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四九城的夏天总是闷得让人发慌，加代窝在海淀的小院里养伤，去年跟南城那帮人火拼时挨的刀伤还没完全好透，王瑞每天都炖着骨头汤给他补身子。院儿里的石榴树结满了青果，小虎子拎着两箱啤酒推门进来时，鞋底沾着的尘土在青石板上蹭出两道印子。
“代哥，我跟孟雪下礼拜请吃饭，证领了。” 小虎子挠着头，脸上是藏不住的笑。他是加代两年前收下的小弟，当初在酒吧里为了护着服务生跟人动手，拿酒瓶子砸得对方头破血流，那股敢打敢干的劲儿让加代瞧着顺眼，一手把他带了出来。
加代放下手里的报纸，指着石凳让他坐：“行啊，小子，张向南那边没说啥？”
一提老丈人张向南，小虎子的笑就淡了点：“还能咋说，不冷不热的。他给孟雪拿了三百万开酒吧，总说我帮不上忙，连带着看我都不顺眼。”
加代倒了杯啤酒推过去：“老东西是做工程的，眼里只有钱和人脉，我之前把茂哥的秘书和袁宝璟介绍给他，他自己跟人聊不到一块儿去，倒反过来怪你？别理他，过阵子就好了。”
小虎子点点头，没再多说，心里却跟明镜似的，张向南打从一开始就瞧不上他这个 “混社会” 的姑爷，总念叨着当初孟雪要是跟了姓许的工程师，还能帮着他拉项目。
没过多久，小虎子和张孟雪的酒吧在三里屯开了业，装修得敞亮，生意倒也红火。可张向南那边却出了岔子，他的工程公司连着两个月没接到活儿，每天在家跟老婆抱怨，烟蒂扔得满烟灰缸都是。
“你说小虎子是不是跟我命里相克？自从他跟孟雪在一起，我这生意就没顺过！” 张向南把茶杯往茶几上一墩，茶水溅了一地，“当初孟雪要是跟了许工程师，人家好歹能帮我搭搭线，哪用得着我现在到处求爷爷告奶奶找工程！”
孟雪妈叹了口气，收拾着桌上的狼藉：“说这些有啥用？闺女不喜欢人家，强凑也没用。实在不行，你就多出去跑跑，总能找到活儿。”
张向南被说动了心，揣着名片跑了半个月，还真在河北张家口找到个活儿 —— 一个三层楼的装修工程，是第三方承包的，他算第四手。承办人叫刘大强，四十来岁，挺着个啤酒肚，说话油腔滑调的。
“张总，这活儿不大，你弄完了也就挣个七八十万，签合同没必要。” 刘大强坐在办公室里，手指敲着桌面，“咱们都是爽快人，我还能坑你不成？”
张向南心里没底，可想着公司快揭不开锅了，还是硬着头皮说：“强哥，要不咱签个协议？我心里也踏实点。”
刘大强翻了个白眼，还是让秘书打印了份简易协议。张向南看都没细看，签了字就揣进兜里，转头就张罗着买材料、找工人，自己则在张家口盯了半个月。眼瞅着再有一个月就能完工，他想家想得紧，跟工头老李交代：“老李，这边你多盯着点，我回家看看，这五千块你晚上带兄弟们喝点。”
老李揣着钱应得痛快：“张总你放心，保证没问题。”
张向南刚跟司机上了车，手机就响了，是刘大强打来的：“老张，你过来我办公室一趟，有事聊。”
他心里咯噔一下，让司机掉头往刘大强公司开。一进门，刘大强靠在沙发上，手里夹着烟，脸色难看。
“强哥，咋了？我正准备回家呢。” 张向南小心翼翼地问。
“回家？你这工程质量不行，老板不让你做了。” 刘大强把烟蒂摁在烟灰缸里，语气不容置疑。
张向南蒙了，上前一步说：“质量不行？哪里不行？我让工人改！强哥，咱可是签了协议的！”
“协议？那玩意儿顶个屁用！” 刘大强站起来，指着门，“老板说了，你这活儿没法用。这样吧，材料和人工你留下，我给你算点钱，你自己拉回去也卖不了几个钱。”
张向南急得直跺脚：“我前期投了几十万！强哥，你不能这么坑我！”
“坑你又咋地？” 刘大强冷笑一声，“材料顶多值六万，我给你八万，爱要不要，不要你自己拉走。”
张向南在张家口没认识人，硬拼也拼不过，只能咬着牙接了八万，灰溜溜地回了四九城。一进家门，他把装着钱的信封往茶几上一甩，声音都在抖：“张家口那活儿黄了，半个月亏了五六十万，就剩这点了！”
孟雪妈吓了一跳：“咋回事啊？不是说再有一个月就完了吗？”
“还能咋回事？让人坑了！” 张向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又开始念叨，“都怪小虎子！跟他在一起就没好事，要是孟雪跟了许工程师，我能受这气？”
