔?我最后悔的,就是为了你这么个玩意儿,浪费了我整整五年青春。”
“你活该!”他骂了一句,转身就要走。
我没忍住,上前一步,狠狠踹了他一脚,正中他屁股。
“滚!”
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回头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终究没敢再说什么,拉开门,消失在昏暗的楼道里。
门“砰”地一声被我甩上。
世界终于又安静了。
我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滑坐到地上。
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桌上的可乐鸡翅,还冒着热气。
真讽刺。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响了,是许柔。
我盯着那个熟悉的名字,心里一阵阵地泛恶心。
我划开接听,没说话。
“薇薇,你怎么了?我给你发微信你怎么不回呀?”她声音甜得发腻,带着一贯的、恰到好处的关心。
“我刚听江川说,你们吵架了?他怎么回事啊,怎么能惹你生气呢?”
听听,这话说得多么滴水不漏。
一个关心闺蜜、又在责备闺蜜男友的“好姐妹”形象,跃然纸上。
要不是我亲眼看到了那条微信,我可能真的会信了。
“哦,是吗?”我轻笑一声,“他给你打电话了?”
“是啊,他气冲冲地跟我说了一通,我听着都来气!我把他给骂了一顿!”她义愤填膺地说。
“真不愧是我的好闺蜜。”我慢悠悠地说,“他前脚刚走,你就后脚来安慰我了。”
“那当然啦,我们谁跟谁啊!”
“是啊,谁跟谁啊。”我重复了一遍,语气里的反讽意味已经不加掩饰。
“许柔,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傻?”
电话那头沉默了。
“薇薇,你……你说什么呢?”她的声音开始有点慌。
“我说,”我一字一顿,“你穿着我给你挑的裙子,喷着我送你的香水,去睡我的男人,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
“我……我没有!薇薇你误会了!是江川他……”
“别把他当挡箭牌。”我打断她,“一个巴掌拍不响的道理,三岁小孩都懂。还是你觉得,他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了?”
“我……”她语塞了。
“许柔,我真觉得挺可悲的。”
“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彼此最坚实的后盾。我有什么好的,都想着分你一半。你没钱了,我二话不说转给你;你失恋了,我通宵陪着你;你说你想在这个城市扎根,我说好,我们一起努力。”
“结果呢?我的后盾,从背后给了我一刀。”
电话那头只剩下压抑的呼吸声。
“没什么好说的了。”我感觉很累,“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别再让我看见你,我嫌脏。”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拉黑,删除,一气呵成。
做完这一切,我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把手机扔到一边。
我看着这个我们一起住了三年的出租屋。
墙上贴着我们去旅游的照片,沙发上还放着他随手丢下的游戏手柄,阳台上晾着他的白衬衫。
到处都是他的痕迹。
我觉得窒息。
第二天一早,我请了搬家公司,把所有属于我的东西,打包带走。
至于他的东西,我原封不动地留在了那里。
我给房东打了个电话,结清了剩下的房租和水电,告诉她,剩下的事情,请她联系江川。
我拉着行李箱,站在楼下,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住了三年的窗户。
阳光刺眼,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五年。
我用整个青春,认清了两个人。
一个是我以为能相伴一生的爱人,一个是我以为能推心置腹的闺蜜。
到头来,不过是我的一场笑话。
我打车去了一家五星级酒店,开了一间最贵的套房。
当我躺在柔软得能把人陷进去的大床上时,我才终于有了一丝真实感。
这场“体验民间疾苦”的游戏,我玩够了。
也玩腻了。
我摸出另一部手机,那是一部我从没在江川面前用过的手机。
开机,屏幕亮起。
几十个未接来电,上百条未读信息,大多来自同一个人。
——刘叔。
我爸的特助。
我拨通了那个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
“小姐!您终于开机了!”刘叔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和担忧。
“刘叔,我没事。”我的声音有些沙哑。
“您这都‘失联’快十二个小时了,董事长急得差点把整个A市翻过来。”
我能想象到我爸那张严肃的脸,此刻一定是布满了愁云。
“帮我跟他说一声,我没事。就是想通了一些事。”
“小姐,您……”
“刘叔,”我打断他,“我不想再玩了。这场‘普通人的生活’,一点都不好玩。”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刘叔如释重负的声音:“好的,小姐。我立刻安排。”
“另外,帮我查一下,城西那家‘风驰’车行,今天下午是不是有一场VIP品鉴会。”
“是的,小姐。需要我为您预留位置吗?”
