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三年前局长嫁女,我硬着头皮凑了88万,如今我嫁女,他让人送来一红包,拆开后我倒吸一口凉气
创作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旨在探讨复杂的人情社会与个人抉择,不代表作者立场。故事中情节与人物请勿与现实对号入座,其行为不值得提倡与模仿,请读者理性看待。
“就这么个东西?”妻子凑过来,声音里满是狐疑。
我捏着那个大红色的信封,入手的感觉沉甸甸的,却又不是钞票那种绵软的厚实,反倒像是在里头塞了块硬邦邦的板砖。
“他到底什么意思?”
我摇摇头,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只觉得一股说不清的寒意顺着指尖往上爬。
酒店宴会厅里婚礼进行曲的喧嚣,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听不真切,我唯一能清晰听见的,是自己胸腔里那擂鼓般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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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故事得从三年前说起。
那年头,我李诚的日子过得不算差,但也绝对谈不上舒坦。
我经营着一家不大不小的建筑工程公司,名叫“诚建”,手底下养着几十号兄弟,靠着我在这个行业里摸爬滚打十几年攒下的一点人脉和口碑,勉强能在二线城市的建筑市场里分一杯羹。
可“勉强”这两个字,就像一根无形的绳索,时时刻刻勒着我的脖子。
公司要发展,要从“勉强糊口”变成“大展宏图”,光有好的施工队和过硬的技术是不够的。
在这个圈子里,真正的命脉攥在谁手里?
规划局。
你的图纸设计得再天花乱坠,你的工程方案再经济实用,人家规划局一个章盖不下来,你就只能干瞪眼。
我手头压着两个项目,一个是我们公司自己拿地准备开发的商住楼,另一个是帮甲方做的城市花园改造。
两个项目的前期工作都做足了,资金也预备得七七八八,可偏偏在规划审批的环节上,被卡住了。
文件递上去,就像石沉大海,一等就是小半年。
我去跑过几次,见到的都是些科长、主任,一个个都打着哈哈,说着“流程”、“研究研究”之类的官话,把你客客气气地送出门,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事儿的关键,在一个人身上——时任市规划局局长的王建国。
王局长这个人,在圈子里算是个“异类”。
他不像有些领导,喜欢前呼后拥,喜欢在酒桌上称兄道弟。
他为人极其低调,深居简出,听说连寻常的烟酒茶礼都一概不收。
有人想走他老婆孩子的门路,也全都无功而返。
他就像一个密不透风的堡垒,让你找不到一丝可以钻营的缝隙。
可越是这样,他在圈子里的分量就越重。
大家心里都清楚,这种人,要么是真正的清廉如水,要么就是所图甚大,寻常的“小恩小惠”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那段时间,我真是愁白了头。
公司的流动资金被两个项目套牢,每天的运营成本、工人工资像流水一样往外淌。
再这么耗下去,不出三个月,我的“诚建”就得关门大吉。
夜里我常常失眠,睁着眼睛看天花板,一支接一支地抽烟。
妻子看我这样,也是唉声叹气,劝我说要不算了,把公司规模缩小点,稳当点过日子。
我不甘心。
我李诚半辈子都在跟钢筋水泥打交道,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工地小工,一步步干到今天,靠的就是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眼看着公司就要更上一层楼,我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上退缩?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机会,或者说一个巨大的“赌局”,悄无声息地摆在了我的面前。
圈子里传出一个消息:王建国的独生女儿要出嫁了。
这个消息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我们这个建筑和房地产的圈子里激起了层层涟漪。
所有人都明白,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表现”机会。
王局长本人油盐不进,但他女儿的婚礼,总不能不收贺礼吧?
