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舅舅，你醒了！"
外甥女小雨红着眼眶坐在病床边，手里紧紧攥着什么东西。
我刚从麻醉中醒来，喉咙干涩得说不出话。病房里摆满了水果和营养品，姐姐和姐夫正在门口低声交谈着什么。
"妈，舅舅醒了。"小雨朝门口喊了一声。
姐姐立刻转身走过来，脸上堆满笑容："老弟，手术顺利吧？医生说什么了？"
我想开口说话，小雨却突然握住了我的手。
她的手在颤抖，偷偷将一个小纸团塞进我的手心。
"你这孩子，别碰你舅舅的手，他刚做完手术。"姐夫在一旁说道，眼神却紧紧盯着我们握在一起的手。
小雨慌忙松开手，低头不敢看我。
我感觉到手心里那个小纸团，心中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这六年来一直乖巧话少的外甥女，为什么要偷偷给我纸条？
而姐姐一家为什么在我手术这个关键时刻突然出现？
01
六年前的夏天，姐姐哭着给我打电话。
"老弟，小雨高考失利了，只考了个三本。我想让她来你那里复读一年，你看行吗？"
电话里姐姐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当时刚结束一段失败的婚姻，一个人住在市中心的三居室里，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让她来吧，我这里有房间。"
"那太谢谢你了，她爸爸说复读太花钱，不如直接上个专科算了。可我觉得这孩子还是有潜力的。"
小雨来的那天下着小雨，她拖着一个破旧的行李箱站在我家门口。十八岁的姑娘，瘦瘦小小的，眼神怯生生的。
"舅舅好。"她礼貌地鞠了一躬。
我帮她把行李搬进次卧，房间我早就收拾好了。新买的书桌，新换的窗帘，还有一盏护眼台灯。
"以后这就是你的房间了，有什么需要尽管跟舅舅说。"
小雨点点头，小心翼翼地环顾着房间："舅舅，这会不会太麻烦您了？"
"不麻烦，我一个人住这么大房子也浪费。"
那天晚上，我做了三菜一汤。小雨吃得很香，一边吃一边说："舅舅，您做的菜比我妈做的还好吃。"
我笑了笑，心想这孩子真是懂事。
02
复读这一年，我几乎把小雨当成了自己的女儿来照顾。
每天早上六点，我准时起床给她准备早餐。小雨不爱吃早餐，我就变着花样做，包子、煎蛋、小粥、面条，总有一样能让她多吃几口。
"舅舅，您每天这么早起床，会不会很累？"
"不累，反正我也要上班。"
其实我平时都是八点才起床的，为了给她做早餐，我把闹钟调到了六点。
晚上她在书房复习，我就在客厅看电视，把声音调到最小。有时候经过书房门口，看到她趴在桌子上打瞌睡，我就悄悄给她盖个毯子。
周末我带她去书店买辅导资料，她总是挑最便宜的。
"舅舅，这本就够了，不用买那么多。"
"学习的钱不能省，你想要什么尽管拿。"
我给她报了最好的补习班，一门课两千块钱，她要补三门。小雨知道价格后，说什么都不肯去。
"舅舅，太贵了，我自己在家复习就行。"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你只管好好学习。"
03
高考前的那个月，小雨压力特别大，经常失眠。
有一天凌晨两点，我起来上厕所，发现书房的灯还亮着。推门一看，小雨正趴在桌子上哭。
"怎么了？是题目太难吗？"
"舅舅，我觉得自己考不上好大学，对不起您这一年的付出。"
我坐在她旁边，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傻孩子，你已经很努力了。结果怎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尽力了。"
"可是您为我花了这么多钱，还天天照顾我，如果我考不好，怎么对得起您？"
"小雨，舅舅照顾你不是为了什么回报，是因为你是我的外甥女，是我的家人。"
那天晚上，我陪她聊到天亮。我跟她说我小时候的事，说她妈妈年轻时候的事，逗得她破涕为笑。
高考成绩出来那天，小雨超过一本线48分。她拿着成绩单哭了，我也哭了。
"舅舅，我考上了！我真的考上了！"
"我就知道你能行。"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桌好菜庆祝。姐姐和姐夫也来了，一家人其乐融融。
04
小雨被省城的一所重点大学录取了，学的是会计专业。
开学前，我陪她去买生活用品。从床上用品到日常用品，我恨不得把整个商场搬空。
"舅舅，买这么多真的够了。"
"第一次住校，什么都要准备齐全。"
我给她办了一张银行卡，里面存了一万块钱。
"每个月的生活费都会按时打进去，有什么需要随时跟舅舅说。"
小雨拿着银行卡，眼泪又掉下来了："舅舅，我一定好好学习，不辜负您的期望。"
送她到学校那天，我帮她把宿舍收拾好，又跟宿管阿姨打了招呼，让她多照顾小雨。
临走的时候，小雨拉着我的手不肯松开。
"舅舅，我会想您的。"
"傻丫头，想舅舅了就打电话，放假了就回家。"
回家的路上，我一个人开着车，心里空落落的。这一年来，我已经习惯了家里有个人的声音，习惯了每天给她做饭，习惯了她叫我一声舅舅。
05
小雨上大学的四年里，我每个月按时给她打生活费，从最开始的八百到后来的一千二。
她成绩一直很好，年年拿奖学金。每次考试结束，她都会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报告成绩。
"舅舅，我这次又是专业第一！"
