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小陈啊，你今年的贡献，公司都看在眼里。但是…公司预算确实不够了，你的年终奖，就先缓一缓吧。”老板王德发拍着我的肩膀，说得情真意切。
我看着他那虚伪的笑脸，一句话也没说，默默地走下了台。
当晚，我给他发了一封辞职信。
他以为这只是一个打工仔无声的抗议，谁知第二天，我却摇身一变，成了他最不想见到的那个人...
01
又是一年年末，我们公司正在市里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举办一年一度的年终总结大会暨新春年会。
作为公司今年的核心技术员兼项目经理，我，陈宇，坐在最靠近主桌的位置，内心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期待和激动。
因为我知道，今天，我将会是这场年会上，最耀眼的明星。
今年，我独立带队，成功地拿下了并且完美地交付了公司成立以来最大、也是最赚钱的一个项目——“星辰计划”。
为了这个项目，我整整三个月，几乎是完完全全地吃住在了公司里，每天的平均睡眠时间不超过四个小时。
我甚至，连我那刚满五岁的、可爱的儿子的生日，都因为一个紧急的技术攻关，而遗憾地错过了。
我付出了我的所有，我的时间，我的健康，和我对家庭的陪伴，我期待着，我的这些付出，能够在今天，得到应有的回报和认可。
我期待着，我的老板王德发，能在今天这场盛大的年会上，当着所有同事的面，好好地表彰我一番。
更期待着，他能兑现当初在项目启动时对我的承诺，给我那笔足以让我们家生活水平提升一个台阶的、丰厚的项目奖金。
年会上，我的老板王德发，有着标志性的地中海发型，穿着一身昂贵的定制西装，红光满面地走上了主席台。
他端着酒杯，大谈着公司的美好前景和未来几年的宏伟蓝图，对所有员工在过去一年里的辛勤付出，表示了最“诚挚”的感谢。
然后，在所有员工那充满了期盼的、热烈的掌声中，他大声地宣布，年会最激动人心的环节——发放年终奖和项目奖金，现在开始。
公司的员工们，按照职位和工龄的顺序，一个接一个地，喜气洋洋地走上台，从王总的手里，接过那一个个厚薄不一的红色红包。
终于，主持人用一种极其高亢的、充满了煽动性的语气，喊出了我的名字。
“下面，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有请我们公司今年最大的功臣，我们‘星辰计划’的项目经理——陈宇，上台领奖！”
在所有同事那充满了羡慕和一丝丝嫉-妒的目光中，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满怀着激动的心情，快步地走上了那个属于我的、胜利的舞台。
我从王总的手里，接过了那个代表着荣誉的、沉甸甸的奖杯。
但就在我伸出手，准备去接那个我应得的、厚厚的奖金红包时，一件让我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我的老板王德发，却突然收起了他那一直挂在脸上的、标志性的和蔼笑容。
他转过身，亲热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用一种充满了“歉意”和“无奈”的、仿佛经过了精心排练的语气，当着台下所有同事的面，对我说道。
“小陈啊，你今年的贡献，公司和你王哥我，都是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的，你，是我们公司当之无愧的大功臣！”
“但是…”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了一副为难的表情。
“你也知道，公司最近的现金流，实在是有点紧张，各个地方都需要用钱，今天能发出这些年终奖，都已经是哥我，从牙缝里省出来的了。”
“所以你看，你的这份年终奖和那个数额巨大的项目奖，能不能…就先缓一-缓？”
“你放心！等公司明年开春了，资金一回笼，我保证，第一时间就给你补上，而且，我一定给你包一个比现在更大的红包！”
紧接着，还没等我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反应过来，王总的话锋，又一次转了。
他再次提高了音量，用一种充满了喜悦和期盼的语气，大声地向全场宣布。
