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合卺酒刚斟满,将军府外就乱成一团。
郡主的侍女跌撞进来。
“郡主,沈公子他…… 他寒毒发作,医师说唯有处子之身能解,再迟半个时辰就没救了!”
我攥紧令牌要传御医,姜念初已红着眼扑来。
“萧景渊你别添乱!”
她一把扯掉头上喜冠,“你是不是盼着沈哥哥死?当年若不是他替我挡下那杯毒酒,我早就死了!”
话音未落,她已扯散婚服玉带,露出月白里衣下的曲线。
“我的身子,本就该为他用。你若真心待我,就该成全我救他性命。”
原来我五年边关浴血换来的婚约,终究比不过那杯毒酒。
明日早朝,我自请贬去西域戍边。
京城绝艳的郡主,从此再不必见萧景渊了。
![]()
1
姜念初扯散婚服,直奔沈玉衡卧房。
我攥着令牌僵在原地。
婚房红烛明明灭灭,映得满室讽刺。
沈玉衡的卧房不远。
女子的声音钻进来,从隐忍到失控。
像针一般,一下下扎在我心口。
我抓起酒壶,烈酒顺着衣领灌下去,却毫无知觉。
半个时辰后,姜念初披着沈玉衡的外袍回来。
发间插着的玉簪,是沈玉衡的贴身物。
见我还站着,她漫不经心地拢了拢衣襟。
“沈哥哥缓过来了,医师说需静养三日。”
“婚期就改到三日后,你先备好后续礼节吧。”
我盯着她脖颈间的痕迹,喉间发紧。
她把我当什么?
“三日?”
我讽刺一笑,“郡主是想和沈玉衡再欢好三日?”
姜念初脸色骤变。
“萧景渊!本郡主的话你都不听了?”
“沈哥哥是我的救命恩人,他的寒毒,是为我中的!”
“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眼睁睁看他死!”
我冷笑,“谁不知郡主心冷,若中寒毒的是旁人,郡主还会舍身相救?”
我的话堵得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她咬着牙道,“女子最重名节,我都能不顾世人眼光,你为何不能?”
“你是我的驸马,日后我的身子,不还是你的?”
我心头一阵荒诞。
我爱她,可爱里不能没有尊严。
为了她,我在边关苦熬五年,几次险死还生。
可她呢?
把婚约当儿戏,与人苟合,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我摔碎合卺酒盏。
“我与郡主的婚约,罢了吧。”
“郡主既有心爱之人,又何必委身于我?”
姜念初猛地拔高声音,捡起地上凤钗,抵在我喉间。
“萧景渊!你当皇家婚事是儿戏?”
她指尖用力,钗尖刺进我的皮肉里。
“我救沈哥哥是情分,嫁你是皇命!由不得你放肆!”
她身上的冷香,全是沈玉衡的味道,熏得我胃里一阵翻涌。
“你若不知好歹,就别怪我废了你的军功!”
我盯着她眼底的理所当然,忽然想起三日前。
她试穿大红嫁衣,羞怯地靠在我怀中,“景渊,再等等,大婚之日,我的身子便是你的。”
那时她坚守原则,连未婚夫也不肯亲近。
可如今为了沈玉衡,说破就破。
现在想来,我才恍然。
所谓原则底线,不过是给不爱的人设的。
“你就不怕……”
我声音发哑,“不怕我传出去?”
她嗤笑一声,收回凤钗,用喜帕慢条斯理擦着上面的血迹。
“一个靠军功攀附郡主的武夫,说的话有人信吗?”
她忽然踮脚,热气喷在我耳边,话却淬着冰。
“你若敢嚼舌根,我就让整个萧家为你这张嘴陪葬。”
说完,她转身就走。
“沈哥哥身子虚弱,离不得人。”
“客房不如主卧宽敞舒适,明晚这屋子就让给沈哥哥吧。”
满床鸳鸯喜褥,刺得人眼疼。
让我多看一眼都恶心。
我逃似的冲出婚房,在屋顶灌了一夜酒。
终究是撑不住,昏了过去。
2
第二日早朝,我眼下青黑刺眼。
皇上笑着问我,“萧将军凯旋,想要什么赏赐?”
我抬眼,迎上他深不见底的双眸。
他素来忌惮我手握兵权,如今又有了和郡主的婚事,更是寝食难安。
我直言不讳,“臣斗胆。”
“请陛下收回与郡主的婚约。”
“臣志不在京城,过惯了边关的行军生活,自请贬去西域戍边。”
“郡主金枝玉叶,臣舍不得她跟着受苦。”
我刻意扬高声音,“臣愿孤身前往,此生永不回京。”
满朝哗然,无数目光看向我。
权势于我,本就不值一提。
这五年军功,不过是为了娶姜念初。
如今她能在新婚之夜与旁人欢好,我也没有留在京城的必要了。
我这番话,既给足姜念初颜面,也顺了皇上心意。
高坐在殿堂的皇上终是叹了口气。
“朕允了,念你回京不久,还有诸多事要处理。”
“一周后,你再去西域。”
我不顾满朝文武异样的目光,跪下谢恩。
退朝刚出宫门,姜念初的兄长姜翊就带着人拦路,满脸嘲讽。
“一介武夫,真以为娶了郡主就能登天?”