"舅舅，我入党了！"
"舅舅，我被选为学生会副主席了！"
每次听到她兴奋的声音，我比她还要高兴。
寒暑假她都会回来住，房间我一直给她留着，什么都没动。她会帮我收拾房子，做饭，就像一个小大人一样照顾我。
有一次我生病发烧，她忙前忙后地照顾我，给我买药，煮粥，额头上还贴着退烧贴。
"舅舅，您一个人住要多注意身体，不要总是吃外卖。"
"有你在，舅舅就什么病都好了。"
大四的时候，她决定考研。我二话不说就支持她，又给她报了考研辅导班，买了一堆参考书。
"舅舅，我想考北京的学校，可是那边生活费会更高。"
"没关系，多少钱舅舅都供得起。你只管安心学习。"
06
小雨考研成功了，被北京一所知名财经大学录取。
研究生两年，我依然每月按时给她打生活费，从一千二涨到了一千八。北京消费高，我生怕她在外面受委屈。
这期间，姐姐很少主动联系我。偶尔打电话，也是问小雨的情况，问她什么时候毕业，问她有没有男朋友。
"老弟，小雨这丫头真是太幸福了，有你这么个舅舅。"
"都是一家人，应该的。"
"她爸爸这些年生意越做越大，我们也不差钱，等小雨毕业了，我们一定好好报答你。"
我总觉得姐姐的话里有话，但也没多想。
去年春节，小雨回来过年。她已经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举手投足都透着知书达理的气质。
"舅舅，这些年真的太谢谢您了。等我毕业工作了，一定要好好孝敬您。"
"傻丫头，你能好好的，舅舅就满足了。"
那个春节过得特别温馨，我和小雨一起包饺子，一起看春晚，一起聊她在北京的生活。
她跟我说她的导师对她很好，说她在学校参加了很多社团活动，说她交了一个男朋友，是同专业的学长。
"舅舅，等有机会我把他带回来给您看看。"
"好，舅舅期待见到他。"
07
今年三月份，我开始感觉身体不太对劲。
胃部经常疼痛，吃东西也没有胃口。起初我以为是工作压力大，没太在意。
疼痛越来越频繁，我才去医院检查。做了胃镜，发现胃里有个肿瘤，需要手术切除。
医生说是良性的可能性很大，但还是要做病理检查才能确定。手术不算大，但需要住院一周左右。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小雨。她马上就要毕业答辩了，我不想给她增加心理负担。
预约了手术时间，是这个月的15号。前一天我去办住院手续，准备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医院的走廊里人来人往，我拿着各种检查单据排队缴费。刚从缴费窗口出来，就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老弟！你怎么在这里？"
我回头一看，是姐姐、姐夫，还有小雨。三个人站在我面前，神情都很复杂。
小雨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的样子。姐姐和姐夫的表情也很奇怪，既像是担心，又像是在掩饰什么。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我有些意外。
"我们来看一个朋友，没想到遇到你。"姐夫说着，眼神却在看我手里的住院单据。
08
"舅舅，您怎么了？为什么要住院？"小雨急切地问道。
我原本想隐瞒，但既然被他们撞见了，也只好实话实说。
"胃里有个小肿瘤，医生建议切除。不是什么大病，你们不用担心。"
听到"肿瘤"两个字，姐姐的脸色立刻变了。
"老弟，这可不是小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
"是啊，舅舅，这么大的事您怎么能一个人承受？"小雨的眼泪又掉下来了。
姐夫在一旁连连点头："是啊，是啊，这种事一定要家里人陪着。"
我看着他们担心的样子，心里有些感动。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关键时刻还是不会丢下我的。
"真的不是什么大病，医生说手术很简单。"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陪着你。"姐姐坚定地说。
"是的，舅舅，我们不能让您一个人面对这些。"小雨紧紧握着我的手。
办完住院手续，他们非要陪我回家收拾东西。一路上，姐夫特别热情，不停地询问我的病情，还说要找最好的医生给我看病。
"老弟，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治病要紧。"
"就是，舅舅，看病的钱我们出。"小雨也在一旁附和。
我心里暖暖的，觉得这些年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09
住院当天，姐姐一家陪我到医院。
病房是双人间，另一张床暂时没有病人。姐姐和姐夫忙前忙后地帮我收拾东西，小雨在一旁默默地帮忙。
"舅舅，您想吃什么，我去给您买。"
"舅舅，您渴不渴，我去倒水。"
他们的关心让我很感动，但我也察觉到了一些异常。
姐姐的眼神总是闪躲，不敢直视我。姐夫虽然嘴上说着关心的话，但总给我一种刻意的感觉。
最奇怪的是小雨，她一直很安静，几次想跟我说话，都被姐姐或姐夫打断。
下午，医生来查房，详细询问了我的病史，又交代了手术前的注意事项。
"手术明天上午进行，是微创手术，风险很小。术后恢复得好的话，一周就可以出院。"