这“贺礼”的分量和形式,就成了考验每个人“智慧”和“诚意”的难题。
我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这可能是我翻身的唯一机会。
但我同样清楚,如果只是随大流,包个三万五万的红包,顶多在签到簿上留个名字,过后王局长连你是谁都记不住。
我的红包会被淹没在成百上千个红包里,那点钱也就打了水漂。
不行,必须出奇制胜。
我必须送一份让他无法拒绝、印象深刻,而且还得“名正言顺”的大礼。
我花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动用了我所有的人脉关系去打探消息。
终于,一个在市政府工作的老同学,酒过三巡后给我透露了一点“内部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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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王局长那个未来的女婿,是个刚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年轻人,学的是现代农业,心气挺高,正雄心勃勃地准备搞一个“高科技生态农业”项目,据说连商业计划书都写好了,眼下最大的难题就是——缺启动资金。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脏猛地一跳。
一个大胆到我自己都觉得疯狂的念头,瞬间在我脑海里成型。
送钱是贿赂,是低级的、上不了台面的交易,王建装这样的人肯定不屑一顾。
但是,如果我送的不是钱,而是“投资”呢?
我把这份“贺礼”包装成对我未来“侄女婿”创业的一份天使投资。
这听起来就高级多了,既表达了我的心意,又显得我有眼光、有格局,更重要的是,它给了王局长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这是对下一代事业的支持,是长辈对晚辈的期许,跟他的公职完全撇清了关系。
主意一定,接下来就是最艰难的一步:凑钱。
我把目标金额定在了88万。
这个数字,既吉利,又足够有分量。
对于一个初创项目来说,这笔钱足以让它像模像样地启动起来,显示出我十足的诚意。
可对于当时的我来说,88万现金,几乎是要了我的老命。
公司的账上早就空了,我先是把我名下唯一一套闲置的、原本准备留给女儿当嫁妆的小户型房子火速抵押给了银行,贷了四十万。
剩下的缺口,我拉下老脸,找了几个沾亲带故的亲戚朋友东拼西凑。
我记得清清楚楚,去找我表哥借钱的时候,他媳妇那眼神,像看一个走投无路的赌徒。
我没法跟他们解释这笔钱的用处,只能含糊其辞地说是公司资金周转。
那几天,我听尽了冷言冷语,也看透了世态炎凉。
最后,我还把公司办公室的房产做了二次抵押,才勉强凑齐了这笔钱。
当银行的本票拿到手上的那一刻,我感觉那张薄薄的纸,有千斤重。
我跟妻子说这事的时候,她吓得脸都白了,抱着我哭了半宿,嘴里一直念叨:“诚啊,咱这是在赌命啊!万一……万一打了水漂,咱们家就全完了!”
我抱着她,心里也七上八下,但我嘴上却异常坚定:“富贵险中求。这次要是不搏一把,咱们家迟早也得完。搏了,至少还有一半的机会。”
那晚,我一夜没睡。
我站在阳台上,看着城市的万家灯火,心里反复问自己:李诚,你这么做,到底值不值得?
烟头在黑暗中一明一灭,就像我那颗忽上忽下的心。
02
王局长嫁女的婚宴,设在市里最顶级的五星级酒店。
那天,我特意穿上了我最好的一套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皮鞋擦得能照出人影。
可即便如此,当我走进那个金碧辉煌、冠盖云集的宴会厅时,我还是感到了一股发自内心的渺小和局促。
来来往往的宾客,非富即贵。
不是挺着啤酒肚、戴着金表的各地产老板,就是气质沉稳、谈吐不凡的政府官员。
他们三五成群,举着香槟,笑语晏晏,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自信和从容。
相比之下,我这个小小的“诚建”老板,就像是误入天鹅湖的丑小鸭,显得格格不入。
我攥着口袋里的那个信封,手心全是汗。
信封里没有现金,只有那张88万的银行本票,以及我花了两天时间,亲手写的一份情真意切的“天使投资意向书”。
我把措辞拿捏得恰到好处,通篇都在赞扬年轻人的创业激情和项目前景,最后才“顺便”提了一句,我愿以个人名义,无偿支持这笔启动资金,不占股份,不求回报,只当是给两位新人的一份特殊贺礼。
我在人群里搜索着王局长的身影。
他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站在门口意气风发地迎客,而是穿着一身半旧的中山装,安静地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和几个年纪相仿的老人喝着茶,聊着天。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既没有嫁女的喜悦,也没有应酬的烦躁,就像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我深吸一口气,端着一杯酒,鼓足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朝他走了过去。
