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宁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周扬的父亲去世得太早，我独自将他抚养长大。
当儿子兴高采烈地拿着录取通知书回来的时候，我正在厨房为他煲着最爱喝的排骨汤。
那一瞬间，我内心充满了希望。
全市仅有的清北招生名额，果然被我儿子所获得！我含着泪水把照片发给公公婆婆，他们一直指责我害死了周扬的父亲，而这次，我终于能向他们展示我的成就了。
我想告诉他们，一个没上过大学的保姆，也能教育出清北的优秀儿子！“李老师会来为我庆祝！”我的笑容突然僵住。
因为就在十分钟前，我收到了李老师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对不起。】紧接着，伴随着“砰”的一声，对面的教师公寓传来了沉重的落地声。
警笛的声音打破了小区的寂静，儿子仍然趴在窗边张望，“李老师怎么还没到呢？”
我盯着手机上的最新消息，《某重点高中教师跳楼自杀，具体原因尚待调查》。那只从白布下露出的手腕上，佩戴着我熟悉的手表。
那块表是我亲手送给李老师的……我颤抖着关闭手机对儿子说：“李老师可能有事，今晚来不了了，我们先来吃饭吧。”尽管儿子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兴高采烈地开始了他的拍照。
“妈，能帮我拍一张和通知书的合影吗？”儿子将手机递给我。
李老师一定会为这个感到非常高兴。
我没有勇气将李老师可能已选择自杀的消息告诉儿子。
我担心他会承受不了，因为李老师一直是他心中的偶像。尽管我儿子的学习成绩并不突出，甚至有些普通，
但在每一次的家长会上，李老师总是特别称赞他的勤奋与努力。
这次，儿子意外地获得了全市唯一的清北名额，
这不仅意味着李老师将第六次被评为金牌教师，
同时也意味着丰厚的奖金和职称的晋升，
她理应是最快乐的人。
可是如此出色的老师，怎会......
我突然想起上个月，李老师曾发信息给我：
【周扬妈妈，我有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和您面谈。】
但那时我正在给别人清洗马桶，无法请假快速赶到。
第二天我到学校后，
她却说不再提此事了，是她的误会。
细细回想，当时她的神情很不寻常，眼神闪烁，
甚至不敢与我直视。
此刻看着儿子兴奋的模样，
我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寒意。
李老师原本想告诉我什么？
“请问这是周扬的家吗？我们希望了解一下李雯老师的情况。”
当警察告诉儿子李老师自杀的消息时，
我紧盯着他的脸，期待他展露出震惊或悲伤，
然而儿子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怎么可能，李老师今天还说要来庆祝呢。”
“李老师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她上周把我叫到办公室，提到我的数学卷子出了问题。”
我的心猛然一沉，手不由自主地紧握围裙：
“儿子，你能轻声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我的儿子是我仅存的希望与支撑，
我绝不允许他有任何问题。
“李老师说我最后一道题的解法太独特，她想让我给同学们进行讲解。”
儿子打断我，露出温顺的笑容：
在警方的调查中，他们在李老师的口袋里发现了我儿子的学号，
然而由于线索不足，他们只能无奈地离开。
我靠在门上，感到一阵颤栗。
我的儿子与我已经去世的丈夫极为相似，尽管我看着他平静的面容，但那熟悉感却让我倍感陌生。
此时我突然想起大约一个月前的那个晚上，我送外卖回到家，发现他的房间灯光仍亮着。
虽然儿子的成绩并不理想，但他一直在不断努力。那天，他正埋头苦写，我本想劝他早点休息，却见他一眼瞥见我，立刻把一张纸匆匆塞进抽屉里。
“我在复习，请不要打扰我！”这是他第一次用如此严厉的语气回应我。
当时我以为他是因压力过大，忍不住轻轻摸了摸他的头，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后来，当我翻找那他急忙隐藏的抽屉时，里面已空无一物。
“儿子，告诉妈妈实话，”我颤抖着抓住他的手腕说道，“李老师找你...真的是为了讨论数学问题吗？”他缓缓把手抽出，舀起一勺汤。
