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偷偷抱走我的儿子,20年后送回,我傻眼:那我身边的孩子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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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喂?哪位?”

2005年深冬的午后,老城区的天光灰得发冷。何秋华把厚毛毯往腿上一裹,正端着一杯姜茶。茶几上的老式座机忽然刺耳地响起来,连着几声,把窗外梧桐上抖下的一层薄灰都惊落了。

她接起,嗓音里带着日常的疲倦与戒备:“请讲。”

那端沉默了两秒,一个压得很低、像忍了很多年的女声沙哑开口:“何秋华……我要把你的儿子还给你。”

何秋华心口一紧,茶杯在指间打了个滑。她下意识把声音拔高:“你说什么?”

“二十年前……”对方像是用尽力气挤出一句,“我……把你的孩子抱走了。”

屋里只剩下挂钟滴答往前挪步的声音。煤气壁挂炉“嗒”地又点了一下火,水声嘶嘶。何秋华的喉头紧得发疼,她几乎是本能地挂断了电话。脑子里立刻涌上来“电信诈骗”“恶作剧”之类的词,可那嗓音里浸透的负重感,又让她坐不稳。

三天后,门铃响了。

“叮——咔嗒。”



老楼道里有一股潮冷的霉味,扶手上掉漆的铁皮摸上去冰得生疼。何秋华把门链拉开一条缝,寒气从缝里一股脑地涌进来。

门外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头发胡乱挽着,棉大衣洗得发白,眼神像被许多夜晚摁过一样暗。她身侧,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个子高,肩背挺直,站得很克制——目光却不知往哪搁。

女人抿了抿唇,像被针扎着似的才发出声音:“我叫梅秀兰……二十年前,我在你家隔壁住。那年,我把你的孩子抱走了。今天,我把他送回来。”

门把在何秋华掌心里微微打颤。她把门彻底拉开,眼睛盯住那个年轻人的脸——眉眼之间某个角度的线条陌生又刺眼。鼻尖像被冷空气灌透,她勉强吸了一口,声音却已发哑:“你说……他是我的儿子?”

梅秀兰点头,肩膀轻微地抽了一下。

何秋华的手失去支点,撑在门框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她转过头,像是要从屋里寻个能落脚的答案,可墙上的全家福却越发刺眼。她把视线又扯回到青年脸上,胸腔里那口气终于炸开似的冲出来:

“你说,他是我儿子,那我养了十九年的人——是谁?”

01

1985年的早春,南城的空气还带着一股湿冷。老旧县医院的走廊里人来人往,消毒水的味道呛得人鼻尖发酸。

林志远双手背在身后,却止不住来回踱步。作为乡里的一名老师,他平日里站在讲台上从容不迫,可这一刻,心跳声却像要撞破耳膜。

终于,随着一声嘹亮的婴啼划破空气,产房的门缓缓被推开。护士怀里抱着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襁褓,眉眼带笑:“恭喜,是个男孩,八斤整!”

林志远只觉眼前一热,眼眶立刻湿了。他快步迎上去,手伸出去时还在发抖,心口震得一阵阵发麻。——这是他第一次真正体会到“父亲”两个字的分量。

病床上,何秋华虚弱地靠着枕头,脸色苍白,却笑得满足。她伸出颤抖的手,把孩子紧紧搂在怀里。

“志远,你听,他哭得多响,这孩子命硬,肯定能平平安安长大。”

林志远俯身,轻轻抚过孩子的小手,声音哽咽:“嗯,从今天起,他就是咱们的盼头。”

那一夜,病房里的灯光昏黄。何秋华怎么也舍不得把孩子放下,硬是抱了一夜。护士提醒她休息,她却摇头,低声嘀咕:“怀胎十月,好不容易把他生下来,我不想离开他哪怕一分钟。”

林志远心疼地看着,压低声音安慰:“华子,你得养好身体啊,他以后还得靠你。”

何秋华抬起头,眼神里透着泪光,却格外坚定:“我宁愿自己受苦,也不能让孩子受一点委屈。”

林志远点了点头,胸口涌上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

出院回到家后,生活的节奏一下子被孩子的啼哭打乱。林志远白天要去学校上课,晚上常常还要改作业、写教案;何秋华则白天独自看孩子,夜里还得去医院轮夜班。

他们虽然疲惫,却也在孩子每一次的笑、每一次的“咿呀”声里,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甜蜜。

