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石：若朱枫按我的方式撤离，吴石不会牺牲，蔡孝乾也不会有事

说起台湾地下党的那段历史，总让人觉得特别沉重，尤其是涉及到吴石、朱枫、蔡孝乾这些人物。刘青石作为当时的一个关键交通员，后来回大陆后讲了不少内情，其中他反复提的一个点就是，要是朱枫当初听他的，换条路撤出台湾，后面的事儿可能就完全不一样了。吴石那时候是国民党国防部的高官，表面上风光，实际在暗地里给大陆这边传情报，结果因为一连串的暴露，最后搭上了命。

蔡孝乾作为台湾省工委的头头，本来是核心人物，却在被抓后变节，把整个网络给卖了。刘青石的看法是，如果朱枫没走吴石那条线，证据链就断了，吴石还能继续潜伏，蔡孝乾的叛变影响也不会那么大。

1949年那会儿，大陆这边解放军势头正猛，国民党退到台湾，岛上形势乱成一锅粥。中共在台湾的地下组织，主要靠省工委来统筹，蔡孝乾就是书记，从1928年入党，长征都走过，本来是老资格。吴石呢，中将参谋次长，1948年就秘密加入了党，掌握着国民党军方的核心机密，比如台湾的防御部署、美援清单啥的。这些情报对大陆来说价值巨大，但传递起来风险高。朱枫是华东局派过去的特派员，化名朱谌之，1949年11月底从上海经香港到台北，她的任務就是联络吴石他们，拿情报回大陆。她到岛上后，住亲戚家，通过中间人聂曦、陈宝仓跟吴石接头，这些人都是国民党内部的地下党员。

朱枫在台北干了俩月，1949年12月基本把情报收集齐了，包括吴石手绘的防御图和武器清单。她得赶紧撤离，因为金门战役10月份刚打完，国民党加强了搜查，地下党活动从地下转半公开，暴露几率大增。省工委那边也感觉到风声紧，大陆指示加速转移，但国民党保密局已经盯上了一些可疑点。朱枫的撤离计划是用吴石签的特别通行证，从台北去舟山，再从那儿坐船回大陆控制区。这证件是官方的，方便是方便，可一旦出事儿，就直接牵连吴石，因为证上他的痕迹太明显。

刘青石这时候在香港办任务，他是蔡孝乾的专职联络员，台湾本地人，熟悉台海间的走私通道。1950年初，他接到华东局通过香港地下党万金光的指示，赶紧回台湾救人，包括蔡孝乾和朱枫。刘青石的路子是靠本地渔民和走私船，从台湾东部的港口偷偷出海，直奔大陆沿海。这些船平时搞民间贸易，国民党检查不严，他建了可靠的网络，能避开关卡，不留纸面记录。相比吴石的官方证件，这条线更隐蔽，风险分散。他后来回忆，说要是朱枫走他的道儿，就不用吴石的证，暴露了也断不开链条。

但朱枫没换，1950年1月上旬她按原计划离开台北，到舟山等船。结果，1月29日，蔡孝乾在台北被保密局抓了。他被抓后没扛住，很快就招了，包括地下党名单和联络细节。他的笔记里有朱枫继女的电话，这成了直接线索。保密局顺藤摸瓜，下令舟山搜捕，2月18日朱枫在当地一户民宅被逮住，她试着吞金自杀没成，被押回台湾。3月1日，吴石夫妇在台北家被捕，搜出情报残件和证件副本，确认了他的角色。聂曦和陈宝仓也接连落网，整个案子扩展到上百人，台湾地下网基本瘫痪。

蔡孝乾的变节是关键转折，他不光招了名单，还主动带路抓人，导致损失巨大。国民党军事法庭审讯这些人，朱枫在狱中受刑但没多说，吴石也被隔离问话。最终，1950年6月10日，朱枫、吴石、聂曦、陈宝仓在台北马场町刑场被枪决。这事儿轰动一时，国民党借此大肆清洗，抓了1800多地下党成员，好多同志丢了命。刘青石觉得，要是朱枫换了他的撤离方式，蔡孝乾就算招了，也没朱枫的舟山线索，吴石的证件没用上，证据链就缺一环。吴石可能继续藏着，提供更多情报，蔡孝乾的供词影响小得多，整个局面或许能拖到解放台湾的机会。

刘青石自己也没闲着，回台湾后试着联络蔡孝乾，安排走私船接人。但在接头点，他和老婆遇到埋伏，老婆被抓，他打翻看守逃了。特务用他老婆撬情报，她扛不住，供出一些，导致刘青石的几个同志被抓，比如一起蹲过日本监狱的唐志堂。1950年秋，刘青石带着四个没抓到的同志，躲到花莲县月眉山的一个墓地。那里条件烂透了，藏棺材里或废矿道，靠野菜和偷吃的过日子。国民党全岛贴通缉令，搜山抓人。刘青石从报纸上看到蔡孝乾6月1日在《中央日报》登自首声明，还配照片，这让他打击不小。

那几年，外部形势也变了。朝鲜战争6月25日开打，美国第七舰队进台湾海峡，短期内解放台湾难了。国民党跟美国签防御条约，政权稳了。刘青石他们藏了四年，1954年秋，中秋前，一个同志吴敬堂下山看老婆孩子，结果自首了，把藏身地卖了。刘青石的爸妈和弟弟被抓，用来劝降。10月，刘青石落网，关台北监狱。狱里，他看到全家人都被牵连，包括爸妈、老婆和帮过他的人。特务给他个选择：回大陆当双面间谍，刺探情报，换家人自由。这其实是毒计，要么大陆不信他杀了他，要么用家人逼他真干。

刘青石表面答应，实际想汇报实情。1955年他被放，1956年到大陆，找上级写了十几万字材料，详说蔡孝乾叛变和地下党崩盘的过程。组织查了后，安排他去农场干活，每月30块钱生活费。他在那儿待了22年，1978年调到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教日语。那时他56岁，从热血青年变老头。80年代，他跟台湾家人联系上，两个女儿移民美国，老婆知道他只是普通干部，就飞回台湾，还留信说不认识他。刘青石去美国见了女儿和女婿，但感觉生疏，女婿还是国民党那边的人，常争辩。他在那儿当了阵子排版工，觉得没意思，又回北京。

后来，唐志堂的儿子找上他，说要报仇，但哭着说在台湾顶着共产党家属的帽子，受尽歧视。刘青石通过这事儿认识唐志堂的老婆陈玉枝，她丈夫死后没再嫁，守着孩子。1992年冬，刘青石跟她结婚，两人过十年，陈玉枝2003年走，说那是她最幸福的日子。刘青石晚年一个人在北京，读书散步，偶尔回台湾扫墓，但家人怕白色恐怖，机场接机时飞机晚点，他们以为他又被抓，吓跑了。他总说一言难尽，但对信仰没变，坚持到最后。

晚年，刘青石跟陈玉枝的结合，像在弥补历史亏欠。唐志堂26岁就没了，陈玉枝62岁还单身。刘青石说是在还债，两人晚景安稳。回台湾扫墓那次，家人散了，白色恐怖的阴影太长。刘青石的执念，就是朱枫的撤离，要是听了他的，吴石活下来，情报继续流，蔡孝乾的祸害小，台湾局势或变。情报工作就这样，路线选错，全盘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