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冒雨见情夫出车祸,等来的不是丈夫照顾,而是一纸离婚协议
凌晨一点,窗外的大雨像是要把整个城市都给吞了。
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像一万只焦躁的虫子在爬。
我正对着电脑屏幕,核对一个项目的最终标书,每一个数据都关系到上千万的合同。
桌上的咖啡已经凉透了,泛着一股酸涩的气味。
手机就是在这时候响起来的,尖锐的铃声划破了雨夜的寂静。
是个陌生号码。
我皱着眉接起,以为是哪个加班的同事。
“喂,请问是林跃的家属吗?”
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是她丈夫,陈默。请问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公式化,带着医院特有的冷静。
“您妻子出了车祸,在市三院急诊,请您尽快过来一趟。”
车祸?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有根钢筋被硬生生撬动了。
“她……她不是在闺蜜家吗?”我下意识地问。
她闺蜜家离我们小区就隔着两条街。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似乎有些迟疑,“事故地点在机场高速辅路,东环出口附近。”
机场高速。
那在城市的另一头,离我们家足足有四十公里。
我挂了电话,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瘫在椅子上。
电脑屏幕上的数据还在闪烁,那些冰冷的数字此刻显得无比荒谬。
窗外的雨声更大了,带着一种不祥的咆哮。
我抓起车钥匙冲下楼,冰冷的雨水瞬间浇透了我的衬衫。
车子冲进雨幕,雨刮器疯狂地摆动,也刮不干净眼前的瓢泼大雨。
我满脑子都是一个问题。
她去机场高速干什么?
半小时后,我浑身湿透地冲进市三院的急诊大厅。
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混杂着血腥气和人的焦虑,扑面而来。
我找到了护士站,报上林跃的名字。
一个年轻护士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同情,“你就是陈默?跟我来吧,你妻子刚从抢救室出来,腿部骨折,还有轻微脑震荡,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我跟着她穿过长长的、灯火通明的走廊,两边都是或呻吟或沉默的病床。
我的脚步虚浮,像是踩在棉花上。
林跃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左腿打着厚厚的石膏,高高吊起。
她闭着眼睛,眉头紧锁,似乎在做什么噩梦。
护士把一个透明的物证袋递给我,“这是你妻子的随身物品,你核对一下。”
里面是她的包,还有一部屏幕碎裂的手机。
我接过袋子,指尖冰凉。
就在这时,那部碎屏手机忽然亮了一下。
一条微信预览消息弹了出来。
发信人备注是:苍海。
“宝宝,到哪了?雨太大了,要不别来了吧。”
宝宝?
我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这个称呼,像一根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我不是“苍海”。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周围的嘈杂声、消毒水味、病人的呻吟,都离我远去。
世界只剩下那条刺眼的微信消息。
护士还在旁边说着什么术后注意事项,我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我拿着那个物证袋,走到走廊尽头的窗边,看着外面依旧滂沱的大雨。
心里的那场雨,比外面的更大,更冷。
我颤抖着手,从袋子里拿出林跃的手机。
我认识她的解锁密码,是我的生日。
多讽刺。
指尖划过屏幕,解锁。
微信界面弹了出来,置顶的,就是那个叫“苍海”的人。
我点开。
聊天记录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一刀刀剐着我的神经。
“老公今天又加班,我一个人好无聊。”
“宝宝乖,等我这次回来,好好陪你。”
“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一天都不想等了。”
“后天晚上的飞机,我去机场接你,给你个惊喜。”
“讨厌,你才是我的惊喜。”
后面还跟着一堆肉麻的表情包。
原来,她冒着这么大的雨,精心打扮,不是去闺蜜家打牌,而是要去四十公里外的机场,接她的“惊喜”。
我往上翻着,记录很长,从几个月前就开始了。
那些我加班的夜晚,她说“一个人在家害怕”;
那些我出差的日子,她说“好想你,快点回来”;
原来背后,都有另一个男人在陪她“排解寂寞”。
我甚至看到了她发的照片,穿着我给她买的新裙子,对着镜头笑得像朵花,配文是:“穿给你看,喜欢吗?”