他嗤笑,“我妹妹给你体面,你倒敢向圣上退婚?”
姜翊一口唾沫啐在我脚边,“在我眼里,你连沈玉衡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我没看他嚣张的嘴脸。
在他眼里,我这战功赫赫的将军,确实比不上郡主身边的陪读沈玉衡。
“今日之事,还请侯爷不要告诉郡主。”
他冷笑,“那是自然,妹妹不嫁给你,我求之不得。”
回府时,沈玉衡正坐在我屋里,手里把玩着随我征战七年的剑。
见我进来,他笑意更盛,故意抬了抬下巴,露出脖子上的痕迹。
“萧将军的剑真趁手。”
他指尖勾着剑穗晃了晃,那是父亲唯一留给我的遗物。
“这穗子我喜欢,不如送我?”
我不愿与他多费口舌。
正伸手要夺,姜念初已拦在他身前,冲我厉声喝道。
“不就是个破穗子?沈哥哥想要,你给他就是!”
她一把扯下剑穗,塞进沈玉衡手里,眼神狠戾。
“别说穗子,他要你这条命,你也得给!”
沈玉衡适时垂眸,捏着剑穗故作委屈道。
“念初,别这么说,我怎敢要将军的性命……”
他轻轻拽着姜念初的衣袖,“ 我只是…… 想离你更近一点。”
“也想…… 像萧将军那样护着你。”
姜念初的眼神瞬间柔得能滴出水来,她轻抚他的发丝。
“沈哥哥,我不要你护。你陪着我就好,我是郡主,我护你一世。”
说罢,二人竟当着我的面吻起来。
一吻绵长,结束时姜念初脸上泛着潮红,微喘着转头瞪向我。
“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把你婚房里的东西都清走,别碍着沈哥哥休息。”
我转身要走,她又喝住我。
“等等!”
“你去柴房待着。”
她始终都不愿把目光分给我,哪怕一秒。
“客房近,留给沈哥哥的医师,免得他再毒发。”
我嘲讽一笑。
“毒发要什么医师,郡主不就是最好的解药吗?”
我不顾她的怒意,转身就走。
反正只剩一周。
从此,姜念初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
3
我刚把柴房收拾出能落脚的地方,姜念初就闯了进来。
她抬手捂住鼻子,满脸嫌恶。
“医师说了,沈哥哥寒毒复发,是心理受了刺激。”
“一定是我要大婚才害了他!”
她恶狠狠地瞪我。
“都怪你!刚回京就急着求赐婚,害得沈哥哥差点丢了性命!”
我攥紧拳头,强压下心头的火气。
沈玉衡中寒毒,明明是我回京前一日的事。
这巧合,未免太刻意。
姜念初拍了拍裙角的灰要走,语气带着不容置疑。
“为了补偿沈哥哥,你每日给他端药吧。”
我望着她拍灰的动作,心一点点沉下去。
她那般洁癖的人,却肯亲手为沈玉衡熬药。
罢了。
只剩几日,我不愿再惹是生非。
药刚熬好,我端着碗还没推门,里面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沈玉衡虚弱道,“若不是我,你早已是萧将军的人了。”
姜念初的声音软得发腻,“胡说什么!我心里只有你,嫁他不过是权宜之计,我早就想好怎么休了他。”
我心中凄苦万分。
原来就算没有寒毒,就算与她顺利成婚,她的心也不在我这。
这样的未来,我又有什么可坚守的?
二人的打情骂俏,密密麻麻扎进我心里。
姜念初的侍女推开门,沈玉衡瞥见我,突然咳嗽不止。
姜念初立刻回头,眼中满是怒意,“杵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药放下!定是你气着他了!”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原来不爱一个人,连呼吸都是错的。
沈玉衡摇着头,装模作样咳了两声,“我无碍,初儿别迁怒萧将军。”
我忍不住冷嘲热讽,“沈公子若真虚,哪有力气陪郡主折腾一夜?”
姜念初气得当场砸碎药碗,瓷片溅了满地。
我头也不回,大步出了正厅。
深夜,我刚要合眼,柴房门被一脚踹开。
姜念初闯进来,将那件绣着并蒂莲的喜服扔在地上,火折子在她手里亮着。
“沈哥哥见了这衣服就心烦,烧了。”
这喜服,是我盯着京中最好的绣娘,一针一线赶制的。
她初拿到时的惊喜,试穿时说要与我相守一生的誓言。
此刻都成了笑话,衬得她眼底的嫌弃格外刺眼。
我忽然分不清,她连片刻的欢喜,都是装的?
