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让我心头沉重的下午,我正陪着母亲在医院走廊里等待叫号,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宠物医院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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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筒那端的声音很急切:“您救助的那只边牧,被人从诊所门口偷走了。”我的心猛地一沉。
母亲坐在一旁,听见了通话内容,她平静地看了我一眼,轻声说:“你先去找狗吧,我这边没啥事。”那一刻,她语气里那份故作轻松让我鼻尖发酸。
我知道她是怕我为难,可正是这份体贴,反而让我更加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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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匆匆骑上车赶往宠物医院,工作人员一脸愧疚地解释,他们只是转身忙了几分钟,笼子就不见了。
了解情况后,我开始在周边挨家挨户打听,问遍了附近商铺,都说没看见。
就在希望渐渐熄灭时,一位环卫阿姨指了指远处的集市:“好像在那边的狗贩摊上见过。”于是,我拔腿就往集市跑,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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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市上人声鼎沸,我在拥挤的人潮中艰难穿行,突然在一个角落的铁笼里,我看见了它——那只从江西流浪到广东的边牧。
它安静地站在笼子角落,身上的毛发凌乱不堪,手术后的绷带已经脏得看不出本色,看见我的瞬间,它的耳朵竖了起来,眼睛里闪过一丝熟悉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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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救的狗,麻烦还给我。”我强压着情绪对狗贩子说,对方却斜眼打量着我,语气轻佻:“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说它是流浪狗吗?谁捉的就是谁的。”
我看着笼子里虚弱的它,刚做完手术没几天,根本经不起任何冲突,深吸一口气,我咬着牙问:“要多少钱?”他伸出一根手指:“1000块,少一分都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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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在原地,狗狗的手术费还没凑齐,现在又要一千块。
宠物医院了解情况后,表示愿意分担一半,可剩下的500元对我来说仍是天文数字,犹豫再三,我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妈……”我支支吾吾地开口,脸上烫得厉害,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然后传来母亲平静的声音:“我微信转你。”我知道,那是她准备给自己看病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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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齐一千块,狗贩子才慢吞吞地打开笼子,边牧一出来就扑进我怀里,它的眼睛湿润,像个终于找到家人的孩子。
回宠物医院的路上,它一直紧紧靠在我腿边,把头轻轻搁在我的手臂上。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对这只历经磨难的边牧来说,这个世界到处充满危险——就连宠物医院门口都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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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牧的故事,说起来让人心疼,从江西流浪到广东,受过虐待,差点死在手术台上,好不容易获救又被偷去贩卖,它经历的苦难,比很多人一辈子经历的都多。
晚上,我仔细为它清洗伤口,它安静地靠在我脚边睡着了,呼吸轻浅。
我望着它熟睡的模样,突然理解了什么是生命的重量——它不是账本上的数字,不是权衡利弊后的选择,而是在某个瞬间,你明知前路艰难,却依然决定扛起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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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我知道接下来的路依然艰难:欠着的治疗费、额外的“赎金”、后续的寄养……每一个问题都真实而沉重。
可当我看着这个脆弱却坚韧的生命,一个念头变得无比清晰:无论多难,都要让它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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