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四九城的夏天热得黏人，唐海洗浴中心门口的老槐树耷拉着叶子，肖钠躺在门口的藤编摇摇椅上，手里攥着个蒲扇，慢悠悠地扇着。他今年五十六了，头发白了一半，脸上的皱纹里藏着四九城江湖的老故事 —— 当年在滑冰场一人砍翻十多个混子，一战成名，成了四九城十三太保之首。可如今江湖早变了，没了当年的血性，也没了当年的人脉，只能在这洗浴中心看场子，一个月拿五个 w，倒也逍遥自在。
“钠哥，凉快呢？” 洗浴中心的服务生端着杯凉茶过来，放在肖钠手边的小桌上。
肖钠抬了抬眼皮，接过凉茶喝了一口：“还行，今天人不多？”
“天太热，都躲家里吹空调呢。” 服务生刚说完，肖钠的手机就响了，屏幕上跳着 “秦慧英” 三个字。
肖钠接起电话，声音里带着点笑意：“老妹，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钠哥，我从呼和浩特回四九城了，晚上想去家里看你，顺便跟你说点事。” 秦慧英的声音有点急，带着点委屈。
肖钠坐直了身子：“行啊，晚上过来吧，我让你嫂子买点菜，咱哥俩喝点。”
挂了电话，肖钠心里琢磨着 —— 秦慧英是做工程的，前几年还挺红火，这两年没怎么联系，估计是遇到难处了。果然，晚上六七点钟，秦慧英提着两大袋东西来了，手里拎着两套名牌西服，还有两件茅台、两箱软中华。
“钠哥，嫂子，一点心意。” 秦慧英把东西放在门口，脸上带着愁容。
肖钠的老婆赶紧接过东西，笑着说：“老妹来就来，还带这么多东西干嘛？”
肖钠拉着秦慧英坐下，倒了杯酒：“老妹，是不是遇到事了？跟哥说。”
秦慧英喝了口酒，眼圈就红了：“钠哥，我这工程队快黄了，快两年没接到像样的活了。这次去呼和浩特，本来想投标健美集团的一个工程，可连他们副总邹宇的面都没见到。听说邹宇来四九城出差了，你人脉广，能不能帮我联系上他？”
肖钠一听，拍了拍胸脯：“多大点事，哥帮你问问。” 说着就掏出手机，先给朝阳的一个大哥打了过去。
“老弟，忙啥呢？” 肖钠的语气挺客气。
“钠哥啊，没啥事，在家看电视呢。”对面的声音挺敷衍。
“跟你打听个事，呼和浩特健美集团的副总邹宇来四九城了，你认识不？能不能帮着联系上？” 肖钠问。
“钠哥，呼和浩特那地方我都不去，上哪儿认识去？你别瞎操心了，一把年纪了，好好养老得了。” 对面说完就挂了电话。
肖钠的脸有点红，又给做地产的齐老板打了过去：“齐总，忙不？问你个事，呼和浩特健美集团你认识不？”
“肖钠，你是不是闲的？这么大岁数了还管这管那，该退休就退休！我不认识，挂了。” 电话里传来忙音，肖钠的手都有点抖。
秦慧英赶紧说：“钠哥，不行就算了，别为难。”
“不行，我再打一个。” 肖钠又拨通了密云一个领导秘书小马的电话，语气放软了些，“小马，忙不？呼和浩特健美集团的邹宇来四九城了，你能不能帮着联系上，或者把他电话要过来？”
小马顿了顿：“钠哥，我帮你问问，等我消息。”
挂了电话，肖钠跟秦慧英说：“等等，小马这孩子靠谱。” 几个人吃完饭，就在客厅等着，肖钠的老婆偷偷拉了拉肖钠的衣角：“老伴，别太较真了，刚才那俩你也看见了，没人给你面子。”
肖钠瞪了她一眼：“我肖钠一辈子讲义气，老妹求到我头上了，能不管？”
半小时后，小马的电话来了：“钠哥，邹宇的电话给你，你可别说是我给的。他现在在金茂大厦办公，还有，人家是副总，年薪几百万，你别跟人家提什么几万块的好处，丢份。”
肖钠赶紧把电话记下来，对着电话说：“谢了小马，以后有事找哥。”
“行了钠哥，挂了。” 小马无奈地挂了电话。
肖钠把电话递给秦慧英：“今天晚了，明天一早我去酒店找你，咱们一起去找他。”
秦慧英攥着电话，眼圈又红了：“钠哥，谢谢你。”
“谢啥，都是朋友。” 肖钠摆摆手，送秦慧英出了门。
回到家，肖钠的老婆又劝：“以后别管这些事了，你看今天多没面子。”