孟雪妈劝了几句，他也听不进去，摔门进了书房，连晚饭都没吃。孟雪妈没办法，只能给女儿打电话：“小雪，你爸在张家口被骗了，亏了五六十万，在家气坏了，晚饭都没吃……”
孟雪挂了电话，跟小虎子一说，两人立马关了酒吧往家赶。一进门，小虎子就迎上去：“爸，听说你在张家口被骗了？”
张向南抬头瞪了他一眼：“被骗？你要是有本事给我介绍个工程，我至于吗？我公司都快黄了！”
孟雪急了：“爸，你咋能这么说虎子？我们好心回来劝你，你倒好……”
“我咋不能说？我姑爷我还说不得了？”张向南拍着桌子，“不愿意听就别回来，我这家产以后一分都不给你！”
孟雪气得要走，小虎子拉住她，把她和孟雪妈推进卧室，回头坐在张向南对面：“爸，到底咋回事？你把刘大强的电话给我，我去帮你要回来。”
张向南愣了愣，盯着小虎子看了半天，才把刘大强的电话写在纸上：“你能行吗？别到时候再惹一身麻烦。”
小虎子没说话，拿着电话就出了门。上车后，他给刘大强打了过去，语气还算客气：“强哥，我是张向南的女婿，我爸在你那儿干了半个月，工程款能不能结一下？”
“张向南的女婿？” 刘大强嗤笑一声，“他那活儿质量不行，结不了。”
“强哥，那我明天过去找你，咱当面聊。” 小虎子挂了电话，孟雪问：“你跟他客气啥？”
“客气点，他才不会有防备。” 小虎子说着，给老八打了电话，“把五连子准备好，再叫上十几个兄弟，明天跟我去张家口。”
挂了老八的电话，他又给武猛打了过去。武猛是加代身边的老人，比小虎子早跟着加代几年，办事老练，小虎子遇事总爱跟他商量。
“三哥，我老丈人在张家口被骗了五六十万，我明天去要账，心里没底，你能跟我一起去吗？”
武猛在电话那头笑了：“多大点事，明天十点半，保利大厦门口见。”
第二天一早，小虎子带着老八和十几个兄弟，开着三辆车往保利大厦赶。武猛已经在那儿等着了，穿着件黑色夹克，手里拎着个黑色的包，里面装着东风三。
“三哥，麻烦你了。” 小虎子递过去一根烟。
武猛接过烟点上：“跟我客气啥，走。”
车队往张家口开，快到的时候，小虎子给刘大强打了电话：“强哥，我快到你公司了，咱去你公司对面的天府大酒店吃点饭，我就带了几个人，你也少带点。”
刘大强没多想：“行，我几分钟就到。”
小虎子订了两个包间，让十几个兄弟在隔壁等着，自己则跟武猛、老八在主包间等着。没一会儿，刘大强带着五六个人来了，一进门就坐在主位上，看着桌上的菜笑了：“哟，都是我爱吃的啊。”
“强哥常来这儿，老板跟我说的。” 小虎子给刘大强倒了杯酒。
刘大强端着酒杯没喝，看着小虎子：“有啥话直说吧。”
武猛这时候开口了，语气平淡：“强哥，我是虎子的兄弟，张叔的工程款，你该结了吧？我以前也干过要账的活儿，这里面的门道我清楚。”
刘大强放下酒杯，冷笑一声：“你清楚？那你该知道，到了我手里的钱，还能拿出去？”
武猛站起身，走到刘大强身边，手往后腰一伸，掏出东风三顶在刘大强的脑袋上：“强哥，没得商量？”
刘大强带来的人想动，老八 “哗啦” 一下拉开包间门，十几个兄弟拿着五连子和刀冲了进来，把刘大强的人围得严严实实。
“谁动一下，我崩了他！” 武猛的声音冷得像冰。
刘大强吓得脸都白了，却还嘴硬：“你敢开枪？”
武猛没说话，抬手对着刘大强的耳朵旁边 “啪” 就是一枪，子弹擦着耳朵过去，打在墙上，溅起一片灰。
“哎呀！手滑了。” 武猛语气轻松，眼神却透着狠劲儿，“我再数三个数，你要是还不答应，我就让你脑袋开瓢 —— 一！”
“我给！我给！” 刘大强魂都快飞了，抱着头喊，“我办公室有现金，我让人给你们拿！”
武猛让老八带着七个兄弟跟着刘大强的手下去拿钱，半个多小时后，老八打电话过来：“三哥，拿到一百万了。”
“行，你们先上车，我们马上下来。”武猛挂了电话，带着刘大强往楼下走，塞进车里。车队开出十多里地，才停在路边。
武猛把刘大强拽下车，对着他的腿 “啪” 又是一枪，刘大强惨叫着倒在地上。
“下次再坑人，就不是打腿这么简单了。” 武猛说完，转身上车。
