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地名人名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
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一个农民工也配坐商务座？"赵志华的声音在车厢里格外刺耳。
顾老汉握着那张皱巴巴的车票，手微微发抖。
"我儿子给我买的。"他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很清楚。
赵志华冷笑一声："打工的儿子能有多大本事？"
列车在轨道上飞驰，谁也不知道下一站会发生什么...
01
顾老汉提着那个用了十几年的蓝色帆布包，站在高铁商务座车厢门口。
门自动打开。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车厢里很安静。座椅比他想象的要大，皮质的，看起来很贵重。
他找到自己的座位，9A。
小心翼翼地坐下来。
屁股刚碰到座椅，他又站了起来，担心弄脏了。
看了看四周，没人注意他，这才重新坐下。
把帆布包放在脚边，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
对面坐着一个中年男人，穿着深蓝色西装，手腕上戴着金表。
男人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在他的布鞋上停留了几秒。
顾老汉感觉到了那种眼神，低下头去看自己的鞋。
鞋子洗得很干净，但布面已经有些发白。
列车员推着小推车过来了。
"先生，需要饮料吗？"
顾老汉摇摇头："不用了，谢谢。"
列车员又问了一遍："免费的，咖啡、果汁都有。"
"不用了。"他的声音更小了。
推车继续往前走。
对面的中年男人要了一杯咖啡，还要了几块点心。
顾老汉看着那些精致的小点心，想起了老家的粗粮窝头。
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是儿子去年给他买的，不算太新，但对他来说已经很好了。
翻开微信，看到儿子发来的消息。
"爸，到了吗？"
他慢慢地打字回复："还在路上，很快就到了。"
"路上小心，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顾老汉看着屏幕上的字，心里暖暖的。
收起手机，继续安静地坐着。
车厢里的其他乘客大多在看手机或者睡觉。
有个女人在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但还是能听到一些词："项目""合同""明天开会"。
顾老汉听不太懂这些，但觉得很厉害。
他看向窗外，田野一片片地飞过去。
想起了自己种了一辈子的那几亩地。
现在都承包给别人了，他也种不动了。
儿子说让他进城住，他不习惯。
还是老家好，有邻居，有话聊。
但儿子孝顺，总是想着他。
这次买商务座的票，一定花了不少钱。
他有点心疼，又有点感动。
02
对面的中年男人放下了咖啡杯。
他看了看顾老汉，又看了看顾老汉脚边的帆布包。
"师傅，你这是坐错地方了吧？"
声音不大，但足够车厢里几个人听到。
顾老汉抬起头："没有，我的座位就是这里。"
男人笑了笑："商务座挺贵的，你确定没搞错？"
"没错。"顾老汉从包里拿出车票。
车票有些皱，但上面的字很清楚：商务座9A。
男人接过车票看了看，又还给他。
"票倒是真的。"男人的语气有些奇怪。
顾老汉不明白什么意思，只是点点头。
"不过这票哪儿来的？"男人继续问。
"我儿子给我买的。"
"儿子？"男人的声音提高了一点。"做什么工作的？"
顾老汉有点不太想回答，但还是说了："在深圳工作。"
"深圳啊。"男人点点头，"打工的吧？"
顾老汉没有回答。
男人却不打算放过他："打工的能买得起商务座？一张票好几百呢。"
周围几个乘客开始往这边看。
有个年轻女孩小声说："管人家怎么买的。"
但声音太小，没什么人听到。
男人继续说："现在什么人都有，农民工也坐商务座了。"
顾老汉的脸有点红。
"我没有坐错地方。"他的声音很坚定。
"没说你坐错啊。"男人假装无辜，"就是觉得奇怪，一个..."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上下打量着顾老汉。
"一个种地的，怎么舍得花这么多钱坐商务座。"
旁边有个戴眼镜的中年女人看不下去了："人家有票就能坐，你管得着吗？"
男人转过头去："我又没说不让他坐，就是好奇嘛。"
然后又转回来对顾老汉说："师傅，你儿子在深圳做什么工作啊？"
顾老汉不想理他，但男人一直盯着他看。
"在公司上班。"
"什么公司？"
"我也不太清楚。"
男人哈哈笑了："连自己儿子在哪儿上班都不知道？"
"他说了，我记不住那些名字。"
"该不会是富士康流水线吧？"男人的语气更加轻蔑了。
车厢里的气氛有点尴尬。
有几个人在小声议论，但听不清说什么。
顾老汉握紧了拳头，但什么也没说。
他只是看向窗外，假装没听到。
男人显然不打算就此罢休。
他从包里拿出一个iPad，故意调高了声音。