“嗯,用我的名义。”
“好的。”
挂了电话,我走进浴室,打开花洒。
温热的水流从头顶冲刷而下,仿佛要洗掉我这五年沾染上的所有尘埃和狼狈。
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苍白,眼神黯淡,黑眼圈浓得像烟熏妆。
这哪里是林氏集团的千金,林薇。
这分明就是一个被生活和爱情双重打击的失败者。
我对着镜子,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林薇,欢迎回来。
下午三点,城西“风驰”车行。
我穿着一身高定的小黑裙,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出现在品鉴会现场。
这里的冷气开得很足,与我那个出租屋里的闷热,简直是两个世界。
空气中弥漫着高级皮革和香槟的味道。
销售经理一看到我,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林小姐,您来了!您之前看中的那款保时捷911,我们刚到了一辆星光蓝的现车,全球限量色,您要不要看看?”
“可以。”我淡淡地点头。
就在我跟着销售经理走向展厅中央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柔柔,你看这款怎么样?虽然是入门级,但好歹也是个蓝天白云标,开出去有面子。”
是江川。
我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另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可是人家更喜欢旁边那辆红色的嘛,这个太老气了。”
是许柔。
还真是阴魂不散。
我能感觉到,他们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背影上。
大概是被我这一身行头和众星捧月的架势给惊到了。
“林小姐,就是这辆。”销售经理拉开了车门,“星光蓝在不同光线下会呈现出不同的色泽,非常漂亮。”
我弯腰坐进驾驶座,手轻轻抚摸着真皮方向盘。
熟悉的手感。
“就这辆吧。”我说,“全款,帮我办手续。”
“好的,林小姐!您真是爽快!”销售经理笑得合不拢嘴。
我从车上下来,一转身,就对上了两张目瞪口呆的脸。
江川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眼睛瞪得像铜铃。
许柔则是满脸的嫉妒和不可置信,她紧紧抓着江川的胳膊,指甲都快嵌进去了。
“林……林薇?”江川结结巴巴地开口。
我像是才看到他们一样,眉毛轻轻一挑。
“哦?这么巧。”
我的语气疏离又客气,仿佛在看两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江川的目光在我身上和我身后的那辆911之间来回扫视,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我反问。
“不……我的意思是……这车……”
“哦,刚买的。”我云淡风轻地说,“觉得颜色还行,就随便买了。”
随便买了……
这四个字,像四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江川和许柔的脸上。
许柔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看看我身上那条她只在杂志上见过的裙子,又看看我脚上那双她认识的牌子但绝对买不起的高跟鞋,最后目光落在我身后那辆价值几百万的跑车上。
嫉妒的火焰几乎要从她眼睛里喷出来。
“林薇,你哪来这么多钱?”她尖声问道,完全忘了伪装。
“我的钱,需要向你汇报吗?”我冷冷地看着她。
“你是不是……是不是被什么人包养了?”她口不择言。
听到这话,我还没反应,旁边的销售经理先不乐意了。
“这位女士,请您说话注意点!林小姐是我们林氏集团的千金,是我们车行最尊贵的客人!”
林氏集团……千金……
江川的身体晃了一下,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悔恨、不甘,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狂热。
“林……林氏集团?哪个林氏集团?”他喃喃自语。
“A市还有几个林氏集团?”我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江川,你不是一直想进‘汇海资本’吗?那是我爸专门为我哥成立的公司。”
江川彻底愣住了,像一尊木雕。
他大概想起了,当初为了进“汇海资本”,他求了多少人,托了多少关系,最后连第一轮面试都没进去。
而那个他梦寐以求的地方,不过是我家的家族企业之一。
多么讽刺。
“所以……你一直在骗我?”他的声音干涩,带着一丝指责的意味。
“骗你?”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江川,你搞搞清楚。我从没说过我家里有钱,但也从没说过我家里穷。”
“我穿平价的衣服,用普通的化妆品,每天挤地铁上下班,跟你一起为了几块钱的菜价跟小贩讨价还价。那是我愿意陪你过那样的生活,是我以为那就是爱情本来的样子。”
“我以为,两个人在一起,是为了爱,而不是为了钱。”
“现在看来,是我天真了。”
“是我眼瞎心盲,把鱼目当了珍珠。”
我的话,像一把锤子,一下下砸在江川的心上。
他的脸色,从涨红到煞白,再到死灰。
“不……不是的,薇薇……”他急切地想解释什么,甚至想上前来拉我的手。
我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别这么叫我,我嫌恶心。”
“还有,”我看向他身边的许柔,她此刻已经完全呆住了,“管好你身边的人,别像条疯狗一样乱咬人。”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一眼,转身对销售经理说:“手续办快点,我赶时间。”
“好的好的,林小姐,这边请。”
我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走向VIP休息室。
身后,是江川和许柔彻底崩溃的世界。
从那天起,江川开始疯狂地联系我。
电话,短信,微信。
被我拉黑了,他就换号。
内容无非是那几句:
“薇薇,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当时是鬼迷心窍,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爱的只有你,从始至终都只有你。和许柔在一起,只是因为她家里能帮我一点,我想尽快成功,给你更好的生活啊!”