下面是“苍海”的回复:“我的宝宝穿什么都好看。”
怒火中烧。
不,那已经不是怒火了,是一种混杂着恶心、屈辱和心死的冰冷。
我感觉自己像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勤勤恳懇地建设着一个家,而这个家的女主人,却在用我的钱,我的爱,去装点她和另一个男人的风花雪月。
我把手机揣进兜里,转身走回病房。
林跃还没醒。
我看着她那张曾经让我心动的脸,此刻只觉得陌生又丑陋。
就在这时,我岳父岳母来了。
他们一路小跑过来,岳母一看到病床上的林跃,眼泪就下来了。
“我的女儿啊!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她扑到床边,哭天抢地。
岳父则黑着脸,走到我面前,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质问:“陈默!你怎么看老婆的?这么大的雨,你让她一个人开车出去?”
我被他这句话气得说不出话。
岳母也回过头,通红着眼睛瞪我:“就是!你一个大男人,不知道心疼老婆吗?她要出去,你不会开车送她?现在好了,躺在这里了!你要是但凡上点心,我女儿能遭这个罪?”
他们的逻辑,就像一个完美的闭环。
无论如何,都是我的错。
我看着他们,突然觉得很可笑。
这一家人,可能都把我当成一个可以无限度容忍、无限度付出的冤大头。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声音冷得像冰。
“爸,妈,你们最好先问问她,凌晨一点,冒着红色暴雨预警,开车四十公里去机场高速,是要干什么。”
我的话一出口,岳父岳母都愣住了。
岳母的哭声也卡在了喉咙里。
他们面面相觑,岳父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没再理他们,转身去给林跃办理住院手续。
交费,拿药,安排病房。
我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有条不紊地做着一切。
但我心里清楚,有些东西,已经彻底死了。
等我办完手续回来,林跃已经醒了。
她看到我,眼睛立刻红了,声音虚弱又委屈:“老公,我好疼……”
她想像以前一样对我撒娇。
如果是在今天之前,我一定会心疼得不行,冲上去握住她的手,告诉她别怕。
但现在,我看着她,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岳母在一旁帮腔:“陈默,你还愣着干什么?小跃醒了,你快过来看看她啊!”
我走过去,在离病床两米远的地方站定。
我从我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我来医院的路上,打电话给我的律师朋友,让他连夜起草,然后发到我邮箱,我顺路在楼下打印店打印出来的。
一份离婚协议书。
我把它放在床头柜上,推到她面前。
林跃的眼神,从虚弱的委屈,瞬间变成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陈默……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声音不大,但病房里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不是来照顾你的,我是来通知你的。”
林跃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牵动了腿上的伤口,疼得“嘶”了一声。
“你疯了?我出了这么严重的车祸,你跟我提离婚?”她尖叫起来。
岳母也反应过来,一把抢过那几张纸,看了一眼标题,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鼻子骂:“陈默!你还是不是人?我女儿都这样了,你居然要跟她离婚!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她说着,扬手就要给我一巴掌。
我侧身躲开了。
“我狼心狗肺?”我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林跃的手机,点开那个聊天界面,举到他们面前。
“你们自己看!看看你们的好女儿,是怎么背着我,去跟她的‘宝宝’私会的!”
手机屏幕的光,照亮了岳父岳母骤然僵硬的脸。
他们看着那些不堪入目的聊天记录,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岳母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
岳父一把夺过手机,手指飞快地滑动,越看脸色越铁青。
最后,他猛地把手机砸在地上,手机屏幕彻底四分五裂。
“孽障!”他指着病床上的林跃,气得手都在抖。
林跃哭了,哭得梨花带雨。
“爸!不是那样的!我……我就是跟他聊聊天,我跟他没什么的!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
她转向我,眼神里满是哀求:“老公,你相信我!我爱的是你啊!我跟他真的只是玩玩而已!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再也不敢了!”
“玩玩?”我重复着这个词,觉得胸口那股恶心感更重了。
“拿着我给你买车、给你买包的钱,去跟别的男人‘玩玩’?”
“为了去见他,骗我说在闺蜜家,结果差点把命都‘玩’没了?”