肖钠躺在床上，叹了口气：“我知道，可我这脾气改不了。”
第二天一早，肖钠揣着电话，直奔秦慧英住的酒店。一进房间，他就拨通了邹宇的电话，语气尽量客气：“邹总，您好，我是四九城的肖钠。您以后在四九城有啥事儿，社会上的方方面面，我都能帮您处理。”
邹宇在电话那头不耐烦地说：“有话直说，别扯这些没用的。”
“是这样，我有个妹妹想投标你们集团的工程，能不能跟您见个面，聊一聊？” 肖钠说。
“没必要，工程已经内定了，挂了。”邹宇直接挂断了电话。
肖钠愣了愣，对着电话说：“那晚上再联系？” 说完才发现对方早就挂了。
秦慧英看着肖钠的样子，眼泪掉了下来：“钠哥，算了吧，我这工程队黄就黄了，大不了我去打工。”
“不行！” 肖钠猛地站起来，“我再打最后一个电话，这是我最后一个能指望上的人了。”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加代的号码。
加代这时候刚起床，还没穿裤子，一看是肖钠的电话，笑着接起：“钠哥，这么早给我打电话，啥事啊？我裤子还没穿呢。”
“代弟，你赶紧来金茂大厦一趟，我在这儿遇到点事，有人不搭理我。” 肖钠的声音有点急。
“行，钠哥，我这就过去，你在楼下等我。” 加代挂了电话，赶紧穿衣服，开着他那辆挂着四个 6 的白色蝴蝶奔，直奔金茂大厦。
到了楼下，加代看见肖钠站在树荫下，旁边还站着个女人，手里拎着个包，脸色不太好。加代走过去：“钠哥，这是？”
“这是秦慧英，你得叫姐，她遇到难处了。” 肖钠介绍道。
加代跟秦慧英握了握手：“姐，您好。钠哥，到底咋回事？跟谁置气呢？”
肖钠把秦慧英想投标健美集团工程，邹宇不搭理他的事说了一遍。加代听了，忍不住笑了：“钠哥，你跟人家谈生意哪有这么谈的？你把邹宇的电话给我，我跟他说。”
肖钠赶紧把电话报给加代，加代拨通了邹宇的号码，语气平和：“邹总，您好，我是四九城的加代。我现在就在金茂大厦楼下，想跟您聊聊招商投资的事，您要是有空，我上去找您；要是没空，我就在楼下等您，咱们直线距离也就五十米。”
邹宇愣了愣，加代的名字他在四九城听过，知道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不敢怠慢：“这样，二十分钟后，咱们在楼下咖啡厅见。”
“好嘞，邹总，我等您。” 加代挂了电话。
肖钠有点纳闷：“代弟，你跟他说话咋这么客气？”
“钠哥，人家是副总，跟他来硬的没用，得讲规矩。” 加代笑着说，带着两人走进咖啡厅，找了个位置坐下，点了三杯咖啡。
肖钠喝了两口咖啡，皱着眉：“这玩意咋这么苦？早上你嫂子给我做的打卤面太咸了，想喝点甜的都没有。” 加代又给他点了杯茶，没一会儿，加代的电话响了，是邹宇打来的。
加代抬头一看，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穿着西装，梳着三七分的头发，身后跟着个秘书，正往这边走。加代站起来：“邹总，这边。”
邹宇坐下，看了看加代，又看了看肖钠和秦慧英，开门见山：“朋友，你找我到底啥事？别绕圈子。”
“邹总，我这姐想投标你们集团的工程，您看能不能给个机会，咱们聊聊？” 加代说着，注意到邹宇手腕上的手表，一看就值一百多个 w。
邹宇笑了笑：“不是我瞧不起你们，你们能垫得起款吗？我们这工程，最少得一个小目标的垫资，你们拿得出来吗？”
秘书这时候说：“邹总，我去给您点杯拿铁少糖。”
“我也来一杯。” 加代跟了一句。
邹宇又说：“我们健美集团在呼和浩特排前三，我们董事长来春明，是人大代表，还是十大杰出青年，你们跟我们合作，得有实力。”
加代一听 “来春明” 三个字，眼睛亮了：“邹总，你们董事长是来春明？”
“怎么？你认识？” 邹宇有点惊讶，秦慧英也拉了拉加代的胳膊：“代弟，得叫来董事长。”
加代没理秦慧英，掏出手机，假装嘀咕：“来春明的电话我放哪儿了…… 哦，这个是。” 他把手机递给邹宇：“邹总，你看看，是不是这个号？”
