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定突厥后,唐太宗问李靖:“你与魏征,谁才是我的肱股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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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平定突厥后,唐太宗问李靖:“你与魏征,一文一武,谁才是我的肱股之臣?”李靖一番话,让太宗明白了何为“帝王术”
创作声明:本故事为纯属虚构,其中涉及的历史人物及事件均经过艺术加工,旨在探讨君臣关系与权力哲学,并非严谨历史记述。故事中的观点与对话为情节需要,不代表作者立场,请读者以文学创作视角看待。

“药师,你与魏征,一文一武,谁才是朕真正的肱股之臣?”

甘露殿的私宴上,大唐天子李世民放下酒杯,目光灼灼地抛出了这个看似闲聊、实则暗藏杀机的问题。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新晋卫国公李靖,这位刚刚率军生擒颉利可汗、为大唐洗刷百年之耻的军神,端着酒杯的手在空中微微一顿。

他知道,今夜的回答,不仅关乎他个人的荣辱,更可能决定整个朝堂未来的风向。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饮尽杯中酒,然后起身,用一种无比沉稳的语气,反问了一个让皇帝始料未及的问题...



01

贞观四年的长安,秋意正浓。

这座伟大的都城,像一头刚刚从酣睡中苏醒的巨龙,每一片金色的琉璃瓦,每一块厚重的城砖,都在秋日高爽的阳光下,散发着前所未有的光辉与自信。

这种自信,来之不易。

就在四年前,同样是秋天,突厥的颉利可汗率领二十万铁骑,兵锋直指长安城下。

大军陈兵渭水便桥之北,烟尘滚滚,遮天蔽日。

那一日,整个长安城都笼罩在战争的阴影之下,城中百姓惶惶不可终日。

刚刚通过玄武门之变登上皇位的李世民,根基未稳,国库空虚,根本无力发动一场倾国之战。

不得已,他只能亲率高士廉、房玄龄等六骑,冒着巨大的风险,出城与颉利可汗对峙于渭水之上。

他强作镇定,斥责颉利背信弃义。

但所有人都知道,那份镇定之下,是何等的屈辱。

最终,大唐掏空了国库,以“赠予”的名义,献上了无数金银财宝,才换来了突厥人的退兵。

史书上,将此事称之为“渭水之盟”。

但对李世民而言,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耻辱,一根深深扎进心里的刺。

每当夜深人静,他仿佛还能听到颉利可汗那嚣张的笑声,还能看到突厥骑兵满载而归时那轻蔑的眼神。

而现在,这根刺,终于被拔掉了。

拔掉它的人,正是李靖。

卫国公李靖,大唐的军神。

这位年近六旬的老将军,以一种近乎艺术的方式,指挥了一场堪称教科书级别的奇袭。

他亲率三千精锐铁骑,顶着塞外的暴风雪,在茫茫草原上急行军数百里,如神兵天降般出现在了东突厥的牙帐——阴山。

颉利可汗做梦也想不到,在这等恶劣的天气下,唐军竟敢孤军深入。

当唐军的号角在牙帐外吹响时,整个突厥王庭乱作一团。

颉利可汗仓皇出逃,最终在逃亡途中,被唐军的另一支部队俘虏。

那个曾让大唐蒙羞的草原雄主,如今,只是一个被铁链锁着,即将被押往长安的阶下囚。

消息传回长安,举国沸腾。

李靖凯旋归来的那一天,长安城上演了自开国以来最盛大的欢迎仪式。

从朱雀大街到承天门,数十里长街,被围得水泄不通。

百姓们自发地走上街头,他们挥舞着手臂,欢呼着,将手中的鲜花、果品,毫不吝啬地抛向那支威武的军队。

“卫国公千岁!”

“大唐万年!”

欢呼声如同山呼海啸,一浪高过一浪。

李靖身披玄色铁甲,骑在一匹神骏的白马上,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得色,神情一如既往地沉静,仿佛他刚刚完成的,只是一次再寻常不过的行军。

可他越是如此,百姓们眼中的敬仰与崇拜,就越是狂热。

在城门外,李世民早已率领文武百官,等候多时。

他看到李靖的身影出现时,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竟不顾帝王仪态,快步走下御辇,迎了上去。

“药师!”他紧紧握住李靖那双布满老茧、因为常年拉弓而骨节粗大的手,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药师辛苦了!此一战,为我大唐,洗刷了百年之耻,扬我天朝国威!朕,代表大唐的江山社稷,代表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感谢你!”