“林跃,你到底是天真,还是觉得我傻?”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钉子,钉在她的心上。
她被我问得哑口无言,只能不停地哭。
岳母这时候缓过神来了,她没有去骂林跃,反而又把矛头对准了我。
“陈默!就算小跃有错,她现在也是个病人!你就不能等她好了再说吗?你现在逼她,是想让她死吗?”
她开始偷换概念,试图用道德绑架我。
“她死不了。”我冷冷地看着她,“医生说只是骨折和轻微脑震荡,死不了。但我的心,已经死了。”
“你!”岳母气结。
“协议我已经放在这里了。”我指了指床头柜,“车子、房子,都是我婚前财产。我们婚后共同财产,存款、理财,我会让律师核算,该你的一分不会少。你看一下,没问题就签字。”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一眼,转身就走。
“陈默!你给我站住!”岳父在我身后吼道。
我没有停。
“你走了,谁来照顾小跃?医药费谁付?”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
“第一,她有父母。第二,她有情人。我是她即将成为前夫的人,没有义务。”
“至于医药费,”我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扔在地上,“这里面有五万,是我看在过去几年夫妻情分上,最后为你女儿付的。密码是她生日。用完了,你们就去找那个叫‘苍海’的男人吧。”
“毕竟,她是为了见他才出的车祸,他理应负责。”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让我窒息的病房。
走出医院大门,天已经蒙蒙亮了。
雨停了,空气里有股泥土和青草的清新味道。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却感觉胸口依然闷得发慌。
我没有回家,那个充满了谎言和背叛的“家”,我一秒钟也不想待。
我把车开到公司楼下的停车场,在车里枯坐了一整夜。
天亮后,我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让他把标书的最后部分处理好。
然后,我给我的律师朋友,周齐,打了电话。
“周齐,是我,陈默。”
“哟,大清早的,怎么了?想通了,决定不离了?”他调侃道。
“不。”我的声音很平静,“我要追加一条。起诉她婚内出轨,要求精神损害赔偿。”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你找到证据了?”
“比你想象的更充分。”我说,“她为了去机场接情人,出了车祸,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周齐倒吸一口凉气,“我靠,这么劲爆?行,我知道了。你把手头的证据都整理好发给我,剩下的交给我。”
挂了电话,我感觉心里那块堵着的石头,松动了一点。
我不是在报复。
我只是在讨回一个公道,一个男人应有的尊严。
接下来的几天,我住在公司附近的一家酒店。
我没有去医院,也没有回那个家。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用疯狂的忙碌来麻痹自己。
但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些聊天记录,林跃哭泣的脸,岳父岳母的指责,还是会像潮水一样涌上心头。
我和林跃是大学同学。
她漂亮,活泼,是系里的文艺部长。而我,只是个埋头在图纸里的书呆子。
是我追的她。
我追了她整整两年,为她占座,为她打饭,为她熬夜做课程设计。
毕业后,我进了现在这家国内顶尖的建筑设计公司,从最底层的绘图员做起。
林跃考了教师编,在一家中学当音乐老师。
工作第三年,我用我所有的积蓄,加上父母的资助,付了首付,买了我们现在住的房子。
房本上,只写了我一个人的名字。
不是我自私,是那时候的政策就是这样,商贷要求主贷人是唯一产权人。
为此,岳母还颇有微词,觉得我“防着他们家女儿”。
为了补偿林跃,领证后,我把我的工资卡交给了她,只留下一张信用卡自己用。
我说:“以后你当家,家里开销你说了算。”
她当时感动得抱着我,说我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公。
现在想来,真是天大的讽刺。
我拼命工作,熬夜加班,一步步从设计师做到项目主管,再到现在的部门副总。
我想给她最好的生活。
名牌包,最新款的手机,每年一次的国外旅游。
只要她开口,我几乎没有不答应的。
我以为,我给了她我能给的一切,她就会安分守己,和我好好过日子。
我错了。
我给的,或许并不是她想要的。
又或者,是我的给予,让她觉得一切都来得太容易,所以才不懂得珍惜。
一个星期后,我接到了林跃的电话。
她的声音听起来好了很多,但依旧带着哭腔。
“陈默,你在哪?你能不能……来看看我?”
