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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三怀孕婆婆乐开花,8月后孩子出世,我拿着丈夫的不育诊断道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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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周家为那个新生儿举办满月酒,宾客满堂,我婆婆王秀兰抱着孩子笑得合不拢嘴时,我递上了周毅那份藏了两年的不育诊断书。

那张薄薄的纸,却像千斤巨石,瞬间砸碎了满屋的欢声笑语。

从知道那个女人怀孕,到孩子呱呱坠地,整整八个月,二百四十多天。我看着婆婆从眉开眼笑到张罗满月酒,看着我丈夫周毅从最初的惊慌失措到后来的麻木默认。

我像一个局外人,冷静地看着这场由我最亲近的人联袂主演的荒诞剧,等着它唱到最高潮,然后亲手拉下帷幕。

一切,都要从八个月前,那个闷热的午后说起。

第1章 一盆不开花的君子兰

那天下午,我正在给阳台上的那盆君子兰浇水。

这盆君子兰是三年前我和周毅刚搬进这个家时,我妈特意送来的,说君子兰有君子之风,养好了,夫妻和睦,家庭兴旺。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三年来,它长得倒是枝繁叶茂,油绿得发亮,却始终吝啬于开出一朵花来。

就像我和周毅的婚姻。

我们结婚五年,相敬如宾,在外人眼里是模范夫妻。周毅在一家设计院当工程师,收入稳定,性格温和。我在一家杂志社做编辑,工作清闲。我们有房有车,没有争吵,生活平淡得像一杯温水。

唯一的缺憾,就是没有孩子。

为此,婆婆王秀兰没少给我脸色看。她是个退休的小学老师,强势了一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抱孙子。每次家庭聚会,她总会有意无意地把话题往“谁家儿媳妇又生了”上面引,然后用眼角的余光瞥我,那眼神,像一把钝刀子,一下下地割着我的心。

我默默承受着这一切,因为我藏着一个秘密。一个关于周毅,也关于我们这个家的秘密。

正胡思乱想着,门铃响了。

我擦了擦手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满面红光的婆婆王秀兰。她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一见到我,脸上的褶子都笑成了一朵菊花。

“小晚,快,妈给你炖了老母鸡汤,你趁热喝了,补补身子!”她不由分说地挤进门,把保温桶重重地放在餐桌上,发出“砰”的一声。

我有些受宠若惊。结婚五年来,婆婆对我一直不冷不热,像这样主动上门送汤,还是头一遭。我心里泛起一丝不安,总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妈,您怎么突然过来了?还特意炖了汤。”我一边拿碗,一边小心翼翼地问。

王秀兰拉着我在沙发上坐下,一双精明的眼睛在我身上来回打量,那眼神热切得让我浑身不自在。她拍着我的手,声音都比平时高了八度:“小晚啊,妈今天来,是想跟你说个天大的好消息!”

我的心猛地一沉。

“什么好消息?”

“咱们家……有后了!”王秀兰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她凑到我耳边,压低了声音,却掩不住那份得意和炫耀,“周毅……让别的女孩子怀上了!是个儿子!”

“轰”的一声,我的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我怔怔地看着她,看着她那张因为过度兴奋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脸,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耳朵里嗡嗡作响,保温桶里鸡汤的香气混杂着婆婆身上廉价的香水味,熏得我阵阵反胃。

有后了?周毅让别的女人怀上了?

这怎么可能?

我死死地盯着婆婆,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但没有,她的眼睛里闪烁着的全是梦想成真的狂喜。

“妈……您说什么呢?周毅他……”我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哎呀,你别多想!”王秀D兰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立刻换上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小晚,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周毅。你们结婚五年,你这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们周家不能断了香火啊!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通情达理。你看这样行不行,等孩子生下来,就抱到咱们家养,记在你的名下,以后他就是你的亲儿子。那个女人那边,我们家会给她一笔钱,保证让她以后不再来打扰。你还是周家的儿媳妇,地位动摇不了。”

她滔滔不绝地说着她自以为完美的计划,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扎进我的心脏。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老人无比陌生。她考虑了周家的香火,考虑了周毅的“无奈”,考虑了那个素未谋面的孩子,甚至考虑了那个“”的补偿,唯独没有考虑过我。