李靖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声音洪亮:“此乃陛下天威浩荡,将士用命,臣不敢居功!”

“快快请起!”李世民亲自将他扶起,然后拉着他的手,让他与自己并肩而立,接受百官的朝贺和百姓的欢呼。



那一刻,李靖的荣耀,达到了顶点。

随之而来的,是数不尽的封赏。

加官进爵,位同宰相;金银财宝,流水般地送入卫国公府;良田美宅,遍布京畿。

皇帝甚至下旨,将李靖的画像,挂入了专门表彰功臣的凌烟阁。

卫国公李靖,风头无量。

只不过,在这泼天的荣耀之下,一丝看不见的阴影,却在九重宫阙的最深处,悄然滋生。

夜深人静,当李世民独自一人坐在甘露殿,批阅着奏折时,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白天李靖在万众欢呼中,那些追随着他的大唐将士们,望向他时那种发自内心的、近乎狂热的崇拜。

他想起了玄武门那个血腥的清晨,想起了那些曾经与他称兄道弟,最后却不得不刀兵相向的亲兄弟。

权力这东西,就像一杯最醇的美酒,能让人肝胆相照,也能让人反目成仇。

他需要李靖这样的不世将才,为他开疆拓土,建立不朽功业。

可他又不能不忌惮,一个在军中拥有如此巨大威望的将领,对他这个刚刚通过并不光彩的手段坐稳江山的皇帝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是一柄绝世无双的双刃剑。

用得好,可以斩断一切敌人的咽喉,建立万世功勋;用得不好,那锋利无比的剑刃,随时可能在不经意间,调转方向,对准自己。

李世民放下手中的朱笔,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

他将这份作为帝王与生俱来的隐忧,深深地,埋进了心底。

与此同时,朝堂之上,另一位让他“头疼”的臣子,也正以另一种方式,考验着他的帝王心胸。

这个人,就是魏征。

魏征,原是太子李建成的心腹谋士,玄武门之变后,李世民不计前嫌,反而欣赏他的才干和忠诚,将他一手提拔为谏议大夫,专门负责给自己“挑刺”。

而魏征也确实没辜负皇帝的“期望”,他就像一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几乎是以跟皇帝作对为己任。

李世民闲暇时,想去城外的终南山打猎,舒活舒活筋骨。

消息刚传出去,魏征就堵在了宫门口,手里捧着一卷书,引经据典,从夏桀商纣,说到秦皇汉武,痛陈“君主沉湎游猎之害”,洋洋洒洒说了一个多时辰,说得李世民最终只能悻悻而归。

李世民觉得寝宫有些陈旧,想动用内帑,拨一笔款子,修一座新宫殿,改善一下居住环境。

第二天上朝,魏征就在百官面前,声色俱厉地质问:“臣请问陛下,如今我大唐初定,百废待兴,百姓尚不能安居。您是觉得,如今百姓的茅屋,比您住的宫殿更重要,还是您住的宫殿,比百姓的茅屋更重要?”

一句话把李世民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当朝宣布,取消修殿计划。

最让李世民哭笑不得的是那次“鹞鹰事件”。

他不知从哪得来一只品相极佳的鹞鹰,通体雪白,神骏异常,爱不释手。

一日正在手臂上把玩,远远看见魏征的身影朝这边走来。

李世民做贼心虚,竟吓得赶紧把鹞鹰塞进了自己宽大的袖袍里。

魏征走上前来,对他行礼,然后便开始汇报工作,从吏部官员的任免,谈到关中地区的税收,滔滔不绝。

李世民心不在焉,只想他快点说完,好让袖子里的鹞鹰透口气。

可魏征就像没看见皇帝焦急的眼神,足足说了一个多时辰才告退。

等魏征一走,李世民迫不及待地从袖子里掏出鹞鹰,那可怜的鸟儿,早已被活活闷死了。

李世民气得浑身发抖,回到后宫,对着长孙皇后大发雷霆:“朕迟早要杀了这个乡巴佬!”

长孙皇后没有劝他,只是默默地为他端来一杯茶,然后退后几步,对着他敛衽一礼,笑着说:“妾闻主明则臣直。如今魏征敢于如此犯颜直谏,正说明了陛下的圣明啊!天下人都会因此而称颂陛下的贤德,妾要为陛下贺喜!”

