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江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第1章
显示器蓝光刺得眼睛发酸。
我揉了揉眉心，电脑右下角数字跳到23:17。十周年结婚纪念日，我在空荡荡的办公室给客户修婚纱照。
手机震了一下。妻子发来消息："孩子月考卷子错题还没订正完，你先吃冰箱里的饺子吧。"配图是台灯下摊开的数学练习册，角落里露出半截她起球的睡衣袖子。
雨点突然砸在玻璃上。我盯着窗外的雨帘，想起早上出门时玄关摆着的那束蔫头耷脑的玫瑰。花是上周路过花店顺手买的，包装纸到现在都没拆。
手机又震。这次是条彩信，发件人显示"小南"。照片里她穿着柠檬黄比基尼靠在游艇栏杆上，水珠顺着大腿往下滑。文字跟着跳出来："姐，这张腰线是不是要P掉？他说下周回国——"消息戛然而止。
三分钟后进来新消息："发错了。"又补了条："姐夫会修图吧？"
我拇指悬在屏幕上方。雨声里突然听见自己心跳，像那年躲在大学体育馆更衣室，偷看啦啦队长换队服时一个样。小南去年留学回来就搬进了我们小区，她丈夫在非洲搞基建，一年露不了两次面。
对话框顶端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我鬼使神差点开照片放大，泳衣侧边勒出浅浅的脂肪纹。去年春节她喝醉靠在我肩上时，身上也是这股晚香玉混着威士忌的味道。
"原图发我。"按下发送键时，雷声炸响。电脑屏幕上的新娘突然变成妻子煮糊的饺子，焦黑蜷曲在锅底。
暴雨把路灯打成模糊的光团。我盯着小南最后发来的眨眼表情包，听见打印机突然启动的声音。隔壁工位钻出个毛茸茸的脑袋："老陈还没走？"
小英抱着凭证册晃过来，工装裤上沾着咖啡渍。她探头看我屏幕："哟，这模特腿拉太长了吧？"带着烟味的热气喷在我耳根。
"客户要求的。"我快速关闭窗口。她撇撇嘴，从抽屉里摸出半瓶威士忌："离了。那王八蛋连毛巾都分走一半。"酒液在她喉咙里发出咕咚声，像我们第一次在年会拼酒时那样。
我盯着她发红的眼梢。去年团建玩真心话大冒险，她输了之后承认暗恋过我。当时全办公室都在起哄，只有妻子在家庭群里发孩子背单词的视频。
雨更大了。小南的消息又跳出来："明天来我家修图？他寄的新咖啡机到了。"配图是张俯拍视角，深V领口里的阴影像道裂开的峡谷。
打印机突然卡纸，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小英骂了句脏话去扯纸，T恤下摆掀起来露出截腰。我想起上个月加班，她弯腰捡文件时露出的黑色蕾丝边。
手机在掌心发烫。妻子发来新消息："孩子睡了，你带把伞。"照片里餐桌上摆着个奶油塌掉的蛋糕，插着歪歪扭扭的"10"字蜡烛。
第2章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第五次时，我正站在电器城玻璃柜前。导购员指甲敲着柜台："先生要不要看看新款折叠屏？"她口红蹭到了虎牙上，像道小小的血痕。
"要最大内存的。"我说。昨晚小南最后那条消息还浮在眼前，深V领口里若隐若现的阴影比设计稿上的3D建模更立体。
导购突然凑近："您身上香水真好闻。"她鬓角碎发扫过我下巴，晚香玉的味道从她鼻尖漫过来。我后退半步撞上展示架，手机从掌心滑出去。
"姐夫这么紧张？"小南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今天把头发扎高了，露出后颈一颗褐色小痣。黑色雪纺裙领口比照片里开得更大，弯腰捡手机时，我清楚看见她锁骨凹陷处积着层细汗。