“那又有什么关系？妈，你白天忙着擦地板，晚上送外卖，半夜还要洗马桶……”他低下头，轻轻吹散汤面上的热气，遮住了他的表情。
“我怎么能令你失望呢？”
儿子提议去见李老师的女儿，因为在备考时他向她请教了很多问题。
李老师的女儿是李老师培养的第一位考上清华北大的学生。
尽管我们不清楚她为何至今尚未毕业，但能够进入清华北大，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
我一直认为，或许是李老师对她的管教过于严格，导致她一入大学就放松了警惕，不再努力。
因此，我常以她为例教育我的儿子，即使已被清华北大录取，也不能自满骄傲，必须时刻保持努力。
然而，当我们到达她宿舍楼下时，眼前的景象却令人震惊，只见被警戒线封住的区域。
李老师的女儿躺在满是鲜血的地面上，她的眼睛仿佛在向我求助。
她也选择了自杀。
脖子上依旧挂着我熟悉的那条黄金项链。
“我们来晚了。”
儿子从我身后平静地说道，这样的语气让人感到不安。
我的手机再次收到一条消息。
是李老师的女儿十分钟前发过来的，
【对不起。】
这两条几乎一模一样的遗言，来自同一对母女，
时间相隔不足24小时，
她们都选择了跳楼结束生命。
李老师孜孜不倦地教导着我的儿子，
而她的女儿在我儿子备考前也常常与他讨论，
如今，儿子终于收到了清北的录取通知书，
本应是个值得欢庆的时刻，
但她们却用生命向我道歉，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无意间点开李老师的朋友圈，
那是她生前最后一条动态：
【有些错误，需要用命来纠正。】尽管一切显得异常，
但是因为李老师和她的女儿都已选择了自尽，
所以这个案件只能不了了之。
自从周扬的父亲去世后，
我们家似乎再也没有过上好日子。
不过如今儿子以优异的成绩收到了清北的通知，
真该好好庆祝一番。
我笑容满面地向老板请求预付了4000块。
“你这又请假又想要预支工资，我真心为难。”
我恳求老板，儿子考入清北来之不易，
想为他举办个升学宴，热闹一下。
当老板听说儿子考上的消息时，终于同意了。
这是多么令人振奋的好消息，儿子考上清北，
我们的家势必会迎来转机！
庆祝的地点特别选在了我们市最豪华的饭店，
之前嫂子家女儿考上了二本时，
也是在此举办的升学宴。
当时他们还嘲讽周扬成绩不行，根本无法上大学，如今他考入清北，
真是狠狠地打了那些人的脸。
豪华的饭店包间让人感到如梦似幻，
当我看到曾经看不起我的亲戚们一个个走进来时，
手心不由得出了一层细汗。
但想到儿子考上清北，我便强迫自己昂起头颅。
“哟，清北？”
他的二婶用尖细的声音说道，筷子在碟子上翻拣着，
“不会是买来的吧，听说现在替考的情况不少。”
嫂子也随之反驳，撇嘴说道：
“哎，这会不会是因为我家孩子考上大学，引来某些人的妒忌呢。”
我握着酒杯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儿子坐在主位旁边，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但我能感受到他紧握的拳头。
“二婶、嫂子，你们这样说是不对的。
周扬每天都学习到凌晨两点，而你儿子在网吧的时候，周扬却一直在做题！不能因为我儿子以前的表现就全盘否定他。”
“够了！”
公公突然把茶杯重重放在了转盘上：
“周扬的李老师和她的女儿刚刚去世，你们就办喜宴？真是小家子气，令人感到晦气！”
包厢内瞬间静得出奇，儿子抬头反驳道：
“爷爷，李老师她们...是自杀，跟我们没有关系。”
这顿饭吃得十分尴尬，最后散场时我却感到有些醉意。“儿子，你必须努力，让所有人都明白你的价值！”
“妈，你放心，我一定会做到。”
儿子一边搀扶我走回家，一边发誓道：“你日间打工当保洁，晚上还送外卖，为我奔波，我绝对不会让谁阻碍我的未来。”
“绝对...不允许！”
儿子把录取通知书递给招生办的男老师，
我们在旁静静等候他为儿子办理手续。
名校的氛围弥漫四周，厚重的文化底蕴萦绕其中。
我为儿子能在这样一所优秀的学校就读感到无比自豪。
然而过了许久，那位男老师依然未能归来。
“怎么会等这么久？”
内心不由得泛起一丝不安。
而儿子却低头玩着手机，嘴角挂着若有所思的微笑。
“可能手续有些复杂吧。”
突然，人群中一阵骚动，我听见有人惊呼：“有人跳楼了！”
我心中一紧，迅速奔到窗边向外张望。
映入眼帘的，是那位男老师。
他躺在鲜红的血泊中，瞪大了眼睛，似乎在凝视着我们。