在她的计划里,我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工具,只需要点头,接受,然后扮演一个“贤惠大度”的妻子和母亲。

我的手脚一片冰凉,血液仿佛都凝固了。我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指甲深深地掐进了肉里。

“妈,”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

王秀兰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在她看来,我应该感激涕零地接受这个安排才对。

“我怎么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这是为了我们周家好,也是为了你好!”她的声调高了起来,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威严,“林晚,做人不能太自私。你生不出来,还不能让别人生吗?周毅是男人,他需要一个儿子来继承家业,传宗接代!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天经地义?”我重复着这四个字,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王秀兰被我的笑声弄得有些恼怒:“你笑什么?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我慢慢地抬起头,迎上她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妈,如果我说,生不出来的,不是我呢?”

第2章 那张被藏起来的诊断书

王秀兰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愣了足足有十几秒,然后才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你说什么胡话?不是你,难道还是我们家周毅?”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和嘲讽,仿佛我说出了一件多么荒谬绝伦的事情。在她心里,她的儿子周毅,高大、健康、事业有成,是完美的化身,怎么可能会有那种“见不得人”的毛病。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我的沉默似乎激怒了她。她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指着我,声音尖利:“林晚,我告诉你,你别想耍什么花招!你自己生不出来,就想把脏水往周毅身上泼?我儿子身体好得很!每年单位都体检,一点毛病都没有!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我垂下眼帘,看着自己因用力而发白的手指关节。

是啊,周毅身体是很好,好到可以瞒着所有人,在外面风流快活,甚至弄出一个“儿子”来。

两年前,在我们备孕两年无果,被王秀兰催得几乎精神崩溃的时候,我拉着周毅去医院做了一次全面的检查。结果出来那天,我至今记忆犹新。

那是一个阴雨天,空气湿冷。医生办公室里,那位头发花白的男医生将两份报告单递给我们,表情严肃而同情。我的检查结果一切正常,而周毅的那份报告单上,一个医学术语被红笔圈了出来——“无精子症”。

医生解释说,这是一种先天性的疾病,几乎没有治愈的可能。

我当时就懵了,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而周毅,那个平日里温文尔雅的男人,在看到诊断书的那一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一把抢过那张纸,死死地攥在手里,手背上青筋暴起,眼神里充满了震惊、羞耻和绝望。

从医院出来,他一言不发。回到家,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整天没出来。

那天晚上,他抱着我,哭了。一个三十岁的男人,像个孩子一样,在我怀里哭得浑身颤抖。他说:“小晚,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们这个家。”

他说:“这件事,求求你,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我妈。我不能让她知道,我丢不起这个人。”

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我心软了。我想,我们是夫妻,夫妻就应该同舟共济。没有孩子就没有孩子吧,两个人好好过日子,也一样可以幸福。

于是,我答应了他。我帮他把那份诊断书藏在了书房一个带锁的抽屉最深处,也把这个秘密,埋在了我心里最深处。

从那天起,我默默地背负起“不能生”的黑锅。王秀兰的冷嘲热讽,亲戚朋友的旁敲侧击,我都一个人扛了下来。我以为,我的隐忍和付出,能换来周毅的珍惜和我们之间更牢固的感情。

我以为,我们会是彼此最坚实的依靠。

可我没想到,两年后的今天,这个我拼尽全力去维护的男人,会用这样一种方式,给我最致命的一击。

“林晚,我在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王秀兰的呵斥声将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我抬起头,看着她那张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心中一片悲凉。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妈,我没有泼脏水。我说的是事实。”

“事实?什么事实?证据呢?你拿得出证据吗?”王秀兰咄咄逼人。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很可笑。她要证据,可那份唯一的证据,被周毅和我自己亲手锁了起来。现在,它成了周毅背叛我的护身符,也成了我无法自证清白的枷锁。

“我拿不出来。”我轻声说。

“哈!”王秀兰像是打赢了一场仗,脸上露出胜利者的笑容,“拿不出来就闭嘴!林晚,我今天来不是跟你吵架的。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自己好好想想。要么,就大度一点,接受这个孩子,以后你还是周家的媳妇。要么……哼,你自己看着办!”

