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让我顺路称两斤排骨,却发来一张28种商品的清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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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小姐,请问您怎么支付?”

收银员那职业性的声音钻进耳朵,像是细针。

林悦的指尖有些发凉,紧紧捏着手机。

手机屏幕上,那张885.6元的账单照片,红色的数字格外刺眼。

照片下面,是她刚刚一个字一个字敲出去的那行话。

“姑姑,麻烦先把钱转我一下,我这边好付款。”

“我手机快没电了。”

微信界面显示着灰色的“已读”二字。

然后,就是死一般的沉寂,像一口望不到底的深井。

身后排队的人开始有了细碎的骚动,目光像带刺的藤蔓爬上她的后背。

就在这时,手机嗡地一声剧烈震动起来,屏幕骤然亮起。

屏幕上跳出一个来电显示。

看到那三个字的瞬间,林悦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整个人僵在原地。



01

暮色像一块浸了水的灰布,沉甸甸地压在城市的楼顶上。格子间里的空气黏稠得像化不开的麦芽糖,缠着人的呼吸。

林悦敲下最后一个句号,揉了揉发酸的眼眶。电脑屏幕上的光映着她疲惫的脸,这张脸,像是被这周五磨掉了一层光彩。

桌上的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姑姑”两个字。她的心,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轻轻攥了一下,往下坠了坠。

她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空出手来收拾桌上的文件,声音里带着下班前特有的沙哑。“喂,姑姑。”

“哎,我们小悦啊,下班没呢?看你这天天加班的,工作可别太累了,女孩子家家的,要注意身体。”姑姑林秀梅的声音从听筒里淌出来,带着一股熟练得像是演练过千百遍的热络。

这股热络,像夏天里不请自来的腻风,吹得林悦耳根子有些发痒。她把一摞文件对齐,放进抽屉。“快了,姑姑,您有事儿?”

“哎哟,你看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没事儿就不能关心关心你们年轻人啦?”林秀梅在那头笑了,笑声里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嗔怪。

紧接着,那话锋一转,转得没有一丝棱角。“是这么个事,小悦啊,这个周末不是你奶奶八十大寿嘛,大日子。姑姑想着给你奶奶露两手,做几道拿手好菜,让她老人家高兴高兴。”

林悦心里那点不祥的预感,像墨汁滴进清水,慢慢散开了。

“我听说啊,你家附近新开了个叫‘鲜品汇’的大超市,里面的东西那叫一个顶呱呱的好。你看,你下班回家的路上,顺路,就顺路帮我捎两斤最好的肋排,行不?就这么个小事,姑姑这腿脚啊,是真不顶用了,跑不动了。”

林悦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她家在城东的老小区,公司在城西的开发区,而那家“鲜品汇”,在城南的新商业中心。这三个点,在地图上构成一个巨大的钝角三角形,怎么也画不出一条叫“顺路”的直线。

可这些话,像鱼刺一样卡在喉咙里。她能说什么?说不顺路?说自己累了一天,只想赶紧回家躺着?

电话那头的姑姑似乎能隔空读心,察觉到了这短暂的沉默,立刻补上了一句:“都是为了你奶奶嘛,老人家一辈子不容易,就盼着儿孙绕膝,吃口热乎饭。”

“奶奶”这两个字,像一道金字牌,沉甸甸地压了下来。林悦在心里叹了口气,那口气又闷又长,仿佛把五脏六腑都搅动了一下。

“好的,姑姑,”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飘,“两斤肋排是吧,我记下了。”

“哎!好孩子!姑姑就知道你最懂事,最孝顺了!”林秀梅的语气一下子变得轻快起来,像是放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挂了电话,林悦对着已经黑掉的电脑屏幕发了会儿呆。两斤排骨,顶多百十来块钱,跑一趟就跑一趟吧,就当是替常年不在父母身边的自己,为奶奶尽一份心。她这么安慰着自己,试图把心里的那点不舒服抚平。

可那口气还没完全顺下去,微信的提示音就“叮”地响了一声。是姑姑发来的。

林悦点开,是一张照片。照片拍的是一张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页,上面用蓝黑色的墨水写满了字,字迹紧凑,几乎不留空隙。

照片刚加载出来,姑姑那条长长的语音信息就跟了过来,像一支早就上好弦的箭。林悦点了播放,林秀梅那理所当然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02

“小悦你看,我想着你反正都去了,这些东西也就顺手都带了吧。省得我一个老太婆再跑一趟,累得慌。单子我都给你写好了,照着买就行,都是给你奶奶做寿宴用的,一样都不能差。”

