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凌晨五点的 “阳光花园” 小区,露水还凝在绿化带的冬青叶上,风裹着深秋的寒气往衣领里钻。我裹了裹身上的藏青色保安制服,指尖蹭过领口磨得发亮的铜纽扣 —— 这件衣服穿了三年,袖口洗得发白,左胸口袋上方还沾着上次帮 3 号楼李奶奶搬花盆蹭的泥渍,却比家里的西装还让我珍视。每月三千八的工资,靠它撑起张敏爱吃的豆浆油条,撑起儿子小阳的教辅资料,撑起这个不算富裕却曾满是暖意的家。
“杨哥,又来这么早?” 夜班同事老李打着哈欠交班,手里拎着个冒热气的塑料袋,“门口张记的肉包,刚出锅的,你垫垫?”
我笑着摆手,从怀里掏出个粉色保温桶 —— 外壳掉了块漆,是去年张敏生日我花八十块买的,现在每天揣在怀里焐着,就怕里面的豆浆凉了。“不了,敏敏早上总来不及做早饭,给她带的。” 我掂了掂保温桶,心里还琢磨着:今天小阳说要吃煎蛋,得让敏敏早点回家,别总惦记周斌的事。
我叫杨卫国,40 岁,在这小区当保安五年了。没什么大本事,就会帮业主代收快递、修修水管、夜里巡逻时多照照偏僻的角落。张敏嫁给我时,我还是个工地小工,她没嫌我穷,说 “老杨,你踏实,跟着你我放心”。后来我转做保安,她在小区门口的超市当收银员,每天早上我们一起出门,晚上我接她下班,小阳在路灯下蹦蹦跳跳,那是我这辈子最踏实的时光。
变故是从三个月前开始的。那天我刚值完夜班回家,就看到张敏坐在沙发上哭,面前站着个瘦得脱形的男人 —— 是她的初恋周斌。他捂着胸口,脸色蜡黄,说 “敏敏,我得了肺癌,晚期,没多少日子了”。张敏哭得浑身发抖,拉着他的手问东问西,我看着不忍心,还劝她 “毕竟是老同学,该帮就帮,咱们多带点营养品去看他”。
从那以后,张敏就像变了个人。以前她每天下班就回家做饭,现在总说 “周斌一个人可怜,我去给他送点吃的”;以前她手机随便扔在茶几上,现在却攥在手里,洗澡都带进浴室,屏幕还设了新密码;有次我帮她洗外套,从口袋里摸出张电影院票根,日期是上周六 —— 那天她明明说 “去给周斌送药,晚点回来”。
我不是没怀疑过,可每次看到张敏红着眼圈说 “周斌咳得整晚睡不着,昨晚还咳出血了”,我就把话咽了回去。张敏心软,我知道。当年要不是周斌家里嫌她是农村的,他们说不定就成了。现在人家 “病重”,她念旧情多照顾点,也情有可原。我甚至偷偷从生活费里省出两百块,让她给周斌买进口水果,说 “别委屈了人家,治病得补着”—— 我没料到,这份宽容,竟成了周斌算计我们的空子。
上个月,周斌主动找上门,说 “杨哥,医院催着交化疗费,我实在凑不上了”。他说着就往地上跪,我赶紧扶他起来,心里琢磨:敏敏总说他可怜,这钱不能不帮。我从床底的铁皮盒里拿出攒了半年的五千块 —— 本来想给小阳报个英语班,咬咬牙递给他:“周兄弟,你先拿着,不够再跟我说。” 周斌接过钱,连声道谢,眼里却没多少感激,倒像是早料到我会给。
这事过了没几天,小区里的王阿姨偷偷拉着我说 “杨哥,我昨天在商场看到张敏跟周斌逛街,那男的手里拎着个名牌包,看着哪像有病的?还帮张敏挑项链呢”。我当时还替张敏辩解 “那包是打折的吧?周斌病情好转,陪敏敏散散心”,王阿姨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说 “杨哥,你心太实了,多留个心眼”。
真正让我起疑心的,是上周四。我轮休,想着去看看周斌,给带点张敏说他爱吃的冰糖雪梨。按照张敏给的地址找到城郊的出租屋,却没人开门。邻居是个老太太,说 “那男的早上就出去了,穿得挺精神,还买了条烟,跟小卖部老板开玩笑说‘今晚搓麻将赢定了’”。我心里咯噔一下,没走,蹲在楼下的树荫里等。
下午三点多,周斌回来了,手里拎着个酒瓶子,后面还跟着两个男人,勾肩搭背笑着说 “昨晚那顿撸串没吃够,今晚上再整两箱啤酒”。他走路腰杆挺得笔直,说话声音洪亮,哪有半分 “肺癌晚期” 的样子?我掏出手机,手止不住地抖,拍下他举着酒瓶子跟人说笑的照片 —— 阳光照在他脸上,笑得一脸得意,跟在我家哭着要化疗费的样子判若两人。
我没告诉张敏,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说不定是病情好转了?说不定他只是偶尔开心?可接下来的几天,张敏晚归的次数更多了,回来时身上总带着股淡淡的啤酒味和陌生的男士香水味。有次小阳抱着她的腿说 “妈妈,你好久没陪我吃晚饭了”,张敏摸了摸小阳的头,说 “妈妈在帮可怜的叔叔,等叔叔好了就陪你”,眼里却闪过一丝慌乱。
周五晚上,我值夜班巡逻。十点多,走到小区西南角的凉亭附近,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 —— 是张敏的,带着点慌乱的笑:“别这样,万一被老杨看到……”
“看到又怎么样?” 是周斌的声音,油腻腻的,“他一个破保安,还能跟我抢?你心里不还是有我?”
我放轻脚步走过去,借着路灯的光,一眼就看到凉亭里的场景:张敏背对着我,周斌从后面搂着她的腰,头凑在她耳边说着什么,然后低头就吻在了她的脖子上。张敏没有推开他,只是微微侧过头,眼睛闭着,脸上竟带着点我从未见过的恍惚。
“敏敏,还是你对我好,” 周斌的手还在往张敏的衣服里伸,“那老杨就是个木头,哪懂疼人?明天我带你去买上次看的那条项链,就当是…… 谢谢你照顾我。”
我再也忍不住,冲过去一把扯开周斌,攥着他的胳膊,手指气得发白:“周斌!你不是得了肺癌吗?怎么还有力气搂女人、买项链?你骗我们有意思吗?”
周斌被我拽得一个趔趄,看到我,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反而挺直了腰杆,脸上挂着挑衅的笑:“哟,老杨啊?我当是谁呢。我跟敏敏处对象的时候,你还在工地搬砖呢,轮得到你管?”
张敏转过身,看到我,脸色 “唰” 地白了,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扑过来想拉我的手:“老杨,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周斌他快死了,我不能不管他……”
“不能不管他?” 我甩开她的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相册 —— 里面全是我这几天拍的照片:周斌在小卖部买烟、跟人搓麻将、举着酒瓶子撸串,每一张都笑得一脸轻松,哪有半分病重的样子,“你看看!这是我上周拍的!他在跟朋友喝酒撸串!这是昨天拍的!他在麻将馆赢了钱!他根本没病!他就是骗你!骗你跟他鬼混!骗我的钱买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