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打暑期工在快递站扛包3天去世,快递站拿出合同:与我们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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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六月的风,终于带走了高考的最后一丝紧张气息。李浩明走出考场的那一刻,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拧到最紧的发条,终于松开了。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阳光的味道,自由而热烈。

回到家,父母早已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饭菜。父亲李建国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常年在建筑工地上劳作,皮肤被晒得黝黑,手掌上布满了厚厚的老茧。母亲张兰因为年轻时在纺织厂过度劳累,落下了一身毛病,尤其是腰,一到阴雨天就疼得直不起来。



饭桌上,父母没有多问考试的情况,只是不停地往他碗里夹菜,眼神里充满了慈爱和期待。“多吃点,看你这段时间都瘦脱相了。”张兰心疼地说道。

李浩明看着父母鬓角新增的白发和眼角的皱纹,心里一阵发酸。他知道,这个家全靠父母的血汗支撑着。他即将成为一名大学生,未来的学费和生活费又将是压在他们肩上的一座大山。

“爸,妈,我想趁着暑假去找个工作,赚点钱。”李浩明扒拉着碗里的米饭,低声说道。

李建国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抬起头看了看儿子,眼神复杂。他本想让儿子好好休息一下,但看到儿子认真的表情,他又把话咽了回去。儿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这是好事。

“行,但别找太累的活儿,身体要紧。”李建国沉声说道。

张兰却是一脸担忧:“找什么工作啊?你一个学生,没经验,别被人骗了。再说,这大夏天的,外面多热啊。”

“妈,您放心吧,我都这么大了,能照顾好自己。”李浩明笑着安慰母亲,“我看到附近那个大快递中转站招暑期工,说是分拣包裹,应该不累。我想赚点钱,等开学前,带你们去市里那家‘福满楼’吃一顿好的。咱们每次路过,您不都说那里的烤鸭闻着香吗?”

听到这话,张兰的眼睛湿润了。她和丈夫一辈子省吃俭用,从没舍得下过一次馆子。儿子的一片孝心,让她既感动又心疼。

最终,父母还是同意了。李浩明心里充满了干劲,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父母坐在“福满楼”里,吃着烤鸭时那开心的笑容。那个笑容,就是他这个夏天所有努力的意义。

第二天,他带着身份证复印件,怀着一丝憧憬和紧张,走向了那个位于郊区、占地巨大的快递中转站。

02

快递中转站像一头钢铁巨兽,匍匐在炎炎烈日下。巨大的仓库顶棚在阳光的炙烤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空气中,热浪翻滚,夹杂着柴油、灰尘和汗水的复杂气味。

李浩明一走近,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几十辆巨大的货车停在仓库门口,工人们像蚂蚁一样,在震耳欲聋的机器轰鸣声中来回穿梭。这里没有他想象中的窗明几净,只有裸露的钢筋水泥和一望无际的传送带。

他按照招聘启事上的地址,找到了办公室。一个挺着啤酒肚、穿着汗衫的中年男人正对着电脑屏幕骂骂咧咧。他就是这里的负责人,王经理。

“经理您好,我是来应聘暑期工的。”李浩明小心翼翼地开口。

王经理抬起头,用挑剔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看到他瘦弱的身板和脸上稚气未脱的样子,嘴角撇了撇,露出一丝不易察ACLE的轻蔑。

“学生?”

“嗯,刚高考完。”

“想找什么活儿?”

“招聘上写的是分拣工,我对那个比较感兴趣。”李浩明说道。

王经理嗤笑一声,往椅背上一靠,慢悠悠地说道:“分拣工?早都招满了,现在就剩装卸的活儿了。怎么,干不干?我可跟你说清楚,我们这儿是计件工资,多劳多得。你一个暑期工,干装卸肯定比分拣赚得多。”

李浩明愣住了。装卸?他看了一眼窗外那些在烈日下扛着沉重包裹的工人,他们的背心早已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古铜色的脊背上。再看看自己这副单薄的身子骨,他不禁有些犹豫。

“经理,我……我可能不太适合干力气活。”

“不适合?”王经理的脸色沉了下来,“小伙子,现在找工作哪有那么容易?让你干啥就干啥,挑三拣四的能赚到钱吗?我看你就是没吃过苦。干不干给句痛快话,后面还有人排队呢!”

王经理的态度强硬,语气中充满了不耐烦。他看准了李浩明这种刚出校门的学生脸皮薄,又急着找工作,只要稍微施加点压力,多半就会妥协。

李浩明被他训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想到了父母,想到了那顿还没兑现的烤鸭,心里一横。

“……干!”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

“这不就得了。”王经理的脸上立刻多云转晴,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打印好的合同和一支笔,扔到他面前。“来,把这个签了,一式两份。身份证复印件带了吧?贴在这儿。”

李浩明拿起合同,上面的条款密密麻麻,很多专业的法律术语他根本看不懂。仓库里的噪音和扑面而来的热气让他心烦意乱,王经理又不耐烦地催促着:“快点快点,签个字磨叽什么?”

