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女被继父冷待15年,考上211办升学宴,她拿出鉴定继父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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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继女被继父冷待15年,考上211办升学宴,她拿出鉴定继父愣了。

李玉清踩着红毯走向礼台时,裙摆扫过满地玫瑰花瓣,宾客的掌声如潮水漫过她耳际。

这个被精心雕琢的升学宴现场,此刻正上演着最完美的亲情戏码——直到她将烫金信封递向继父张维强那抹标志性的假笑。

十五年光阴在鎏金请柬里发酵成毒......



1

李玉清八岁那年的生日,于她而言,注定是刻骨铭心的。

母亲胡莉杉牵着她的手,来到了广东长隆海洋王国。

当看到表演池里欢快游动的海豚时,她兴奋得跳了起来,手指着海豚,急切地喊道:“妈,我能摸摸海豚不?”

胡莉杉脸上满是温柔的笑,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发:“行啊,这是妈给我们小公主八岁生日准备的特别礼物。”

那天母女俩在海洋馆里玩了一整天。

玉清如愿摸到了海豚那光滑的皮肤;又看了精彩绝伦的水上表演,时不时发出惊叹声;还吃了她最爱的冰淇淋。

晚上回家的路上,玉清玩累了,靠在母亲的肩头,不一会儿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胡莉杉轻轻拨开女儿额前的碎发,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轻声说道:“生日快乐,我的小雨。”

玉清哪里知道,这竟是她最后一个完整又快乐的生日。

三个月后,厄运降临。

胡莉杉在下班回家的途中,遭遇了一场极其严重的车祸。

当玉清在医院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母亲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胡莉杉全身插满了管子,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没有一丝血色。

“别哭,玉清。”胡莉杉虚弱地抬起手,想要擦去女儿脸上的泪水。

“妈只是需要休息一阵子,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可玉清心里明白,母亲是在骗她。

她之前就听到医生对社区主任说,母亲的脊椎受损严重,可能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从那以后玉清每天放学都会第一时间赶到医院陪母亲。

她会绘声绘色地给母亲讲学校里发生的趣事,为母亲念书,有时候就安静地坐在病床边写作业。

渐渐地,玉清注意到病房里经常出现一个陌生的叔叔。

他总是穿着得体的西装,每次来都会带着水果或者营养品。

“玉清,这是张叔叔,妈的一个朋友。”胡莉杉向女儿介绍这个中年男人。

张维强朝玉清友善地笑了笑,说道:“你好,玉清。”

玉清有些怯生生地躲在母亲身后,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她本能地有些排斥。

“别害羞,张叔叔是来帮我们的。”胡莉杉拍了拍女儿的小手。

随着母亲病情的恶化,张维强来得越来越勤。

有时候玉清会被护士带到医院走廊上,让张维强和母亲单独说话。

玉清透过门缝,看到母亲紧紧握着张维强的手,眼中含着泪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一天晚上玉清正在病房的小桌子上写作业,护士走进来,说有人找她。

一个穿着浅蓝色连衣裙的女孩站在病房外,看起来比玉清大两三岁。

“这是张叔叔的女儿张蒙庭,你们以后就是姐妹了。”护士笑着介绍道。

蒙庭上下打量着玉清,嘴角微微上扬:“你好,我听我爸说起过你。”

玉清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只是礼貌地点了点头。

当天晚上母亲破天荒地要求和玉清单独谈谈。

“玉清,听妈说,张叔叔是个好人,他愿意照顾我们。”

胡莉杉抚摸着女儿的小手,眼中满是泪水。

“妈的病可能好不了了,妈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妈,你别这么说,你肯定会好起来的!”玉清急切地打断母亲的话。

“听妈说完,宝贝。”胡莉杉艰难地坐起身来,把女儿拉到怀里。

“要是妈不在了,你会好好听张叔叔的话吗?”

玉清紧紧抱住母亲,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她能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滴在她的头发上。

两周后在医院走廊上,玉清看到张维强和一位穿着正式西装的人在办理手续。

“玉清,过来。”张维强朝她招了招手。

“这是你妈的意思,我们已经办了结婚手续,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爸了。”

玉清呆呆地看着张维强和那个陌生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只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生活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母亲的病情越来越糟,医生说她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更多的治疗了。

在胡莉杉生命的最后几天,她让护士从家里拿来了一个精致的小木盒。

“玉清,这个盒子里有妈要给你的东西。”胡莉杉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但是现在不能打开,等你长大了,等你足够坚强了,再打开它。”

玉清接过盒子,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妈,我会好好保管的。”

胡莉杉微笑着闭上眼睛:“记住,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坚强,都要好好活下去。”

第二天清晨,当玉清再次来到医院时,病房里已经挤满了人。

张维强站在病床前,脸上装出一副悲痛的表情。

护士拦住了想要冲进去的玉清,轻声说道:“你妈走了,孩子。”

玉清不敢相信,使劲挣脱护士的手,冲到床前。

母亲安详地躺在那里,脸上带着微笑,就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妈!妈!你醒醒!”玉清摇晃着母亲冰冷的手。

张维强把她拉开:“别闹了,人已经走了。”

玉清扑在母亲身上,放声大哭,可不管她怎么呼唤,母亲都不会再醒来了。

葬礼上玉清穿着黑色的小裙子,像个失了魂的木偶一样,呆呆地站在人群中。

她看着母亲的照片被放进灵柩,看着灵柩被推进火化炉,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所有的眼泪,都在前一晚哭干了。

“以后你就跟我们住了。”葬礼结束后,张维强拍了拍玉清的肩膀。

“你的东西我已经让人搬到我家去了。”

玉清麻木地点了点头,她还不知道等待她的将会是怎样的生活。

张维强的家在广东市中心的一个高档小区。

三室两厅的房子装修得十分考究,比玉清和母亲原来住的小两居宽敞多了。

最初的一段时间玉清和张维强相处得还算平静。

虽然他对她的关心不多,但至少不会故意刁难她。

好景不长,母亲去世不到半个月,张维强神色兴奋地回到家,对玉清宣布:“你马上就有新妈了。”

玉清惊讶地抬起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一周后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搬进了家里,还带着一个比玉清大两岁的女孩。