他说，鉴于“星辰计划”一期项目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公司决定，立刻启动项目的第二期。
并且，他宣布，将由他的妻弟，那个刚刚大学毕业一年、能力平庸但在公司里却身居要职的李浩，来接替我，成为“星辰计划”第二期的总负责人。
说完，他从司仪小姐的托盘里，拿起了另一个同样厚厚的、但是上面写着“项目启动资金”字样的红色红包。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郑重地、也是炫耀般地，交到了那个早已等候在一旁、满脸得意的李浩的手上。
李浩在接过那个红包的时候，甚至还用一种充满了挑衅和胜利者姿态的眼神，不屑地瞥了一眼站在旁边、脸色早已煞白的我。
02
全场，在一瞬间的寂静之后，爆发出了雷鸣般的、但却又充满了各种复杂意味的掌声。
台下的同事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的人脸上露出同情，有的人则是在幸灾乐祸地看我的笑话。
我最好的朋友兼同事，设计师张雅，更是气得脸色发青，几次都想站起来说些什么，但都被她身边的同事给死死地按住了。
而我，陈宇，就那么孤零零地、像一个傻子一样，站在那个灯火辉煌的、本该是属于我的荣誉舞台上。
我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当众剥光了所有衣服的、可悲的小丑，任由台下所有的人，对我进行着无情的参观和嘲笑。
所有的血液，都在这一瞬间，疯狂地涌上了我的头顶，让我的耳朵里，只剩下一片嗡嗡的、屈辱的轰鸣声。
我没有像王总预想中那样，当场就发作，或者像一个委屈的员工一样，去向他祈求理论。
我只是默默地、面无表情地走下了那个让我感到无比恶心和屈辱的舞台。
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然后，在所有同事那充满了各种复杂情绪的注视之下，我第一个，提前地、无声地离场了。
我的沉默，比任何愤怒的咆哮，都更加地充满了力量，也更加地充满了决绝。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要深夜十二点了，妻子张雅（我们是同事，在同一家公司认识并相爱）还没有睡，她在客厅里焦急地等着我。
看到我两手空空、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她似乎就已经猜到了所有的一切。
她没有问我拿了多少奖金，也没有问我在年会上发生了什么。
她只是走上前，轻轻地给了我一个拥抱，然后对我说：“老公，没关系，就算什么都没有，你还有我，还有这个家。”
我将她在年会上受到的所有屈辱，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她听完后，虽然也为那笔本该属于我们的、不菲的钱而感到心疼和愤怒。
但她更心疼的，是我这个丈夫，所受到的那种被人当众践踏尊严的、巨大的屈辱。
她握着我的手，眼神坚定地对我说：“老公，辞职吧！这样的公司，这样的老板，不值得我们再为他卖命了！”
“钱没了，我们可以再慢慢赚，但咱不受这份窝囊气！”
得到了妻子毫无保留的支持，我心中最后的一丝犹豫，也彻底地烟消云散了。
当天晚上，我没有睡觉，我打开那台已经陪伴了我好几年的、性能早已落伍的旧电脑。
我没有在辞职信里，写下任何一句关于这次不公待遇的抱怨和愤怒的话。
我只是用最简单、也最公式化的语言，写了一封最标准的、没有任何个人感情色彩的辞职信。
然后，在午夜十二点整，那个象征着旧的一天结束、新的一天开始的时刻，我准时地、毫不犹豫地，将这封信，发送到了老板王德发和公司人事部经理的公共邮箱。
第二天一大早，还在宿醉中醒来的王总，就在手机上看到了我发过去的那封辞职信。
他只是嗤之以鼻地冷笑了一声，然后将手机随手扔在了床上。
他对正躺在他身边、睡眼惺忪的小舅子李浩，不屑地说道。
“那个姓陈的，还真跟老子耍起脾气来了，他辞职了。”
“由他去吧，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打工的，他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没了张屠夫，我们还能吃带毛的猪不成？他以为他是谁？离了我们公司这个平台，他屁都不是一个！”
