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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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您这是何苦呢?"大儿子志刚站在病床前,眼眶通红。
王秀芝躺在惨白的病床上,输液管连着她干瘦的手臂。窗外的梧桐树叶在秋风中簌簌作响,秋天又来了,她却感觉不到任何温度。
"志远呢?他......来了吗?"她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志刚沉默了,半晌才说:"妈,志远说他在省城,工作忙,走不开。"
"走不开?"王秀芝惨然一笑,眼泪从眼角滑落,"还是不愿意来吧?也是,当初是我说的,让他们不用管我。"
"妈,您别这么说。"
"我给他打电话了。"王秀芝望着天花板,声音飘忽,"他说会出钱,该尽的责任一分不少。但回来照顾我,他做不到。"
志刚握紧了拳头,不知该说什么。
"你知道他最后说了什么吗?"王秀芝转过头,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悔恨,"他说:'妈,这是您当初要求的。'当初要求的......呵,是啊,是我要求分家的,是我说各过各的,是我说我自己养老不用他们管的。"
"妈......"
"志刚,妈后悔了。"王秀芝的手颤抖着抓住儿子的袖子,"三年前,我坚持要分家,说是为了大家都轻松。可现在我才明白,我亲手推开了自己的儿子,毁掉了自己的晚年。我以为我得到了尊严和自由,结果只得到了孤独和悔恨。"
"妈,您当时也是一时糊涂......"
"不是糊涂,是我太自私,太固执。"王秀芝闭上眼睛,泪水不断流下,"我对婉婉那么刻薄,对志远那么绝情,现在他们不回来,是我活该。可妈心里难受啊,妈想他们,想见他们一面,可是妈没脸求他们回来。"
护工小刘端着药进来,看到这一幕,悄悄退了出去。病房里只剩下心电监护仪单调的滴答声,和王秀芝压抑的哭声。
这一切,要从三年前那个秋天说起。那时候的王秀芝意气风发,理直气壮地要和儿子儿媳分家。她怎么也想不到,当初说出口的那些话,会成为今天最深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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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要从五年前说起。
那年春节,王秀芝的二儿子志远带着新婚妻子苏婉回到这个北方小城。苏婉是南方姑娘,白皙文静,说话轻声细语。第一次见面,王秀芝就皱起了眉头。
"这么瘦,能干活吗?"她在厨房里对大儿媳李梅嘀咕,"城里来的姑娘,十指不沾阳春水,以后可有得受了。"
李梅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剥着蒜。她嫁进王家十二年,早就学会了沉默。
苏婉确实和李梅不一样。她不会擀面条,不会腌咸菜,甚至连炒菜都要看着菜谱。但她对王秀芝很客气,每次来都会带礼物,见了面甜甜地叫"妈妈"。可王秀芝就是不待见她,总觉得这个南方来的儿媳妇娇气、矫情,不像个过日子的人。
"妈,婉婉她习惯就好了。"志远总是这样劝说。他在省城做软件工程师,收入不错,对妻子百般呵护。
"习惯?都结婚三年了,还没习惯?"王秀芝冷哼一声,"我看她是不想习惯。城里人就是金贵,咱们乡下人配不上。"
苏婉听到这话,脸色一白,眼眶立刻红了。志远赶紧把她拉进卧室,关上门安慰。王秀芝站在客厅里,心里不痛快,嘴上却不肯饶人:"看看,说两句就哭,这么娇气怎么过日子?"
那次之后,志远和苏婉来得更少了。每次回来也是匆匆忙忙,待不了两天就要走。王秀芝更加不满,逢人便说:"二儿媳妇娶了个城里的,眼高于顶,看不起咱们。"
转折点发生在三年前的中秋节。
那天,大儿子志刚一家、二儿子志远一家都回来了。王秀芝做了一桌子菜,满心欢喜地等着一家团圆。饭桌上,她照例给大儿媳李梅夹菜:"梅子,多吃点,你最近又瘦了。"然后对苏婉说:"小婉,这个你能吃吗?还是说太油腻了?"
话音里带着明显的讥讽。
苏婉放下筷子,轻声说:"妈,您是不是一直不喜欢我?"
王秀芝一愣,没想到这个平时柔柔弱弱的南方姑娘会突然开口。
"我哪有不喜欢你?你想多了。"王秀芝嘴硬。
"那您为什么总是这样说话?"苏婉的声音有些颤抖,"我知道我很多地方做得不好,但我在努力学。我尊重您,孝敬您,从来没有得罪过您。您为什么就是看不上我?"
"你还委屈上了?"王秀芝一拍桌子,"我说你两句怎么了?哪个婆婆不说儿媳妇?你就是太娇气!"
"妈!"志远站起来,护在妻子面前,"您说话能不能别这么难听?"
"我难听?我还没说什么呢!"王秀芝也站了起来,声音拔高,"我这么大年纪,伺候你们吃喝,到头来还不能说两句话了?"
"谁让您伺候了?"志远憋了三年的话终于说出来,"我们每次回来都自己做饭,自己收拾,从来没麻烦过您。您要是看不惯婉婉,我们以后就不回来了!"