看到最后一句,我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
真是刷新了我对“无耻”二字的认知。
把吃软饭说得这么清新脱俗,他也算是个人才。
许柔也没闲着。
她通过我们共同的朋友,一遍遍地给我传话,说她是被江川骗了,说她现在很后悔,求我再给她一次机会。
我一概不理。
道不同,不相为谋。有些人,从我的世界里删除了,就是永久性的。
一周后,我哥林奕从国外出差回来。
他一回家,就把我叫到书房。
“玩够了?”他靠在书桌上,双手抱胸,挑眉看我。
我哥比我大五岁,从小就把我当眼珠子一样疼。我这次“离家出走”体验生活,他嘴上不说,心里是最反对的。
“哥。”我有点心虚地低下头。
他叹了口气,走过来,揉了揉我的头发。
“受委"了?"
一句话,让我的眼圈瞬间就红了。
我扑进他怀里,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把这五年,尤其是这几天发生的事,一股脑地全说了出来。
林奕静静地听着,身上那股温和的气息,渐渐变得凌厉。
等我说完,他拍了拍我的背。
“好了,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
“为了那种人不值得。”
“哥帮你出气。”
我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哥,我不想把事情闹大。”
“放心。”林奕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付那种人,不需要闹大。我有的是办法,让他比哭还难看。”
我不知道我哥做了什么。
我只知道,几天后,我听说江川被公司开除了。
理由是“泄露公司商业机密”。
而那个所谓的“机密”,是他为了讨好一个新客户,把一份公开的行业分析报告发给了对方。
这在平时,顶多算操作不规范,挨顿骂了事。
但现在,却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据说,是“汇海资本”那边,给他们公司的高层,打了个“招呼”。
没人敢得罪“汇海资本”。
江川,成了一颗弃子。
他丢了工作,又没了许柔这个“潜力股”的支持(许柔家只是小康,远没到能让他一步登天的地步),瞬间被打回了原形。
甚至比原来更惨。
因为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在这个行业里,几乎被判了死刑。
那天晚上,我在一家新开的西餐厅吃饭,庆祝我接手了我家旗下一个新的时尚消费项目。
正吃到一半,江川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胡子拉碴,眼窝深陷,身上那件曾经笔挺的衬衫,也变得皱巴巴的。
“薇薇。”他声音沙哑。
我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抬头看他。
“有事?”
“我们能聊聊吗?”他姿态放得很低。
“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好聊的。”
“求你了,就五分钟。”他几乎是在哀求。
餐厅里已经有人朝我们这边看过来。
我不想把场面弄得太难看。
“坐。”
他在我对面坐下,局促不安地搓着手。
“薇薇,工作的事,是不是你……”
“是我哥。”我直接承认。
他脸上血色尽失。
“为什么?你一定要做得这么绝吗?”
“绝?”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江川,你搞清楚,这不是我绝,这是你自作自受。”
“当初你嫌我穷,攀上许柔,一脚把我踹开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自己绝?”
“你拿着我的钱,给她买包、买化妆品,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为你付出的一切,然后转头骂我穷酸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绝?”
“你为了自己的前途,可以毫不犹豫地背叛五年的感情,现在凭什么来质问我?”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地传进他耳朵里。
他被我堵得哑口无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我……我知道错了,薇薇。”他开始打感情牌,“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你了。”
“你不是什么都没有了。”我纠正他,“你还有脸。”
他愣住了。
“江川,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落魄了,回头来找我,我就应该感激涕零地接受你?”
“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声泪俱下地道个歉,过去的一切就可以一笔勾销?”
“你把感情当什么了?可以随意丢弃又随时捡回来的垃圾吗?”