她说完,拎起桌上的包,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走了,留下满室的鸡汤味,和一颗被伤得千疮百孔的心。

门被重重地关上,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我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阳台上的那盆君子兰,叶片在夕阳的余晖下,绿得有些刺眼。

我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周毅回来了。

他打开门,看到客厅里一片漆黑,愣了一下,然后按亮了玄关的灯。灯光下,他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我,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小晚,怎么不开灯?”他一边换鞋,一边故作轻松地问。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他。

他被我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试探着问:“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今天来过了。”我开口,声音沙哑。

周毅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他避开我的目光,干咳了两声:“她……她都跟你说了?”

“嗯,说了。”我点点头,“她说,你让别的女人怀孕了,是个儿子。她说,那是我们周家的香火。她说,让我大度一点,把孩子抱回来养。”

我每说一句,周毅的头就低一分。当我说完,他的头已经快要埋进胸口里。

客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很久,他才用一种近乎蚊蚋的声音说:“小晚,对不起……”

“对不起?”我笑了一声,笑声里充满了自嘲和悲哀,“周毅,两年前,在医院里,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你会一辈子对我好,你说我们会是彼此唯一的依靠。这些话,你都忘了吗?”

“我没忘!”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情绪有些激动,“我真的没忘!可是小晚,你不知道我这两年是怎么过的!我妈天天催,亲戚朋友天天问,我每次看到别人家的孩子,我都……我都觉得自己不是个男人!我压力太大了,我快要疯了!”

“所以,压力大,就是你的理由?就是你欺骗我的理由?”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周毅,你告诉我,那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我的质问,他再次低下了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最后,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抬起头,看着我,眼神躲闪地说:“小晚,那……那是个意外。我那天喝多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是……但是医生会不会也有误诊的可能?你看,现在孩子都有了,这不就证明我……我是正常的吗?”

那一刻,我看着眼前这个我爱了整整八年的男人,忽然觉得他陌生得可怕。

他不仅背叛了我,他甚至还在试图用一个谎言,来掩盖另一个谎言,将所有的过错,都归结于医生的“误诊”。

他把我当傻子。

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死了。

我站起身,不想再跟他说一句话。我怕我再多待一秒,会忍不住做出什么失控的事情来。

我转身想回卧室,他却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腕。

“小晚,你别生气,我们好好谈谈,好不好?”他哀求道,“我知道是我错了,你给我一个机会弥补,行吗?妈说的那个提议,我觉得……我觉得也挺好的。我们没有孩子,正好可以……”

“够了!”我猛地甩开他的手,用尽全身力气吼道,“周毅,你别再说了!”

我看着他惊愕的脸,一字一顿地告诉他:“那个孩子,我不会认。这个家,我也不会再待下去。我们,离婚吧。”

第3章 一场荒诞的家庭会议

“离婚”两个字一出口,周毅彻底慌了。

他大概从没想过,一向温顺隐忍的我,会提出离婚。在他的认知里,我爱他,依赖他,为了他可以承受一切委屈,包括替他背上“不孕”的黑锅。

“不,小晚,我不同意!我绝对不同意离婚!”他冲上来,紧紧抓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能说离就离?你是不是还在为那个孩子生气?我说了那是个意外!我可以跟那个女人断得干干净净,我保证!”

我冷冷地看着他,觉得无比讽刺。

“断干净?周毅,你拿什么保证?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那是你的‘亲生骨肉’,是心心念念的‘周家香火’,你怎么断?”

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我……我……”他支吾了半天,最后只能无力地重复,“反正我不同意离婚!”

那一晚,我们爆发了结婚五年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我提出了所有我能想到的、证明我们感情已经破裂的理由,而他则用“我不同意”这四个字来应对一切。

最后,筋疲力尽的我把自己锁进了客房。隔着一扇门,我能听到他在外面焦躁的踱步声和压抑的叹息声。



我躺在冰冷的床上,睁着眼睛,一夜无眠。

我以为,我们的婚姻已经走到了尽头。但我还是低估了周毅和他母亲的“战斗力”。

第二天是周末。一大早,我还在客房里昏昏沉沉地睡着,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林晚!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你给我出来!”是婆婆王秀兰的声音,尖锐而充满怒气。

我打开门,看到客厅里坐满了人。

婆婆王秀兰和公公周建国坐在主位上,脸色铁青。周毅垂头丧气地坐在他们旁边。另一边沙发上,还坐着周毅的姑姑和姑父,正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我。

这阵仗,显然是来三堂会审的。

“林晚,你长本事了啊!竟然敢跟周毅提离婚?”王秀兰见我出来,立刻拍着桌子质问,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我没有理她,径直走到单人沙发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我的冷静,似乎更激怒了她。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们长辈跟你说话呢!”周毅的姑姑周敏开了口,她和王秀兰一向是一个鼻孔出气。

我喝了口水,润了润干涩的喉咙,然后才抬起眼皮,淡淡地看向周毅:“这是你的意思?”