“有事说事。”我的声音很冷。
她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医药费……不够了。”
我心里冷笑。
五万块,对于一个腿部骨装了钢板的手术来说,确实不太够。
“不够了,就去找你爸妈,或者去找你的‘苍海’。”
“我爸妈的积蓄都拿出来了,还是不够……那个……那个人,他……他把我拉黑了。”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充满了难堪。
我一点也不意外。
那种只懂得甜言蜜语的男人,一遇到要负责任的事情,跑得比谁都快。
“活该。”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陈默!”她尖叫起来,“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我还是你老婆!我们还没有离婚!”
“快了。”我说,“法院的传票,你应该很快就会收到了。”
“你……你真的起诉我了?”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慌。
“对。”我干脆地承认,“林跃,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要脸。”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然后把她的号码拉黑。
没过多久,我接到了我小舅子,也就是林跃的弟弟林涛的电话。
林涛比林跃小三岁,从小被宠坏了,没个正经工作,整天游手好闲。
以前没少找我“打秋风”,今天买个手机,明天要换电脑,我都看在林跃的面子上,满足了他。
“姐夫,你别生气,我姐她就是一时糊涂……”他一开口就是那套和稀泥的说辞。
“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我很不耐烦。
“别别别,”他急了,“姐夫,你看,我姐现在这样,医药费还差一大截,你就真的不管了吗?再怎么说,她也给你当了几年老婆,给你洗衣做饭……”
“洗衣做饭?”我打断他,气笑了,“林涛,你摸着良心问问,我们结婚五年,你姐给我做过几顿饭?哪次不是我下班回来买菜做饭,她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点菜’?”
“家里的卫生,哪次不是我请的保洁阿姨?她连地都懒得拖。”
“我给你‘薅羊毛’的钱,都够请个全职保姆了。”
我一番话说得林涛哑口无言。
“那……那也是夫妻啊,夫妻之间,哪有隔夜仇。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
“你的面子?”我笑得更冷了,“你上个月炒股亏了三万,是谁给你补的窟窿?你前年跟你女朋友去旅游,钱不够了,是谁给你转的一万块?你大学毕业找不到工作,是谁托关系把你塞进一个朋友公司里,结果你干了两个月就嫌累不干了?”
“林涛,我给你的面子,已经够多了。从今天起,没有了。”
“姐夫……”
“别叫我姐夫,我担不起。以后我们就是陌生人。”
我挂了电话,把他也拉黑了。
整个世界,终于清静了。
周齐的效率很高。
一个星期后,林跃和她的家人就收到了法院的传D。
起诉离婚,理由是女方婚内出轨,并附上了我要求精神损害赔偿的诉求。
这下,彻底捅了马蜂窝。
岳父岳母直接杀到了我公司。
前台小姑娘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声音都在发抖。
“陈总,有两位老人,说是您岳父岳母,在大厅里……闹着要见您。”
我皱了皱眉,对她说:“让保安把他们‘请’出去。如果他们不走,就报警,说有人寻衅滋事。”
“啊?可是……”
“照我说的做。”
我不想跟他们有任何纠缠。在公司闹,只会让我更难堪,让事情更无法收场。
我必须用最强硬的态度,让他们知道,我这次是铁了心的。
没过多久,楼下就传来了争吵声和岳母的哭喊声。
我站在办公室的窗边,看着两个保安架着撒泼打滚的岳母,把她往外拖。岳父在一旁气得满脸通红,指着保安破口大骂。
很多同事都在围观,指指点点。
我知道,明天我就会成为整个公司的八卦中心。
但那又怎样?