“我不是垃圾回收站,不收你这种过期的人渣。”
我的话,说得毫不留情。
他彻底僵住了,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薇薇,我真的爱你。”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以前是我不懂事,被金钱蒙蔽了双眼。现在我才明白,什么功名利禄,都没有你重要。”
“我此生只爱你一人。”
他说得情真意切,眼眶都红了。
如果是在一个月前,我可能会被感动得一塌糊涂。
但现在,我只觉得可笑。
一个人的爱,如果可以因为金钱而转移,那它本身就一文不值。
“是吗?”我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润了润有些干的喉咙。
“那你这份爱,还真是廉价。”
“你爱的是能让你少奋斗二十年的林氏千金,而不是那个陪你吃泡面、挤地铁、为了几块钱优惠券而研究半天外卖平台的林薇。”
“你爱的,从来都只有你自己。”
我站起身,从钱包里抽出一沓现金,放在桌上。
“这顿饭,我请了。就当是……我们这五年感情的散伙饭。”
“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你好自为之。”
我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
走出餐厅,外面的夜风格外凉爽。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心里那块压了许久的石头,终于被彻底搬开了。
车开到一半,刘叔的电话打了进来。
“小姐,有件事,我觉得需要向您汇报一下。”
“什么事?”
“江川的母亲,今天下午突发脑溢血,住进了市中心医院,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一紧。
江川的母亲……
那个总是笑呵呵地拉着我的手,让我多吃点,说我太瘦了的阿姨。
那个每次我去他们家,都会给我准备一大堆土特产,让我带回来的阿姨。
她对我,是真的很好。
“情况怎么样?”我问。
“不太乐观。手术费和后续的治疗费用,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我查了一下,江川现在所有的银行卡加起来,也不到五万块。”
我沉默了。
江川是人渣,但阿姨是无辜的。
“小姐,您的意思是?”刘叔在电话那头小心翼翼地问。
我闭上眼,脑海里闪过阿姨那张慈祥的笑脸。
“刘叔,你以一个慈善基金的名义,把阿姨所有的医疗费用都付了。”
“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笔钱和我有关。”
“尤其是江川。”
“好的,小姐,我明白了。”
挂了电话,我把车停在路边,心情有些复杂。
我不是圣母,做不到以德报怨。
我帮阿姨,只是因为她曾经给过我温暖。
这与江-川无关。
这是我为自己那段真心错付的过去,画上的最后一个句号。
从今往后,我和他,再无瓜葛。
几天后,我哥告诉我,江川为了给他妈凑钱,把那块表当了,车也卖了,还四处借钱,甚至找到了许柔。
许柔一听要借钱,立刻跟他划清了界限,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据说,江川跪在医院缴费处,看着那张天文数字般的催款单,一个一米八的男人,哭得像个孩子。
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医院告诉他,有一家匿名的慈善基金,已经把他母亲所有的费用都结清了。
江川当时就懵了。
他想尽办法去查那个基金会,但什么都查不到。
我哥说,江川在医院走廊里坐了一整夜。
第二天,他给我发了最后一条信息。
只有三个字。
“谢谢你。”
后面还跟了一句。
“对不起。”
我看了看,没有回复,直接删除了。
有些感谢,我受不起。
有些道歉,也毫无意义。
一个月后,我主导的那个时尚消费项目APP“风尚之选”正式上线。
发布会那天,星光熠熠。
我作为项目负责人,上台致辞。
我穿着一身干练的白色西装,站在聚光灯下,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心里一片平静。
这,才是我应该站的位置。
这,才是我的人生。
发布会结束后,我哥举办了一个庆功派对。
在派对上,他向我介绍了一个人。
“薇薇,这是顾言,我大学同学,也是个非常厉害的创投人。他刚从硅谷回来,对你的‘风尚之选’很感兴趣。”
我转过头,看到了一个穿着深灰色西装的男人。
他很高,身形挺拔,五官深邃,眼神明亮而沉静。
他朝我伸出手,嘴角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
“林小姐,你好。久仰大名。”
他的手很温暖,声音也很好听,像大提琴的低音。
“顾先生,你好。”我回握住他的手。
“别叫我林小姐,叫我林薇吧。”
他笑了笑:“好,林薇。那你也别叫我顾先生了,叫我顾言。”
我们就这样认识了。
顾言和我哥一样,是那种真正的精英。
但他身上没有那种咄咄逼逼人的锐气,反而像一块温润的玉,沉静,内敛,却自有光芒。
我们很聊得来。
从最新的商业模式,聊到某个小众导演的电影,从AI的技术壁垒,聊到楼下那家社区团购的冷链问题。
和他聊天,很舒服,很轻松。
他不会像江川一样,把所有的话题都引到“钱”和“成功”上。
他会认真倾听我的想法,也会提出他独到的见解。
我们之间的交流,是平等的,是相互尊重的。
有一次,我们约在一家咖啡馆聊项目细节。
聊到一半,我点的外卖送到了。我最近迷上了附近一家店的咸蛋黄小龙虾,忍不住点了一份当下午茶。
结果外卖小哥迟到了十几分钟。
我正准备跟小哥理论一下那个“超时赔付”的规则,顾言却拦住了我。
他递给小哥一瓶水,笑着说:“辛苦了,天这么热,慢点骑,注意安全。”
外卖小哥愣了一下,连声道谢,黝黑的脸上露出了淳朴的笑容。
我有些不解地看着顾言。
他转过头,对我说:“规则是死的,但人是活的。他可能遇到了堵车,也可能接的单太多忙不过来。十几分钟,对我们来说可能只是几句闲聊的时间,但对他来说,可能关系到一单的收入和一个差评。”
“有时候,多一点体谅,比斤斤计较那几块钱的赔付,更让人愉快,不是吗?”