可时间一久,问题渐渐显现。何秋华上夜班回来时,眼睛布满血丝,抱着孩子哄到天亮;林志远白天一整天上课,晚上接过孩子时,腰酸得几乎直不起来。

终于有一天清晨,孩子闹得撕心裂肺,哭得脸蛋通红,嗓子嘶哑。何秋华抱着孩子坐在床边,眼泪“扑簌簌”掉下来。

林志远看在眼里,心像被刀割一样。他走上前,轻声道:“华子,要不我们找个人来帮帮吧?你和我都太累了,这样下去,迟早会撑不住。”

何秋华怔住,低头望着怀里孩子红扑扑的小脸,手指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心里一阵挣扎。

“我舍不得把他交给别人,可是……你说得对,孩子不能因为咱们太忙受罪。”

林志远伸手握住妻子的手,语气郑重:“别担心,我会挑个最可靠的人。无论花多少钱,咱们也要让孩子过得好。”

何秋华的眼神闪过一丝坚定,像是在暗暗对自己立誓:“只要他能平安长大,就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心愿。”

02

1986年的盛夏,天闷得像捂着锅盖,空气里全是潮湿的热气。

何秋华坐在阳台竹椅上,怀里抱着刚满一岁的晨晨,不停摇着蒲扇。小家伙满头细汗,哭哭啼啼,手脚扑腾个不停。

她额角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心里烦得发慌。家里只有她和林志远两个人撑着,一个要教书,一个要值夜班,两头都忙,日子压得人透不过气。她心里暗暗想:再这么熬下去,他们迟早会被拖垮。

这时候,院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是住在隔壁的梅秀兰,手里拎着刚买的菜,笑着探头进来:“华子,你这身子骨经不住这样折腾啊。瞧你满脸汗,孩子又闹,要不以后我常过来帮你带会儿孩子?”

何秋华愣了一下,忙摆手:“不用不用,哪好意思老麻烦你。”

“麻烦什么,咱们住这么近,都是街坊。你们两口子忙,我闲在家也是闲着。”梅秀兰一边说,一边上前伸手去逗晨晨,小家伙竟不哭了,眼巴巴盯着她,咯咯笑出声。

这一幕让何秋华心口微微一松,忍不住笑:“这孩子倒认得你。”

林志远恰好从屋里出来,看见这一幕,也顺口说:“邻居一场,互相帮衬着挺好。”

就这样,梅秀兰开始时不时往林家跑。每次晨晨哭闹,她总能耐心哄着;有时候还主动把孩子抱出去晒太阳。渐渐地,何秋华觉得轻松了许多,心里也慢慢生出几分依赖。



可谁也没注意到,每当梅秀兰把孩子抱在怀里时,她的眼神总是停留得格外久。

夜里回到自己屋子,她常常推开窗,呆呆望着对面林家昏黄的灯光,低声自语:“要是他是我的,该多好……”

这一句话落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像一颗石子砸进深井,久久没有回音。

03

盛夏,重庆的夜晚闷得透不过气。那天傍晚,天色骤变,厚厚的乌云压下来,电闪雷鸣,暴雨像倒扣的水盆一样,把整座城市笼进雨幕。

何秋华与林志远都临时被医院和学校通知加班,一个要去值夜班,一个要去参加紧急会议。走前,夫妻俩商量再三,见孩子正熟睡着,只能把院门交给隔壁的梅秀兰帮忙照看。

“秀兰,真是麻烦你了,今晚要辛苦你帮我们盯一下。我们得很晚才能回来。”

“嗯,你们放心去吧。”梅秀兰低声应着,手却早早伸过去,把熟睡的晨晨抱在怀里,指节紧绷。

门被关上的刹那,雨点敲打屋檐的声音更显得沉闷。昏黄的灯泡摇晃着,整个屋子里只剩下梅秀兰和婴儿的呼吸声。

她低头凝望孩子,心口一阵翻涌,眼泪模糊了视线。

“晨晨,你知道吗?我曾经也有过两个孩子,一个没睁眼就走了,一个还没来得及出世就没了命……他们都没有留下来。”

话音颤抖,泪水一滴一滴砸在孩子的被子上。

屋外的雷声劈啪作响,像是催促,又像是掩盖。梅秀兰胸口剧烈起伏,终于在某个瞬间,她咬紧牙关,裹紧孩子,把他死死搂进怀里。

“晨晨,你就是我的命。救我吧……只有你能救我。”

说完这句话,她披上雨披,推开门,风雨呼啦一下灌进来,瞬间吹灭了屋里的灯。

夜色中,她一路奔到车站。雨水打在檐下,地面全是湿漉漉的人群与泥水味。火车的汽笛声嘶吼着,把屋顶都震得嗡嗡作响。

梅秀兰抱着晨晨,神情紧绷,四下张望。检票员只匆匆扫了她一眼,只见她满身湿透,怀里的孩子裹得紧紧的,便没细问。她心头悬着,却硬是迈了过去。

火车启动的瞬间,她几乎跌坐在座位上。晨晨被颠簸惊醒,嘤嘤哭了起来。

身边的大婶忍不住看了一眼,开口道:“这孩子哭得厉害,是不是饿了?”