比起戴一顶人尽皆知的绿帽子,这点非议,我承受得起。
这件事之后,他们消停了一段时间。
林跃那边,大概是没钱了,从单人病房换到了六人间的普通病房。
我是在一个朋友发给我的朋友圈里看到的。
那个朋友是我和林跃的共同好友,去医院探望另一个病人时,无意中看到了林跃。
照片里,她躺在靠窗的病床上,神情憔ें悴,眼神空洞。
曾经那个光鲜亮丽的音乐老师,现在看起来像一朵被雨打蔫了的花。
朋友私聊我:“陈默,你……真的不管她了?看她挺可怜的。”
我回了他一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然后,我默默地把这个朋友也屏蔽了。
我不想听到任何关于她的消息,不想有任何人心软的可能。
开庭前,我们进行了一次庭前调解。
法官是个四十多岁的女法官,看起来很干练。
林跃坐着轮椅,被她父母推了进来。
几个星期不见,她瘦了很多,脸色蜡黄,完全没有了以前的神采。
看到我,她的眼神很复杂,有恨,有怨,也有那么一丝不易察sbin的乞求。
我目不斜视,直接在我这边的位置坐下。
“原告,你的诉求是离婚,并要求被告进行精神损害赔偿。被告,你是什么意见?”法官开口。
林跃的律师是个年轻男人,看起来经验不是很足。
“法官,我当事人不同意离婚。他们夫妻感情并未完全破裂,还有挽回的余地。而且,我当事人现在身受重伤,行动不便,根据相关法律,男方不能在这种情况下提出离婚。”
周齐笑了笑,推了推眼镜。
“法官,对方律师可能对法律的理解有偏差。《婚姻法》规定,女方在怀孕期间、分娩后一年内或中止妊娠后六个月内,男方不得提出离婚。但并没有规定女方生病或受伤期间,男方不能提出离婚。”
“更何况,”周齐加重了语气,“导致我当事人提出离婚的,正是被告的严重过错行为。被告婚内出轨,与他人长期保持不正当关系,严重伤害了夫妻感情,也伤害了我当事人的个人尊严。我们有充分的证据。”
他说着,把一叠厚厚的材料递了上去。
里面是林跃和“苍海”的聊天记录打印版,还有我后来从她信用卡账单里查到的,她在几个月内,多次在五星级酒店的消费记录。
时间,都和我出差或者加班的日期吻合。
林...跃看到那些证据,脸更白了,她抓着轮椅扶手的手,指节都泛白了。
法官一页页地翻看着,脸色越来越严肃。
“被告,这些证据,你怎么解释?”法官抬头看向林跃。
林跃的律师替她回答:“法官,网上的聊天记录,不能完全作为出轨的证据。至于酒店消费,我当事人是和朋友一起去的,并不能证明什么。”
这种辩解,苍白无力。
“朋友?”周齐冷笑,“哪种朋友,需要三番五次地去酒店开房间?而且账单显示,每次都预订的是大床房。”
“我们还有人证。”周齐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林跃猛地抬起头,惊恐地看着我。
我请了私家侦探。
在我决定起诉她之后,我就做了这件事。
虽然花了不少钱,但我觉得值。
侦探找到了那个叫“苍海”的男人。
他叫李浩,根本不是什么摄影师,就是一个无业游民,靠着一张还算帅气的脸,在网上骗女人的钱。
侦探拍到了他和林跃在一家咖啡馆亲密接触的照片,甚至还拿到了一段他亲口承认和林跃关系的录音。
当然,是在他不知道被录音的情况下。
当周齐把这些证据一一摆在桌面上时,林跃彻底崩溃了。
“不……不是的……”她语无伦次地辩解,“我没有……我没有给他钱……”
“你没有直接给他钱。”我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冰,“但你给他买最新款的手机,买名牌衣服,你们出去吃饭、看电影、开房,刷的都是我的信用卡。林跃,你管这叫‘没给他钱’?”
“我……”她被我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我就是鬼迷心窍!我错了!陈默,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吧!我们不离婚好不好?”她哭着求我。
法官皱了皱眉,对她说:“被告,现在是法庭调解,请控制你的情绪。”
然后她转向我:“原告,你的态度呢?真的没有一点挽回的余地了吗?”