周毅不敢看我,只是低声说:“小晚,我不想离婚,我跟妈说了,她就……”

“我就把大家叫来评评理!”王秀兰抢过话头,“林晚,我们周家哪点对不起你?你嫁过来五年,周毅疼你爱你,我们把你当亲闺女一样。现在就因为你自己肚子不争气,周毅为了给周家留个后,在外面犯了点男人都会犯的错,你就要死要活地闹离婚?你的心也太狠了吧!”

“就是啊,小晚,”姑姑周敏也帮腔道,“做女人,要大度一点。男人嘛,偶尔在外面逢场作戏也是难免的。更何况现在人家都怀了,还是个儿子,这是多大的喜事!你应该高兴才对。等孩子抱回来,你就是现成的妈,多省事。”

我听着她们一唱一和,颠倒黑白,把说成“男人都会犯的错”,把的孩子说成“天大的喜事”,只觉得一阵阵恶心。

我看向一直沉默的公公周建国。他是个老实本分的退休工人,平时在家里没什么话语权,但为人还算正直。

“爸,您也是这么认为的吗?”我问。

周建国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自己的老婆和儿子,叹了口气,说:“小晚,这事……确实是周毅不对。但是,离婚不是小事,你们俩还是好好过吧。孩子……孩子总是无辜的。”

他的话,虽然温和,但立场已经很明确了。在周家的香火面前,所谓的对错和我的感受,都显得无足轻重。

我明白了。在这个家里,我永远是个外人。

我的心彻底冷了下去。我不再争辩,也不再解释。因为我知道,跟一群自私自利、只想着自己的人,是讲不通道理的。

“说完了吗?”我平静地问。

我的反应让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可能预想过我会哭、会闹、会歇斯底里,但没想到我会如此平静。

“既然说完了,那我也说两句。”我站起身,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第一,离婚,我离定了。谁也拦不住。”

“第二,”我顿了顿,看向周毅,“你婚内,是过错方。我们现在住的这套房子,首付是我爸妈出的,房产证上是我们两个人的名字。按照法律,我至少能分到一半。另外,你必须对我进行精神损失赔偿。”

“第三,”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晰地传入他们耳中,“从今天起,我会搬出去住。离婚协议书,我会让律师准备好,到时候通知你签字。”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错愕的表情,转身就回了客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开始收拾我的东西。

身后,是王秀兰气急败坏的叫骂声:“反了!真是反了天了!你敢!林晚,你今天要是敢走出这个家门,你以后就别想再回来!”

我充耳不闻,将我的衣物、书籍、个人用品一件件地放进行李箱。动作不快,但很坚定。

周毅冲了进来,想抢我的行李箱,被我冷冷地一眼瞪了回去。

“周毅,别让我看不起你。”

他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当我拉着行李箱走出这个我住了五年的家时,没有一丝留恋。客厅里,周家人看我的眼神,像是看一个仇人。

我走到门口,换好鞋,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我的目光,落在了阳台那盆不开花的君子兰上。

然后,我对周毅说:“周毅,好好看着吧。看着你们周家,是如何迎来一个天大的‘惊喜’的。”

说完,我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身后,是王秀兰歇斯底里的咒骂,和周毅无力的呼喊。