李世民的满腔怒火,就这么被皇后的一盆温水,给浇灭了。

他知道,皇后说得对。



他也需要魏征这样一面“镜子”,来时刻提醒自己不要行差踏错,来向天下人彰显自己的纳谏美德,来为自己一手开创的“贞观之治”,涂上最亮丽、最不可或缺的一抹色彩。

可道理是道理,心里的憋屈和恼火,却是一天天地积压着。

一个在外,手握重兵,功高盖主,让他心生忌惮。

一个在内,直言犯上,名满天下,让他时常难堪。

李靖和魏征,就像他最得意的两枚棋子,也是最让他感到棘手的两枚棋子。

他时常在夜深人静时想,如何才能将这两枚棋子,牢牢地,又不动声色地,完全掌控在自己的股掌之间。

这个念头,像一颗在阴暗角落里发芽的种子,在他心里慢慢长大。

终于,在一个秋日的傍晚,他觉得时机成熟了,决定设一个局,一个只有他和李靖参与的,君臣之间最顶级的心术之局。

02

那一日,秋高气爽,天高云淡。

李世民处理完一天的朝政,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后宫看望妃嫔,而是下了一道出人意料的旨意,在自己的寝宫甘露殿,设下一场私宴,单独召见卫国公李靖。

这道旨意,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在长安的官场上,激起了不大不小的涟漪。

皇帝单独召见臣子,本是常事。

但在寝宫设宴,却极不寻常。

这代表着一种超乎寻常的恩宠和亲近。

消息传到李靖府上时,这位老将军正在后院的池塘边,静静地垂钓。

他自凯旋之后,便立刻上书,辞去了尚书右仆射这个位高权重的实职。

皇帝三次挽留,他三次推辞,态度坚决。

最后,李世民只能允了他,让他以开府仪同三司的虚衔,在家中“休养”。

从此,他便深居简出,闭门谢客,每日只在家中养花、钓鱼、研读兵书,仿佛已经将外界的赫赫声名,完全置之度外。

听到皇帝的旨意,李靖握着鱼竿的手,稳如磐石,没有丝毫颤动。

他只是抬起眼,看了一眼天边绚烂的晚霞,对前来传旨的太监淡淡地说:“有劳公公了,老臣稍作梳洗,即刻便到。”

可当太监走后,他身边的老管家却忧心忡忡地上前一步,低声说:“国公爷,陛下此举,怕是不寻常啊。自古君心难测……”

李靖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该来的,总会来。”

他收起鱼竿,看着空空如也的鱼篓,脸上露出了一丝莫测的笑容。

他知道,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恩宠。

皇帝的私宴,往往比朝堂之上的唇枪舌战,更难应付。

入夜,李靖换上了一身藏青色的普通常服,没有佩戴任何彰显身份的玉佩饰物,独自一人,坐着一顶半旧的青布小轿,来到了皇宫。

他走过一道道宫门,穿过一条条幽深的宫道,最终,在太监的引领下,走进了灯火通明的甘露殿。

殿内没有百官,没有歌舞,甚至连伺候的宫女太监,都被李世民挥退到了殿外的廊下。

巨大的宫殿里,只点着几根手臂粗的牛油大烛,烛火摇曳,将君臣二人的影子,长长地投射在光洁如镜的金砖地面上。

一张小小的紫檀木方桌上,简单地摆着四碟精致的小菜:一碟醋芹,一碟炒笋,一碟糟鱼,一碟羊肉。

旁边,是一壶已经温好的葡萄酒,和两只玲珑剔透的青玉酒杯。

这不像是一场帝王的宴席,倒更像是一次寻常人家的朋友小酌。

“药师,来,坐。”李世民见李靖进来,立刻从座位上站起,脸上挂着无比亲切的笑容,亲自上前,拉着李靖的手臂。

“今日不分君臣,只叙故旧。你我之间,不必拘泥那些繁文缛节。”

“臣不敢,君前岂敢有坐。”李靖躬身行礼,姿态谦卑到了极点。

“哎,朕说不必,就不必。”李世民不由分说,亲自将李靖按在了自己对面的锦凳上,“你再跟朕客气,就是看不起朕了。”



李靖见状,也不再推辞,顺势坐下,只是将身体坐了半个凳子,以示尊敬。

李世民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亲自提起酒壶,为李靖斟满了那只青玉酒杯,然后也为自己倒满。

