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书接上回。
在解放初期,那个年月的乞丐、游民、流浪者都有各自的聚集地,这座破庙里就是一个以苏北人为主的青少年乞丐团伙。负责跟踪这个小乞丐的老单和小陈都认为,小乞丐此举必定跟他们正在蹲守的玉杯买卖上家有关,但此刻不宜立即通知在古玩店的丁金刚,万一那个上家或者其同伙也在附近观察动静,岂不是打草惊蛇,因此二人都没有行动。
至于那个小乞丐,老单估计多半是深更半夜还在外面溜达,寻找机会偷鸡摸狗抑或顺走哪家晾在外面的衣服之类的主儿,被玉杯上家撞见,花点儿小钱或者给两个馒头,临时雇佣过来干这桩活儿。按照以往的经验,不必去查问,问了也是白问,小乞丐根本不知道对方是何许人,万一这是对方试探虚实的手段呢,换句话说,那张纸条上的内容毫无意义,一旦行动岂不是弄巧成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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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丁金刚的汇报,裴云飞表示,咱们带人一起行动,到跑马厅设伏抓人!”
那张纸条上所说的跑马厅,位于上海市中心最繁华的南京路,上海解放后,严禁赛马等赌博行为,人民政府在原跑马厅的位置辟建了一座人民公园。
“103专班”第六组组长裴云飞带着几个警察于上午9点前赶到人民公园,并对人员分工作了布置。裴云飞自己则装扮成公园照相的,当时公园刚开门,游客还少,并无游客过来拍照。裴云飞他坐在摊头上,眼角余光看着大门的方向。此时身着米色猎装深色裤子的王逸森走进公园,在他身后跟着是一个五十来岁工人模样的男子,这是化装后的警察张伯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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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逸森当时在太湖石前驻步观赏,事先丁金刚关照过他不必紧,你是老板要沉得住气,不大一会,薛图贤不知从哪个旮旯突然冒了出来,后来得知,薛图贤有个亲戚在公园员工伙房当厨师,伙房在公园南侧有一个小门供伙房人员进出,薛图贤就是从这道小门里进来的。
薛图贤甫一出现,几个便装的警察的目光就集中在裴云飞身上,等候他下达指令。裴云飞是现场指挥,他不发出暗号,一干警察就不能动手。薛图贤这次过来是来通知更换见面地点的。理由是他昨晚上家的脚脖子崴了,不便出门,因此请王老板移步过去登门看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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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况王逸森以前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再说没有警察的预案,没有任何思想准备,而此时张伯仁貌似闲逛样经过他俩身边,迅速朝王逸森递了个眼色,王逸森这才表示同意,并与薛图贤一起前往普安路附近的“祥瑞驿馆”的旅社见面。此时就见着王逸森随老薛离开公园往南边走去,丁金刚、老单、小陈等人随即分散尾随。
“祥瑞驿馆”的旅社是一幢三层楼的建筑物,每层有二十间客房,全店六十间客房竟然清一色全是套房。“祥瑞驿馆”套间的住宿费用相对较高,但因其地理位置优越,服务水准比较高,所以旅社的生意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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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图贤带着王逸森来到旅社三楼东侧尽头朝北的那间客房,里面一个自称叫丁柏青在等候二人,见薛图贤与王逸森进入客房之后,十分客气,又是递烟又是倒茶,书中暗表,此人是头天中午入住的,入住登记拿的是南京市鼓楼区“国营扬子江南北土特产批发行”的介绍信。入住后,他用柜上的电话约来薛图贤,再通过薛把王老板请过来看货。
外面警察也陆续进了旅社,裴云飞和张伯仁只能只能一路远远尾随。当得知薛图贤和王逸森进入房间后,裴云飞与张伯仁才上楼,之前警察进门时已向老板出示证件亮明身份,待裴云飞抵达,老板取出三楼客房的钥匙板,也没问是否需要配合开门,二话不说就跟着上楼来了,结果,就发生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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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板上拴着三楼二十间客房的钥匙,稍一晃动就哗哗作响。客房里,丁柏青正在与王逸森寒暄,他忽然听见外面钥匙板的声响,马上说道:“王老板,我把货拿出来请您过目”,话音未落,人已闪进卧室,反手把房门锁上。
王逸森意识到不对头,追到门前大叫“丁先生”。此时裴云飞刚刚接过老板递过来的钥匙板,听见屋里的王逸森声音有异,顿时意识到不妙,于是迅速用钥匙打开房门。房门开处,裴云飞和丁金刚双双冲进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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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房门紧闭,裴云飞上前大喊“开门”,里面并无反应。丁金刚二话不说飞起一脚就把房门踹开了。可是,卧室里已经不见丁柏青的踪影了!原来,这厮是个职业盗贼,不但作案手段了得,江湖经验也老到,积累了丰富的经验,而此次跟王老板见面,他的防范措施就非常到位。