我看着他温和的侧脸,心里某个地方,好像被轻轻触动了一下。
是啊。
我曾经为了省几块钱,跟人争得面红耳赤。
我曾经以为,那就是生活的真相。
但现在,我好像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真正的富足,不是银行卡里的数字,而是内心的从容和宽厚。
那天之后,我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多。
有时候是聊工作,有时候,只是单纯地想见一面。
我们会一起去逛美术馆,会在傍晚的江边散步,会为了哪家餐厅的菜更好吃而争论不休。
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和他待在一起。
我生日那天,他没有送我名牌包,也没有送我珠宝首饰。
他送了我一颗星星。
是真的星星。
他通过一个国际天文组织,用我的名字,命名了一颗新发现的恒星。
他把命名证书交到我手上,认真地说:“林薇,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缺。所以,我想送你一样独一无二的,永恒的东西。”
“它在几亿光年之外,但从今以后,它为你而闪耀。”
我看着证书上“Lin Wei”那个名字,和那串代表着星辰坐标的数字,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这不是我第一次收到贵重的礼物。
但这是我第一次,收到一份让我感觉自己被整个宇宙温柔以待的礼物。
我哥在旁边看得直乐,一个劲地朝我挤眉弄眼。
我没理他,只是看着顾言,笑着问:“顾言,你这是在追我吗?”
顾言也笑了,他看着我的眼睛,无比坦诚地说:“是。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我也笑了,笑得像朵花。
“嗯,还行吧。勉强及格。”
在所有人的起哄声中,我踮起脚,在他脸颊上,轻轻印下了一个吻。
和顾言在一起后,我才明白,好的爱情,是让你成为更好的自己。
他支持我的事业,欣赏我的独立,也包容我的小脾气。
我们是并肩作战的伙伴,也是相互依偎的爱人。
偶尔,我也会想起江川。
听说,他母亲出院后,他带着她回了老家。
A市这个承载了他所有野心和梦想的城市,最终没有给他留下一席之地。
至于许柔,我后来在一个短视频平台上刷到过她。
她成了一个带货主播,在镜头前卖力地推销着各种廉价的商品,浓妆艳抹,声音嘶哑。
视频下面的评论区,总有人在问:“主播,你朋友的男朋友好用吗?”
我不知道她看到这些评论时,是何种心情。
我只是划过,没有停留。
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一个雨夜,我和顾言刚参加完一个慈善晚宴,开车回家。
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车窗外的霓虹被雨水晕染成一片片模糊的光斑。
“在想什么?”顾言握住我的手。
“没什么。”我靠在他肩膀上,“就是觉得,现在这样,真好。”
他笑了笑,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
“以后会更好。”
是啊。
会更好的。
我关掉了车里的音乐,打开了车窗。
雨丝夹杂着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
我听到了雨点打在车顶上的声音,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汽笛声,也听到了自己平稳而有力的心跳声。
我终于明白,安全感不是别人给的。
不是一栋房子,一辆车,或者一张无限额的信用卡。
真正的安全感,是你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是你拥有随时可以转身离开的底气,也拥有坦然拥抱幸福的能力。
有些人的爱,就像过期的罐头,看着诱人,打开全是霉。
而好的爱,是和你一起,看遍世界的风景,然后安心回家。
特别声明:以上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为自媒体平台“网易号”用户上传并发布,本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