林悦的手指在屏幕上划了一下,放大了那张图片。她的目光像被胶水粘住了一样,在那张清单上,从上到下一行行地扫过去。

她的呼吸,一点点变得急促起来。太阳穴那里,像有两只小鼓在“突突”地敲。

清单的第一行,是她口头答应的“上好肋排两斤”。

紧接着,是第二行:澳洲谷饲牛腱子,一公斤。第三行:鲜活基围虾,要一斤半,不能是死的。第四行:指定要六头鲍,八只。

她的手指继续往下滑。崇明岛有机芦笋,一捆。法国总统牌的黄油,250克装的那种。日本万字牌的特选酱油,瓶子上带金标的。还有意大利的黑醋,德国某个小众牌子的混合香料,甚至清单的末尾,还用括号标注了一包韩国进口的、她最爱吃的那个牌子的泡菜。

林悦的手指停在屏幕上,她默默地数着。一行,两行……不多不少,整整二十八样。这张清单,像一张网,把她牢牢地罩住了。

这哪里是“顺便”,这分明是把她当成了不花钱的采购员,不计酬的搬运工,还要搭上大几百甚至上千块的垫付款。

一股熟悉的、令人窒息的憋闷感,从胃里升腾起来,堵在她的喉咙里,吐不出,也咽不下。

她的脑海里,像放旧电影一样,一帧帧地闪过许多往事。那些被“顺便”和“都是一家人”包裹着的,一次次让她有苦说不出的往事。

她想起了自己刚工作那年,拿第一个月的工资,咬牙给自己买了支三百多的名牌口红,宝贝似的还没用过几次。



姑姑来家里小住,看见了,拿过去在自己干瘪的手背上划了一下,啧啧嘴说:“哎,这颜色你用太艳了,显老气,倒是挺衬我这年纪的。我拿去用了啊。”

说完,就那么自然地放进了自己的包里。她妈妈在一旁递给她一个眼神,那眼神在说:“算了,一支口红而已。”

她也想起了表哥周凯二十岁生日那天,在家族群里嚷嚷着想要一双八百多的新款球鞋。姑姑立刻就在群里@她:“小悦现在出息了,在上海挣大钱,这双鞋就让你妹子给你当生日礼物了啊,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群里一片附和,都在夸她这个做妹妹的大方。她看着自己手机银行里刚过四位数的余额,心里像被针扎一样。那八百块,是她小半个月的房租。她咬着牙,在网上下了单,填了表哥的地址。那句“姑姑,这钱……”在她嘴边滚了无数次,最终还是被她妈一句“都是一家人,别为这点钱伤了和气”给堵了回去。

还有她出差时,朋友特意送她的一罐武夷山大红袍,她自己都舍不得喝。姑姑来家里,以为是普通茶叶,每天早上用她爸那个大海碗一样的茶缸子抓上一大把,牛饮解渴。等她发现时,一罐好茶已经去了一大半。她心疼得不行,她妈却轻描淡写地说:“你姑姑又不懂茶,她哪知道那么贵,算了算了,喝了就喝了吧。”

一次又一次,父母总是那句亘古不变的“她是你姑姑,是长辈,你让着点”。这个“让”,像一个没有底的黑洞,让她不断地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林悦捏着冰冷的手机,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她想直接回一句“我不去”,或者干脆把电话打过去,把这些年积压的委屈一股脑儿地倒出来。

03

可她能清晰地预见到接下来的场景。姑姑会立刻打电话给她的父母,声泪俱下地哭诉一番,说她林悦如今在大城市待久了,心野了,看不起穷亲戚了,连给奶奶买点菜祝寿这点小事都推三阻四,如何不尊重长辈,如何因为一点小事就甩脸子。

然后,她将迎来父母长达数小时的电话轰炸,主题永远是“家和万事兴”和“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她看着那张密密麻麻的清单,忽然觉得有些好笑。那上面每一个字,都像是姑姑那张理直气壮的脸。

她决定去。

但这一次,不是因为妥协,不是因为懦弱。而是因为她心里那根常年被拉扯的弦,终于到了快要绷断的临界点。她不想再忍了。这根扎在肉里多年的脓刺,今天,她必须亲手把它挑破。

她深吸了一口气,那口气像是带着冰碴子。她的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冷静地敲下两个字:“好的。”

想了想,她又补了一句:“姑姑,我尽量买全。”

那头的林秀梅几乎是秒回了一个灿烂的笑脸表情,仿佛对她的顺从毫不意外,一切尽在掌握。

林悦关掉聊天界面,将电脑彻底关机,拿起搭在椅背上的风衣,走出办公楼。

城市的晚高峰,像一锅煮沸了的杂烩粥,人和车都黏稠地、缓慢地搅和在一起。她没有走向回家的地铁站,而是逆着涌动的人流,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鲜品汇”超市的白色灯光亮得有些晃眼,冷气开得十足,像一个巨大的、精美的冰箱。林悦推着一辆银色的购物车,轮子在光洁如镜的地砖上滑过,发出轻微又孤独的咕噜声。