在这种压力下,李浩明根本没来得及仔细阅读合同的内容,只是草草地翻到最后一页,在乙方签名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并按上了手印。

他没有注意到,王经理在他签完字后,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冷笑。

03

第一天的工作,对李浩明来说,就像一场噩梦。

他被分到了3号装车口。带他的是一个叫老张的师傅,四十多岁,黑瘦精干,话不多。老张递给他一副满是破洞的手套,指着传送带上源源不断涌来的包裹,言简意赅地说:“把这些,搬到那辆车里,码好。”

李浩明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开始了。

第一个包裹就不轻,是一箱书。他用尽全力抱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货车。四十多度的高温下,才走了几步,汗水就顺着额头流进了眼睛里,又咸又涩。仓库里没有空调,只有几台巨大的工业风扇在徒劳地转动着,吹出来的风都是滚烫的。

他把包裹扔进车厢,转身回去,第二个,第三个……永无止境。

和他一个班组的,还有另外三个老员工。李浩明本以为大家会一起干,可他很快就发现自己太天真了。每当一辆新的货车倒进车位,准备开始装货时,那几个人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瞬间消失。

“哎哟,我这肚子不行了,得上个厕所。”

“我得去核对一下货单,刚才好像看错了。”

“我去那边抽根烟,马上回来。”

他们就像一群嗅觉灵敏的猎犬,总能在最累的活儿开始前,精准地找到借口溜之大吉。等李浩明吭哧吭哧地把半车货装完,累得快要虚脱时,他们又会像没事人一样晃悠回来,拍拍他的肩膀,说一句:“小李可以啊,年轻人就是有劲儿!”



李浩明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被欺负了。但他一个暑期工,人微言轻,不敢得罪这些“老油子”。他只能把委屈咽进肚子里,默默地干活。

王经理偶尔会背着手溜达到车位旁,看到只有李浩明一个人在忙碌,他不但不制止,反而冲着李浩明大喊:“快点!磨磨蹭蹭的,耽误了发车时间扣你工资!记住,我们是计件的,你不干,一分钱都拿不到!”

“计件”这两个字,像一把鞭子,狠狠地抽在李浩明的身上。他不敢停,也不敢慢。他只能拼命地搬,拼命地扛。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一个个包裹扔进那深不见底的车厢,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离那顿“福满楼”的烤鸭更近一点。

一天下来,李浩明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像是散了架。手臂酸痛得抬不起来,腰也直不起来,手掌上磨出了好几个血泡,和手套黏在一起,一碰就钻心地疼。

晚上回到家,他甚至没力气吃饭,倒在床上就睡着了。睡梦中,他都在不停地搬着包裹,一个又一个,永远也搬不完。

他安慰自己,没关系,只要再坚持两天。3天,拿到工资,就马上走人。为了爸妈的笑脸,这点苦,算不了什么。

04

第二天,情况变本加厉。

李浩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来到中转站,空气中的热浪比昨天更加灼人。那些老员工们看到他,非但没有丝毫愧疚,反而变着法子地使唤他。

“小李,去,帮我把那边的几个大件先搬过来。”

“小李,你年轻,跑得快,去办公室帮我问问下一趟车的货单到了没。”

他们心安理得地坐在风扇下喝茶聊天,把最重最累的活都推给了李浩明。李浩明成了他们眼中最好用的免费劳动力,一个可以随意欺压的“暑期工”。

他想过反抗,想过质问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但每当他鼓起勇气,对上他们那一张张或戏谑、或冷漠的脸时,话又都咽了回去。他怕,怕一旦撕破脸,这3天都撑不下去,一分钱也拿不到。

他只能更加拼命地干活。他试图用体力上的透支,来麻痹精神上的屈辱。汗水湿透了他的衣服,又被灼热的空气烤干,留下一层白色的盐渍。他感到头晕目眩,胸口发闷,但他不敢停下来。

他开始在心里倒数。还有一天半……还有一天……

为了能多赚一点计件工资,他甚至放弃了午休时间。别人去食堂吃饭的时候,他就着水啃几口自己带来的干面包,然后继续冲进那闷热如蒸笼的车厢里。

他眼前总是浮现出父母的脸。父亲在工地上被晒得脱皮的后背,母亲因为腰疼而紧锁的眉头。他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就一下。等拿到钱,带他们去吃烤鸭,给母亲买最好的止痛膏药,给父亲换一双舒服的鞋。

这些美好的愿望,像海市蜃楼一样,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他越来越沉默,眼神也变得有些空洞。他不再去想那些欺负他的人,也不再去感受身体的疼痛。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三件事:拿起包裹,走向货车,扔进去。

他像一台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在高温和重压下,机械地运转着。他没有意识到,这台机器的零件,正在以惊人的速度磨损、老化,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他只知道,目标就在前方,只要再坚持最后一天,一切就都结束了。

05

第3天,是李浩明计划中的最后一天。

天气预报说,今天的最高气温将达到惊人的四十五摄氏度。清晨,太阳一出来,大地就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烤箱。中转站仓库里的温度,更是高得令人窒息,连呼吸都带着一股灼痛感。

