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人最爱说的一句口号是:“我们的自来水可以直接喝!”
可就在号称自来水直饮的美国,每次遇到灾情,超市里最先被清空的货架,永远是瓶装水。
因为除了嘴硬之外,是美国政府几十年都没能解决的自来水难题——铅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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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明码标价的健康
想象一下,你每天拧开水龙头,流出的不是生命之源,而是缓慢侵蚀大脑的铅毒。
在美国,这并非危言耸听,而是600万根铅管埋下的残酷现实。它让无数贫困儿童智商受损、行为异常,甚至引发暴力犯罪。
无数家庭的车库和储藏室里,成箱的瓶装水堆得像堡垒,它们早已不是应急物资,而是日常生活的必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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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铅制的水管,大多是在20世纪初城市化浪潮中铺设的。当时,铅被认为是完美的材料,耐用、易于加工,而且便宜。
芝加哥、底特律、纽约这些工业巨头,都曾大规模拥抱这种“理想材料”。
到了罗斯福新政时期,铅管更是作为伟大的基建项目,被铺进了千家万户的住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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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时的人们对铅的毒性知之甚少,它的危害是慢性的,会一点点在人体内累积,当问题爆发时,一切都晚了。
自2013年以来,北卡罗来纳州超过四千名儿童被检测出血铅超标,其中绝大多数是黑人儿童。
铅中毒,尤其对孩子来说,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其影响足以贯穿一生。
它会悄无声息地损伤大脑,可能导致无法逆转的智力下降,甚至引发暴力倾向和判断力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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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警方在调查暴力犯罪激增现象时,惊讶地发现,许多年轻施暴者的血铅含量都高得吓人。
他们大多不住在高档社区,滋养他们长大的,正是来自老旧铅管的毒水。
没办法,富裕社区的居民,可以从容地花上数千美元安装昂贵的净水系统,或者干脆自己掏钱换掉屋外的管道。
而那些挣扎在贫困线上的家庭,连下个月的房租都成问题,又怎么可能负担得起高昂的改造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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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将家庭预算中本已捉襟见肘的一部分,用来购买瓶装水。
水,这项最基本的人类生存权利,在这里被异化成了一种可以买卖的商品。
瓶装水成了富人的“健康保险”,而含铅的自来水,则成了穷人无法摆脱的“历史税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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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兑现的政府承诺
面对这样一个全国性的系统危机,拜登政府就曾高调宣布,要在十年内彻底解决全国的铅管问题。
在其最初高达3.5万亿美元的庞大基建计划中,承诺要分给换管项目的资金是150亿美元。这个数字听起来不少,但实际上,它连总预算的0.5%都不到。
而在层层博弈后,最终实际落地的资金,甚至不足300万美元。从3.5万亿到150亿,再到不足300万,这串数字的递减,让政府承诺变成了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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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更换埋在地下的水管,是一项典型的“赔钱买良心”工程。它成本高昂,更换一根管道的费用就高达数千美元,而要彻底更换全国所有铅管,总费用可能达到4000亿美元。
这种工程无法带来立竿见影的政治效益,也换不来选票,自然也就难以成为政客们的优先选项。
相比之下,军事开支、高科技竞争和政治选举,显然更能吸引他们的预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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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保局给出的那个“10年期限”,在缺乏资金和强力法律推进的现实面前,无异于空谈。
专家们给出的保守估计是,全美国想要彻底清除这些“毒脉”,至少还需要30年。
更糟糕的是,联邦、州、市三级政府之间各自为政,责任划分不清,导致效率极其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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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密歇根州弗林特市爆发的水污染危机,则彻底暴露了政府不作为的事实。
为了节省区区几百万美元的财政开支,市政府竟然将水源从安全的底特律水系,更换为污染严重、腐蚀性极强的弗林特河。
在更换水源后,水厂并未按照基本规程,在水中添加能够防止管道腐蚀的正磷酸盐。
这个决定,直接导致老旧管道中的铅大量溶出,污染了整整10万居民的饮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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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人为的灾难还引发了军团菌病的爆发,直接导致12人死亡。
事发之后,政府官员的第一反应不是解决问题,而是试图掩盖真相,拖延了数月才被迫承认。
虽然法院最终判决了6.26亿美元的赔偿,但截至2024年,真正支付到位的只有可怜的35%。】
而那些酿成惨剧的涉事官员,大多没有被追究任何刑事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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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装水的繁荣
公共供水系统的失败,反而无心插柳地催生了一个异常繁荣的市场——瓶装水市场。
可口可乐旗下的达萨尼(Dasani)等品牌,迅速占据了市场的主导地位,赚得盆满钵满。
它们认为,自来水越不安全,它们贩卖的“安全的水”就越有市场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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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全美国仍在使用的含铅供水管道,数量估计在600万到1000万根之间,超过一半的美国人口,可能每天都在饮用含有重金属的自来水。
这是一个庞大、稳定且“刚需”的市场,恰好为这些商业巨头创造了巨大的增长空间。
一场本应由国家承担的治理危机,被巧妙地转化为了企业的利润增长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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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纽约这样财力雄厚的国际大都市也深陷泥潭。纽约市早在1961年就明令禁止使用新的铅管,但时至今日,到了2023年,仍有高达180万居民在使用着那些老旧的铅管。
更换水管的工程还常常因为涉及私有产权而变得异常复杂。
工程需要挖开居民自家的草坪和土地,其中的协调、沟通甚至诉讼过程,漫长而繁琐,也进一步拖慢了本就缓慢的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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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当最基本的水安全,都需要个体用金钱去购买时。
那一瓶瓶被囤积在地下室的瓶装水,它的重量,远不止一公斤。
它压垮的,是一个国家最基础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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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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