那天,阳光很好,但我却觉得,我的人生,才刚刚从一场漫长的阴雨中,走了出来。

第4章 倒计时与最后的温情

搬出那个家之后,我租了一个离单位很近的一居室。

房子不大,但阳光很好。我买了很多绿植,把小小的阳台装点得生机勃勃。我开始学着给自己做饭,周末去逛画展,或者约上三五好友,去郊外散心。

我好像很久没有这样为自己活过了。

这期间,周毅和王秀兰没有停止对我的骚扰。

周毅几乎每天都会给我打电话、发信息,内容无外乎是道歉、忏悔,以及恳求我回家。他说他已经跟那个女人说清楚了,以后除了抚养费,不会再有任何联系。他说他不能没有我。

王秀兰则换了一种策略。她不再对我恶语相向,而是打起了温情牌。她会隔三差五地发一些我们以前家庭聚会的照片给我,附上一段文字,回忆我们曾经的“幸福时光”。她说她年纪大了,就盼着一家人和和美美。她说只要我肯回去,她保证以后再也不提孩子的事。

他们的表演,在我看来,滑稽又可笑。

我拉黑了周毅所有的联系方式,对王秀兰的信息,一概不回。我的律师已经正式向周毅发出了离婚协议。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心也一天天变得平静而坚硬。

我像一个冷酷的看客,隔着遥远的距离,旁观着周家上演的这出闹剧。我知道,那个女人怀孕的月份越来越大,周家的“希望”也越来越近。

我能想象得到王秀兰的喜悦和期待。她大概每天都在掰着手指头数日子,盼着她的宝贝金孙早日降临。

而我,也在数着日子。



我在等,等一个最佳的时机,去揭开所有的真相,给我这五年的婚姻,画上一个彻底的句号。

这期间,唯一让我感到温暖的,是我的父母。

当初我决定结婚时,我妈其实并不太看好周毅。她说周毅这个人,看起来温和,但骨子里太懦弱,没什么主见,事事都听。她说我嫁过去,将来肯定要受委屈。

当时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我,并没有把妈妈的话放在心上。现在想来,真是悔不当初。

当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们时,我爸气得当场就想去找周毅算账,被我妈拦住了。

我妈抱着我,心疼得直掉眼泪。她什么都没说,只是不停地抚摸着我的头发,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家里永远是你的港湾。”

那天晚上,我妈给我做了一大桌子我爱吃的菜。吃饭的时候,她不停地给我夹菜,把我的碗堆得像小山一样高。

“小晚,别想太多,好好吃饭。天大的事,有爸妈给你撑着。”我爸这个不善言辞的男人,红着眼圈对我说。

那一刻,我所有的委屈和伪装的坚强,瞬间崩塌。我趴在餐桌上,哭得像个孩子。

我知道,无论我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他们都会无条件地支持我。

有了父母做后盾,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开始有条不紊地为我的计划做准备。我咨询了律师,了解了所有关于离婚财产分割和过错方赔偿的法律条款。我甚至,还通过一些渠道,查到了那个女人的信息。

她叫张倩,比我小五岁,是周毅公司新来的实习生。长得年轻漂亮,也很有心计。

我看着照片上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孩,心里没有恨,只有一丝怜悯。她大概还沉浸在即将嫁入“豪门”,母凭子贵的幻想中,却不知道,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周毅用来掩盖自己缺陷、满足他母亲愿望的一颗棋子。

而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更是这场骗局里,最无辜的牺牲品。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八个月过去了。

一天下午,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电话那头,是王秀兰压抑着兴奋的声音。

“林晚,生了!生了!是个大胖小子,七斤八两!母子平安!”

我握着电话,沉默了片刻。

“恭喜。”我淡淡地说。

“你……你就没什么想说的?”王秀兰似乎对我的冷淡很不满。

“说什么?恭喜你们周家,终于有后了。”我的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波澜。

电话那头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王秀兰才用一种施舍般的口吻说:“林晚,看在孩子的份上,以前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下个月十六号,我们在君悦酒店给孩子办满月酒,你……你也来吧。毕竟,你还是周家的儿媳妇。”

我几乎能想象出她说这话时,那副高高在上的得意模样。

她以为,她赢了。她以为,有了这个孙子,她就有了拿捏我的最大筹码。她以为,我会为了“周家儿媳妇”这个虚名,摇尾乞怜地回去。

“好啊。”我轻笑了一声,“我一定到。”

挂掉电话,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公园里嬉笑打闹的孩子们,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一片金黄。

我知道,是时候了。

那场我等待了八个月的大戏,终于要开场了。

第5章 满月酒上的“贺礼”