梅秀兰勉强挤出一丝笑:“嗯,刚离开家,不太习惯。”

她把孩子紧紧贴在胸口,轻轻拍哄,心口却乱成一团。

雨点拍打在玻璃上,模糊成泪一般的水痕。汽笛声一声接一声,像在提醒她:这一步迈出去,就再也回不了头。

晨晨的哭声越来越大,透过雨声,在车厢里显得格外刺耳,乘客们纷纷侧目。

梅秀兰眼眶通红,压低声音喃喃:“别哭,别哭……要是被人发现,你就回不去了……”

孩子并不懂,哭声依旧。她终于忍不住,哽咽着在孩子耳边呢喃:“放心,我会当你亲娘,把你拉扯大。”

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滚落,滴在孩子的小手上。婴儿忽然止住哭声,眼睛湿漉漉地盯着她,仿佛与她对视了一瞬。

梅秀兰心头一震,那一刻,她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成了孩子的母亲。

火车轰隆隆驶入夜雨,铁皮顶被雨点敲得像一口巨钟。

她低头,把孩子抱得更紧,喉咙里挤出沙哑的低语:“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一切。”

没人注意到,在那片混乱的雨声和汽笛声中,一个家庭的命运,已经被彻底改写。

04

暴雨停歇几天后,西南一个偏僻的山村里忽然传出一桩轰动的消息:梅秀兰竟抱着一个来路不明的婴儿回了家。

村里人都知道她的遭遇——先前两个孩子先后夭折,她成了人人私下议论的“克子命”。但如今,她却抱着一个活生生的娃娃回来,还在众人面前硬声宣布:“这是我抱养的儿子,叫志勇,以后就是我的命根子。”



听到这话,村里人面面相觑,心底却泛起嘀咕。有人低声道:“不会吧?难道真像老人说的那样,抱养个孩子能改命?”

也有人摇头:“八成是她心里图个安慰吧。”

可没多久,事情好像真灵验了似的。几个月后,梅秀兰竟然怀上了。消息一传出,整个村子都炸开了锅。

“哎呀,你看,她果真怀上了。”

“真邪门,难不成这孩子真是她的‘镇命符’?”

1993年春天,梅秀兰顺利生下一个女儿。她给女儿取名兰花,把小小的婴儿抱在怀里,眼神里溢出久违的柔和。

“花花,我的亲闺女,你一定要好好长大。”她低声呢喃,满脸的疼惜与眷恋。

然而,在她眼里,那个先被抱回家的“志勇”却渐渐失了光彩。

每当志勇哭闹,她不耐烦地呵斥:“哭什么哭!闭嘴!”

而只要兰花在摇篮里轻轻哼唧,她就立刻丢下手里的农活,心急火燎地跑过去抱。

志勇还小,却能感受到母爱里的差别。他常常一个人呆坐在屋檐下,傻傻望着妹妹在母亲怀里咿呀学语,眼神空洞,似乎在心底问自己:为什么娘亲总是不看我?

起初,梅秀兰的丈夫还能忍着,可时间久了,怨气压不住。

“秀兰,他也是个孩子,你怎么能这样?你光心疼闺女,眼看着儿子瘦得皮包骨,村里人都在笑话咱们。”

梅秀兰冷冷回道:“你懂什么?志勇就是来冲我的命的,要不是他,我能有花花吗?花花才是我真正的命根子。”

丈夫气得一拍桌子:“你这女人心太狠了!一个活生生的孩子,你当他是什么?”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最终丈夫扔下一句“这日子没法过!”负气而去,不久便提出了离婚。

离婚后,梅秀兰独自拉扯着一双儿女,日子比以前更加艰难。

白日里,她下地干活,肩挑背驮,手上磨满了厚茧。夜里回到家,兰花还要哄睡,而志勇则早已缩在墙角,悄悄抓着一块冷硬的馒头啃。

偶尔有村人看不下去,劝她:“秀兰啊,你也别太偏心,志勇也是个命啊,等孩子长大了,可别怪你。”