路上，小虎子问：“三哥，他都给钱了，咋还打他？”
武猛抽着烟，慢悠悠地说：“虎子，你老丈人瞧不上你，不就是觉得你没本事吗？咱是混社会的，就得让他知道你的厉害。这次把钱要回来，还教训了刘大强，你回去别说是我跟你去的，就说是你自己干的，让你老丈人看看你的能耐。”
小虎子恍然大悟：“谢了三哥，我知道了。”
回到四九城，小虎子拎着装着一百万的皮箱直奔老丈人家。一进门，张向南正坐在沙发上唉声叹气，看到小虎子手里的箱子，眼睛都直了。
“爸，钱要回来了，一百万。” 小虎子打开箱子，一沓沓的现金晃得张向南眼晕。
“这么快？” 张向南凑过去，手都有点抖，“没出啥事儿吧？”
“没事，就是跟他好好聊了聊，他就把钱给了。” 小虎子说得轻描淡写。
张向南看着箱子里的钱，脸上终于有了笑：“好，好，虎子啊，辛苦你了。”
孟雪妈也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小虎子没多待，跟孟雪回了酒吧。他不知道，刘大强被送到医院后，心里咽不下这口气，直接给张家口的社会大哥赵健军打了电话。赵健军排行老四，道上的人都叫他 “四蛋”，他还有个三哥叫赵健起，外号“三毛猴”，兄弟俩在张家口没人敢惹。
“四哥，我被四九城的人打了，还被抢走一百万，你得帮我报仇！” 刘大强躺在病床上，声音嘶哑。
四蛋在电话那头愣了愣：“你在哪儿？我过去找你。”
半个多小时后，四蛋带着五六个人来到医院，一进门就问：“到底咋回事？”
刘大强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最后哭丧着脸：“四哥，你帮我去收拾他们，钱我给你，要多少都行！”
四蛋摸了摸下巴：“行，给我十万，我帮你出头。你找个人跟我去四九城，带路。”
刘大强连忙答应：“好，好，明天一早我就让司机给你送钱过去，他知道张向南公司在哪儿。”
第二天一早，刘大强的司机拿着十万块找到四蛋，又把张向南公司的地址说了一遍。四蛋带着十几个兄弟，开着三辆车直奔四九城。
这边，张向南心情正好，给孟雪打了电话：“闺女，你过来公司一趟，别让虎子知道，妈也在这儿。”
孟雪纳闷，跟小虎子说去趟公司，就打车过去了。一进门，就看到张向南手里拿着个信封：“小雪，这五万块你给虎子拿过去，让他买点烟酒，算是我谢谢他。”
孟雪一看就乐了：“爸，你这也太抠了吧？给你要回来一百万，你就给五万？我们不要。”
“是你妈让给的，你不要就算了。” 张向南把信封收起来，脸上有点挂不住。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 “砰” 地被踹开，四蛋带着十几个兄弟冲了进来，手里拿着开山刀和五连子，杀气腾腾。
张向南吓得站起来：“你们是谁？想干啥？”
“张家口来的，找你要账。” 四蛋走到张向南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让人打了刘大强，抢了一百万，以为这事儿就完了？给我拿两百万，不然我废了你！”
“不是我干的！是我姑爷……” 张向南话还没说完，四蛋抬手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打得他嘴角流血。
孟雪想掏手机打电话，被一个小弟抢过去摔在地上，屏幕碎成了渣。孟雪妈赶紧拉着孟雪：“别说话，坐下！”
张向南没办法，只能喊财务：“把钱拿出来，有多少拿多少！”
财务哆哆嗦嗦地抱来一百三十万，四蛋让小弟收起来，又盯着张向南：“钱不够，得给你点教训。”
说着，他从腰里掏出刀，对着张向南的肚子 “噗噗” 扎了两刀。孟雪妈尖叫着扑过去，被四蛋推到一边，头磕在桌子上，流了满脸血。孟雪急了，冲上去想拦着，四蛋回身对着她的大腿就是一刀，鲜血瞬间渗湿了牛仔裤。
张向南看着老婆孩子都受了伤，红了眼，扑上去把四蛋推出去好几步。四蛋火了，从小弟手里拿过五连子，对着张向南的肚子 “砰” 就是一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