他举起酒杯,对着李靖,诚恳地说道:“药师,这第一杯酒,朕敬你。为你扬我大唐国威,为我大唐的北疆,换来了至少数十年的安宁与太平。”

李靖连忙起身,双手捧杯,头微微低下,恭敬地说道:“陛下言重了。臣不敢当此赞誉。此乃陛下天威浩荡,三军将士用命,臣不过是侥幸,才得以成事。若无陛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臣纵有天大本领,亦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说完,他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没有丝毫迟疑。

李世民笑着点了点头,对李靖的这番回答,他很满意。

既表明了功劳,又将最大的功劳,不着痕迹地归于君主。

这是一个久经官场的老臣,才会有的滴水不漏的说话艺术。

“好!说得好!”李世民也一饮而尽,然后示意李靖坐下。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就像真正的老友一般,一边吃着小菜,一边喝着酒,天南海北地聊着。

他们聊起了当年在马邑,被突厥人重重围困,几乎弹尽粮绝的险境。

他们聊起了在西北大漠,那如同鬼魅一般的风沙,和那如同弯刀一般的冷月。

李世民甚至还饶有兴致地问起了李靖家中的琐事,问他的小孙子是否已经开蒙读书。

李靖这位在沙场上杀伐决断,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将军,此刻却像一个温厚慈祥的长者。

他言语不多,但每一句话都说得恰到好处,既不过分热络,显得谄媚;也不过分疏远,显得冷淡。

他只是静静地听着,在皇帝问起时,才恭敬地回答几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甘露殿内的气氛,在这一问一答之间,显得温情脉脉,融洽无比。

李世民觉得,火候,差不多了。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目光灼灼地看着李靖。

他脸上的笑容未减分毫,但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却多了一丝难以捉摸的、如同猎鹰盯住猎物般的锐利。

“药师啊,”他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字斟句酌地开口了,“如今天下初定,四海升平。朕时常在夜里想,朕能有今日,能开创这‘贞观之治’的局面,说到底,全赖有你们这些文武贤臣,在左右辅佐。”

他先是铺垫了一番,将话题引向了朝臣。

“放眼这满朝文武,若论运筹帷幄,决断国事,无人能出房玄龄、杜如晦之右,他们二人,是朕的左膀。”

“若论忠直敢谏,刚正不阿,那又首推魏征。他就像一面镜子,能让朕时刻看到自己的不足。”

“而若论开疆拓土,用兵如神,为我大唐扫平四夷,那自然是非你莫属了。”

他先是将几位最重要的臣子都夸赞了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抬高了李靖,又没有让他显得功劳过大而鹤立鸡群。

李靖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他端起酒杯,浅浅地抿了一口,似乎是在品味酒的醇香。

但他知道,皇帝的真正目的,绝不在此。

这番话,只是暴风雨来临前,那短暂的宁静。

李世民顿了顿,身体微微向前倾,将声音压低了几分,仿佛在说一个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分享的秘密。

那个真正的问题,那个他酝酿了许久,淬满了剧毒的问题,终于被他看似不经意地抛了出来。

“只是朕心中,常有一个困惑。”

“你与那魏征,一个主文,一个主武;一个在朝堂之上,时常让朕如芒在背,如坐针毡;一个在疆场之外,为朕排忧解难,开疆拓土。”

“你们二人,都是朕不可或缺的肱股之臣。”

“可若是非要在这之中,分个高下……药师,你觉得,你与他,究竟谁,才更是朕离不开的那个‘肱股之臣’呢?

这个问题,像一把无形的、看不见血的软刀子,悄无声息地,递到了李靖的面前。



这是一个恶毒到了极点的陷阱。

说自己更重要?

那是居功自傲,目中无人,是武将干政的前兆,立刻就会引来皇帝最深的猜忌和最无情的打压。

说魏征更重要?

那是自贬身价,承认武将不如文臣,不仅会让他自己失了为将的锐气,也会让整个浴血奋战的武将集团面上无光。

说一样重要?