她指尖划过我掌心："屏幕裂了诶。"导购员眼神在我们之间来回转，突然抓起抹布擦根本不脏的柜台。小南身上香水味混着电器城的冷气往我鼻腔里钻，和去年她醉倒在KTV沙发时一个味。
付款时她突然贴到我背后："就当是修图报酬。"热气喷在我耳垂上，像那年妻子在我宿舍楼下呵着白雾说"考研加油"。收银台扫码枪发出"嘀"声，像心跳监测仪。
暴雨来得毫无征兆。我们冲进居酒屋时，她裙摆已经湿透，布料黏在大腿上的声音清晰可闻。老板娘领我们到最里间的榻榻米，竹帘放下时带起一阵风，吹得她耳坠直晃。
"清酒要冰镇的。"她脱外套时故意扬起手臂，腋下那道淡色疤痕蹭过我脸颊。去年她说是东京留学时切乳腺纤维瘤留下的，当时妻子正在厨房给她熬红豆汤。
酒上来时她突然问："姐夫当年怎么追的我姐？"冰块在她杯子里撞出脆响。我盯着她沾着酒液的唇珠，想起今早妻子发来的消息，说孩子作文里写"爸爸总在电脑前吃冷饭"。
"就...送早餐什么的。"我转着酒杯。其实第一次约会是在城中村网吧，妻子当时穿着起球的毛衣，屏幕蓝光映着她专注的侧脸。现在她眼角有了细纹，却还在用我们恋爱时买的润肤霜。
小南突然笑出声："姐说你连情书都是抄徐志摩。"她踢掉高跟鞋，脚背蹭到我小腿肚。竹帘外雨声渐密，有客人踉跄着撞到我们隔间，她趁机歪倒在我肩上。
"东京成人礼可比这刺激多了。"她指尖绕着酒杯打转，水珠顺着杯壁滑进她指缝，"喝完酒就去涩谷情人酒店，房间里有——"
手机震动打断她。妻子发来孩子奥数比赛的视频，镜头晃得厉害，背景音里能听见她小声提醒"说爸爸加油"。我拇指悬在屏幕上方，小南突然夺过手机锁了屏。
"修图的人还接私活呀？"她往我嘴里塞了片刺身，指甲刮过我下唇。芥末呛得眼眶发热时，她突然凑近舔掉我眼角溢出的泪水："咸的。"
暴雨把屋檐砸得啪啪响。她提议看手机拍照效果，整个人挤进我怀里。取景框里她睫毛几乎戳到镜头，身后玻璃窗映出我们交叠的身影，像张没对焦的双人合照。
结账时老板娘眼神古怪。小南把新手机塞进深沟里："来拿呀。"她转身冲进雨里，雪纺裙瞬间透明，腰臀曲线在路灯下泛着水光。我追出去时踩到水坑，积水溅起来打湿裤管，像那年妻子羊水破时打翻的脸盆。
她公寓电梯有股淡淡的霉味。钥匙插进锁孔时，她突然抓住我手腕："他装过监控。"我后背沁出冷汗，她却笑着打开门："骗你的啦。"
玄关摆着双男士拖鞋。我盯着鞋尖上的鳄鱼logo，想起上个月她丈夫来公司找我，说感谢照顾他太太时拍我肩膀的力度。咖啡机在厨房闪着红光，她倒了两杯威士忌，冰块裂开的声响让人牙酸。
"其实..."她跨坐到我腿上时，窗外劈过一道闪电。雷声炸响的瞬间，我听见自己说："孩子明天家长会。"
她僵了一下，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手机又震，是妻子发来的超市清单，最后一行写着"买瓶褪黑素，你最近总翻身"。小南夺过手机扔到沙发上，黑裙肩带已经滑到手肘。
雨更大了。水珠在玻璃上蜿蜒而下，像那年产房外我抹掉的眼泪。
第3章
小南的肩带滑到肘弯时，我手机又震了。这次是妻子的语音消息，背景音里孩子在背唐诗。她声音很轻，像在躲着什么：“家长会改到后天了。”
我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小南突然掐了我大腿一把：“这么忙啊？”她膝盖抵在沙发边缘，黑裙皱成一团。窗外雨更大了，水珠在玻璃上拉出长长的痕迹，像那年妻子产检单上没擦干净的耦合剂。
“下载这个。”她扔过来一部手机，屏幕上是粉色图标的社交软件。注册时系统自动生成了昵称——“夜蝶”。我盯着这两个字，想起上周修的一组婚纱照，新娘后背纹着同样的蝴蝶。