他根本就没有把我这个为公司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员工的离开，当成一回事。
甚至，在他的心里，还觉得少了一个像我这样功高震主、又有些不听话的“刺头”，他未来的公司，会更好管理。
03
就在我办完了所有离职手续，收拾好我那点可怜的个人物品，准备彻底地离开这个我曾经奋斗了整整五年的、充满了无数回忆的地方时。
我接到了一个让我感到无比意外的、陌生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听起来很沉稳、也很有礼貌的男人的声音。
他说，他是我们公司最大的竞争对手——“蓝海创意”的老总，林建国。
他说，他早就从各种行业渠道里，听说了我陈宇的名字，也对我主导的“星辰计划”这个项目，给予了高度的评价。
他说，他一直都想把我这个技术人才，挖到他的公司来，只是一直以来，都没有一个合适的机会。
而我这次的“裸辞”，恰好就给了他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林总在电话里，表现出了与王德发截然不同的、对技术人才的巨大尊重和诚意。
他不仅当场就开出了比我现在要高出一倍的、极其优厚的薪资待遇。
更是向我许诺，只要我愿意过去，他会立刻就给我“技术合伙人”的身份，并且让我拥有完全独立的项目主导权和一部分的公司干股。
我几乎没有经过任何的犹豫，就当场答应了林总的邀请。
我不是为了他开出的那些优厚的、令人无法拒绝的条件。
我只是为了一口气，为了一份作为一个技术人员，最基本、也最重要的尊严。
我要用我自己的方式，来向王德发，向所有那些看不起我的人证明。
我陈宇，到底是不是像他说的那样，“屁都不是一个”。
戏剧性的一幕，在我入职“蓝海创意”的第一天，就毫无征兆地发生了。
我得知，我的新公司“蓝海创意”，目前正在和我的老东家，王德发的公司，激烈地争夺着一个极其重要的、足以影响整个行业未来格局的政府主导的大项目。
这个项目，就是“智慧城市”的整体技术解决方案项目。
而这个项目的最终决定权，就掌握在甲方的一位负责人，赵总的手里。
更巧合的是，这位赵总，要求两家公司，必须在下个星期五，同时提交出最终的、完整的技术方案，以便他进行最后的评估和选择。
另一边，我的前老板王德发，也同样知道了这个消息。
他对这个至关重要的项目，可以说是志在必得。
因为，根据他多年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的经验，他早已通过一些所谓的“特殊手段”，提前打点好了甲方的几位关键的评审人员。
在他看来，“蓝海创意”这家规模和资历都远不如他的公司，不过只是一个被拉来凑数的“陪跑”选手而已，根本对他构不成任何的威胁。
他甚至还在他们公司的内部高层会议上，得意洋洋地、公开地嘲笑我。
他说：“陈宇那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走了正好，也省得他到时候，又哭着喊着地来跟我要这个‘智慧城市’的项目奖金了！哈哈哈！”
而我，在“蓝海创意”这边，也在公司的项目启动会上，当着所有新同事的面，向我的新老板林总，立下了一份沉甸甸的军令状。
我请求林总，将这个看似毫无胜算的项目，全权地交给我来负责。
并且，我向他保证，我不需要公司在“关系”上投入任何额外的成本。
我要用一个全新的、颠覆性的、纯粹的技术方案，去光明正大地，赢下这场看似毫无胜算的、实力悬殊的战争。
我带领着我的那个由林总亲自为我挑选的、充满了激情和战斗力的新团队，开始了长达一整个星期的、不眠不休的、近乎疯狂的封闭式开发。
我推翻了公司之前所有那些按部就班的、保守的常规方案。
我提出了一个极其大胆的、也是极度超前的、基于云原生和人工智能的全新技术构想。
这个构想，在理论上，是完美的，但在实现上，却充满了巨大的挑战和风险。
04
与此同时，我的前老板王总，还在用他那些早已驾轻就熟的、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为他自己增加着所谓的“胜算”。
他几乎是天天都约那个甲方的关键负责人赵总，去各种最高档的、私密的场所，吃饭、喝酒、洗脚、送礼。
他试图用这种方式，从赵总的嘴里，打探出我们“蓝海创意”这边，方案的具体进展和技术方向。
而那位赵总，也是个在官场和商场上混迹多年的“老狐狸”，他表面上对王总的各种示好和礼物，都虚与委蛇，来者不拒。