“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的新妈姚小玲。”

“小玲,这就是莉杉的女儿玉清。”

姚小玲上下打量着玉清,脸上挂着一丝生硬的笑容。

“你好,玉清。听说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希望我们能好好相处。”

玉清不太喜欢姚小玲,她从姚小玲的眼神里看不到一丝温暖。

“这是蒙庭,比你大两岁,以后你们就是姐妹了。”张维强介绍站在姚小玲身边的女孩。

张蒙庭昂着头,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目光看着玉清。

“我知道她,在医院见过。”蒙庭说话的语气里满是轻蔑。

“来,我带你换个房间。”张维强领着玉清走向走廊尽头的一个小门。

玉清推开门,发现那是一个改造过的储物间。

房间不到六平米,只能勉强放下一张单人床和一个小衣柜。

床上放着一条看起来有些旧的被子和枕头。

“先将就着住吧,等我们有钱了再换大的。”

玉清点了点头,她还记得母亲说要听张叔叔的话。

可她不知道的是,这只是噩梦的开始。

第一次挨打是在她们到来一个月后。

玉清不小心打翻了姚小玲新买的茶杯,茶水洒在了地毯上。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姚小玲抄起茶几上的杂志就朝玉清打来,“知道这茶杯多贵吗?”

玉清蜷缩在角落里,用双手护住头。

“对不起,阿姨,我不是故意的。”

杂志砸在玉清胳膊上,火辣辣地疼。

这时,张维强进来了,玉清以为他会制止姚小玲,没想到他一把抓起玉清的胳膊。

“怎么回事?惹你妈生气了?”

“她把我最喜欢的青花茶杯打碎了!”姚小玲告状道。

张维强二话不说,抽出皮带就朝玉清抽过来。

“知道这茶杯多少钱吗?五百块!你这个月的生活费都没这么多!”

冰冷的皮带抽在腿上,玉清疼得尖叫出声。

但更让她震惊的是张维强的转变。那个在医院对母亲嘘寒问暖的男人,现在就像变了一个人。

“哭什么哭?娇气!”张维强扔下皮带,冷冷地说道,“把地毯洗干净!”

从那天起,玉清就明白了,这个所谓的“新家”根本不是她的家。

在这里她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累赘。

晚上玉清躲在被窝里,偷偷拿出母亲的照片。

照片上的母亲笑得那么灿烂,好像从来没有受过一点苦。

“妈,我好想你。”玉清紧紧抱着照片,眼泪无声地流下。

随着时间的推移,玉清的生活变得越来越艰难。

她被要求做大量的家务,洗碗、拖地、洗衣服,甚至连张蒙庭的衣服也要她来洗。

“你吃我们家的,住我们家的,干点活怎么了?”姚小玲经常这样说。

吃饭的时候,玉清总是最后一个吃,常常只能吃些剩菜剩饭。

而张蒙庭则穿着名牌衣服,吃着最好的食物,享受着父母的宠爱。

“看看人家蒙庭,学习好,还会钢琴和舞蹈。”张维强总是这样当着玉清的面表扬张蒙庭,“不像某些人,只会给家里添麻烦。”

玉清低着头,不敢反驳。

她想起母亲曾经说过,委屈了可以哭,但不能认输。

于是她把所有的委屈都藏在心里,默默地在学校里努力学习

因为她知道,只有知识才能让她有朝一日离开这个家。

2

玉清十岁生日那天,家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记得这个特殊的日子。

张维强和姚小玲一大早就带着张蒙庭出门去了海洋公园,把玉清一个人留在了家里。

玉清静静地站在阳台上,目光投向远方的天空。

两年前的今天,妈妈带着她去了海洋馆,那是她记忆中最后一个充满欢笑的生日。

如今只剩下她自己。

她转身走进屋里,从藏书的角落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小罐子,里面装着一些从学校带回来的面粉,还有一小包白糖。

她轻轻地把面粉和水倒进一个小碗里,用筷子慢慢地搅拌着,做成了一个小小的圆饼。

家里没有烤箱,她只能拿起打火机,小心翼翼地烘烤着这个简陋的“蛋糕”。

“祝我生日快乐,祝我生日快乐……”

玉清轻声哼唱着,歌声里带着一丝哽咽,胸口也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她从厨房偷来一根火柴,插在“蛋糕”上,轻轻点燃。

“妈妈,你能看到我吗?今天我十岁了。”玉清望着那微弱的火苗,喃喃自语。

火柴很快就熄灭了,她抹掉眼角的湿润,一口一口地吃掉了这个半生不熟的面饼。

这就是她十岁生日的全部“庆祝”。

而一个月后,张蒙庭过生日时,家里却是另一番热闹景象。

“来,庭庭,吹蜡烛许愿!”姚小玲端出一个巨大的奶油蛋糕,上面插着十二根蜡烛。

张维强抱着一大堆礼物,脸上洋溢着比过年还开心的笑容。

“我女儿十二岁了,想要什么尽管说!”张维强大声说道。

张蒙庭得意地环顾四周,目光在角落里默默擦桌子的玉清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又移开了。

“我要最新款的平板电脑!”张蒙庭大声喊道。

“没问题!爸爸明天就给你买!”张维强拍着胸脯保证。

角落里的玉清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手上的抹布还在机械地擦着刚洗好的桌子。

没有人邀请她一起吃蛋糕,甚至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喂,过来帮忙收拾。”等客人都走后,姚小玲冲着玉清喊道。

玉清默默地走过去,开始收拾满地的礼品包装纸和用过的餐具。

“怎么,不高兴啊?”姚小玲注意到了玉清黯淡的目光。

“没有。”玉清低声回答。

“记住你的身份,你只是个捡来的孩子,我们已经够照顾你了。”姚小玲冷冷地说道。

玉清的心仿佛被刀子狠狠刺了一下,但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继续收拾着。

玉清不是没想过逃走,或者告诉别人她在家里受到的对待。

但每次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会被现实无情地浇灭。

她才十岁没有钱,没有亲人,就算逃出去也根本活不下去。

况且张维强在外人面前总是装出一副很关心她的样子。

“玉清这孩子很懂事,就是有时候太内向了。”

他会这样对邻居或老师说,同时还会亲昵地摸摸玉清的头。

没有人会相信,在这样一个看似体面的家庭里,一个孩子会受到这样的对待。

于是玉清学会了沉默,学会了忍耐,也学会了在逆境中努力生存。

学校成了她唯一的避风港。

在那里她不用担心突如其来的打骂,不用饿肚子,也不用看谁的脸色。

玉清在班上表现得很出色,她学习认真,成绩优异,深受老师喜爱。

“玉清,这次数学考试你又是班级第一,真棒!”