她拿出手机,点开那张清单。此刻,她不像一个来买菜的普通女孩,更像一个即将奔赴战场的士兵,而这张清单,就是她的作战地图。

她先去了肉类区。灯光下的生肉,红是红,白是白,泛着新鲜而昂贵的光泽。她让穿着白色工作服的师傅,给她称了两斤最好的肋排,骨是骨,肉是肉,肥瘦均匀得像教科书里的插图。

然后是澳洲谷饲牛腱子。她看着那清晰的雪花纹理和价格标签上那个令人咋舌的数字,毫不犹豫地对师傅说:“这整块,都要了。”师傅切下来一称,一公斤出头。

她推着车,走向海鲜区。一股咸湿的海水味混杂着冰块的凉气扑面而来,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她隔着玻璃,看着水箱里活蹦乱跳的基围虾,对旁边的工作人员说:“你好,捞一斤半,要活的,一只都不能少。”然后又指着旁边的鲍鱼,“那个六头鲍,给我来八只。”

工作人员看她的眼神,都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惊讶,好像在说,这姑娘年纪轻轻,买菜可真够下本的。

林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却在冷笑。姑姑,您要的东西,我一样都不会给您落下。您不是要最好的吗?我就给您买最好的。

她推着越来越沉的购物车,去了调味品区。她在货架上找到了那瓶小小的、包装得像香水一样的日本酱油,一百多块。又在进口货架的最里面,翻出了那瓶造型典雅的意大利黑醋。

清单上的每一样东西,都像一个精准的坐标,指引着她在超市这个巨大的、琳琅满目的迷宫里穿行。她每找到一样,放进购物车里,心里的那股气就仿佛更沉实了一分。

购物车越来越沉,堆得像一座小山。有机芦笋的清香,法国黄油的奶味,鲜活海产的腥气,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又昂贵的味道。

04

一个多小时后,林悦终于在购物车的角落里,放上了清单上的第二十八样商品——那包韩国泡菜。

她推着这辆沉重得几乎要推不动的购物车,走向收银台。这个时间点,排队的人不多,她前面只有一个推着几样蔬菜的阿姨。

很快,轮到她了。

她把购物车里的东西,一件件地搬上传送带。收银员熟练地拿起扫码枪,那“滴”、“滴”、“滴”的声音,单调又急促,像秒表在倒计时。

林悦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收银机侧面的那个小屏幕。屏幕上的数字,像失控的野马,一路狂奔。从两位数跳到三位数,然后像跨栏一样,轻松地越过了200,400,600,800……

最终,当最后一件商品扫完,传送带停了下来。屏幕上的数字终于定格。

那红色的电子字体,在超市明亮的灯光下,清晰又刺眼:885.6元。

收银员抬起头,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您好,一共八百八十五块六。”



林悦的心跳得有点快,像擂鼓一样,但她的表情依旧镇定得像一尊石膏像。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掏钱包,也没有打开手机上的支付软件。

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解锁屏幕,打开相机,对着收银机上显示总价的屏幕,清晰地拍了一张照片。

然后,她点开和姑姑的微信对话框,将这张照片发送了过去。

紧接着,她深吸了一口气,那口气仿佛带着超市冷柜里的寒意。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冷静而精准地,一字一句地敲下那句她已经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的话。

“姑姑,麻烦先把钱转我一下,我这边好付款。我手机快没电了。”

消息发送成功。对方“已读”的灰色小字,几乎是在她发出消息的下一秒就跳了出来。

林悦握着手机,站在原地,像一个等待审判的犯人。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能感觉到身后开始有人探头探脑,收银员脸上的微笑也变得有些僵硬,像一张快要开裂的面具。

微信那头,一片死寂。

没有转账信息,没有文字回复,甚至连一个表情都没有。就像一颗石子投入了深不见底的古井,连个回声都听不见。

林悦知道,姑姑是在跟她耗。耗她的耐心,耗她的面子。在姑姑的认知里,她这个做晚辈的,绝对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因为这点“小钱”而下不来台。最终,她一定会为了那点可怜的“面子”,自己把钱付了。

身后的队伍开始传来低低的议论声,像一群蚊子一样嗡嗡作响,不怀好意地钻进她的耳朵里。

“小姐,请问您怎么支付?”收银员又催促了一遍,声音里那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已经变成了清晰的提醒。

林悦的后背渗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她攥着手机的手心,也变得黏腻起来。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尴尬和沉默中,她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伴随着一阵刺耳的铃声,剧烈地在她的掌心震动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的瞬间,林悦整个人都僵住了。

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让她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握着手机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指节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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