我看着林跃那张泪流满面的脸,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曾经,她一掉眼泪,我就会心软。
但现在,我知道,她的眼泪,和她的谎言一样,廉价又虚伪。
“没有。”我斩钉截铁地回答,“法官,我的婚姻,就像我设计的图纸,有一点瑕疵,都可以修改。但如果地基出了问题,整栋楼都必须推倒重建。现在,我的地基,已经被她亲手毁了。”
我的比喻,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法官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多了一丝理解。
“我明白了。”她说,“看来,调解是进行不下去了。那就等正式开庭吧。”
调解失败。
林跃被她父母推出去的时候,回头怨毒地瞪了我一眼。
那眼神,好像我才是那个罪大恶极的负心汉。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
人心就是这样,当她无法再从你身上得到好处时,所有的爱意都会变成恨。
正式开庭那天,我特意请了一天假。
法告席上,林跃的脸色比上次更差了。
大概是庭前调解时受的打击太大,加上没钱得到更好的治疗和休养,她整个人都显得很颓丧。
庭审的过程,基本就是周齐展示证据,对方律师无力反驳的重复。
那些聊天记录、开房记录、照片、录音,像一座座大山,把林跃的谎言和辩解压得粉碎。
她从头到尾,都低着头,一言不发。
倒是旁听席上的岳母,几次都想冲上来,被法警严厉地制止了。
最后,轮到我做最后陈述。
我站起来,看着法官,也看着斜对面的林跃。
“法官,我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只想说,婚姻是契约,更是责任。我履行了我的责任,但她违背了她的契约。”
“我努力工作,想给我们一个更好的未来。我把我的全部信任和收入都交给了她。我以为,我身后有一个温暖的港湾。结果,这个港湾,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成了一个藏污纳垢的贼窝。”
“它偷走了我的感情,我的信任,我的尊严。”
“所以,我今天站在这里,不是为了报复谁,只是为了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我的财产,我的清白,以及我未来的、不被打扰的人生。”
“我请求法院,支持我的全部诉讼请求。谢谢。”
我说完,坐下。
整个法庭一片寂静。
林跃的肩膀在轻轻耸动,似乎在哭。
但那又与我何干呢?
当她选择背叛的那一刻,她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
休庭十五分钟后,当庭宣判。
结果毫无悬念。
法院准予我们离婚。
婚前财产,也就是房子和车子,归我所有。
婚后共同财产,因为林跃存在严重过错,并且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大量夫妻共同财产用于与他人不正当交往,属于转移、挥霍夫妻共同财产的行为。
所以,在分割财产时,对她不分或少分。
最终,法院判决,婚后存款和理财产品,我分得百分之九十,林跃只分得百分之十。
并且,她需要向我支付五万元的精神损害赔偿金。
当法官念出“精神损害赔偿五万元”的时候,林跃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她那百分之十的财产,分下来还不到五万。
也就是说,她不仅什么都得不到,还要倒贴钱给我。
“不!我不同意!”她尖叫起来,“我没钱!我一分钱都没有!”
岳母也在旁听席上大喊:“你们这是欺负人!哪有这样的道理!”
法槌落下,发出沉重的一响。
“肃静!对判决不服,可以上诉!”法官厉声说。
一切,尘埃落定。
走出法院大门,阳光有些刺眼。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压在心上几个月的巨石,终于被搬开了。
周齐拍了拍我的肩膀,“恭喜,陈默,重获新生。”
我笑了笑,“谢了,兄弟。今晚我请客。”
“必须的!”
我们正准备离开,林跃的父母和弟弟追了上来。
“陈默!你给我站住!”岳父……不,现在应该叫他林先生了。
他挡在我面前,眼睛里布满血丝。
“你真的要做得这么绝吗?一点活路都不给我们家小跃留?”
“活路是自己走的,不是别人给的。”我平静地看着他,“当初,她背叛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给我留一条活路?”
“她只是一时糊涂!你一个大男人,就不能大度一点吗?”林母哭喊着。
“大度?”我笑了,“如果我捅了你一刀,然后跟你说对不起,我只是一时糊涂,你能大度地原谅我吗?”
他们被我问住了。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活了半辈子,还不懂吗?”