数学老师王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表扬她。

玉清腼腆地笑笑,这是她为数不多能感到自豪的时刻。

“谢谢老师,我会继续努力的。”下课后王老师把玉清叫到办公室。

“玉清,我发现你最近总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是家里有什么问题吗?”王老师关切地问道。

玉清猛地抬头,又迅速低下去。

“没有,老师,我只是喜欢安静的环境学习。”

王老师狐疑地看着她:“真的没问题吗?如果有困难可以告诉老师。”

玉清紧咬下唇,差点就要说出实情。

但转念一想,就算说了又能怎样?

张维强在社区很有面子,没人会因为一个小孩的哭诉就去找他麻烦。

“真的没事,老师,谢谢您的关心。”玉清挤出一个微笑。

从那以后,王老师经常会“不小心”留一些点心在讲台上,然后对玉清说:“玉清,你留下来帮老师整理一下试卷吧,这些点心你吃完再走。”

玉清知道王老师是好意,每次都会感激地接受。

这些偷来的温暖,成了她艰难生活中难得的慰藉。

学校也不总是安全的。

张蒙庭比玉清高两个年级,经常在学校里寻找机会欺负玉清。

“喂,看啊,这是我妹妹,穿的都是我不要的旧衣服!”

张蒙庭有一次在课间休息时,当着一群同学的面指着玉清大声说。

玉清低着头匆匆走过,假装没听见。

“她其实不是我亲妹妹,是我爸收养的,听说她妈妈生她的时候都不知道爸爸是谁呢!”张蒙庭的话引来周围同学的窃笑和议论。

玉清的脸涨得通红,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

她冲进卫生间,锁上门,眼泪夺眶而出。

“妈妈不是那样的人!”玉清在心里呐喊。

但她不敢反驳,因为她知道,如果在学校和张蒙庭起冲突,回家后等待她的会是更严厉的惩罚。

最让玉清心痛的事情发生在她十一岁那年的冬天。

她在整理阁楼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盒子——那是母亲去世前给她的木盒子。

玉清记得清清楚楚,她把这个盒子藏在了自己房间的床垫下。

张维强是什么时候拿走的?

她正要打开盒子,突然听见楼下传来脚步声。

“那死丫头该不会在阁楼吧?”是姚小玲的声音。

玉清赶紧把盒子塞回原处,假装在打扫卫生。

姚小玲探头看了看,皱眉道:“怎么这么慢?还不快点?一会还要做饭呢!”

“马上就好,妈。”玉清低声回答。

她已经学会了在姚小玲面前称呼她为“妈”,尽管这个字眼每次出口都让她心里发堵。

姚小玲离开后,玉清又悄悄把盒子拿出来。

她知道不能在这里打开,得找个安全的地方。

当天晚上等所有人都睡了,玉清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起来。

她轻轻打开房门,走向阁楼。

借着月光,玉清找到了那个木盒子。

盒子上了锁,但锁很简单,玉清用一根发卡很快就打开了。

盒子里有母亲的照片、一些信件和一个信封。

玉清小心翼翼地翻看那些照片。有母亲年轻时的单人照,有母亲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合影

照片中母亲和那个陌生男人看起来很幸福,两人站在海边,笑得特别灿烂。

玉清从未见过这个男人,他长得很英俊,眉眼间隐约有些和自己相似的地方。

“这是谁?”玉清轻轻抚摸着照片上的男人,心中涌起莫名的感觉。

信封上写着“给我亲爱的女儿玉清,十八岁时拆封”。

玉清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尊重母亲的心愿,暂时不打开这封信。

她刚把所有东西放回盒子,就听见楼梯上有脚步声。

玉清吓了一跳,赶紧把盒子藏好,靠在墙边假装睡着了。

“在这干什么?”张维强打开阁楼的灯,冷冷地问。

玉清揉揉眼睛,装作刚被吵醒的样子。

“对不起,爸,我...我有点失眠,想上来看看星星。”

阁楼有个小天窗,确实可以看到星空。

张维强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

“以后晚上不准上来,听到没有?”

“听到了,爸。”玉清低头应道。

张维强转身离开,玉清松了口气。

她知道自己刚才冒了很大的险。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感觉,那个盒子里的秘密,对张维强来说非常重要。

回到自己的小房间,玉清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她开始怀疑,母亲和张维强的关系,是不是她一直以为的那样。

为什么张维强会对她这么冷淡?

为什么母亲去世后,所有人对她的态度都变了?

那个照片上的男人又是谁?

玉清有太多疑问,但没有人能给她答案。

只有等她长大后,或许才能揭开这些谜团。

日子一天天过去,玉清在这个冰冷的家庭中学会了生存之道。

她表面顺从,内心坚强;表面平凡,内心倔强。

她知道只要熬过这段时间,等她长大了,有能力了,就可以离开这个家,不再受任何人的气。

十二岁生日那天,玉清放学回家,发现门口停着一辆陌生的黑色轿车。

“回来了?快进来。”张维强难得地站在门口等她。

玉清警惕地走进屋,看到客厅里坐着一位中年女士。

“这就是莉杉的女儿?长得真像她妈妈。”女人热情地打量着玉清。

“玉清,这是张阿姨,你妈妈的老同学。”张维强介绍道,语气里有一丝不自然。

“你好,张阿姨。”玉清礼貌地问好。

张阿姨拉着玉清的手,眼中含着泪水。

“孩子,这些年过得好吗?我一直想来看看你,但一直没找到机会。”玉清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点点头。“挺好的,叔叔阿姨对我很好。”

她说着客套话,余光看到张维强紧绷的表情稍微放松了些。

张阿姨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玉清。“祝你生日快乐,这是阿姨给你的礼物。”