小南的指尖在屏幕上划动：“加密的，消息看完自动焚毁。”她发来第一张照片，浴袍腰带松垮地挂着，锁骨下方贴着创可贴。配文是：“上次你手指碰过的地方发炎了。”
我喉咙发紧。空调冷气混着她身上的晚香玉，像某种无声的催促。妻子又发来消息，这次是张照片——孩子趴在书桌上睡着了，脸颊压着摊开的练习册。我拇指蹭过屏幕，小南突然抓住我手腕：“别走神。”
她的呼吸喷在我耳后，温热潮湿。新消息提示音接连响起，照片一张比一张大胆。最后那张她只裹着浴巾，腰侧露出半截纹身——正是我最常给客户修图的部位，蝴蝶翅膀上还带着未愈的结痂。
“好看吗？”她咬着下唇笑，“专门为你纹的。”
我后背沁出冷汗。上个月公司团建，小英喝醉后说过类似的话。当时她扯开衬衫纽扣，露出锁骨下方的玫瑰纹身：“老陈喜欢的款。”所有人都当她在开玩笑，只有妻子默默给我盛了碗醒酒汤。
视频通话请求突然弹出来。小南的脸在屏幕里晃了晃，背景是她卧室的羽毛吊灯。她关掉美颜滤镜的瞬间，我看见了那道疤——不是腋下的手术痕迹，而是横贯锁骨的细长疤痕，像被什么利器划过。
“他去年回国发现的。”她手指抚过伤疤，“用拆信刀。”
我胃部一阵绞痛。想起她丈夫上次来公司，递烟时袖口露出的腕表，表带下隐约有排牙印。当时他说是非洲毒虫咬的，还笑着给我看相册里的狮子照片。
小南突然凑近镜头：“吓到了？”她指尖点着屏幕上我的倒影，“你脖子上有口红印。”
我猛地摸向颈侧。是导购员蹭到的，还是小英昨晚喝醉时……
手机又震。妻子发来语音：“孩子说想你了。”背景音里孩子在背《静夜思》，背到“低头思故乡”时打了个喷嚏。
小南关掉了视频。黑暗里只剩手机屏幕的光，照着她膝盖上的淤青——形状像个月牙，和当年妻子怀孕时摔的那跤留下的痕迹一模一样。
雨声忽然变得很吵。
第4章
雨停了，但空气还是湿的。公司大巴的皮革座椅黏着后背，像小南昨晚没撕干净的纹身贴。我扯了扯衬衫领口，小英突然把左耳塞怼进我耳道："听这个。"
萨克斯风混着电流声刺进鼓膜。她今天涂了橘色唇膏，脱皮的嘴角结着痂。耳机线缠在她项链上，金属小熊吊坠硌着我锁骨——去年团建我抽到的奖品，随手转送给了她。
"你家那位又没来？"我盯着她无名指上的戒痕。她上周才在茶水间哭过，说前夫连马桶刷都要对半分。
小英把右耳塞也塞过来，发梢扫过我鼻尖："管他呢。"她身上飘着蓝风铃香水味，和小南用的一模一样。上周快递送错包裹，妻子还纳闷怎么买了第三瓶。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小南的消息顶着酒店定位跳出来："1802房，浴缸够两个人。"配图是缠着浴袍带的脚踝，踝骨上贴着创可贴——昨晚视频里那道疤的位置。
"热死了。"小英突然解开两颗纽扣，锁骨下的玫瑰纹身露出来。去年她说要纹身时，全办公室都在笑她女汉子转性。只有我注意到她偷瞄我电脑里的设计稿，那朵玫瑰和客户要求修的图分毫不差。
导游拿着喇叭喊下车。小英拽着我胳膊往上爬，掌心有层薄汗。山坡上的樱花已经谢了，秃枝桠在风里摇晃，像妻子昨晚收拾餐桌时颤抖的手。
"拍个合照！"财务部老王举起相机。小英突然搂住我后腰，指甲隔着衬衫掐进肉里。她胸口压在我背上，体温透过衣料传过来。快门响起的瞬间，我手机又震了。
小南发来段语音。点开的刹那，她带着喘息的轻笑公放出来："记得带那瓶润滑..."我慌忙锁屏，小英的耳根已经红了。
午饭时她坐我对面，把寿司里的芥末全刮到我盘子里。"辣死你。"她踢我小腿，运动鞋头沾着泥。这双鞋是去年年会奖品，本来该我中的奖，抽签时她偷偷换了号码球。
回程大巴上她睡着了，脑袋歪在我肩上。发丝间的蓝风铃味道熏得人头晕，和小南公寓里打翻的香水一个味。我轻轻偏头，看见她手机屏幕亮着——搜索记录第一条是"如何拆散别人家庭"。