邹宇一看，还真是来春明的私人号码，心里咯噔一下 —— 这加代竟然真认识董事长！他赶紧对秘书说：“咖啡不用了，先等会儿。”
加代笑着说：“邹总，我现在给来哥打个电话，开免提，让您听听。”
电话接通，来春明的声音传了出来：“兄弟，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来呼和浩特了？”
“明哥，我没去，您是不是在开会呢？”加代说。
“没事，我让他们先等着，你说，啥事？” 来春明的声音挺爽朗。
“明哥，我跟你们集团的邹总在一起呢，我这姐想投标你们的工程，您看能不能关照一下？” 加代指了指秦慧英。
邹宇赶紧凑过去，对着电话说：“董事长，我是小邹。”
来春明愣了一下：“小邹？你在四九城跟加代在一起？行，工程的事我知道了，你给秦姐安排一下，优先考虑。”
“好的，董事长！” 邹宇赶紧应下来。
加代挂了电话，邹宇的态度立马变了，对着秘书说：“给加代哥、肖哥、秦姐点咖啡，再拿几盒软中华。”
“邹总，不用这么客气，我这姐以后还得靠您多关照。” 加代说。
“应该的，应该的！” 邹宇笑着说，“秦姐，您明天就可以去公司提交材料，我亲自盯着，保证没问题。”
出了咖啡厅，秦慧英拉着加代的手：“代弟，姐以前真是小瞧你了，没想到你这么有本事。”
肖钠也挺高兴：“代弟，咱们得去呼和浩特跟来春明打个招呼，不能让人家白帮忙。”
“行，钠哥，我让王瑞开车，咱们现在就去。” 加代说着，给王瑞打了电话，让他把车开过来，还特意嘱咐把后备箱里的战国红摆件带上 ——那是之前朝阳一个大姐找他办事送的，值一百多个 w，用来送给来春明正合适。
路上，秦慧英说：“代弟，我去买点黄金吧，来董事长帮这么大的忙，不能空着手去。”
加代摆摆手：“姐，不用，我跟明哥是兄弟，我人到了，比啥都强。”
三个多小时后，车到了呼和浩特健美集团楼下。加代拨通来春明的电话，来春明一听他来了，立马说：“我马上下来接你！”
没一会儿，来春明带着一群高管从大楼里出来，穿着西装，气场十足，可一看见加代，立马笑了：“代弟，你可算来我这儿了，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打算来呼和浩特呢！”
“明哥，我这不是怕打扰你忙嘛。” 加代笑着说，让王瑞把战国红摆件拿下来，“明哥，一点心意，你看看喜欢不。”
“你这小子，来就来，还带东西。” 来春明接过摆件，递给身后的秘书，又跟肖钠、秦慧英握了握手，“肖哥，秦姐，欢迎来呼和浩特。”
来春明把他们带到集团的 VIP 饭堂，找了个包间，桌上摆着两瓶五斤装的瓷瓶茅台，一看就值四五十万一瓶。“代弟，今天咱哥俩一人一瓶，肖哥，你随便喝，我酒柜里的酒你随便挑。”
肖钠赶紧说：“不用，我跟你们分点就行。”
加代笑着说：“钠哥，明哥这是让你挑好的，别客气。”
来春明哈哈大笑，给几个人倒上酒：“秦姐，你这工程，我已经跟下面打了招呼，把之前谈好的苗家兴的项目推了，给你做。不是我跟你邀功，主要是看代弟的面子，你以后要是差钱，跟我说，我给你垫。”
秦慧英赶紧站起来：“谢谢来董事长，谢谢代弟，谢谢钠哥。”
“坐下喝，别客气。” 来春明按住她，“我跟代弟是过命的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几个人正喝着，来春明的电话响了，一接，是苗家兴打来的。“春明，你啥意思？咱们都谈好的工程，你怎么说推就推了？我都跟呼和浩特的朋友把话放出去了，你让我脸往哪儿搁？”
来春明皱了皱眉：“苗哥，我朋友找我了，这个面子我必须给。以后有工程，我再给你留着。”
“不行！” 苗家兴的声音挺横，“这个工程我做不了，谁也别想做！谁做我打谁，你试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