玉清惊讶地睁大眼睛,她已经很久没收到过礼物了。

“谢谢阿姨。”她小心地接过礼物,心中泛起一丝暖意。

“莉杉去世后,我一直在外地工作,最近才调回广东。”

张阿姨解释道,“你妈妈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答应过她要照顾你的。”

张维强在一旁干笑两声:“张姐言重了,玉清是我们的孩子,我们会照顾好她的。

张阿姨意味深长地看了张维强一眼。“是吗?希望如此。”

离开前张阿姨悄悄塞给玉清一张纸条:“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有需要随时联系我。”

这次意外的访客给玉清带来了久违的温暖,也点燃了她心中的一丝希望。

原来妈妈还有这样关心她的朋友,她并不是真的孤独无援。

但同时张维强对张阿姨的态度也让玉清感到困惑。

他似乎很紧张,很不自然。

玉清决定找个机会,单独去见张阿姨,了解更多关于母亲的事情。

3

十三岁这年,玉清终于等来了单独与张阿姨见面的机会。

这天玉清对着正在屋里的姚小玲说道:“妈,我下午要去学校参加补习班。”

姚小玲抬眼瞅了瞅她,满心怀疑:“又是补习班?学校最近咋这么多补习班呢?”

玉清赶忙解释:“是奥数竞赛的特训,老师说我有点天赋,盼着我能代表学校去参赛。”

姚小玲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说道:“记得六点前回来做饭。”

玉清心里松了口气,迅速离开了家。

她压根没去学校,而是按照纸条上的地址,来到了市中心的一家咖啡馆。

张阿姨早已在那儿等着她了。

“玉清,你来啦。”张阿姨热情地起身,脸上带着笑。

“张阿姨,多谢您愿意见我。”玉清有些局促,慢慢坐下。

“别客气,我答应过你妈妈要照顾你的。”张阿姨说着,点了一杯热巧克力递给玉清。

“上次见你,感觉你在张家过得不咋好,是不是?”张阿姨关切地问道。

玉清低下头,一时不知该不该说实话。这么多年,她早就习惯了在外人面前把自己的痛苦藏起来。

“没事,有啥都能跟阿姨说。”张阿姨温柔地握住玉清的手。

“我和你妈妈是从小学一直到大学的同学,我了解她,也想多了解了解你。”

在这温柔的关怀下,玉清多年来筑起的心墙渐渐有了松动的迹象。

“他们从来都不记得我的生日,也不关心我的学习。”玉清声音带着哽咽,“我每次考试都得第一名,他们都跟没看见似的。”

张阿姨听着,眼中的愤怒越来越明显。

“那个混蛋!他答应过莉杉要好好照顾你的!”

看到张阿姨如此生气,玉清反而有些担心了。

“阿姨,求您别告诉他们我说的这些话。”玉清急切地说,“要是他们知道了,我肯定更惨。”

张阿姨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别担心,我不会让你更难受的。”她拍了拍玉清的手,“但我也不会就这么干看着。”

“张阿姨,我想问您一些关于我妈妈的事情。”玉清鼓起勇气说道。

“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我妈妈和张叔叔……我是说我继父,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张阿姨露出一丝苦笑。

“这事儿说来话长。你妈妈和张维强可不是啥相爱的情侣,他们的婚姻……说白了就是一场交易。”

“交易?”玉清一脸不解。

“你妈妈生病之后,医疗费特别高,她的积蓄很快就花光了。”

张阿姨喝了口咖啡,接着说道,“那时候你才七八岁,她最发愁的就是万一自己走了,你该咋办。”

“张维强是医院一个病人的亲戚,偶然间认识了你妈妈。”

“他提出愿意照顾你们母女,条件是你妈妈嫁给他。”

玉清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我妈妈就这么答应了?”

“当时她也没别的办法了。”张阿姨叹了口气,“不过张维强还有个更重要的目的。”

“啥目的?”

“你妈妈有一份保险和一套房产,受益人是你。但按规定,得等你成年了才能动用。”

张阿姨意味深长地看着玉清,“张维强答应照顾你到成年,其实就是冲着这笔钱去的。”

玉清感觉像被雷劈了一样,全身发冷。

原来如此!

原来张维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真心对她好,他只不过是一直在等着她长大,好拿到那笔钱!

“那我爸爸呢?我的亲生父亲?”玉清声音颤抖着问道。

张阿姨的表情变得越发复杂。

“你妈妈没跟你说过?”

玉清摇了摇头。

“我只在阁楼找到过一些照片,有我妈妈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合影。”

张阿姨点点头,好像在整理自己的思绪。

“那个人很可能是李志强,你妈妈的初恋情人。”

说着,她从钱包里掏出一张旧照片递给玉清。

“这是我们大学毕业时的合影,这个就是李志强。”

玉清接过照片,一下子就认出了照片中站在母亲身边的年轻男子,正是她在阁楼上看到的那个人。

“他……他是我的亲生父亲吗?”玉清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个我可不敢确定。”张阿姨诚实地回答,“但你妈妈和他的感情很深。”

“后来因为一些家庭方面的原因,他们被迫分开了。没多久李志强去了香港发展,你妈妈就嫁给了别人。”

“那李志强叔叔知道我的存在吗?”