“王局长,您好!”我走到他桌前,微微躬身,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干。
他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睛看了我一眼。
他的眼神很平静,却带着一种能看穿人心的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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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就像一个没穿衣服的小孩,所有心思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你是?”他淡淡地问。
“我叫李诚,诚建公司的。今天来,是特地向您和嫂子道喜的。”我赶紧自我介绍。
他身边的人看我过来,都很有默契地找借口走开了,只留下我们两人。
“哦,诚建,我有点印象。”他点了点头,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他有印象,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不敢再绕圈子,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精心准备的信封,双手递了过去。
“王局,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主要是……听说您女婿是个有为青年,准备创业。我呢,也是从零开始打拼过来的,深知创业不易。这里面,是我个人对他事业的一点支持,算是我这个做叔叔的,给孩子的一份见面礼,预祝他前程似锦,大展宏图。”
我这番话说得极为小心,把“贺礼”和“投资”的概念模糊地糅合在一起,尽量显得自然、得体。
王建国没有立刻接,他的目光在我的脸上停留了几秒钟,然后又落在了我手里的那个信封上。
那几秒钟,我感觉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终于,他伸出手,接过了那个信封。
他的手指很干瘦,但很有力。
他没有当场打开,只是用手指捏了捏信封的厚度,然后把它放在了身边的茶几上。
“你有心了。”他看着我,缓缓地说了四个字。
没有感谢,没有客套,甚至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
说完这四个字,他便端起了茶杯,轻轻吹了吹上面的茶叶,做出了一个送客的姿态。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他这句“你有心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夸我别出心裁,还是讽刺我煞费苦心?
我不敢多问,只能识趣地告辞:“那……王局您忙,我就不打扰了。”
我转身离开的时候,感觉后背都湿透了。
整场婚宴,我食不知味,满脑子都在回想他那平静的眼神和那句意味深长的话。
我不知道我这场豪赌,到底是押对了,还是押错了。
那之后的一个月,我的项目审批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我每天都生活在巨大的煎熬中,那88万就像一块巨石,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甚至开始后悔,觉得自己太冲动,太想当然了。
也许王建国根本就没把我的“投资”当回事,又或者,他觉得我这种手段太过拙劣,反而对我心生反感。
就在我快要绝望,准备跟公司的元老们商量破产清算事宜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是规划局办公室的一个主任,语气格外客气:“李总啊,您那个商住楼的项目,局里开会研究过了,方案做得不错,原则上同意了。您明天带上材料,过来办一下手续吧。”
挂了电话,我愣在办公室里,足足有半分钟没回过神来。
巨大的狂喜瞬间包裹了我,我激动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紧接着,另一个项目,那个城市花园改造的审批,也在一周后顺利通过。
我的公司,活过来了。
接下来的三年,成了我李诚事业上最辉煌的三年。
靠着那两个项目,我的“诚建”一炮而红,在业内打响了名气。
公司的规模翻了几番,办公室从原来拥挤的小三房,搬进了市中心甲级写字楼的整整一层。
我也从一个愁眉苦脸的小老板,变成了别人口中春风得意的“李总”。
车换了,房换了,就连腰杆,似乎都比以前挺直了许多。
我心里清楚,这一切的转机,都源于三年前那场婚宴上,我送出的那88万。
那笔“投资”,成了我这辈子做得最正确、也最惊险的一笔生意。
可是,随着生意越做越大,日子越过越好,那88万,却像一根刺,悄悄地扎在了我心里。
它不像一笔纯粹的生意,可以清清楚楚地计算回报率。
它更像一笔永远也还不清的人情债,是我和王建国之间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这笔钱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我,我的成功,有一部分是建立在一种不那么光彩的“潜规则”之上的。