梅秀兰嘴上硬邦邦地顶回去:“我心里有数。”可每到深夜,看着志勇瘦小的身子蜷缩着熟睡,她心口都会涌上一阵酸涩的愧意。

她不愿承认,却清楚得很:这个孩子,她终究没能当成“自己的”。

05

何秋华从值夜班回到家时,眼前的一幕像被尖刀扎了一下——婴儿床空着,盖着的小被子平整得不像有人刚睡过,窗台上还剩几滴雨水。房里寂静得出奇,只有时钟“嗒嗒”地走着,像在嘲弄她的慌乱。

她的腿一软,整个人瘫坐在地板上,指尖死死掐着床单,像是想把什么从空气里拽回来。喉咙紧得发不出声音,眼泪像被闸门打开似的一下涌出来,胸口像有只看不见的手在掐。

林志远赶到时,只见妻子哭得耳鬓都湿透了。他愣了半秒,整个身体像被抽走了力气,跌坐到婴儿床边,手在那只小小的毛袜上颤抖着摸了几下,然后不由自主地把它贴在脸颊上,像是要借着布料找到孩子的气息。声音在他喉咙里哽住:“晨晨……爸没保护好你,爸……”

当晚他们去派出所报案,民警把屋子逐一翻查,隔壁邻居被请去问话,监控还不普及,线索几乎是零。公安在城里、火车站、汽车站贴起寻人启事,电话和口信像雪片一样飞过来又飞走,都是没有结果的盼望。何秋华把孩子的照片一遍遍贴在电线杆上,走到哪就把寻人启事贴到哪,像是把自己的希望一点点钉在城市的墙面上。



白天有人同情,有人摇头,有人避开她的眼神。夜里林志远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抓着那件小毛衣,像抱着最后的一点温度。何秋华在医院里看着白大褂口袋里被汗水浸湿的照片,夜里睡觉也把照片枕在胸口,仿佛这样就能牢牢拴住那张小脸。

“哪怕倾家荡产,也要把孩子找回来。”林志远在被泪水打湿的枕头边这样说,声音低得像从坟墓里挖出来的。何秋华紧握他的手,哽咽着点头。

时间像被拉长的针线,一点一点把他们的日子缝成疲惫与等待。可是就在他们几乎要习惯这份无尽的等待时,1995年春末的一个傍晚,电话像晴天里落下的一声霹雳——外地警方打来,说在河南一带发现了一个疑似拐卖儿童的线索,希望他们能过去辨认。

那一刻,何秋华的腿都软了,整个人颤得像筛糠。第二天一早,他们匆匆赶往那个小城。派出所里灯光刺眼,桌子上摊着成堆的档案。一个瘦小的男孩被领出来时,何秋华愣住了——这张脸并不完全像他们记忆里的晨晨,眉眼有些深,皮色也暗了几分,但他站在那儿,眼里带着一种陌生又警觉的神情。

“这……不像啊。”何秋华的脑海里乱七八糟地闪过过去的照片、过去的笑声。她的心里挤出一股怀疑和渴望,既想扑上去拥抱,又怕拥抱的是空气。林志远压低声音:“不要急,先做亲子鉴定。”

鉴定的几天里,他们像被抽干了血一样煎熬。夜里何秋华常常梦见孩子在田埂边呼唤她的名字,醒来时胸口疼得像被针扎。警局把鉴定结果递到他们手里那一刻,何秋华的手抖得几乎拿不稳。她看见上面清楚写着:母子之间存在生物学亲子关系。

那一秒,她感觉天塌了又立起,泪水像断了闸的河流。她扑过去把男孩揽进怀里,哭喊着:“晨晨,妈妈找到你了!”男孩怯怯地把小手搭在她肩上,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却也被她的拥抱弄得怯生生。林志远的眼睛红了,声音哽咽:“儿子,咱们回家。”

他们带着这个在外人眼里像是“被找回的孩子”的少年回到了南城。回家的火车上,何秋华反复抚摸着他的头发,像要把每一寸都重新记住。夜里她抱着他睡,低声呢喃:“妈不会再让你走了。”林志远在一旁坐着,手里攥着的那只小毛袜被他握出褶皱,像握着过去的残影。

村庄与城市之间,他们用尽了全部力气去填补那三年的空白。邻里看到他们带回孩子,投来或同情或讥讽的目光都不重要了——家里重新有了笑声,哪怕笑声里还夹着哽咽与疑问,他们也紧紧抓住。