“应该不知道。你妈妈和他分手后就断了联系,他去了香港后,很少有人能联系上他。”

张阿姨握住玉清的手,“但有一件事你必须得知道,你妈妈非常爱你,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玉清点点头,眼中含着泪水。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离开咖啡馆的时候,张阿姨递给玉清一个信封。

“这是我托人查到的李志强在香港的联系方式,不过信息可能已经过时了。”

玉清接过信封,小心翼翼地放进书包。

“张阿姨,多谢您告诉我这些。”

“不客气,孩子。”张阿姨拥抱了玉清,“记住,不管发生啥,你都不是一个人。”

带着这些新的信息和一丝希望,玉清踏上了回家的路。

她心里清楚,自己的人生正走向一个新的转折点。

回到家后,玉清变得更沉默了,但内心的韧性却在悄悄增强。

她开始更加努力地学习,因为她明白,只有知识才能让她真正摆脱目前的处境。

同时,她开始暗中计划如何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如何在成年后拿回属于自己的财产。

这些秘密计划成了支撑她在张家继续生活下去的力量。

“玉清,这次期末考试你考了第几?”有一天晚餐时,张维强突然问道。

玉清一愣,这是张维强第一次主动询问她的学习情况。

“全年级第一。”玉清小声回答。

“哦?真的假的?”张维强明显不相信。

姚小玲在一旁冷笑道:“学习有啥用?还不是照样得靠男人养。”

张蒙庭撇撇嘴:“装什么装,不就是为了讨好老师嘛。”

面对这样的嘲讽,玉清早就习以为常了。

她默默地低头吃饭,不再说话。

但她心里明白,总有一天,她会用实际行动告诉这些人,她李玉清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初中最后一年,玉清面临人生中第一个重要选择——中考。

广东的重点高中竞争特别激烈,要是想考进去,必须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

玉清每天凌晨五点就起床,借着微弱的台灯光复习功课。

晚上等所有人都睡了,她还会继续学习到深夜。

这样的生活极其辛苦,但玉清从来没想过放弃。

她心里清楚,教育是她唯一的出路。

而张家对她的中考压根就不关心。

有一次玉清鼓起勇气跟张维强提出想报名一个补习班。

“爸,我想报名奥数培训班,对中考有帮助。”玉清小心翼翼地说道。

张维强连头都没抬:“多少钱?”

“一千五百元。”

“太贵了,没钱。”张维强干脆地拒绝。

玉清咬咬牙:“我可以做家教赚钱,自己交学费。”

“想得美!”姚小玲插嘴道,“你敢出去做家教,小心回来我打断你的腿!”

张维强瞪了玉清一眼:“听到没有?好好在家待着,别整天想这些没用的。”

玉清低下头,但内心的火焰并没有熄灭。

既然张家不支持,她就自己想办法。

通过王老师的帮助,玉清获得了学校的特殊奖学金,可以免费参加学校组织的补习班。

这给了她和其他学生公平竞争的机会。

中考前夕,张家的气氛比往常更加紧张。

张蒙庭也面临高考,但她成绩平平,家长的期望全部落在了特长生加分上。

“庭庭,一定要好好发挥,把钢琴弹好,争取那20分的加分!”姚小玲不断叮嘱。

相比之下,没人关心玉清的中考准备情况。

甚至在考试前一晚,她还被要求洗碗拖地。

中考那天,张维强开车送张蒙庭去高考考场,对玉清说:“你自己想办法去吧。”

玉清早就习惯了这种区别对待,默默背上书包,坐公交车去了考场。

站在考场门口,玉清深吸一口气,仿佛看到母亲正在远处微笑鼓励她。

“妈妈,看着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玉清在心里默默说道,然后昂首挺胸走进考场。

三天的考试结束后,玉清的心情异常平静。

她知道自己发挥得很好,剩下的就是等待结果了。

而在张家,张蒙庭的高考成绩成了唯一的话题。

“庭庭,你考得咋样?”姚小玲焦急地问道。

张蒙庭满不在乎地说:“还行吧,应该能上个三本。”

张维强闻言皱起眉头:“三本?怎么这么低?”

“本来可以考得更好的,都怪考前太紧张了!”张蒙庭为自己辩解。

姚小玲赶紧安慰:“没关系,有特长加分,说不定能上个好点的学校。”

玉清静静地坐在角落,看着这一家三口的表演。

一个月后张蒙庭的高考成绩出来了——刚好够上一所三本院校的分数线。

张家举办了一个小型派对庆祝,邀请了一些亲戚和邻居。

“我女儿考上大学了!”张维强喝得满脸通红,向所有人宣布这个“好消息”。

“啥专业啊?”有人问。

“体育教育。”张蒙庭不太情愿地回答。

“也是个好专业嘛,以后可以当体育老师。”亲戚们纷纷恭维。

就在派对进行得热热闹闹的时候,玉清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中考成绩公布了。

她悄悄走到阳台,颤抖着点开查询网站。

看到分数的那一刻,玉清捂住嘴,差点尖叫出声。

她的分数不仅超过了重点高中的录取线,甚至达到了全市前十的水平!

这个成绩意味着,她可以进入广东最好的高中,华南师范大学附属中学。

玉清激动得浑身发抖,她第一个想到的是给张阿姨打电话分享这个好消息。

“张阿姨,我考上华师附中了!”玉清压低声音,却掩饰不住兴奋。

“太棒了,玉清!我就知道你能行!”张阿姨由衷地祝贺。

“我妈妈会为我骄傲吗?”玉清问道,眼角有些湿润。

“她一定会的,孩子。她在天上看着你呢。”

挂断电话,玉清深吸一口气,整理好情绪,走回客厅。

“爸,妈,我有个好消息想告诉你们。”玉清鼓足勇气,在派对的间隙说道。

“啥事啊,这么着急?”张维强不耐烦地问。

“我中考成绩出来了,我考上华师附中了。”

客厅里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转头看向玉清。

“华师附中?那不是全市最好的高中吗?”一位叔叔惊讶地问。

“是的,我的分数在全市排名第八。”玉清补充道,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抖。

张维强和姚小玲的表情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他们没想到玉清会考出这么好的成绩。

“太厉害了!恭喜啊!”亲戚们纷纷向玉清祝贺。

“张维强,你女儿真有出息啊!”

“这孩子真聪明,不愧是读书的料!”

面对亲友们的称赞,张维强只能干笑着应付:“是啊,这孩子挺用功的。”

姚小玲阴沉着脸,而张蒙庭则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她本以为今天是属于自己的舞台,没想到被玉清抢了风头。

派对结束后,张维强把玉清叫到书房。

“你考上华师附中,打算去读?”他直截了当地问。

“是的,爸。”玉清回答,内心已经做好了迎接暴风雨的准备。

“学费很贵,一年至少一万,你知道吧?”

“我知道。”玉清点点头,“我可以申请助学金,也可以做家教赚钱。”

张维强冷笑一声:“你以为读书这么简单?”

他站起来,俯视着玉清:“蒙庭上大学,一年学费生活费至少三万。你觉得我还有钱供你上什么重点高中吗?”