实则，在他的心里，早已对王总这种投机取巧、不把心思放在技术和产品本身，只知道搞些歪门邪道的行为，感到了极度的反感和鄙夷。
终于，到了那个决定两家公司命运的、周五的方案提交日。
两家公司，在同一时间，将自己那封存好的、代表着各自公司最高技术水平的最终方案，提交到了项目方的评审委员会。
王总他们公司的方案，和我预想中的一样，中规中矩，毫无任何的亮点，完全就是把市面上那些早已成熟的技术，进行了一次简单的整合和包装。
但是，他们的方案后面，却附上了一份“极具诚意”的、甚至可以说是远低于市场正常价格的报价单。
和一份由他那个眼高手低的宝贝小舅子李浩，亲自主笔的、充满了各种华而不实的“增值服务”的虚假承诺。
而我们的方案，则只有薄薄的几页纸，上面没有任何花哨的渲染图，只有最核心的、充满了技术美感的核心架构图和几段关键的算法伪代码。
就在王总和他的那个宝贝小舅子李浩，两个人正志得意满地，待在他们那间豪华的、视野开阔的办公室里。
提前打开了那瓶价值不菲的、准备用来庆祝胜利的香槟，幻想着拿下“智慧城市”这个标杆性的大项目之后，自己公司的股价会如何一飞冲天，自己又将如何名利双收的美梦时。
王总那部专门用来接听最重要客户电话的、金色的手机，突然之间，用一种极其尖锐和刺耳的铃声，疯狂地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上，跳动着的，是那个让他此刻感到无比亲切的名字——“星辰计划”客户方的总负责人。
王总以为对方是来提前向他道贺的，他甚至都没有看来电显示，就满脸堆笑地，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一接通，不等他开口说出那句“喂，您好”，对方就用一种雷霆震怒的、仿佛要吃人的语气，对着他咆哮道。
“王德发！你们公司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星辰计划’的后台系统，从昨天半夜开始，就全线崩溃了！”
“现在，我们整个华东地区的、数以万计的物流车辆和仓库，全都因为你们的系统而彻底瘫痪了！”
“我们已经启动了最高级别的紧急预案，但是毫无作用！我们的法务部，正在连夜准备起诉材料，向你们公司索赔！索赔金额，至少是九位数起步！”
王总手里那杯刚刚倒满的、还冒着气泡的香槟杯，“哐当”一声，从他那瞬间失去所有力气的手中滑落，重重地掉在了昂贵的地毯上。
他彻底地、完完全全地傻眼了，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星辰计划”，那个由陈宇一手打造的、他公司今年最引以为傲的、也是最赚钱的项目，竟然，崩溃了？
这怎么可能？他走之前，那个系统明明还运行得非常稳定，甚至还超额地完成了所有的压力测试，从来就没有出过任何一丝一毫的纰漏。
他立刻就手忙脚乱地打电话给他公司的技术部，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立刻修复系统。
但是，他得到的所有回复，都是一样的，所有留守的技术员，都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史诗级的系统崩溃，束手无策。
因为，那个系统的核心代码和最底层的架构，是陈宇，也只有陈宇一个人，最清楚的。
甚至，为了防止被竞争对手恶意攻击和破解，他还自己设置了多重复杂的、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密钥的加密“暗门”。
05
就在王总因为巨大的恐惧和绝望而焦头烂额的时候，他那部金色的手机，又“叮”的一声，收到了一条极其简短的短信。
发信人，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没有任何备注的陌生号码。
他深吸了一口气，用一双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点开了那条仿佛来自地狱的短信。
短信的内容，很短，但当他看清楚上面的每一个字之后，他瞬间就感觉一股冰冷的、刺骨的寒气，从他的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的后背，在一瞬间，就冒出了一层黏腻的、冰冷的冷汗：“怎么…怎么会这样…”
那条短信上，清清楚楚地写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