而他手中紧握着的，正是我儿子的录取通知书。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究竟为什么与我儿子录取相关的人都会…我全身颤抖，腿脚无力，几乎无法站立。
为何每一个接触到这份通知书的人都会死去？而我的儿子却异常冷静，“妈，别再看了。”
面对警察的再次询问，儿子的神情依旧毫无破绽。
“周扬的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儿子却突然露出一个令我不寒而栗的笑容：“这不过是个巧合而已。”
凌晨三点，刺耳的电话铃声将我惊醒。
“周扬的妈妈，您儿子昨晚和陈墨在一起吗？”
我立刻冲向儿子的房间，眼前一片空荡，整洁的床铺仿佛从未使用过。
“我们怀疑您儿子涉嫌故意杀人…”
从警察提供的监控截图中，陈墨站在教学楼天台边缘，身后那模糊的身影让我倍感熟悉，那是我特意为儿子在潮牌店购买的外套，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在上学时不被嘲讽。
警方透露，陈墨手机上的最后一个联系人是周扬，他收到的信息是：【你妈妈知道那张清华录取通知书是用什么换来的吗。】
李老师自杀了，她的女儿也以同样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甚至在清北招生办公室的工作人员从高处坠落时，手中还紧握着我儿子的通知书。
如今，连陈墨，我儿子唯一的朋友，也化作了冰冷的尸体。
门锁突然转动，儿子推门走了进来。
他的脸色惨白，眼下的黑影显得格外沉重，显然是熬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我终于再也无法克制，抓住儿子的衣领，愤怒地质问他。
“你到底做了什么！”我心中压抑着的话是：你真的杀人了吗，但我没有勇气说出来。
儿子原本想装作无辜，但看到桌上警察给我的截图后，他轻轻一笑，俯身看着我，
“妈，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能考上清北吗？”
“现在，我实现了这个愿望。”
“这可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啊。”
我本能地向后退去，眼前的儿子像个陌生人，让我感到一阵恐惧。
“妈，你所删除的聊天记录，我全都看到了。”
“你难道不早就知道我为什么能拿到清北的录取通知书吗？”
这确实是事实，我从未怀疑过儿子能入读清北，
因为从一开始，我就坚定地相信，我的儿子一定会被清北录取。
李老师和她女儿发给我的微信中包含两条信息。
其中一条是：【对不起。】
而另一条是……
【你儿子根本不配被清北录取。】
不过这条我已经删除了。
我真正感到困惑的是，为什么她们都选择了自杀，
她们为何以生命向我忏悔。
还有，我的儿子又是如何知晓我的计划的。
一年前，儿子转到了李老师的班级时，
我激动得当即跪下来。
那天，我在李老师面前跪下，
“李老师，求您多多照顾周扬。”
我紧紧握着李老师的裤脚，
“他父亲早逝，家里只能靠他一人。”
李老师低头看着我，眼神中满是厌恶。
她轻声“啧”了一声，拉我起身，手指却轻轻划过我的掌心：
“周扬妈妈，您也知道，我们班里竞争是十分激烈的。”
我以为李老师只是在说班级压力很大，
“李老师，您放心，周扬很能吃苦。”李老师轻蔑地一笑，“吃苦？哪位家长的孩子不可能承受困难呢？”
“每位家长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进入理想的大学，对吧？”
李老师面带和蔼的微笑，语气温柔，但她的话却让我心中一寒。
“周扬的妈妈，我能理解您的心情。坦白讲，实际上每个孩子的智力差不多，但孩子的成长潜力，归根到底取决于家长为他们营造了怎样的环境。”
我顿时愣住，喉咙仿佛被紧紧扼住。
她是在暗示我应该送礼。
可是我根本没有这样的经济能力。
白天我做保洁工作，夜晚还得送外卖，周末又得去打扫厕所。
尽管如此，我和儿子的日常开销还是捉襟见肘。
我硬着头皮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恭维地说：“李老师，您放心，等周扬考上大学，我一定会给您准备丰厚的红包！我们家对此会非常感激您的帮助……”
“周扬的妈妈。”李老师不耐烦地打断我，脸上的微笑减弱了几分。
“我必须告诉你，有些机遇一旦错过便再也无法挽回。”
“如果你儿子未能考上好大学，责任就得由你来承担。”