玉清心如刀绞,但她早就预料到这一刻了。

“我不需要你们出钱,我可以自己想办法。”她坚定地说。

“真是不知好歹!”张维强怒不可遏,“我好心收留你,供你吃穿,你就这么回报我的?”

玉清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平静地说:“我会感谢你们的养育之恩,但我也有权利追求我的生活。”

张维强猛地一拍桌子:“你!”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怒气。

“随你便吧,但别指望我会掏一分钱!”

玉清点点头:“谢谢爸。”

走出书房,玉清长长地舒了口气。

第一关总算过了,接下来她需要真正开始为自己的高中生活做准备。

这将是一段前所未有的挑战,但她已经准备好了。

4

李玉清就读的华师附中,军训定在八月下旬。

距离开学还有一周时,她便开始着手准备入学所需物品,校服、被褥、学习用品,每一项都不可或缺。

可购置这些东西需要钱,而张家向来不会给她一分钱支持。

玉清犹豫再三,还是敲开了张阿姨家的门。

“张阿姨,我想跟您借点钱。”她低着头,声音带着几分不安。

张阿姨看着眼前这个懂事的女孩,毫不犹豫地说:“当然可以,孩子,你需要多少?”

玉清搓着手指,小声说道:“大约五千元,等我做了家教,一定尽快还您。”

张阿姨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操心还钱的事儿,你就安心学习。这钱就当是我替你妈妈给你的。”

有了这笔钱,玉清终于能体面地开启高中生活。

入学那天,校园里热闹非凡,其他同学都有父母陪着,帮忙搬行李、办手续。

只有玉清,背着简单的行李,独自穿梭在人群中,默默完成所有流程。

宿舍管理员见她一个人,好奇问道:“你家长没来吗?”

玉清简短回应:“他们有事来不了。”

她不想过多解释,怕引来他人异样的眼光。

宿舍是四人间,舍友们来自不同初中。

玉清主动打招呼:“你们好,我叫李玉清。”

戴眼镜的姚慧热情回应:“你好,我叫姚慧,叫我小慧就行。”

扎马尾的张洁也笑着说:“我是张洁,很高兴认识你!”

第三个舍友张敏友善道:“我叫张敏,你们叫我敏敏就好。”

四个女孩很快熟络起来,分享着各自的初中故事和兴趣爱好。

可当话题转到家庭时,玉清沉默了。

小慧好奇地问:“玉清,你爸妈是做什么的呀?”

玉清犹豫片刻,轻声说:“我妈妈已经去世了,我现在和继父继母住在一起。”

宿舍里瞬间安静下来,小慧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

玉清挤出一丝微笑:“没关系,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其他舍友也识趣地不再追问,话题很快转开。

玉清松了口气,她不想一开始就因家庭背景被区别对待。

军训结束后,高中生活正式拉开帷幕。

华师附中的课业压力远超玉清想象,每天早上六点就得起床,晚上十一点才熄灯,中间几乎没有休息时间。

但玉清并不觉得累,反而享受这种充实。

在这里没人歧视她、辱骂她,每个人都平等相待。

更重要的是她能全身心投入学习,不用担心回家后遭遇什么。

学校的老师很快注意到这个安静却优秀的女孩。

数学测验后,李老师对玉清说:“李玉清,你的数学天赋很不错,愿意参加数学竞赛小组吗?不过可能会占用一些周末时间。”

玉清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心想周末留在学校参加竞赛培训,正好能减少回张家的时间。

很快玉清在竞赛小组中崭露头角,成为学校重点培养对象。

“玉清,下个月有个市级数学竞赛,你要不要参加?”李老师问她。

玉清有些不确定:“可以吗?我才高一。”

李老师鼓励道:“以你的水平完全没问题,而且这次比赛奖金不少,一等奖有五千元呢。”

听到“奖金”,玉清眼睛一亮,这正是她需要的。

为了减轻张阿姨的负担,她一直想找机会赚钱。

“我一定会好好准备的,李老师。”她张重承诺。

此后玉清把所有课余时间都用来刷竞赛题。

半个月后她代表学校参加了广东市中学生数学竞赛。

比赛结果公布那天,李老师兴奋地打电话给玉清:“恭喜你,玉清!一等奖!”

玉清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这不仅是对她能力的认可,更是解决经济问题的途径。

有了这笔奖金,她不仅能还张阿姨一部分钱,还能支付下学期的费用。

当奖金打进银行卡时,她第一次感受到经济独立带来的安全感,更加坚信通过努力一定能改变命运。

高一下学期,玉清开始利用周末在学校附近的补习班做家教。

起初她只帮几个初中生补习数学,随着口碑越来越好,学生越来越多。

每个月她能赚近两千元。

这些钱让她不再为学费和生活费发愁,在张家的地位也发生了微妙变化。

一个周末回家,张维强突然问:“听说你在外面做家教?”

玉清一惊,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小心翼翼回答:“是的,爸,我想自己赚点生活费。”

张维强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赚了多少钱?”

玉清明白他的意思,故意少报收入:“不多,刚够支付学费和日常开销。”

张维强没再追问,但玉清知道,他对自己的这份“独立”并不高兴。

张蒙庭上大学后很少回家,家里气氛反而比以前好了一些。

姚小玲虽然还是不太理睬玉清,但明显的辱骂和打骂减少了。

玉清猜测这可能是因为她现在几乎不需要张家的经济支持,反而减轻了他们的负担。

高二那年,玉清迎来人生重要转折点。

她在校际数学竞赛中获得特等奖,被评为“广东市优秀学生”,照片登上了《广东日报》。

当天的报纸送到张家时张维强脸色变得异常难看,酸溜溜地说:“真没想到,你还挺出息。”

玉清只是淡淡笑了笑,她知道张维强并非真心为她高兴,只是嫉妒她的优秀和独立自主的能力。

报道引起广泛关注,许多人打电话祝贺张维强有个优秀的女儿。

迫于社交压力,张维强表面上装出一副骄傲的样子,背地里却对玉清更加冷淡。

姚小玲也在一旁泼冷水:“别以为上了报纸就了不起,不过是会做几道数学题罢了。你姐姐也很优秀,她可是校篮球队的主力!”