李浩明感觉自己从一早就开始不对劲。头疼得厉害,像是被一根钢针反复穿刺。眼前阵阵发黑,看东西都带着重影。他知道,这是中暑的前兆。

他猛灌了几口水,试图把那股眩晕压下去。今天,他无论如何都要撑过去。

上午十点,一辆加长的十六米货车缓缓驶入三号车位。这是一趟发往外省的专线,装载量是平时的两倍。看到这辆巨无霸,那几个老油子连借口都懒得找了,互相使了个眼色,便默契地消失在了仓库的各个角落。

巨大的车厢,像一张张开的巨兽之口,等待着被填满。而站在它面前的,只有李浩明瘦弱的身影。

王经理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手里拿着货单,对着李浩明吼道:“看什么看!还不快干!这车货下午两点之前必须发走!”

李浩明咬紧牙关,冲了上去。

他已经感觉不到手臂的酸痛,也感觉不到手掌的刺痛。他的身体似乎已经麻木了。他只知道,快一点,再快一点。

包裹一个接一个地被他从传送带上抱起,再摇摇晃晃地送进车厢。他的脚步越来越虚浮,视线也越来越模糊。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旋转,只有那辆货车是唯一的坐标。

汗水早已流干,皮肤上渗出细密的盐粒。他的嘴唇干裂起皮,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吸入一团火焰。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装完了近一半的货物。他扶着车厢的门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感觉心脏都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阵强烈的恶心感涌上,他眼前一黑,差点摔倒。

“不行……得……歇一会儿……”他喃喃自语。

他晃晃悠悠地走到旁边一堆尚未分拣的包裹旁,靠着坐了下来。他想闭上眼睛休息几分钟,就几分钟。等那阵眩晕过去,他就起来继续干活。

他把头靠在柔软的包裹上,闭上了眼睛。

周围的轰鸣声、叫喊声,仿佛潮水般渐渐退去,世界变得异常安静。他感觉自己很累,很累,就像回到了母亲的怀抱,温暖而安详。

他再也没有醒来。

林风的父母赶到快递站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林风的尸体还停放在那个他咽下最后一口气的角落,身上盖着一块脏兮兮的蓝色篷布。母亲扑过去,一把掀开篷布,当她看到儿子那张灰败而安详的脸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当场就晕了过去。

父亲,这个一辈子没掉过几滴眼泪的汉子,此刻也双腿发软,跪倒在地,双手颤抖着,却不敢去触碰儿子冰冷的身体。他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有浑浊的泪水,顺着他沟壑纵横的脸颊,无声地滑落。

整个快递站乱成了一锅粥。王经理被林风的父亲死死地揪住衣领,脸上满是惊慌和不耐烦。

“我儿子是来你们这里打工才死的!你们要负责!你们要给我一个说法!”林风的父亲双眼赤红,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着。

“你……你放手!这怎么能怪我们?”王经理挣扎着,脸色涨得通红,“我们这里几十个工人,天天都这么干活,怎么别人都没事,就你儿子不行了?这肯定是他自己的身体有问题!跟我们快递站没关系!”

那几个曾经欺负过林风的“老油子”也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帮腔。

“是啊,我们可都是跟他一起干活的,大家干的都一样。”

“这小伙子看着就弱不禁风的,估计是中暑了,他自己不小心中暑的。”

“对对对,他自己的问题,可赖不着我们。”

这些冰冷无情的话,像一把把尖刀,插在林家父母的心上。

“我儿子早上出门还好好的!是你们!是你们害死了他!”林父的理智在崩溃的边缘,他挥起拳头就要砸向王经理的脸。

就在这时,几名警察和律师模样的人赶到了现场,分开了众人。

很快,林家父母便将快递站告上了法庭。



法庭上,气氛庄严肃穆。李浩明的父母坐在原告席上,哭得撕心裂肺。

“法官大人,”王经理的律师站了起来,声音洪亮地说道,“对于李浩明的离世,我们深表同情。但是,根据他本人亲笔签署的这份劳务合同,其中明确规定了,乙方(即李浩明)是在完全知情并自愿的情况下从事装卸工作,并承诺对因个人身体原因在工作期间发生的一切意外,自行承担全部责任。因此,我方认为,此事与我的当事人以及快递站,没有任何法律关系!”

律师说完,将那份李浩明生前签下的合同,呈递给了法官。

王经理看着李浩明父母那悲痛欲绝的样子,嘴角甚至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在他看来,这份天衣无缝的合同,就是他最完美的护身符。

法官是一位面容冷峻的中年男人。他接过合同,一页一页,看得极为仔细。整个法庭都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张兰压抑不住的抽泣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终于,法官看完了。他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如利剑一般射向王经理。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神里的冰冷,却让王经理心里莫名一颤。

突然,法官的嘴角向上勾起,露出一个充满了轻蔑和愤怒的冷笑。他用手指着合同中的某一处,声音不大,却像重锤一样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就凭这一条,”法官的声音在寂静的法庭里回荡,带着一股不可撼动的威严,“我判你个10年都不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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