满月酒那天,我特意打扮了一番。

我选了一条剪裁得体的黑色连衣裙,化了精致的淡妆,头发挽成一个利落的发髻。镜子里的我,面容平静,眼神坚定。这八个月的独居生活,褪去了我身上最后一丝属于周太太的温顺,多了一些属于林晚自己的从容和锋芒。

我没有准备红包,也没有买任何礼物。我带的“贺礼”,只有一份文件。一份被我放在包里,藏了两年的文件。

君悦酒店的宴会厅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周家为了这个来之不易的“长孙”,显然是下了血本。整个宴会厅被装饰得富丽堂皇,宾客满堂,觥筹交错。

我到的时候,宴会正进行到高潮。

婆婆王秀兰穿着一身暗红色的旗袍,满面红光地抱着那个襁褓中的婴儿,在亲朋好友间穿梭,接受着大家的恭维和祝福。

“哎哟,王老师,您可真有福气!这大孙子长得可真俊,跟周毅小时候一模一样!”

“是啊是啊,这下您可放心了,周家后继有人啦!”

王秀兰笑得合不拢嘴,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哪里哪里,大家快吃好喝好!”

周毅跟在她身后,脸上也挂着得体的笑容,不停地给客人敬酒。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僵硬和心虚。

当我出现时,宴会厅门口有那么一瞬间的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带着好奇、同情和一丝不怀好意的揣测。

周毅最先看到了我,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快步向我走来。

“小晚,你……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不是妈邀请我来的吗?”我微笑着反问,然后越过他,径直走向宴会厅的中心,走向那个被众人簇拥着的王秀兰。

王秀兰也看到了我,她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眼神里闪过一丝警惕和得意。她大概以为,我是来“服软”的。

“哟,小晚来了。”她故意扬高了声音,让所有人都听到,“快来,快来看看我的大孙子!”

她把孩子往我面前送了送,像是在炫耀一件稀世珍宝。

我没有看那个孩子。我怕看到那张纯真的脸,会让我有一丝动摇。

我的目光,直直地落在王秀兰的脸上。

“妈,恭喜您,得偿所愿。”我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嘈杂的宴会厅。

周围的议论声小了下去,所有人都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们,准备欣赏一出“正室斗婆婆”的好戏。



王秀兰显然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她挺了挺胸膛,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说:“同喜同喜。小晚啊,你能想通,来参加孩子的满月酒,妈很高兴。以后,我们还是一家人。”

“一家人?”我轻轻地重复着这三个字,然后笑了。

“是啊,一家人。”我点点头,然后从包里,慢慢地拿出了那个牛皮纸文件袋。

“今天来得匆忙,没给孩子准备什么像样的礼物。”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文件袋递到王秀兰面前,“这份‘贺礼’,不成敬意,还请妈……笑纳。”

王秀兰脸上的表情有些疑惑。她身边的周毅,在看到那个文件袋的瞬间,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小晚!你干什么!”他冲上来,想抢走我手里的文件袋。

我侧身躲过,冷冷地看着他:“周毅,别急。这是送给妈的礼物,也该让大家都看看,你们周家,到底迎来了一个什么样的‘大惊喜’。”

我的话,成功地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王秀兰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在众人的注视下,接过了那个文件袋。她狐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抽出了里面的那张纸。

那是一张医院的检查报告单。

王秀兰毕竟是小学老师,识字。她扶了扶老花镜,一个字一个字地往下看。

当她看到报告单最下方,被红笔圈出的诊断结果和那个刺眼的医学名词时,她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褪去。

“这……这是什么?”她的声音开始发抖,拿着纸的手,也剧烈地颤抖起来。

“这是两年前,周毅在市中心医院做的身体检查报告。”我平静地解释道,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钉子,钉进周家人的心脏,“诊断结果,是‘先天性无精子症’。医生说,自然受孕的概率,为零。”

“轰!”

我的话音刚落,整个宴会厅像是被投下了一颗炸弹,瞬间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在面如死灰的周毅、摇摇欲坠的王秀兰和我之间来回扫视。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是假的!是你伪造的!”王秀兰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她把那张诊断书撕得粉碎,狠狠地扔在地上,“我儿子好好的,怎么会有这种病!你这个毒妇,你就是嫉妒!你想毁了我们周家!”