玉清早已学会不在意这些话,她的目标很明确——考上一所好大学,彻底离开这个家。

高三开学前的暑假,玉清决定寻找亲生父亲李志强。

她找到张阿姨:“张阿姨,您能帮我查一下这个电话号码是否还在使用吗?”

说着她把四年前张阿姨给她的信封里的电话号码递过去。

张阿姨说:“好的,我试试看。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可能已经换号了。”

两天后张阿姨带来令人失望的消息:“这个号码确实已经停用了,但我托香港的朋友查了一下,找到了李志强现在的公司。”

玉清激动地说:“真的吗?太谢谢您了!”

张阿姨递给她一张名片:“这是他公司的联系方式,你可以试着写封信或者发邮件。”

玉清接过名片,小心收好,忐忑地问:“如果能找到他,您觉得他会认我这个女儿吗?”

张阿姨犹豫了一下:“这个很难说,都这么多年了,况且他可能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但无论如何,尝试总比放弃好,至少你能知道真相。”

玉清点点头,明白张阿姨说得有道理,她必须做好心理准备,接受任何可能的结果。

回到学校后,玉清开始准备给李志强的信。

她写了又删,删了又写,不知如何开头,如何表达身份和处境。

最终她决定简单直接地说明情况,附上能证明自己身份的照片和母亲的信息。

信寄出后,玉清忐忑不安地等待回复。

一周、两周过去了,没有任何消息,她几乎要放弃希望。

直到一个月后的某天,她收到一封来自香港的信。

“亲爱的玉清:收到你的信,我震惊又欣喜。我从未想过莉杉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延续中……”看到信的开头,玉清的手剧烈颤抖起来,这是李志强的回信,他没有否认,似乎接受了玉清可能是他女儿的事实。

信中李志强详细讲述了他与胡莉杉的相识相爱,以及被迫分离的痛苦。

“我离开广东后,曾多次尝试联系你母亲,但都没有成功。几年后我听说她结婚了,我才死心,也组建了自己的家庭。如果我当初知道她怀了你,我一定会不顾一切回到她身边。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活在遗憾和自责中。”

信的最后,李志强表示希望能尽快见到玉清,并附上私人电话号码。

“无论DNA结果如何,你都是莉杉的女儿,我愿意尽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

读完信玉清泪如雨下。

多年来她第一次感受到来自父亲的关爱,尽管这个父亲至今仍是陌生人。

此后玉清和李志强开始通过电话和邮件频繁联系。

他们约定等高考结束后,玉清就去香港见他,同时做亲子鉴定。

这个约定成了玉清高三生活的精神支柱,让她在繁重的学业压力下依然坚定前行。

五月初一场模拟考试中,玉清取得年级第一的好成绩。

消息传遍学校,甚至传到了张家。

周末回家,张维强罕见地主动和玉清说话:“听说你考得不错?”

玉清简短回答:“嗯,还行。”

张维强又问:“有把握考重点大学吗?”

玉清点点头:“应该没问题。”

张维强沉默片刻,意味深长地说:“考上了记得感恩,是我们把你拉扯大的。”

玉清心头一紧,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张维强从未忘记那笔即将到手的钱,一直把她当作提款机。

“我会记得的,爸。”玉清平静地说,眼中却闪过一丝冷意,在心里默默补充:是的,我会记得这十五年来你们对我的“好”,每一分每一秒都会记得。

距离高考只剩一个月时玉清收到一个特别的包裹——来自香港的亲子鉴定试剂盒。

李志强在电话里解释:“这是目前最准确的亲子鉴定方法,只需要你的一点口腔黏膜样本。结果会很快出来,不用等到高考后见面才知道真相。”

玉清按照说明收集了样本,立刻寄回香港的实验室。

两周后她收到一封加密的电子邮件。

心跳加速中,她输入密码,打开DNA鉴定报告。

看到结果的那一刻,她呆住了——亲权指数高达99.9999%。

李志强确实是她的亲生父亲!

玉清激动不已,立刻给李志强打电话分享这个消息。

“爸爸!”这是她第一次这样称呼李志强,声音满是喜悦。

电话那头,李志强激动得说不出话,只听见深呼吸的声音。

“玉清,我的女儿……”他哽咽着说,“对不起。”

“没关系,未来会更好的。”玉清安慰道,心中的幸福感几乎要溢出来。

这次通话后,玉清对未来充满希望,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全力以赴,考出好成绩,彻底摆脱张家的控制。

终于高考的日子来临。

玉清平静地走进考场,仿佛这只是一次普通考试。

三天的考试,她发挥稳定,每科都有把握拿高分。

最后一科结束的铃声响起,标志着她十五年求学生涯的结束,也预示着新生活的开始。

走出考场,玉清深深吸了一口气,心情无比轻松。

不管结果如何,她知道自己已经尽力。

而且对于未来,她已有明确计划。

“玉清,考完了感觉怎么样?”小慧迎上来问。

玉清微笑着回答:“还行,发挥正常。”

张洁提议:“我们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庆祝一下?”

张敏兴奋地说:“好啊,我们四个一起去!”

玉清欣然同意,和舍友们来到学校附近的餐厅。

这顿饭吃得格外开心,四个女孩谈论着考试、未来的大学生活和各自的梦想。

小慧问:“玉清,你想学什么专业?”

玉清坚定地说:“法律。我想成为一名律师,帮助那些需要法律保护的人。”

张洁竖起大拇指:“哇,太酷了!你绝对适合做律师,那么冷静理智!”

玉清微笑不语,她选择法律,不仅因为兴趣,更因为她知道法律的力量——可以保护弱者,惩罚恶人,维护正义。

那天晚上回到张家,玉清发现张维强和姚小玲都在家。

张维强问:“考得怎么样?”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

玉清如实回答:“挺好的,应该能上211。”

张维强和姚小玲交换了一个眼神,似乎在计算即将到手的钱。

姚小玲阴阳怪气地说:“那就好,这么多年总算没白费心思。”

玉清不置可否,平静地回到自己的小房间。

她知道张家期待的不是她的成功,而是那笔即将到期的保险金和房产。

但他们不知道,玉清已做好所有准备,准备给他们一个永生难忘的“惊喜”。

5

六月底,高考成绩公布的日子。

天刚蒙蒙亮,玉清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直跳,一刻也等不及,赶忙打开电脑,登录查分网站。

手指在键盘上微微颤抖,她小心翼翼地输入准考证号和密码,深吸一口气,点击了查询按钮。几秒钟后屏幕上跳出一串数字——645分!