我再也没有和王建国有过任何直接的接触。
他依然是那个深居简出的局长,而我,也只是众多建筑商中的一个。
我们之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墙。
偶尔在一些政府会议上远远地看见他,我都会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目光。
我怕从他那平静的眼神里,看到一丝轻蔑或了然。
那根刺,不痛,但总在那里,让我无法彻底心安理得地享受我的成功。
03
时间一晃,三年就过去了。
这三年里,城市的变化日新月异,我个人的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最大的变化,莫过于两年前,王建国到龄退休了。
这个消息在圈子里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大家都在猜测谁会接他的班,规划局的“风向”会不会变。
而对于我来说,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一方面,我感到一丝轻松,那个让我始终感到压力山大的权力人物,终于淡出了舞台;另一方面,我又感到一丝怅然若失,那笔悬在我心头的88万“人情债”,似乎也随着他的退休,变得更加遥远和虚无,成了一个永远无法结清的旧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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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休后的王建国,彻底从公众视野里消失了。
听说他搬到了郊区一个安静的小院里,每天养花、钓鱼、写字,过起了闲云野鹤般的生活,几乎断绝了和所有旧日同僚、商界朋友的来往。
而我的生活,则在喧嚣和忙碌中,迎来了另一件大喜事——我的宝贝女儿李婷,要出嫁了。
婷婷是我和妻子的心头肉,从小品学兼优,乖巧懂事。
如今她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对方是个踏实上进的年轻人,在一家国企做技术骨干。
我这个做父亲的,自然是满心欢喜,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老公,婷婷的婚礼,咱们可得好好办,不能委屈了孩子。”妻子一边翻着婚庆公司送来的方案,一边对我说。
“那是当然!”我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钱不是问题。咱闺女出嫁,必须风风光光,热热闹闹!”
如今的我,确实有这个底气说这句话。
我决定在三年前王局长嫁女的那家五星级酒店,包下最大的宴会厅,给我女儿办一场最体面、最隆重的婚礼。
事情就出在拟定宾客名单上。
我和妻子坐在书房里,对着一张长长的名单,一个一个地勾画。
生意上的伙伴、公司的老员工、家里的亲戚朋友……名单越列越长。
突然,妻子的笔尖在一个空白处停了下来。
她抬起头,看着我,有些犹豫地问:“老李,你说……王局长……咱们要不要请?”
我的心猛地一沉,手里正在把玩的钢笔也停住了。
王建国。
这个我已经快要刻意遗忘的名字,就这么毫无征兆地被提了起来。
请,还是不请?
这成了一个难题。
按理说,他当年确确实实是帮了我天大的忙,没有他,就没有我李诚的今天。
于情于理,女儿大婚这样的人生喜事,都应该给他送上一张请柬,聊表心意。
可我心里却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首先,他已经退休了,成了一个普通的老百姓。
我再去请他,会不会被认为是在“攀附权贵”?
会不会让他觉得我功利心太重,人一走茶就凉,如今又想利用他的旧日余威?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内心深处,其实是想彻底翻过那一页。
邀请他,就等于亲手揭开那个我一直试图掩盖的“伤疤”,重新提醒我自己,当年那笔88万背后的交易。
我不想在我女儿纯洁的婚礼上,掺杂进这些复杂、甚至有些肮脏的成人世界的算计。
我沉默了半天,才闷闷地说:“他都退休了,估计也不愿意参加这种场合了吧。咱们去了,反倒是打扰人家清净。”
妻子看出了我的心思,叹了口气,把笔放下。
“老李,我知道你心里有疙瘩。可你想想,做人不能忘本。不管当年那事儿是怎么办成的,人家毕竟是在你最难的时候,拉了你一把。这份情,咱们不能不认。请柬送过去,他来不来,是他的事。咱们请不请,是咱们的礼数。不然,将来传出去,别人会说你李诚发达了,就忘了旧恩,这名声可不好听。”
妻子的话,像一把小锤,轻轻地敲在了我的心坎上。
她虽然不懂我生意场上的那些弯弯绕绕,但她说的,却是最朴素、最站得住脚的道理。
是啊,做人得知恩图报。
不管我心里有多么想和过去划清界限,这份“恩情”是客观存在的。
如果连一张请柬都不敢送,那我李诚也未免太小家子气,太心虚了。
我长出了一口气,仿佛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行,你说的对。是我格局小了。请!必须请!”