我看着她疯狂的样子,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妈,您别激动。我这里,还有备份。”我晃了晃手机,“而且,医院的系统里,应该也还保留着电子档案。是不是伪造的,一查便知。”

我的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王秀兰的身体晃了晃,她怀里抱着的孩子,因为她的剧烈动作,被吓得“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她像是被那哭声惊醒,低头看了一眼怀里那个她炫耀了一整晚的“大孙子”,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厌恶。

她像是抱着一个烫手的山芋,猛地将孩子塞给了旁边目瞪口呆的周建国。

然后,她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妈!”

“亲家母!”

宴会厅里,乱成了一团。

我站在一片混乱的中央,冷眼看着这一切。

周毅没有去管他晕倒的母亲,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我,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和滔天的恨意。

他一步步向我走来,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林晚,你……好狠!”

我迎上他的目光,笑了。

“狠?”我说,“周毅,到底是谁狠?是你,是你们一家人,把我逼到了这一步。这八个月,你们是怎么对我的,你忘了吗?你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一个不存在的‘父亲’的身份,喜气洋洋地准备迎接她的‘孙子’,你们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想过,那个被你们蒙在鼓里的女人和那个无辜的孩子?”

“我今天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把真相,还给你们而已。”

“这份大礼,你们周家,喜欢吗?”

第6章 破碎的闹剧与迟来的真相

周毅被我问得哑口无言,他站在那里,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雕塑,脸色灰败。周围宾客们的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像无数根看不见的针,扎在他的身上。

那场精心筹备、本该是周家荣耀顶点的满月酒,最终以王秀兰被救护车拉走,宾客们作鸟兽散的狼狈结局收场。

我没有在酒店多做停留。当我走出那扇旋转门,呼吸到外面微凉的空气时,我感觉压在心口八个多月的那块巨石,终于被彻底搬开了。

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有一种尘埃落定后的疲惫和释然。

我打车回了我的小公寓,泡了一个热水澡,然后睡了自搬出来后最安稳的一觉。

接下来的几天,我彻底切断了和外界的联系,手机关机,谁也不见。我知道周家肯定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但我不想去理会。我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一切,来与我那段长达五年的、充满了欺骗和隐忍的婚姻,做一个最后的告别。

一周后,我的律师联系我,说周毅同意离婚了。

他提出了一个要求,希望能在签字前,和我见最后一面。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我们约在了一家安静的咖啡馆。

几天不见,周毅像是老了十岁。他头发凌乱,眼窝深陷,胡子拉碴,身上那件昂贵的衬衫也皱巴巴的。他再也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而成了一个失魂落魄的失败者。

他坐在我对面,沉默了很久,才沙哑地开口:“小晚,对不起。”

这已经是我不知道第几次听到他说这三个字了。只是这一次,他的声音里,没有了哀求和狡辩,只剩下无尽的悔恨和疲惫。

我没有说话,只是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

“那天之后,我爸带着那个孩子,去做了亲子鉴定。”他自嘲地笑了笑,“结果,你应该能猜到。”

我当然能猜到。



“我妈……她醒了之后,就不吃不喝,整天躺在床上,谁也不理。医生说,她是急火攻心,加上受了太大的刺激,精神上……有点问题了。”

“那个女人……张倩,她也知道了。她来家里闹了一场,把能砸的东西都砸了。她说我们家是骗子,骗了她的感情,骗了她的肚子。她要告我们,要我们赔偿她的青春损失费和孩子的抚养费。”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像是在倾诉,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静静地听着,心中毫无波澜。这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小晚,”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我,“我只是想不明白,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你为什么……要等那么久?”

这大概是他心里最大的疑问。

我放下咖啡勺,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

“周毅,你还记得两年前,我们从医院出来,你抱着我哭的那个晚上吗?”

他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那天你对我说,让我给你保密,你说你丢不起这个人。你说,你会一辈子对我好,我们会是彼此唯一的依靠。”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斤的重量,“我信了。所以我帮你保守秘密,我一个人扛下了所有的压力和指责。我以为,我的付出,能换来你的真心。”

“可是,当喜气洋洋地告诉我,你在外面有了‘儿子’的时候,我知道,我错了。错得离谱。”

“我为什么要等八个月?”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因为我想给你一个机会。八个月,二百四十多天,我每天都在等。我等你亲口对我坦白,等你说出真相,等你来求得我的原谅。哪怕是在满月酒的前一天,只要你肯对我说一句实话,我都不会把事情做到那一步。”

“可是你没有。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你默认了那个孩子的存在,你默许对我的羞辱,你甚至还想让我接受那个孩子,扮演一个贤惠大度的妻子。周毅,你把我当什么了?”