玉清的眼睛瞬间瞪大,双手紧紧捂住嘴,生怕自己激动得尖叫出声。

这个分数,远远超过了一本线,她梦寐以求的目标大学法学院,近在咫尺。

玉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张阿姨,那个一直关心她、鼓励她的长辈。

她赶忙拿起手机,拨通了张阿姨的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玉清就压低声音,努力克制着内心的兴奋:“张阿姨,我考了645分!”

电话那头传来张阿姨欢快的声音:“太棒了!我就知道你肯定行!”

玉清嘴角忍不住上扬,迫不及待地说:“我现在就把成绩发给我爸爸看!”

挂断电话后,玉清立刻给李志强发了一条短信,还附上了自己的成绩单。

几分钟后手机“叮咚”一声,李志强回复道:“我的女儿真了不起!我为你骄傲!”

看着这条消息,玉清的眼眶湿润了。

十五年来她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来自父亲的骄傲。

很快,张维强也知道了玉清的好成绩。

他下班回到家,一进门就看到玉清坐在客厅,便问道:“玉清,听说你考了645分?”

玉清点点头,轻声说:“是的,爸。”

这时,姚小玲从厨房走出来,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酸溜溜地说:“考得好又怎样?还不是得靠家里供着上学。”

玉清没有理会她的挑衅,只是平静地说:“我想办个升学宴,邀请一些老师和同学。”

“升学宴?”张维强眉头一皱,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那不是要花不少钱?”

玉清直截了当地说:“我自己有钱,不用你们出。”

“那你自己去办吧,别指望我们帮忙。”姚小玲不屑地撇撇嘴。

玉清本以为会遭到拒绝,没想到张维强却出人意料地点点头:“办就办吧,毕竟考上这么好的大学,也是给我们长脸。”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玉清一眼,接着说:“到时候邻居亲戚都会来,可别给我丢人。”

玉清微微一笑,眼神坚定地说:“放心吧,爸,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张维强不知道的是,玉清的这场升学宴,将成为他一生中最后悔参加的宴会。

升学宴定在七月中旬的一个周六。

玉清提前就开始忙碌起来,她邀请了班主任、数学老师李老师,还有几位关系不错的同学,以及母亲的几位老同学。

最重要的是她还秘密邀请了从香港赶来的李志强。

升学宴前一天,玉清把所有准备工作又仔细检查了一遍。

她站在布置一新的宴会厅里,看着那一个个精美的装饰,心中暗暗说道:“明天,就是新生活的开始。”

升学宴当天,玉清早早来到酒店,监督最后的布置工作。

她特意选了一条简单大方的白色连衣裙,既显得青春活泼,又不失优雅大方。

十一点左右,宾客们陆续到来。

班主任、李老师、同学们都如约而至,还有一些社区邻居和亲戚也前来祝贺。

张维强和姚小玲打扮得光鲜亮丽,一进门就满脸堆笑,热情地招呼着宾客。

“玉清这孩子从小就聪明,考上这么好的大学一点都不意外。”

张维强满面春风地对邻居们说,仿佛玉清的成就完全归功于他的悉心教导。

“是啊,我们对她的学习可是非常重视的。”姚小玲也在一旁不甘示弱地附和着。

玉清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幕虚假的和谐场景,心中不是滋味。

十五年来,他们所谓的“骄傲”,不过是在他人面前炫耀的资本罢了。

随着宾客越来越多,宴会厅里热闹非凡。

大家纷纷向玉清祝贺,称赞她的优秀和努力。

一位邻居好奇地问道:“玉清,能考645分真不容易,你是怎么做到的?”

玉清谦虚地回答:“就是正常复习,没什么特别的窍门。”

“你这孩子太谦虚了!”张维强在一旁笑着插话,“她从小学习就特别刻苦,我们都不用操心。”玉清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心中暗想:是啊,你们确实从来没操心过,除了偶尔的责骂和冷漠。

十二点整,宴会正式开始。

张维强作为“家长”,首先上台致辞。

他清了清嗓子,情真意切地说道:“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我女儿的升学宴。玉清从小就聪明懂事,这次考上211大学,实现了我们全家的期望……”

台下的玉清暗自冷笑,她太了解张维强的虚伪了。

这么多年来,他的虚伪表演,她已经见识过太多次。

但今天这场表演将被彻底拆穿。

张维强讲完后,主持人邀请玉清上台发言。

全场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优秀的女孩身上。

玉清深吸一口气,缓步走上台。

站在话筒前,她环顾四周,看到了老师们期待的目光,同学们鼓励的表情,还有张维强和姚小玲脸上那矜持的微笑。

“首先,我要感谢各位来宾在百忙之中抽空参加我的升学宴。”玉清的开场白平淡无奇,但声音却异常清晰。

“特别感谢我的老师们,是你们的教导让我有今天的成绩。”她向班主任和李老师深深地鞠了一躬,引来一阵热烈的掌声。

“当然,我还要感谢这十五年来养育我的继父继母……”

玉清的语气开始发生变化,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是他们教会了我什么是忍耐,什么是独立,什么是困境求生。”

宴会厅里的气氛瞬间微妙地变了。

有人察觉到玉清话中的异样,投来疑惑的目光;有人则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起来。张维强和姚小玲的笑容也逐渐凝固,脸上露出一丝不安。

“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我想送两位一份特别的礼物。”

玉清微笑着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信封,走下台阶,亲手递给了张维强。

“这是……什么?”张维强疑惑地接过信封,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张维强犹豫了一下,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打开了信封。

当他看清里面的内容时,整个人如同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冰水,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结结巴巴地说,手抖得几乎拿不住纸。

“怎么了?”姚小玲急切地问,一把抢过那份文件。

当她看清上面的内容后,脸色也变得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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