“教育的投入就像耕种，光有优质种子是远远不够的，还需施肥浇水啊。”
李老师故意用目光扫视我的磨损袖口，暗示我经济状况的窘迫：“我们班的王皓的家长，上周刚为学校捐了整套实验设备。” 王皓……我对他了如指掌。
我时常告诉儿子，王皓家庭财富丰裕，学习成绩也出色。
我们的家庭条件不如人家，因此你要更加努力。
儿子总是叹气，眼中流露出我难以理解的情绪。
“李老师，这里有两千三百六十八块五毛……您先用着，剩下的我……”
这是我刚领到的工资，薄薄的一层，恐怕连李老师脚上那双高跟鞋的零头都不够。
“周扬的妈妈，您这是在羞辱我吗？您知道其他家长捐了多少钱吗？”
“您儿子的成绩，连二本都悬，您觉得这些钱能起到什么作用？”
我全身颤抖，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不敢让它流下。
不能让儿子丢脸。
“李老师，求您再给我几天时间，我……”
“行了。她挥手打断了我，“你可以回去了。”
我蒙蒙懂懂地走出办公室，转角时遇见了儿子。
他站在那儿，面色苍白，双手紧握。
他全都听到了。
那晚，儿子异常安静。
我为他做了他最爱的排骨汤，但他一口也没动，只是呆呆地盯着课本。
“妈。”他突然小声说道，几乎听不见，“我是不是……真的考不上大学？”我心里一紧。
“别胡思乱想！”我强作微笑，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只要你努力学习，一定能考上大学！”
他抬头看我，眼神陌生得让我心里一紧。
“那如果……我考不上呢？”
“不会的。”我听见自己回答，声音有些颤抖，“妈妈一定会让你上大学的。”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我的孩子，绝对要上大学。
从那天起，我开始去卖血。
我必须不择手段快速筹钱！
第一次走进血站时，护士看着我瘦弱的手臂，眉头紧皱，劝我不要抽太多。
但我执意要求抽400cc，因为那样能换到800元。
我想着这足够给李老师买一条心仪的丝巾了。
然而当李老师收到丝巾时，她只是随手把它扔在办公桌上，连包装都没打开。
“周扬的妈妈。”她轻抿了一口茶，目光扫过我苍白的面容。
“你知道王皓的妈妈上周送了我什么吗？”
我愣在原地，王皓是个有背景的孩子，送的礼物肯定很贵重。
“一条卡地亚的项链。”她轻笑着说道，“不过，礼虽轻，情意却重，周扬最近表现得相当不错。”
我松了一口气，只要能给儿子带来上大学的希望，我愿意付出一切。
可是第二天，儿子放学回家时，眼圈红肿。
“妈，”他的声音颤抖着，“李老师今天当全班同学面说，我这种家庭背景的孩子，能上大专就不错了。”
怎么会这样，我不是已经……
一定是我送的还不够。
我的儿子必须上大学，不论付出何种代价。
第二次，我借了高利贷。
那位满脸横肉的男人在借条上按下我的手印时，
笑着说道：“如果还不上钱，可是要割手指的哦。”可我已经无暇顾及太多了。
我用借来的资金给李老师买了一块浪琴手表，耗费了1万2。
她终于露出了笑容，亲手将它佩戴在手腕上，
阳光洒在表面上，闪烁出刺眼的光芒。
“周扬最近进步显著。”她漫不经心地说道，
“不过...清北的名额只有一个，许多家长都在关注这个机会...恐怕...”
我心中一凛，明白了。
第三次，我偷走了雇主的珠宝。
那位女主人正在国外度假，让我每周去她的别墅打扫卫生。
我怯怯地打开她的首饰盒，挑出了一条珍贵的钻石项链。
我知道不能选择过于奢华的，因此挑选了一条看上去相对简单的项链。
可是，当李老师看见这条项链时，她的表情却瞬间变得严肃。
周扬的妈妈，她冷冷地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困惑地点了点头，根本无法分辨这些珠宝的价值。
这是蒂芙尼的限量版，全城仅此一条。
她微微眯起眼睛，你这条项链从何而来？
我的腿瞬间软了，几乎要跪倒在地。
我明明选择的是一条普通的项链，却在心里害怕奢侈品的真实价值。
面对李老师质疑的目光，我只能拗着脖子说。
我、我是在二手市场购得的...
绝对不能让儿子觉得丢脸。
她讥讽一笑，将项链扔回给我：这样的赃物，我可不敢接受。
那晚，高利贷的追债者来到我家堵住了门，我将所有积蓄都交给了他们。
儿子蜷缩在角落，颤抖着身体，但他眼中却透出一股阴沉的神情。
直到那天，我准备把新偷来的首饰送给李老师。
却恰好听见她与另一位家长之间的对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