这话彻底激怒了王秀芝。她指着志远,手指颤抖:"好啊,翅膀硬了是吧?娶了媳妇忘了娘!你们走,以后都别回来!"
"妈,您消消气。"大儿子志刚赶紧打圆场,"志远也是一时气话。"
"我看他不是气话!"王秀芝越想越气,"行,既然你们都嫌弃我这个老太婆,咱们就分家!从今以后,各过各的,我也落个清净!"
"您说真的?"志远红着眼睛问。
"当然是真的!"王秀芝一字一句地说,"我这房子,一人一半。以后逢年过节你们爱来不来,我也不伺候了。我自己攒的钱,自己养老,不用你们管!"
那顿饭不欢而散。志远带着苏婉连夜回了省城。临走前,苏婉红着眼睛对王秀芝说:"妈,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王秀芝别过头,一句话也没说。
第二天,王秀芝就张罗着分家。
老伴王建国去世五年了,留下这套一百二十平的老房子和二十多万存款。王秀芝找来村里的老支书做见证,当场把房产证改成了三个人的名字——她自己、大儿子志刚和二儿子志远各占三分之一。存款也分成三份,每个儿子拿走七万,她自己留八万养老。
"妈,您这是何苦呢?"志刚劝她,"一家人好好的,非要闹成这样。"
"我心里有数。"王秀芝板着脸,"你们都有自己的家,我也得为自己打算。现在分清楚了,以后谁也别想占谁便宜。"
分家之后,王秀芝确实清静了。她把房子重新装修了一遍,添置了新家具,生活过得井井有条。邻居们都说:"王姐,你这日子过得可真滋润啊。"
"可不是嘛。"王秀芝笑着说,"孩子大了就该放手,老抓着他们不放,自己累,他们也烦。"
但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还是会想起以前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样子。想起志远小时候最喜欢吃她做的红烧肉,想起苏婉第一次来家里时羞涩的笑容。只是这些想法一闪而过,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
她告诉自己,这样挺好的。
大儿子志刚和李梅还算孝顺,每个月会来看她一两次,带些水果和日用品。但志远和苏婉再也没有回来过。逢年过节,志远会打个电话,问候几句就挂了。电话里的声音客气而疏远,就像对待一个普通的长辈。
王秀芝嘴上说不在意,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
分家后的第一年冬天,王秀芝感冒了。
起初只是普通的咳嗽,她没当回事,自己买了点药吃。谁知道咳嗽越来越严重,发展到晚上睡不着觉。邻居老张看不下去了,劝她去医院看看。
"没事,老毛病了。"王秀芝摆摆手。
"你这可不是小事。"老张说,"我看你这脸色都不对了,赶紧让孩子带你去检查检查。"
王秀芝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给志刚打了电话。志刚和李梅很快赶来,带她去了市医院。检查结果出来,是肺炎,需要住院治疗。
住院的那些天,李梅每天都来照顾。端水送饭,擦身按摩,忙前忙后。王秀芝看着她,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梅子,辛苦你了。"王秀芝握着李梅的手说。
"妈,您别这么说。"李梅笑了笑,"照顾您是应该的。"
"志远那边,你给他打电话了吗?"王秀芝忍不住问。
李梅停顿了一下:"打了,他说工作忙,走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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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秀芝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她知道志远是在躲着她。分家的时候她说的那些话,像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把母子之间隔得远远的。
出院那天,王秀芝主动提出给志远打电话。电话接通了,她清了清嗓子:"志远,我住院了。"
"我知道,大哥跟我说了。"志远的声音很平静,"您好点了吗?"
"好多了。"王秀芝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最后只是说,"你工作忙就别回来了,我有你大哥照顾着呢。"
"那就好。"志远顿了顿,"您保重身体。"
挂了电话,王秀芝坐在病床上发呆。李梅收拾好东西,小心翼翼地说:"妈,志远他其实心里还是记挂您的。"
王秀芝摇摇头,没说话。她突然意识到,分家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得到了尊严和自由,实际上失去的东西更多。
接下来的两年,王秀芝的身体每况愈下。
肺炎之后,她又查出了高血压和糖尿病。每天要吃一大把药,定期去医院复查。志刚和李梅尽心尽力地照顾,但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志刚在工厂上班,李梅要照顾两个孩子,能抽出时间来看她已经很不容易了。
王秀芝知道自己不能太依赖他们。她开始雇护工,一天一百五十块钱。护工小刘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做事麻利,但毕竟是外人,总觉得隔着一层。
夜里,王秀芝常常失眠。她会想起年轻时的日子,想起老伴还在的时候,想起两个儿子小时候围着她撒娇的样子。那时候虽然穷,但一家人在一起,心是暖的。
现在呢?房子还是那个房子,钱也够花,可心里空荡荡的,像少了什么东西。
她开始后悔了。后悔当初不该对苏婉那么刻薄,后悔不该在气头上提出分家。可是,话已经说出去了,水已经泼出去了,还能收回来吗?
她试探性地问过李梅:"你说,我要是给志远打电话,让他们回来,他会回吗?"