我亲自用毛笔,工工整整地在烫金的请柬上写下了“王建国先生”的名字。
但如何把这张请柬送出去,又成了一个问题。
我没有他退休后的联系方式,也不想显得太唐突,直接找上门去。
最后,我还是通过那个市政府的老同学,辗转要到了王局长以前的司机小陈的电话。
小陈在王局长退休后,没有选择留在机关,而是辞了职,自己开了个小公司,但听说还时常去看望老领导。
电话打通后,我非常客气地说明了来意。
小陈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李总,您的心意我一定带到。不过老领导现在年纪大了,喜静,不一定能亲自到场,您多担待。”
“明白,明白。能把心意带到就行。您方便的话,我把请柬给您送过去?”
“不用了李总,您把时间地点发给我就行,我口头转达也是一样的。”小陈的语气,客气中带着一丝疏离。
挂了电话,我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但另一块石头又悬了起来。
小陈的反应,证实了我的猜测,王建国大概率是不会来了。
这样也好,我尽到了礼数,又避免了见面的尴尬。
至于他会不会回礼,回多少,我完全没去想。
以我如今的身份和家底,已经不在乎那一两万的人情红包了。
我只想通过这个举动,给自己一个心理上的交代,让那根扎了三年的刺,能稍稍松动一些。
04
女儿婚礼那天,天气格外晴朗。
阳光透过酒店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给整个宴会厅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我穿着一身量身定制的深蓝色西装,胸口别着“主婚人”的绸花,满面春风地站在酒店门口迎宾。
妻子穿着一袭典雅的旗袍,端庄地站在我身边。
看着停车场里停满的豪车,看着一个个衣着光鲜的宾客笑着走上前,递上红包,说上一句“恭喜李总”,我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骄傲和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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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我李诚奋斗半生的成果。
我不仅给了自己一个体面的生活,也给了我女儿一个风光的婚礼。
三年前那个在王局长婚宴上局促不安、手心冒汗的小老板,和今天这个意气风发、游刃有余的“李总”,判若两人。
宾客陆续到齐,签到台前的红包也堆成了一座小山。
我粗略地扫了一眼,最薄的也是四位数,厚一点的动辄上万。
生意场上的朋友们,出手都相当阔绰。
这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仪式即将开始,我正准备和妻子一起引导亲家入席,忽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个熟悉而又有些意外的身影。
在酒店大堂熙熙攘攘的人群角落里,一个人正快步向我走来。
他穿着一身朴素的夹克衫,身材中等,面容普通,但步履之间却透着一种军人般的干练和沉稳。
是小陈,王建国以前的司机。
我心里微微一动,赶紧迎了上去。
“陈老弟,你怎么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小陈脸上带着一种职业性的、恰到好处的微笑,他停在我面前,并没有往里走的意思。
“李总,恭喜,恭喜啊!我们老领导最近身体有点不爽利,就不来给您添麻烦了。他特意嘱咐我,务必把他的心意带到,祝您女儿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说着,他从随身携带的一个黑色公文包里,取出了一个大红色的信封,双手递到我面前。
“哎呀,老领导太客气了,人不到没关系,心意领了,心意领了。”我连忙客气地伸手去接。
然而,当我的手碰到那个红包的瞬间,我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这个红包,不对劲。
它比一般的红包要大一圈,而且入手的感觉非常奇特。
很厚实,沉甸甸的,但完全不是一沓沓现金堆叠起来的那种感觉。
我用手指下意识地捏了捏,感觉里面像是有个方方正正的硬物,边缘轮廓分明,像是一本书,或者一个盒子。
这是什么?
我心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是支票?