"喂，老王，昨天的合同签了吗？"
"什么？三百万？太少了，最少五百万。"
"我们公司今年的目标是两个亿，这点钱算什么。"
说完挂了电话，得意地看了看顾老汉。
顾老汉依然看着窗外，没有反应。
男人有点失望，又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小李，我现在在高铁上，下午的会议推迟一个小时。"
"对，推迟，我要见一个很重要的客户。"
"什么客户？保密，反正很有钱。"
挂了电话，他看向顾老汉："师傅，你儿子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啊？"
顾老汉依然没有理他。
"不会才几千块吧？"男人继续追问。
旁边的女孩终于忍不住了："大叔，你能不能别问了？"
男人看了她一眼："小姑娘，你不懂，我这是关心。"
"你这叫关心？"女孩的声音提高了。
"当然是关心。"男人义正言辞地说，"你看这位师傅，一看就是农村来的，不容易。"
"他儿子在外面打工，挣点钱也不容易。"
"结果花几百块钱买商务座，这不是浪费吗？"
"这钱够他们家吃几天饭了。"
女孩气得说不出话。
顾老汉终于转过头来："我儿子说让我坐得舒服点。"
"舒服？"男人冷笑，"硬座不是一样能到地方？"
"你们农村人就是不会过日子，有点钱就乱花。"
"难怪一辈子都富不起来。"
车厢里几个人开始交头接耳。
有人在指指点点，但不知道是在说顾老汉还是在说那个男人。
顾老汉的脸更红了，但依然没有发火。
他只是紧紧握着那张车票，好像怕被人抢走一样。
男人看他不说话，更来劲了。
"师傅，我叫赵志华，做建材生意的。"
"我这个人就是直性子，说话可能不好听，但都是实话。"
"你们农村人啊，就是格局太小。"
"有点钱就想着享受，不想着怎么赚更多钱。"
"你看我，赚了钱就投资，钱生钱。"
"所以我现在开公司，而你们还在种地。"
顾老汉的手抖了一下。
但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03
列车员走了过来。
"两位有什么问题吗？"
赵志华马上换了一副面孔："没问题，没问题，就是聊天。"
"这位师傅人挺好的，我们在讨论他儿子的工作。"
列车员看了看顾老汉："先生，需要帮助吗？"
顾老汉摇摇头："不用，谢谢。"
"那好，有事叫我。"列车员走开了。
赵志华等列车员走远了，又开始了。
"师傅，你别误会，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
"我也是农村出来的，知道不容易。"
"但是啊，人要有自知之明。"
"什么身份就过什么样的生活。"
"你儿子在深圳打工，一个月能挣多少？"
"就算八千一万，也不应该乱花钱。"
"应该存起来，将来买房子，结婚，都要用钱。"
旁边一个老太太点了点头："这话说得对。"
"年轻人就是要节俭。"
顾老汉看了看那个老太太，没有说话。
赵志华得到了支持，更加得意。
"师傅，我给你算笔账。"
"这张商务座的票，最少也要五六百。"
"够你们家吃半个月了吧？"
"你儿子在外面打工，房租、吃饭、生活费，一个月能剩多少？"
"你这一坐，他大半个月白干了。"
几个乘客开始小声讨论。
有人说："确实有点浪费。"
有人说："人家愿意怎么花是人家的事。"
有人说："孝顺是好事，但要量力而行。"
顾老汉听着这些议论，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想为儿子辩护，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赵志华看到众人的反应，更加兴奋了。
"师傅，我不是说你儿子不孝顺。"
"孝顺是好事，但要用对地方。"
"你看，与其花钱买商务座，不如给你买点好吃的。"
"或者存起来，等你生病了用。"
"农村人嘛，年纪大了，身体不好，看病要花钱的。"
顾老汉的手握得更紧了。
但他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只是静静地坐着，像一座雕像。
赵志华觉得没意思，拿起手机又开始打电话。
"喂，小张，我们公司的项目怎么样了？"
"什么？还在等批文？"
"你告诉他们，我们赵总的项目，不能拖。"
"钱不是问题，关键是要快。"
他故意把声音调得很大，生怕别人听不到。
顾老汉依然看着窗外，好像什么都没听到。
赵志华挂了电话，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击。
"师傅，你儿子在深圳具体做什么工作？"
顾老汉不想回答，但赵志华一直盯着他。
"在公司里上班。"
"什么公司？多大的公司？"
"我不太清楚。"
"连公司名字都不知道？"赵志华哈哈大笑。
"师傅，你这个当爸爸的也太不关心儿子了吧？"
旁边的女孩忍不住说："人家不想说，你就别问了。"
赵志华看了她一眼："小姑娘，你不懂。"
"做父母的，当然要关心儿子的工作。"
"要不然怎么知道儿子过得好不好？"
然后又转向顾老汉："师傅，你说是不是？"
顾老汉点了点头："是。"
"那你儿子到底做什么工作？"
"他说是搞投资的。"
"投资？"赵志华愣了一下，然后又笑了。