然而命运的裂缝并没有因此愈合。晨晨的到来像是一枚石子丢进平静的水面,泛起圈圈涟漪,逐渐触及那些被压在心底的秘密。

梅秀兰在远方的村庄里,也带着她自以为的“救命之子”过着自己的日子;他们各自将孩子当作生命的全部,但那条连接他们的隐秘线条,终有一天会被重新拉直,带来另一场撕扯。

06

这些年,梅秀兰独自把“志勇”拉扯大,日子清苦,常常一顿饱一顿饥,可她硬是咬着牙熬了下来。

男孩越长越懂事,待人礼貌,做事利索,却始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疏远。梅秀兰有时看见他眼里那股清澈劲儿,心口就一阵发紧——那双眼睛里,透着陌生,好像隔着一层她怎么也跨不过去的屏障。

夜里,等所有人都睡下,她常常抱着亲生女儿偷偷掉泪。女儿会撒娇,会钻进她怀里喊“妈”,声音黏得像糖。可志勇喊她的时候,总是带着一种客气的生硬,仿佛只是出于习惯,而不是血脉的亲近。

她比谁都清楚——这是命运刻下的裂缝,是偷来的缘分再怎么维系也补不平的空洞。

2018年冬初的一个傍晚,她窝在破旧的沙发里,电视机噼里啪啦闪着雪花点。一档寻亲节目正在播放,屏幕里,一个母亲扑进孩子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主持人缓缓开口:“世上再没有比骨肉分离更残忍的事。”

梅秀兰的手猛地一抖,捏在衣角上的指尖发白,整个人止不住颤抖。

“我……我偷了他的命,也毁了自己这一生。” 她低低呢喃,眼泪模糊了画面。

二十多年来,她无数次在心里拷问自己:要是当年没去迷信那一番鬼话,要是没抱走那个孩子,现在会怎样?可答案每一次都让她心如刀割。

那一夜,她彻底没合眼,翻来覆去。女儿早已出嫁,偶尔回来探望,心疼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可志勇却越来越沉默,甚至有一次盯着她冷冷说过一句:“妈,你真的是我亲妈吗?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那句话像利刃一样,生生戳在她心口。她崩溃了,整个人都要散掉。

“孩子啊,我害了你,也害了他们……我不能再瞒下去了。”

几天后,她鼓起勇气,把志勇叫到身边。声音发颤:“跟妈去个地方,好吗?”

青年皱起眉头:“去哪?”

她咽了口唾沫,眼神里全是压抑了二十几年的沉重:“去见一个人,一个……你该见的人。”

志勇疑惑地望着她,却被那种复杂的神情震住,最终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2018年的冬日下午,风刮得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生疼。小区楼下,梅秀兰拢着大衣,手心全是冷汗,死死攥着儿子志勇的袖口。二十多年,她几乎没敢想过这一幕会发生,可如今,脚步竟比铁还沉。

她仰头望着那栋熟悉又陌生的楼,眼睛里浮着一层水雾。心口像被什么死死顶住,呼吸急促得几乎要窒息。

“妈……真的要敲吗?”志勇轻声问,嗓音里藏着惶惑。

梅秀兰喉咙哽住,没能回他,只是缓缓抬起手,手指冻得僵硬,关节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



“咚——咚——咚。”

敲门声在寂静的楼道里炸开,沉重得像锤子敲在心尖上。

门开的一瞬,时间像被撕裂。

何秋华穿着家居服站在门口,手里还拎着半块抹布。她的眼神在看清梅秀兰的那一刻骤然凝固,整个人僵住,仿佛血液都停了流动。

门外的女人脸色蜡黄,眼窝深陷,浑身透着颓败的疲惫,眼底却压着浓烈的愧疚。她身侧的青年高挑清瘦,脚下不安地挪动,神情拘谨,眼神一会儿看向地面,一会儿又偷偷抬头看屋里。

空气里凝着冷气,连呼吸都像结了冰。

梅秀兰嘴唇颤抖,嗓音沙哑:“秋华……我……我叫梅秀兰。二十多年前,是我……抱走了你的儿子。今天……我把他送回来。”

这句话像一记惊雷,劈得何秋华眼前一片空白。

她脚下一软,整个人差点栽倒,手死死抓着门框支撑。她的目光直直落在那个年轻人脸上,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打湿了睫毛,模糊了整个世界。

“你说……他是我的儿子?!”

她的嗓音撕裂般嘶哑,胸腔里的气流冲得她几乎窒息。下一秒,她忽然猛地爆发,双肩剧烈起伏,泪水如同决堤:“那我养了二十多年的人——是谁!!”

声音震得楼道嗡嗡作响,带着绝望的撕扯。

屋子里的林志远闻声冲出来,脚步踉跄,脸色在看清门口那一幕时,瞬间变得惨白。他呆呆地盯着那对陌生的母子组合,呼吸急促,喃喃声从喉咙深处挤出来:

“不可能……不可能……晨晨不是早就找回来了吗?怎么……怎么会又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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