医生说话的时候，我注意到姐姐和姐夫的神情。他们似乎在仔细听着医生的每一句话，特别是关于病情严重程度的描述。
"医生，这个肿瘤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姐夫突然问道。
"如果病理检查确认是良性的，基本没什么问题。但如果是恶性的..."医生顿了顿，"那就需要进一步的治疗了。"
听到"恶性"这个词，病房里的气氛突然凝重起来。
10
夜深了，姐姐和姐夫说要回宾馆休息，明天一早再来。
"小雨留下来陪你舅舅吧，我们明天早点过来。"姐姐说着，眼神意味深长地看了小雨一眼。
小雨点点头，但我看得出她心事重重的样子。
等姐姐和姐夫走后，病房里只剩下我和小雨。她坐在病床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默默地掉眼泪。
"小雨，你怎么了？是不是担心舅舅的病？"
她摇摇头，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护士进来做最后一次查房，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就走了。病房里重新安静下来，只有走廊里传来的脚步声。
我感觉有些困倦，眼皮越来越重。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小雨轻轻握住了我的手。
她的手在颤抖，似乎在我的手心里塞了什么东西。我想睁开眼睛看清楚，但实在太困了，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护士来叫我准备手术。姐姐和姐夫也按时赶到了医院。
"老弟，别紧张，一切都会顺利的。"姐姐握着我的手说。
"是啊，舅舅，我们在外面等你。"小雨的眼睛又红了。
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我突然想起昨晚的事。小雨好像在我手里塞了什么东西，但我已经想不起来了。
11
手术很顺利，三个小时后我被推回病房。
麻醉药的效果还没完全过去，我昏昏沉沉地睡了很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病房里只有小雨在陪护。
"舅舅，您醒了。"她连忙起身来到床边。
我想说话，但喉咙干得厉害。小雨马上给我喂了几口水。
"你妈妈和你爸爸呢？"
"他们去安排明天的事了，说让我先陪着您。"
我点点头，感觉身体还是很虚弱。这时，我突然感觉右手握着什么东西，仔细一摸，是一个小纸团。
我想起来了，昨晚小雨确实在我手里塞了什么。我偷偷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正紧张地盯着我的手。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小雨慌忙起身，假装在整理床头柜上的东西。
"老弟，感觉怎么样？"姐姐笑容满面地走进来。
"还好，就是有点累。"
"那是正常的，医生说手术很成功。"姐夫也跟着进来，手里提着一袋水果。
我悄悄把手里的纸团握得更紧，心里涌起一阵不安。小雨为什么要偷偷给我纸条？她想告诉我什么？
12
"老弟，你这次生病让我们都很担心。"姐姐坐在床边，神情看起来很真诚。
"是啊，舅舅，您一个人住，以后一定要注意身体。"小雨在一旁附和着，但声音有些颤抖。
姐夫在病房里走来走去，似乎在组织语言。
"老弟，我们想跟你商量个事。"他终于开口了。
"什么事？"
"你看，你现在身体不好，一个人住也没人照顾。要不，你考虑一下立个遗嘱什么的，免得以后有什么意外，财产没个说法。"
听到"遗嘱"这个词，我心里一惊。手术才刚结束，他们就开始谈遗嘱的事了？
"姐夫，你这话说得太早了吧。医生说我的病不严重。"
"我们也不是那个意思，"姐姐连忙解释，"就是想着，你也没有孩子，这房子以后总要有个归属。小雨这些年跟着你，也算是你半个女儿了。"
小雨听到这话，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她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这些事以后再说吧，我现在只想好好养病。"我有些不悦地说。
"当然，当然，养病要紧。"姐夫连忙点头，"我们就是提前想想，没别的意思。"
但我看得出来，他们绝对有别的意思。
13
第二天晚上，姐姐和姐夫又去了宾馆，病房里又只剩下我和小雨。
她坐在床边，一直低着头不说话。我能感觉到她内心的纠结和痛苦。
"小雨，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舅舅说？"
她抬起头看着我，眼中满含泪水。欲言又止几次，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没有，舅舅，我只是担心您的身体。"
但我知道她在撒谎。这六年来，我太了解这个孩子了。她有心事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我想起了手里的纸条，决定找个机会看看上面写的什么。
趁小雨去卫生间的时候，我悄悄打开了那个小纸团。
看到上面的内容，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