那是敷衍了事,和稀泥,根本无法让这位洞察秋毫、掌控欲极强的帝王满意。

他要的,从来不是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甘露殿内,瞬间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只有那几根牛油大烛上的烛火,在轻轻地跳动着,偶尔发出一声轻微的“噼啪”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响,显得格外刺耳。

03

李靖正在端起酒杯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刹那。

酒杯中琥珀色的葡萄酒,在烛光下微微晃动,映出他那张沟壑纵横、波澜不惊的脸。

他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将那杯酒,缓缓地,稳稳地,送到了自己的唇边,然后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仿佛那不是一杯酒,而是一剂能让他镇定心神,看清迷雾的良药。

李世民也不催促,只是含笑看着他。

他的眼神,像一张无形的、细密的网,将李靖整个人都笼罩在里面,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最细微的表情变化。

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这种将天下英雄玩弄于股掌之间,看着他们在自己设下的圈套里苦苦思索、左右为难的,作为帝王独有的快感。

许久,许久。

李靖才缓缓地放下手中的青玉酒杯。

酒杯与紫檀木桌案接触,发出了一声清脆而沉闷的轻响。

他没有直接回答那个足以决定他生死的要命问题。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然后,对着李世民,极为郑重地,行了一个九十度的大礼,几乎将头碰到了地面。

“陛下,臣不敢与魏征大人相较。”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仿佛在陈述一个再也平常不过的事实。

“臣只知,臣与魏征大人,于陛下而言,皆非‘肱股之臣’。”

这个回答,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李世民的心中,激起了滔天巨浪。

他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

他设想了李靖可能会做出的一百种回答,或谦卑,或巧妙,或隐晦。

却唯独,没有想到这一种。

将自己和魏征,这两个当朝文武的顶梁柱,双双“贬低”?

说他们,都不是肱股之臣?

这是何意?

这是故作清高,以退为进?

还是另有所指,暗藏玄机?

李世民的眉头,立刻紧紧地锁了起来。

他的语气,也瞬间冷了好几度,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

“哦?此话怎讲?”

“在将军眼中,莫非朕这满朝文武,再无比你二人更重要之人了?”

这句话,已经不再是简单的询问,而是带上了一丝警告和审判的意味。

整个大殿的温度,仿佛都因为皇帝的这句话,骤然下降了好几度。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危险的压迫感。

跪在殿外的李德安等一众内侍,更是吓得将头埋得更深,恨不得自己当场变成一块不会呼吸的石头。

李靖似乎没有感受到皇帝语气中的不悦和那股迫人的龙威。

他依旧保持着躬身的姿态,不慌不忙,甚至反问了李世民一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陛下,”他的声音平静依旧,仿佛在与人探讨一道普通的棋局,“臣斗胆请问陛下,当您右手执笔,批阅奏折,治理天下之时,您的左手,在做什么?”

李世民彻底愣住了。

他完全没想到,在这个剑拔弩张、生死攸关的节骨眼上,李靖会突然问出这样一个莫名其妙、近乎儿戏的问题。

右手执笔时,左手在做什么?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

然后,他皱起了眉头,似乎在努力地回想自己每日在御案前批阅奏折时的习惯。

“朕右手执笔,左手……自然是按着奏章,以防纸张卷起。或有时,置于案上,以为支撑。或有时,负于身后,以思国事。”

他有些不耐烦地回答道,觉得李靖是在故弄玄虚,转移话题。

“药师,你问这个,究竟是何用意?莫要与朕在此卖关子!”



李靖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他没有立刻揭晓答案,而是接着又问了第二个问题。

他的声音,比刚才更低,也更具深意,像一口古井,深不见底。

“那臣再请问陛下,当您右手仗剑,于沙场之上,开疆拓土,威加四海之时,您的左手,又在做什么?”

这两个问题,一个接一个,将整个对话引向了一个极其诡异,又极其高深的方向。

李世民这位雄才大略、辩才无碍的帝王,第一次,被自己的臣子,问得哑口无言。

他发现,自己竟然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

是啊。

当他的右手,在做着那些指点江山、扭转乾坤、名垂青史的惊天动地的大事时,他的左手……他的左手,到底在做什么?

它似乎一直都在,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密不可分。

却又好像无足轻重,从未被他真正地关注过。

他陷入了长久的沉思,手指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桌案上,轻轻地敲击着,发出“笃、笃、笃”的轻响。

甘露殿内,一片死寂。

李靖看着陷入沉思的皇帝,眼神深邃,仿佛能穿透时间的迷雾,看到那权力运转的核心与本质。

他知道,皇帝已经开始自己寻找答案了。

他不需要说得太多,说得太白。

对于这样一位聪明绝顶的帝王,他要做的,只是在最关键的时刻,轻轻地,为他点破那最后一层薄如蝉翼的窗户纸。

终于,他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出了那句让李世民恍然大悟,甚至感到一丝后怕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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