入住“祥瑞驿馆”办理登记手续时,一般都喜欢朝南临马路的房间,光线、通风都好,但他却要了三楼朝北一侧走廊的尽头的房间,因为北房间的窗下是个小院,下面有着不少缸甏,还堆放些杂物,少有人至便于隐蔽。丁柏青看中的就是这一点,万一遇到紧急情况,他可以从窗户逃离,即便后面追赶的警察开枪射击,大概率也是打不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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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问题在于,一旦有事从三楼往下跳,如何做到落地后毫发无伤呢,他在昨天入住的时候,先到楼下的小院里里外外转了一圈,摸清地形,又在黄浦江边一家专门出售渔具的商店买了卡钩和一卷手指粗细的麻绳。回到旅社,他用这两样东西制作了简易的“安全绳”,必要时,只需把窗户推开,把卡钩挂在屋子里面的窗台边缘,人就可以顺着绳子坠到楼下。
刚刚他听见楼道里响起钥匙板的哗啦声,立马警觉起来。这个时间段,店方不可能再过来收拾房间。那来者不用猜肯定是警察。多年的江湖经验使他立即窜入卧室反锁房门,然后把卡钩挂在窗台上,趁着裴云飞、丁金刚连破两道门的空当,顺着绳索安然下到地面。待警察扑到窗口,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一座座小山似的缸甏堆后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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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云飞、丁金刚气得得连连跺脚,当时安全绳是靠卡钩挂在窗台上的,丁柏青下到楼底,手中的绳子一抖,卡钩脱离窗台,连同绳子一起落到地面一一这套动作,丁柏青不知练过多少遍了。如此一来,警察就无法顺着绳子下楼去追了。等到一干警察从楼梯下去,再绕到后院,丁柏青早已不见踪影了。
裴云飞立即给“103专班”驻地打电话,向领导报告情况,请求协调全市各分局布控抓捕逃犯,接着带着警察对客房进行搜查。由于逃跑仓促,丁柏青没来得及带走他放在壁橱里的褐色小皮箱。打开皮箱后,里有几件替换衣服,中间放着一个上等福建漆匣。打开漆匣,嵌于天鹅绒衬垫上的一对玉杯赫然入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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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裴云飞派车前往复兴中路同裕坊,把雷理娟接来辨认。尽管丁柏青逃脱,但如果能认定这对玉杯确系廉梦妍遇害现场被劫走的那一对,丁柏青与“4·20”案的关联就坐实了,即便廉梦妍不是他杀的,他与凶手之间也必定有密切关系,遗憾的是,雷理娟的辨认结果却是否定的。
当晚,“103专班”第六组举行由专班副主任水顺风案情分析会,由于死者廉梦妍属于内向型性格,为人处世比较低调,跟邻里、同事的关系都很平淡,但同事遇到困难,诸如突患疾病或遭遇事故受伤,她总是在第一时间上门探望故而她在邻里、同事中的口碑很好。这样一个年轻姑娘,当然不可能得罪别人,甚至对其萌生杀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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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涉案赃物的布控,众侦查员也是白欢喜了一场。至于那对玉杯,经上海博物馆文物专家鉴定,系清代乾隆年间的御制器具,估价大约在一千万元(现在的10万)。因此警方认为可以排除丁柏青与本案有涉的可能。后来丁柏青在浙江桐乡落网,那对玉环是他偷窃而得。
此时丁金刚提出:“廉家那对被劫的玉杯,既然是廉梦妍的亡父留给女儿的陪嫁,照理应该先由其母雷理娟保管,待到廉梦妍出嫁再交给女儿,那为何廉梦妍还没有嫁人就由女儿自己保管。后来得知此事确实有一番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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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理娟对警方表示:“所谓陪嫁,就是个对外的说辞而已”。原来廉梦妍受护士出身的老妈雷理娟的影响,对护理专业情有独钟。于是,她的志愿就填报了卫生学校,经考试合格,廉梦妍被江苏省卫生学校录取,廉梦妍在镇江读书期间,只有寒暑假才回上海与母亲相聚。廉家的经济条件不错,雷理娟每月给女儿寄零花钱,而廉梦妍很节俭,每次放假回沪总要给母亲和亲戚、邻里们带一些镇江土特产作为礼品。可后来谁也想不到的是,1947年7月中旬廉梦妍放暑假回家时竟带回一对玉杯,让雷理娟大吃一惊。
那对玉杯一看就不同凡响。雷理娟的娘家是开典当行的,她自幼耳濡目染,使得她成为一个古玩玉器鉴识专家,因此她当时立即看得出这对玉杯绝非凡品的品质,当下她就问女儿,这对杯子是从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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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我是清水阿娇,历史的守望者。期待你的关注和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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