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
2010 年 2 月 5 日的都匀，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建江河水泛着冷冽的光，彩虹桥上车来人往，小吃街的蒸笼刚冒出第一缕白汽，一声急促的报警电话就划破了这座小城的宁静。
“警察同志！快来彩虹桥！桥下河边有个编织袋，看着不对劲！”
报警人是晨练的退休教师老陈，他在电话里的声音发颤，“袋子鼓鼓囊囊的，还透着股怪味儿……”
接警后，都匀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民警五分钟内就赶到了现场。
彩虹桥位于开发区核心区，一边连着热闹的小吃街，一边挨着密集的居民区，桥下的河滩长满了芦苇，编织袋就卡在芦苇丛里，被晨露打湿的袋身泛着暗沉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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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点，别破坏现场。”
队长赵伟蹲下身，戴着乳胶手套的手轻轻碰了碰编织袋，袋子比想象中沉，边缘还渗出一点深色的液体。
他朝身边的民警小李使了个眼色，两人小心翼翼地解开袋口的麻绳 。
就在袋口打开的瞬间，一股混杂着腐臭、血腥的怪味扑面而来，像 “榴莲煮大肠” 般刺鼻，在场的民警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袋子里裹着一层深蓝色毛毯，掀开毛毯的刹那，小李的瞳孔骤然收缩：毛毯里裹着的竟是一具无头男尸！
死者穿着单薄的灰色单衣和黑色长裤，双手被粗麻绳反绑在身后，手腕处的皮肤被勒得发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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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伟伸手摸了摸尸体的皮肤，又检查了尸体的僵硬程度，眉头紧锁：“死亡时间应该在 24 小时以上，你看右胸这个伤口 ”
他指着死者右胸处一个狰狞的创口，边缘整齐，深度惊人：“锐器造成的贯通伤，从前胸扎到了后背，这应该是致命伤。”
现场勘察有条不紊地展开，民警在编织袋里翻找了半天，除了尸体和毛毯，只找到一块廉价的电子手表 —— 表盘已经碎裂，停留在凌晨 1 点 17 分，表带磨损严重，显然用了很久。
法医仔细检查了死者的双手，掌心和指节处结着厚厚的老茧，皮肤粗糙得像砂纸：“看这双手，死者大概率是干体力活的，可能是农民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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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关键的问题来了：死者是谁？头颅在哪里？
赵伟立刻安排警力分成两组，一组沿着建江河上下游展开地毯式搜寻，重点寻找死者头颅和可能的凶器；另一组走访彩虹桥周边的居民和商户，排查案发前的异常情况。
可直到中午，搜寻队把附近的河滩、草丛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头颅的踪迹；走访的民警也反馈，彩虹桥晚上人流量少，凌晨更是没什么目击者。
“凶手割掉头颅，明显是怕我们通过面部识别确认死者身份。”
赵伟站在彩虹桥上，望着桥下的河水，“一个农民工，没什么钱，谁会对他下这么狠的手？仇杀？劫杀？还是有别的隐情？”
线索似乎断了，赵伟把目光投向了监控。
凶手要把一具成年男尸运到彩虹桥抛尸，不可能不留痕迹。
民警们调取了彩虹桥周边所有的监控探头，从 2 月 4 日凌晨开始，一帧一帧地排查。
直到傍晚，小李突然喊了一声：“队长！你看这个！”
监控画面来自离案发现场不到 200 米的一个路口，时间是 2 月 4 日凌晨 2 点 03 分。
画面虽然模糊，但能清楚看到一个穿黑衣黑裤的男子，推着一辆旧自行车，自行车后座绑着一个和案发现场相似的大编织袋。
男子推车的动作很吃力，身体微微前倾，每走一步都显得沉重，而且从侧面看，他的后背有些佝偻 —— 是个驼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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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推这么重的编织袋，太可疑了！”
赵伟盯着屏幕，“查！顺着这个方向查，看他从哪来，到哪去！”
可监控只拍到了男子经过路口的片段，往前的路段没有监控，往后的方向又是一片老居民区，巷子纵横交错，根本没法追踪。
就在民警们围着监控画面一筹莫展时，公安局门口来了一个风尘仆仆的年轻人，他脸色苍白，手里攥着一张照片，一进门就抓住民警的胳膊：“警察同志！我听说彩虹桥下发现了尸体…… 你们能不能帮我看看，是不是我表哥？”
年轻人叫吴磊，他表哥吴健是都匀周边的农民，和妻子在市区开了家米粉店，已经失联两天了。
“我嫂子说 2 月 3 号晚上表哥出门后就没回来，电话也关机，我们找遍了他常去的地方都没消息。”
吴磊递过照片，照片上的吴健三十多岁，身高看着不高，穿着朴素，“我听说尸体穿的衣服和表哥的有点像，还有手表…… 但没头，我也不敢确定。”
民警带着吴磊去看了死者的衣物和手表，吴磊拿着那件灰色单衣，手不停发抖：“这衣服…… 和表哥去年买的那件一模一样，但手表我没见过。”
他皱着眉，半天憋出一句：“像，又不像……”
虽然不能确定尸源，但吴健的失联总归是条线索。
赵伟安排民警去调查吴健的社会关系，很快就有了发现：吴健失踪前两天，有人在彩虹桥附近看到他和一个男人吵架，吵架的男人叫周宝平，35 岁，也是农民，在都匀靠给餐馆送米粉为生。
“周宝平？” 赵伟看着民警调取的周宝平资料，突然愣住了， 资料里写着周宝平身高 1 米 6 左右，而且邻居反映，他有点驼背！
这个发现让侦查员们精神一振，小李立刻带人找到了周宝平。
周宝平正在给一家餐馆送米粉，看到民警时，他没有惊慌，反而很平静地放下手里的活，跟着民警回了公安局。
审讯室里，赵伟把监控截图放在周宝平面前：“2 月 4 日凌晨两点，你是不是推着自行车，带了个编织袋经过彩虹桥路口？”
周宝平看了一眼截图，很干脆地承认：“是我。那袋子里装的是米粉，我给早餐店送的货。”
“送米粉？凌晨两点？” 赵伟追问，“哪家早餐店？地址在哪？”
周宝平却突然闭口不谈，头微微低着：“我不能说，说了会给客户添麻烦。”
这个回答让赵伟更怀疑了：“你和吴健吵架是怎么回事？”
提到吴健，周宝平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但还是摇头：“没什么，就是拌了两句嘴，小事。”
民警们轮番询问，周宝平始终不肯透露客户信息，也不愿多说和吴健吵架的细节。
就在审讯陷入僵局时，负责外围调查的民警传来了一条重磅消息：周宝平和吴健的妻子有不正当关系！
“难道是吴健发现了奸情，周宝平杀人抛尸？”
小李推测，“他割掉头颅，就是为了拖延我们确认尸源的时间，还故意说送米粉掩盖抛尸的事实。”
赵伟立刻安排人去搜查周宝平的住处和送米粉的三轮车，可结果却让人失望：住处里没找到任何血迹或凶器，三轮车也干干净净，没有运输过尸体的痕迹。
而且周宝平的妻子证实，2 月 4 日凌晨，周宝平确实在给一家早餐店送米粉，老板也出面作证。
“线索又断了？” 小李坐在椅子上，有些沮丧，“周宝平有动机，有时间，体貌特征也对得上，可就是没证据。”
就在这时，公安局的电话突然响了，接线民警接起电话，脸色瞬间变了：“什么？你说你是死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