不像,支票没这么厚。
是金条?
更不可能,谁会用红包包金条?
难道是一本书?
王局长退休后喜欢舞文弄墨,送一本他亲笔题名的书作为贺礼?
这倒是有可能。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客气地把红包收下。
“陈老弟,太感谢了,还劳烦你亲自跑一趟。快,进去喝杯喜酒。”
“不了,李总。”小陈摆了摆手,后退了一步,保持着礼貌的距离。“我那边还有点事,就不打扰您了。话带到,东西送到,我的任务就完成了。您忙,我先走了。”
他说完,对我点了点头,便转身快步离去,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我拿着那个分量和质感都异常古怪的红包,站在原地,心里翻江倒海。
三年前,我硬着头皮凑了88万,以“投资”的名义送了出去。
这三年来,我靠着这笔“投资”的“回报”,飞黄腾达。
如今,风水轮流转,轮到我嫁女儿,这位已经退休的老领导,会回一份什么样的礼?
按市面上的人情往来,他回个三万五万,就已经是非常高的规格了。
可这个红包里的东西,显然不是现金。
王建国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让人送来这么一个奇特的红包,是想表达什么?
是单纯的祝福,还是另有深意?
是想了结我们之间那段心照不宣的往事,还是想提醒我些什么?
我低头看着手里那个鲜红刺目的信封,它仿佛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让我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
周围的喧嚣、音乐和宾客的笑脸,在这一刻都变得模糊起来。
我迫切地想知道,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司仪已经在台上热情洋溢地呼唤我的名字,请主婚人上台。
妻子在旁边轻轻推了我一下:“老李,发什么呆呢?该你上去了。”
我回过神来,把那个神秘的红包小心翼翼地放进西装内侧的口袋里,那个口袋紧贴着我的胸口。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个硬物的轮廓,它像一块冰,隔着布料,把一阵阵凉意传到我的心里。
我强打起精神,挤出笑容,和妻子一起走上了灯光璀璨的舞台。
可接下来整个婚礼仪式,我都有些心不在焉。
司仪说了什么,证婚人讲了什么,我几乎都没听进去。
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口袋里的那个红包。
一种强烈的预感告诉我,这个红包里的东西,将会给我带来巨大的冲击。
婚宴进行到一半,敬酒的环节开始了。
我端着酒杯,带着女儿女婿,一桌一桌地应酬。
脸上笑着,说着千篇一律的感谢话,心里却像长了草一样。
口袋里的那个红包,存在感越来越强,它沉甸甸地坠在那里,仿佛有千斤重,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
终于,敬完了主桌的几位贵宾,趁着换场的间隙,我找了个借口对妻子说:“我去趟洗手间。”
我没有去洗手间,而是穿过喧闹的走廊,找到了一个挂着“闲人免进”牌子的消防通道。
推开沉重的铁门,外面是一个安静的露天平台。
夜晚的凉风吹在脸上,让我发热的头脑稍微冷静了一点。
我靠在冰冷的栏杆上,掏出了那个让我坐立难安的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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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很安静,只有远处隐约传来宴会厅的音乐声,和城市夜空下的车流声。
我看着手里的红色信封,心脏又开始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三年前我送出88万,今天他会回什么?
是一句善意的提醒?
还是一份让我难堪的“礼物”?
我的脑子里闪过无数种可能,每一种都让我心惊肉跳。
我不再犹豫,用微微颤抖的手,撕开了信封的封口。
信封里没有我想象中的书,也没有任何奢华的礼品。
里面只有两样东西。
一本银行存折。
和一个用信纸仔细折叠起来的、方方正正的小块。
我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
存折?
谁会用存折当贺礼?
我拿起那本崭新的存折,封皮上是打印的黑体字,户名那一栏,赫然写着我女儿的名字——李婷。
我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用颤抖的手指翻开了存折。
我没有从第一页看起,而是直接翻到了打印着交易记录的最后一页。
当我的目光落在那一栏标示着“余额”的数字上时,我的大脑“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