林涛在一旁小声嘀咕:“说到底,不就是为了钱吗?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我听到了,转头看向他。
“对,就是为了钱。”我坦然承认,“因为我的每一分钱,都是我辛辛苦苦,堂堂正正赚来的。我不允许任何人,用肮脏的方式,把它从我口袋里拿走。”
“你……”林涛被我噎得说不出话。
“还有,”我看着他们一家人,“那五万块精神损失费,我会申请强制执行。如果她拿不出来,就从她那可怜的百分之十里扣。如果还不够,我会让法院查封她名下所有的财产,包括她那份当中学老师的工资。”
“我就是要让她知道,做错了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们铁青的脸色,和周齐一起,扬长而去。
生活,终于翻开了新的一页。
我卖掉了那套充满着不好回忆的房子,在公司附近的一个新楼盘,买了一套小户型。
面积不大,但一个人住,足够了。
我亲自设计了装修方案,把家打造成了我最喜欢的,简约又温暖的风格。
没有了林跃,我的开销急剧减少。
我不再需要为那些昂贵的包包和化妆品买单,也不再需要应付她那个无底洞一样的娘家。
我的工资卡,重新回到了我自己的手里。
我开始有时间和金钱,去做一些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情。
我报了一个健身班,每周去三次。
我买了一套专业的摄影器材,在周末的时候,开着车去郊外采风。
我甚至开始学着做菜,从最简单的西红柿炒蛋,到复杂的红烧肉。
当我看着一盘盘出自自己之手的菜肴,那种成就感,是林跃从未给过我的。
有一次,我在超市采购,又遇到了林涛。
他比上次看起来更憔ें悴了,头发油腻,胡子拉碴。
他看到我,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来。
“姐……陈哥!”他改了口。
我没理他,推着购物车继续往前走。
他跟在我后面,小声说:“陈哥,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我不该找你拿那么多钱。我跟你道歉。”
“你能不能……再借我点钱?”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
“我姐……她被学校开除了。”他说。
婚内出轨,还闹上了法庭,在教书育人的地方,这种影响极其恶劣。学校为了声誉,把她辞退了,一点也不奇怪。
“她的腿,因为没钱做后续的康复治疗,现在走路有点跛。”
“那个叫李浩的混蛋,也消失了,找不到人。”
“我爸妈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我……我最近找工作也不顺利……”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把自己和他们家描绘得无比凄惨。
我静静地听着,心里毫无波澜。
“所以呢?”我问。
“所以,你能不能……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帮我们一把?就当,借给我的,我以后一定还!”他搓着手,一脸乞求。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悲哀。
为林跃,也为他。
一个人,如果总想着依靠别人,总想着走捷ρό,那他的人生,注定是一场悲剧。
我从货架上拿了一瓶酱油,放进购物车。
然后,我推着车,从他身边走过,淡淡地说了一句:
“有些人的账单,只能自己付清。”
我没有再回头。
我知道,从我走出法院的那一刻起,我和他们一家人,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的善良和宽容,只会留给值得的人。
半年后,我的新项目顺利竣工,获得了业内的一个大奖。
在公司的庆功宴上,老板当众宣布,提拔我为公司的技术总监,独立负责一个核心部门。
同事们纷纷向我敬酒,祝贺我事业爱情双丰收。
我笑着纠正:“是事业丰收。”
一个平时跟我关系不错的女同事,设计部的王牌设计师,端着酒杯走过来,笑着说:“陈总,现在是钻石王老五了,肯定很多人追吧?”
我摇摇头,“没有,我现在只想搞事业。”
她眨了眨眼,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那介意多一个事业伙伴吗?可以一起加班,一起看图纸,一起……吃宵夜的那种。”
我愣了一下,看着她明亮又坦诚的眼睛,忽然笑了。
“好啊。”我说,“不过宵夜,我来做。我做的红烧肉,可是一绝。”
她笑得像朵盛开的向日葵,在宴会厅璀璨的灯光下,格外动人。
我举起酒杯,和她轻轻碰了一下。
清脆的响声,像是新生活的序曲。
我知道,那个曾经让我痛苦不堪的雨夜,已经过去了。
未来的路,或许还会有风雨,但我不再是一个人。
更重要的是,我学会了如何为自己撑伞。
真正的安全感,从来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亲手建造的。就像我设计的那些建筑,一砖一瓦,都必须坚实可靠,才能屹立不倒。
特别声明:以上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为自媒体平台“网易号”用户上传并发布,本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