我的话,像一把锥子,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心脏。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身体微微颤抖。

“我让你失望了……我……我太懦弱了……”他喃喃自语。

是啊,懦弱。他不仅懦弱,而且自私。为了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他伤害了身边所有的人。他伤害了我,伤害了张倩,也伤害了那个无辜的孩子,最后,也毁了他自己和他最在意的那个家。

“周毅,”我站起身,准备结束这场最后的谈话,“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多说无益。离婚协议,你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就签字吧。”

我将律师准备好的文件推到他面前。

他没有看,只是抬起头,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我:“小日志,我们……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我摇了摇头。

“从你选择欺骗我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可能了。”

我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周毅,以及与他有关的一切,都将成为我生命中的过去式。

第7章 不开花的君子兰,终于开了

离婚手续办得很顺利。

周毅没有在财产分割上做任何纠缠,房子归我,他还额外给了我一笔不菲的补偿金。或许,这是他最后能为我做的一点弥补。

我卖掉了那套承载了太多不愉快回忆的房子,用那笔钱,在城市另一端一个安静的小区,买了一套属于自己的小房子。

搬家那天,我妈过来帮忙。在整理旧物时,她从一个角落里,翻出了那盆被我遗忘许久的君子兰。

因为长时间无人照料,它的叶片已经有些发黄,耷拉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这花还要吗?不要就扔了吧。”我妈说。

我看着那盆花,想起了三年前,我妈把它交到我手上时,满怀期待的样子。她说,君子兰养好了,家庭兴旺。

结果,我的家庭,一败涂地。

我鬼使神差地摇了摇头:“留着吧。”

我把它搬到了新家的阳台上,换了新的土壤,剪掉了枯黄的叶子,每天细心地给它浇水、晒太阳。我不再期待它能开出什么花来,只是把它当成一个普通的生命来照顾。

生活渐渐步入了正轨。

我在杂志社的工作很顺利,因为出色的表现,被提拔为部门副主编。我开始重新拾起大学时的爱好,报名参加了陶艺班和油画班。我的生活,被工作和兴趣填得满满当日志,充实而快乐。

偶尔,我也会从一些旧同事的口中,听到一些关于周家的零散消息。

据说,王秀兰的精神时好时坏,大部分时间都需要人照顾。周建国提前办了内退,专心在家照顾老伴。

张倩拿着周家给的一大笔赔偿金,带着孩子回了老家,从此销声匿迹。

而周毅,他从原来的设计院辞了职,好像是去了一个南方的二线城市,没有人知道他具体去了哪里,在做什么。

那个曾经在我生命中占据了重要位置的家庭,就这样,以一种近乎分崩离析的方式,彻底退出了我的世界。

我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丝毫的同情。我只是觉得,每个人,最终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一年后,当我再回想起那些往事时,心中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怨恨和疼痛,只剩下一片平静。

那段失败的婚姻,像是我人生路上一个深深的脚印。它曾让我跌倒,让我痛苦,但也让我看清了人性的复杂,学会了如何去爱自己,如何去分辨真心和假意。

它让我成长。

第二年春天,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我照常去阳台给花浇水。

当我走到那盆君子兰面前时,我愣住了。

在它那层层叠叠的、油绿的叶片中央,不知何时,悄悄地抽出了一支亭亭玉立的花葶。花葶的顶端,一个饱满的花苞,正含苞待放,橙红色的花瓣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它养了七年,在我这里,终于要开花了。

我伸出手,轻轻地触摸着那片即将绽放的花瓣,忽然间,眼眶有些湿润。

我仿佛看到,我的人生,也像这盆君子兰一样。在经历了漫长的、不开花的沉寂之后,终于在属于自己的土壤里,迎来了迟到的、却无比绚烂的花期。



我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还会有风雨,但这一次,我不再害怕。

因为我已经学会了,如何为自己,开出一树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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