李梅叹了口气:"妈,您要是真想见他们,就主动联系。志远不是不孝顺,只是心里还有疙瘩。"
"那婉婉呢?她还恨我吗?"
"恨倒不至于,但失望肯定有的。"李梅实话实说,"当初您那些话,确实伤人了。"
王秀芝沉默了。她知道李梅说的是对的,可她拉不下这个脸。她是长辈,怎么能向晚辈低头认错呢?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过去。志远依然每个月给她打一两次电话,寄些钱过来,但从不提回家的事。苏婉偶尔会发来问候的短信,客客气气的,却让王秀芝感觉更加疏远。
去年春节,王秀芝特意给志远打电话,说想他们回来过年。志远沉默了很久,说:"妈,今年婉婉的父母要来省城,我们就不回去了。"
王秀芝握着电话,半天说不出话来。她明白,这是借口。志远是不想回来,不想面对她这个母亲。
那个春节,王秀芝是在志刚家过的。大年三十晚上,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看春晚,志刚的两个孩子在旁边嬉闹。王秀芝看着这热闹的场景,心里却说不出的落寞。
她想起以前的春节,志远总是抢着给她夹菜,说着各种有趣的段子逗她开心。那时候的志远,眼睛里有光,笑容是真诚的。现在呢?她已经两年没见过二儿子了。
今年春天,王秀芝突然晕倒在家里。
幸好邻居老张听到响声,及时发现并拨打了120。等王秀芝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的急诊室里。医生说是脑梗,幸亏送来得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志刚接到消息,火速赶到医院。他脸色苍白,拉着母亲的手不停地问:"妈,您怎么不早说身体不舒服?要是出了什么事,让我怎么办?"
"没事,死不了。"王秀芝虚弱地笑了笑,"你快给你弟打电话,让他别担心。"
志刚给志远打了电话,这次志远沉默的时间更长了。最后他说:"我知道了,我会看情况。"
"看情况?"志刚有些生气,"妈都这样了,你还看什么情况?"
"大哥,我不是不想回去。"志远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但妈当初说得很清楚,让我们各过各的。现在她生病了,我当然会尽责任,该出的钱一分不少,但要我回去照顾......我做不到。"
"志远,那是气话,你还当真?"
"不是气话。"志远说,"分家的时候,妈把房子和存款都分得清清楚楚。那时候她什么都说了,说以后不用我们管,她自己养老。现在出了事,大哥你去照顾是应该的,你离得近。我在省城,来回一趟要六个小时,婉婉还怀着孕,我真的走不开。"
志刚气得挂了电话。他转头看着病床上的母亲,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这个消息。
王秀芝却好像听到了什么,她闭着眼睛,眼角滑下两行泪。
住院的日子很难熬。李梅请了假来照顾,但她也不能一直待在医院。王秀芝大部分时间是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隔壁病床的病人家属络绎不绝,儿子女儿轮流照顾,嘘寒问暖。病人虽然病得很重,脸上却带着笑容。王秀芝羡慕地看着,心里一阵阵发苦。
她终于明白了,钱和房子都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家人的陪伴和关心。可惜,她明白得太晚了。
出院那天,志刚来接她回家。车上,王秀芝终于忍不住问:"你弟,真的一次都没来过?"
志刚握着方向盘,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来过一次,您睡着的时候。他站在门口看了您一眼,就走了。"
王秀芝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捂着脸,肩膀不停地颤抖。
"妈,您想让志远回来,就主动给他打个电话吧。"志刚劝道,"您是长辈,放下身段也不丢人。"
回到家,王秀芝躺在床上想了一整夜。第二天,她拿起电话,拨通了志远的号码。
"志远,是我。"王秀芝的声音很小。
"妈,您身体好点了吗?"志远的语气还是那么客气。
"好多了。"王秀芝深吸一口气,"志远,妈想跟你道歉。当年的事,是妈做得不对......"
话还没说完,志远就打断了她:"妈,您别说了。当年的事过去就过去了,我没放在心上。"
"那你为什么不回来看我?"王秀芝的声音有些急促。
"妈,我不是不想回去。"志远顿了顿,"但当初分家的时候,您说得很清楚,让我们各过各的,不用互相麻烦。您生病了,该花的钱我会出,这是我的责任。但要我回去照顾,我真的做不到。"
"为什么?"王秀芝哽咽了。
"因为您说过,您自己养老,不用我们管。"志远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妈,这是您当初要求的,不是吗?"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忙音,志远挂了电话。
王秀芝握着电话,整个人都在发抖。她终于明白了,当初她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不仅伤了儿子的心,也给自己挖了一个深深的坑。现在她掉进去了,却爬不出来了。
窗外的梧桐树在风中摇曳,秋天又来了。王秀芝坐在床边,看着满屋子冷清的样子,心里涌起无尽的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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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分家那天,自己说的那些话:"从今以后,各过各的,我自己养老,不用你们管!"
当时说得多痛快,多决绝,仿佛掌握了自己的命运。
现在想起来,那些话就像一把刀,割断了母子之间最后的纽带。
如果时光能倒流,她绝不会说那些话。
如果能重来,她一定会对苏婉好一点,对志远好一点,好好珍惜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光。
可是,世上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