窗外开始下雨。小英在梦里嘟囔了句什么，热气呵在我颈侧。她嘴唇干裂的纹路蹭过皮肤，像妻子今早递给我的离婚协议书，纸张边沿微微卷起。
手机又震。小南发来新消息："房卡藏在地毯下。"照片里白色床单上摆着条黑色蕾丝内裤，正是我上个月弄丢的那条。当时妻子在阳台收衣服，还嘀咕怎么少了一件。
小英突然惊醒，睫毛扫过我下巴。她盯着我手机屏幕，突然笑了："客户资料？"她伸手划了下屏幕，小南的下一条消息跳出来："你老婆用的沐浴露真难闻。"
雨点砸在车顶的声音像心跳。小英重新靠回我肩上，这次她把手放在了我大腿上："空调太冷了。"她指尖画着圈，隔着西裤布料传来体温。
导游开始发矿泉水。小英拧开瓶盖递给我，瓶口沾着她的唇膏。我喝了一口，尝到橘子香精的甜味。她突然凑近我耳边："我知道1802在哪。"热气钻进耳道，"那家酒店...是我前夫开的。"
大巴一个急刹。矿泉水洒在我裤子上，冰凉一片。小英掏出纸巾帮我擦，动作慢得像电影特写。她低头时，我看见她后颈有块红痕——不是吻痕，是刮痧留下的淤血，和妻子常用的手法一模一样。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妻子："孩子发烧了，39度2。"照片里孩子脸颊通红，额头上贴着退烧贴，正是我昨晚忘在小南家的那盒。
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扇形。小英靠着我闭上眼睛，耳机里爵士乐换成了《爱情转移》。我盯着窗外模糊的景色，想起今早出门时，妻子默默把我忘在洗衣机的手机捞出来，充电线缠得像绞索。
第5章
雨刷器的声音像钝刀刮骨。我盯着手机屏幕，孩子通红的脸在照片里泛着病态的光。退烧贴边角翘起，露出底下淡青的血管——和小南锁骨上那道疤一样的颜色。
"到了。"小英推我肩膀。停车场积雪反着冷光，她哈出的白雾飘在空气里，像妻子今早煮粥时锅沿冒的热气。
财务部在分年终福利。大米袋子堆成小山，包装上印着"福"字，红得刺眼。小英拽过一袋甩在肩上，工装裤绷出大腿线条："帮我搬下？"她指甲缝里还沾着昨天团建的泥。
雪突然大起来。走到她公寓楼下时，我们已成两个雪人。她跺跺脚，积雪从靴筒簌簌落下："上来喝杯茶？"楼道灯年久失修，黑暗里她手机亮着，屏保是她前夫搂着新欢的照片。
电梯坏了。爬楼时米袋摩擦着后背，像小南昨晚发来的最后一条语音里，布料窸窣的声响。小英走在前面，马尾辫扫过我的脸，发梢带着蓝风铃香水的后调。
她家门锁卡了三次才开。暖气扑面而来，混着火锅底料的味道。电视开着，《花样年华》正放到梁朝伟对着树洞说话那段。
"衣服脱了烘烘干。"
她扔来件男式衬衫，领标还挂着。是她前夫忘带的，还是特意买的？我捏着纽扣犹豫，她已经换上宽松T恤，衣摆下露出半截黑色蕾丝边。
火锅汤底咕嘟冒泡。小英往我碗里夹了片肥牛，筷子尖沾着口红："你老婆不来年终聚餐？"肉片在辣汤里蜷缩起来，像今早妻子揉皱又展平的离婚协议。
电视里张曼玉穿着旗袍走过雨巷。小英突然摘掉眼镜："睫毛膏是不是晕了？"她仰起脸凑近，呼吸里有啤酒花的苦味。眼下确实有片晕开的黑色，像孩子发烧照片里歪斜的退烧贴。
我伸手去擦，拇指蹭到她下眼睑的细纹。她猛地抓住我手腕，戒指硌得生疼。窗外暴雪呼啸，电视音量突然变大——梁朝伟在说："如果多一张船票..."
小英的嘴唇压上来时，我尝到橘子味唇膏的甜腻。她膝盖顶进我腿间，指甲抠进我后颈。背后沙发凹陷处有个硬物——是她前夫落下的打火机，金属外壳硌着我的肩胛骨。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小英扯开我衬衫纽扣，牙齿咬上锁骨："关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