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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排而立的墓碑,见证着跨越生死的家国情怀。
在北京市石景山区的福田公墓,一片肃静的墓地中,吴石将军与夫人王碧奎的合葬墓与其挚友何遂夫妇的墓地并肩而立。这并排的墓碑见证了一段超越生死的友谊,也诉说着一段难忘的历史。
近期,随着电视剧《沉默的荣耀》热播,许多观众在观看剧集后,自发前往福田公墓祭奠吴石烈士。墓前堆满了鲜花,尽管天气寒冷且下着雨,但登记前来祭奠的人依然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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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石将军的墓地坐落于福田公墓的南4区“宙”字区。墓碑由汉白玉制成,上面铭刻着“吴石将军、王碧奎夫人之墓”。墓后的碑文由吴石长子吴韶成撰写,简略介绍了吴石的一生。
在吴石夫妇墓的左侧是何遂夫妇的墓地,右侧则是何遂亲家缪秋杰的墓地。三位老友的墓碑并肩而立,继续着他们生前的友谊。
何遂是老同盟会会员,但其三子一女一媳皆为中共地下党党员。何遂与吴石同为福建闽侯同乡,在孙中山发动的“护法运动”中相识,成为莫逆之交。
这种亲密关系也延续到了他们的后代。每逢清明,原农业部部长何康(何遂之子)都要率家人前来扫墓,同时祭奠吴石将军。
吴石将军的骨灰能够从台湾迁回大陆安葬,经历了一段艰辛历程。1950年6月10日,吴石在台北马场町刑场就义后,他的族人吴荫先冒死领回遗骨,暂厝于台北郊外的寺庙中。
由于台湾当局的限制,吴石的骨灰在寺庙中存放了30余年,未能妥善安葬。
直到20世纪90年代初,情况才出现转机。何康之妻缪希霞在福田公墓为吴石置墓立碑。1991年,吴石在台湾的女儿吴学成夫妇将父亲的骨灰从台湾带回郑州,由长子吴韶成供奉在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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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吴石夫人王碧奎在美国逝世,骨灰由幼子吴健成带回国内。翌年春天,吴石夫妇的骨灰终于合葬在北京福田公墓。
归葬当日,吴石、王碧奎的家属及生前友好近百人从海内外赶来。原中共中央调查部部长罗青长专程到场,题词:“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
吴石与何遂的友谊可以追溯到多年前。两人同为新式职业军人,又都深受中国传统文化熏陶,皆能成篇背诵《左传》《战国策》等古文。他们都酷爱古典诗词书画,尤其喜爱苏东坡书法。
诗画唱和是他们精神交流的一种方式。1943年中秋,吴石虚岁50,何遂为挚友写下《百字令·对酒当歌》:“收拾乾坤归腕底,吾辈固应如是。多少英雄,古今人物,去去长江水。”豪情溢于言表。
在爱国、抗日、反蒋这条心路上,吴石和何遂完全一致。何遂对吴石的思想转变产生了重要影响。何遂说话极其透明,经常慷慨陈词,最终促使吴石迈出了关键一步,同意与中共代表直接见面。
1949年,吴石赴台前,何遂和女儿何嘉已在台湾。吴石和何遂多次以携家人游山玩水的名义密商。吴石同意继续为共产党工作,在台湾这个海峡阻隔、交通不便的地方,需要在组织上建立更紧密的秘密联系。
当何遂一家因安全受到威胁不得不撤离台湾时,吴石亲自开车送何遂去机场,目送他上了飞机。这一别,竟成永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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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石将军的墓碑旁有一尊他的站立雕像,雕像前摆放着鲜花。雕像旁边立着一块石头,上面刻有吴石的生平:“于一九五零年六月十日被害于台北,时年五十七岁,临刑遗书儿辈谨守清廉勤俭家风”。
“夫人王碧奎一九九三年二月九日逝于美国,享年九十岁,同葬于此”。
吴石被捕后,他的妻子王碧奎也受牵连入狱。在狱中,吴石草拟了一封绝笔书,表达了对妻子的思念和感激之情:“余年廿九,方与碧奎结婚,壮年气盛,家中事稍不当意,便辞色俱历。然余心地温厚,待碧奎亦恪尽夫道。碧奎既能忍受余之愤怒无怨色,待余亦甚亲切。卅年夫妇,极见和睦。此次累及碧(奎),无辜亦陷羁缧绁,余诚有负。”
吴石就义后,16岁的次女和7岁的幼子被迫流浪街头,后来由吴石的部下、同族侄孙吴荫先收留。王碧奎出狱后带着两个孩子生活艰难,女儿不得不辍学打工以补贴家用和供弟弟读书。
随着电视剧《沉默的荣耀》的热播,前来福田公墓祭奠吴石将军的市民明显增多。墓园工作人员透露:“最近受到电视剧的影响,有不少人来祭拜吴石夫妇。上午还有人来,当天已经来了七八位。”
前来祭奠的王晶羽接受采访时表示:“将军明知结果,向死前行。”她早年从史料中了解吴石事迹,近期观看电视剧后,敬意更重,当天专程驱车34公里前来祭奠。
另一位祭奠者于秀文说,“英雄‘无名’,但事迹有声。”她相信英烈精神将代代传承,如当年台湾左派人士传唱的歌谣:“安息吧,死难的同志,别再为祖国担忧——你流的血照亮着路,我们会继续向前走!”
站在福田公墓的吴石将军墓前,我们看到的不仅仅是一块墓碑,更是一段历史的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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