我攥紧衣服,迟迟没有动。
她突然抬脚,狠狠踩在我膝弯的旧伤上,疼得我踉跄跪地。
“萧景渊,你该认清自己的位置!”
她居高临下,眼中没有一丝心软。
“郡主驸马,说白了就是入赘皇家!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你还不知足?”
她冷眼睨着我,“婚期改了,就定在七日后。你最好安分些,否则这驸马的位置,我自会向皇上请命让给别人!”
我望着她背影,连辩驳的力气都没了。
七日后,正是我前往西域戍边的日子。
4
我在府中几日,看着二人黏腻。
心从疼到麻,像被泡在一潭冰水里,渐渐没了知觉。
姜念初以解毒之由,日日窝在沈玉衡卧房,声响大得府里下人都在窃窃私语。
第五日清晨,我抚摸着白雪的鬃毛。
“再等等,我带你回边疆”
“京城繁华,可少了自由,终究不适合我们。”
白雪是陪我征战五年的战马,前阵子伤了腿,被我带回京养着。
我本就是孤身而来,京里没什么可留恋的。
我唯一能带走的,只有它了。
姜念初的侍女来传,让我去给沈玉衡端药。
我刚走出没几步,就听到马厩传来白雪的悲鸣。
我心猛地一沉,疯了似地冲过去。
正见沈玉衡举着马鞭,一下下抽在白雪身上。
它本就伤着腿,此刻马蹄已被打断,鲜血染红了石槽,鬃毛上全是血污。
沈玉衡见我来,笑得越发残忍。
“你能抢走驸马的名分,可你抢不走初儿的心。”
这些天,他们怎么辱我、欺我,我都忍了。
可白雪是陪我出生入死的兄弟。
我攥紧拳头,正要冲上去时。
沈玉衡却突然捂着手腕,眼眶瞬间红透。
“初儿,这畜生……它突然踢我。”
他脸上满是不知所措。
“我不是故意的……是他先踢我,我才还手的……萧将军他……他却扬言要杀了我!”
姜念初立刻扑过去抱住他,回头冲我尖叫道。
“你养的畜生敢伤沈哥哥!萧景渊,你给我跪下认罪!”
没等我开口,她已夺过侍卫手里的鞭子,劈头盖脸朝我抽来。
她太清楚我的旧伤在哪。
那些年为护她留下的疤,此刻都成了她下手的靶子。
鞭子声响彻整座院子。
血瞬间浸透我的衣衫,疼得我眼前发黑。
“你不是很能打吗?”
她红着眼,失控地发泄着,“连匹马都管不好,留着你有什么用!”
沈玉衡在一旁拉住她,假惺惺地劝道:“念初,别打了,将军也不是故意的……”
姜念初一把挥开他的手,鞭子再次扬起,“怎么罚他,你说了算!”
沈玉衡声音轻得像叹息,“将军毕竟是武将…… 不如就打他五十军棍,让他记住教训?”
五十军棍,足以废了一个武将的腿。
姜念初皱了皱眉,话锋一转,“既然是这畜生伤了你,杀了便是。”
她不顾沈玉衡眼中的不甘,扬声命令道。
“来人,把这孽畜宰了!听说汗血宝马肉大补,正好炖汤给沈哥哥补身子。”
“不!”
我扑过去,死死护住白雪淌血的身子。
持刀的护卫看向姜念初,迟疑着:“郡主……”
“动手!”
姜念初攥紧拳头,“我倒要看看,他能护到几时!”
刀锋劈下来,全都落在我背上。
剧痛炸开,我却咬着牙,手指抠进白雪的鬃毛里,死不肯松。
意识模糊前,我只听见姜念初冰冷的声音。
“拖开。”
再次睁眼,我虚弱地躺在柴房的草堆上。
姜念初站在旁边,语气带着施舍般的欣喜。
“你那马果然不错,沈哥哥喝了汤,气色好多了。”
“功过相抵,我原谅你了。”
我倔强地别过头,不愿看她。
她的原谅?
我嫌脏。
而她这辈子,都别想我原谅她。
姜念初狠狠掰过我的下巴,“萧景渊,看着我!”
“你不是想娶我吗?明天就是我们的大婚,你不该笑吗?”
我扯了扯嘴角,想必这笑比哭还难看。
姜念初气极,猛地甩开手,指尖都在抖。
“不知好歹!”
第七日清晨,郡主府张灯结彩。
姜念初穿着大红嫁衣,坐在镜前描眉。
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她对着铜镜喃喃道。
“不过迟了七日……”
“我还是他的妻。”
她的唇脂刚点好,侍女就跌跌撞撞闯进来。
“郡主…… 萧将军他……”
她手一抖,凤钗险些坠地。
侍女泪如雨下:“将军昨夜就走了!他带着陛下亲批的戍边文书,退了与您的婚约”
“还说…… 说要守西域,这辈子不回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