"哈哈，投资！师傅，你被你儿子骗了。"
"什么投资？就是销售吧？"
"现在的年轻人啊，爱吹牛。"
"在保险公司做销售，就说自己是搞投资的。"
"在证券公司跑业务，也说自己是搞投资的。"
"其实就是推销员。"
顾老汉有点生气了："我儿子不会骗我。"
"当然不会骗你，但他也是为了面子嘛。"
"年轻人都这样，不愿意承认自己做的是普通工作。"
"师傅，你也别太当真。"
"只要能挣钱，做什么都行。"
旁边的老太太又插话了："现在的年轻人确实爱吹牛。"
"我孙子也是，明明就是个服务员，非说自己是管理层。"
赵志华点头同意："就是这个道理。"
"师傅，你儿子一个月到底能挣多少？"
"说实话，别被他骗了。"
顾老汉有点恼火："我儿子没有骗我！"
"好好好，没骗你。"赵志华做了个手势，"那他一个月挣多少？"
"我不知道他的具体工资。"
"不知道？做父母的不知道儿子挣多少钱？"
"他从来不跟我说这些。"
"那就对了！"赵志华一拍大腿，"挣得少，不好意思说。"
"要是挣得多，早就告诉你了。"
"师傅，我跟你说，在深圳打工，一般也就五六千。"
"好一点的，七八千。"
"能上万的，很少很少。"
"而且还要扣掉房租、吃饭、交通费。"
"真正能剩下的，也就三四千。"
"你这张商务座的票，够他存两个月的了。"
车厢里的人开始议论纷纷。
有人说："确实，在深圳生活成本很高。"
有人说："年轻人压力大，买张好票让父母舒服点也正常。"
有人说："还是要量力而行。"
顾老汉听着这些话，心里五味杂陈。
他不知道儿子到底挣多少钱，但他知道儿子很孝顺。
每个月都会给他寄钱，从来没有断过。
逢年过节还会买礼物回来。
这些，他都记在心里。
04
正在这时，顾老汉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看来电显示，是儿子。
赶紧接通："喂，峰子。"
"爸，你到哪儿了？"
"还在路上，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吧。"
"好，我已经在火车站了，等你下车我就能看到你。"
"好的，那我等会儿就能见到你了。"
"爸，路上还顺利吧？"
"顺利，挺好的。"
"那就好，等会儿见。"
"好，等会儿见。"
挂了电话，顾老汉的心情好了一些。
马上就能见到儿子了。
赵志华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
"师傅，你儿子来接你啊？"
"是的。"
"开车来的？"
"这我不知道。"
"在深圳打工的，哪有钱买车？"
"肯定是坐公交车或者打车来的。"
"师傅，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你儿子要是真的有钱，会开好车来接你。"
"要是没钱，就是坐公交车来的。"
"到时候你就知道我说得对不对了。"
顾老汉没有理他，只是静静地等着。
外面的风景越来越熟悉了，快到站了。
车厢里的人开始收拾行李。
顾老汉也拿起了他的帆布包。
赵志华看着他的动作，又开始说话。
"师傅，等会儿见到你儿子，你可要问清楚。"
"问清楚他到底做什么工作，挣多少钱。"
"别让他糊弄你。"
"做父母的，有权利知道儿子的情况。"
顾老汉还是没有理他。
列车开始减速，快到站了。
赵志华继续说："师傅，我告诉你，年轻人都爱面子。"
"在外面吃了苦，也不愿意跟家里说。"
"你可要多关心关心他。"
"别让他为了给你买商务座的票，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
列车停稳了。
车门打开。
有乘客开始下车。
顾老汉也站了起来，准备下车。
赵志华也站了起来，跟在他后面。
"师傅，我也要下车，正好看看你儿子什么样。"
"年轻人不容易，我想鼓励鼓励他。"
顾老汉走到车门口，回头看了他一眼。
"不用了，谢谢。"
但赵志华已经跟了出来。
车门外，站台上人来人往。
顾老汉四处张望，寻找儿子的身影。
赵志华也在旁边四处看。
"师傅，你儿子在哪儿呢？"
顾老汉拿出手机，准备给儿子打电话。
这时，一个穿着得体的年轻男子快步走了过来。
深灰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衫，黑色的皮鞋。
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
他直接走向顾老汉，脸上带着笑容。
"爸！"
顾老汉看到儿子，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峰子，你来了。"
"路上还好吧？累不累？"顾峰关切地问。
"不累，挺好的。"
"那就好，我们回家。"
赵志华在一旁看着这个年轻人，准备开口说话。
他想着，这应该就是那个在深圳打工的儿子了。
穿得倒是挺正式，但一看就是租来的衣服。
或者是为了接父亲，特意买的便宜西装。
他准备走过去，给这个年轻人一些"人生建议"。
正要开口，顾峰转过头来。
赵志华看到了那张脸。
整个人像被雷击中一样，僵在了那里。
他的嘴巴微微张开，眼睛瞪得很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