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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庆已经坐了起来,幽暗的灯光下,裸露的上身皮肤和脸堂一样不是黝黑,而是赤红。
他伸出粗壮的胳膊,从丢在地上的工作服上衣口袋里掏出香烟和打火机,他的另一只胳膊窝里躺着申小花。他没有抽出这只胳膊,而是用那一只手从烟盒里颠出一只烟来,嘴叼住了,把烟盒置于床头,“啪”地一声,打火机的火头有点大,他歪着头点着了香烟。
一口下去,一只香烟就燃烧了四分之一。他用手夹了香烟,鼓着腮帮子,停了很久,才把烟雾吐了出来。
他又吸第二口,烟蒂上的烟灰长长一截,有些要落却又没有落。他两眼直直地盯着低矮出租屋的屋顶,根本没注意到烟灰。
申小花看到了,用手在被窝里掐了段德庆一下,还没说出话来。段德庆好像受了惊吓,拿烟的手一哆嗦,烟灰落到了被子上,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抽了出来,赶紧拍打。
申小花嘟囔道:“怎么不落到你身上,烫死你!我的被子都被你烧了好几个小洞洞。发什么愣?”
段德庆咧咧嘴,似笑非笑,没有说话,又猛抽了两口,把烟头用指头弹射到了地上。
申小花赤裸着身子一骨碌从被窝里爬起来,跪在床上,两手扶着段德庆的肩膀,抬头看那烟头。烟头委屈地躺在地面上,生气归生气,一绺孤烟依然直直地倔犟地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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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幸,烟头这次没有落在衣物上。
申小花突然紧绷的神经才松弛下来,手在段德庆头上拍了一下。
申小花说:“怎么又不看随便撂烟头?上次撂到了我的胸罩上,把我花了好几十块钱买的胸罩烧了,还不惊心?”
申小花的胸蹭到了段德庆的脸,段德庆没有说话,两手抱住申小花的腰肢,嘴含住了申小花的胸。
申小花两手在段德庆后背上乱捶,一阵嬉笑,不一会儿身子又瘫软了,段德庆拖着申小花秃噜到被窝里……
又是一番鏖战。
战斗结束了,硝烟散去,只有土地千疮百孔。
两个人静静地并排躺着。
躺了一会,段德庆又要起来抽烟,申小花一把把他按住了。
申小花说:“你今天怎么啦?心神不宁,心不在焉的。”
段德庆没有强行起来,只是侧了个身,几乎是咬着申小花的耳朵说:“再过一段时间,我就不能到你这儿来了。”
申小花脸上的潮红刚刚退去,痴笑着说:“怎么啦?厌烦了?”
段德庆说:“不是。”
申小花说:“你不在这儿打工了?”
段德庆说:“也不是。”
“有人议论咱俩了?”申小花还在追问。
段德庆说:“都是打工的,谁议论谁?”
“那到底是怎么啦?”申小花有点娇嗔地说。
“过段时间,我老婆要来。”段德庆终于说出口。
申小花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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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简陋的房屋,不仅低矮而且就一间,也没有用布帘子把里间与外间隔开——实在是太小了,如果用布帘子隔开的话,布帘子就要紧挨着一张比单人床宽比双人床窄的床。
段德庆第一次来的时候,看着低矮的房屋对申小花说:“你怎么不租个宽敞点的房子?”
申小花说:“你出房租的话——出一半也行,我就去租成套的房子。”
段德庆不说房子窄小了,回头又说:“我明儿用布帘子给你隔成里外间。”
申小花笑了说:“有必要吗?不够闷人的,再说就是睡个觉,偶尔做个饭,又不摆桌子、招呼客人,麻烦那个事干什么?”
段德庆想想道:“说的也是。能省两个是两个。”
申小花说:“又不在这儿打一辈子工,再说了平常就我一个人住,这就成了,穷打工的哪有那么多讲究。”
段德庆是车间主任,他也是和其他人合伙租房住。
申小花的房屋简陋,但终归是申小花一个人住。这给两人提供了极大的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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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段德庆说他老婆要来,申小花当然不能阻止,但她还是有一种失落,两个人在一起已经快有一年了,说不上感情,但彼此是一种慰籍,一种满足,一种默许。
过了一会儿,申小花说:“来就来呗,是来过几天还是来了就不走了?”
段德庆说:“没说一定,就是过一段时间,可能也是很长一段时间的, 让我像你这样单独租一间房子呢。”
申小花翻了个身,几乎是趴在段德庆的脸上说:“我真想见见你女人。”
段德庆一骨碌坐起来,头靠在床头上,皱眉看着申小花说:“你见她干什么?一个农村普通女人。”
申小花“咯咯”笑了。
申小花说:“你吓那么很干什么?咱俩就是临时夫妻,正主来了,我还能霸着你不放不成?”
段德庆说:“车间里不少人都知道咱俩关系,我是怕你管不好自己。”
申小花不高兴了,绷了脸说:“你老婆来了,就想把我一脚踢开,是不是?要不是因为你,我老公打电话让我到他那儿去,我早走了。我不管,你老婆来了,你也不能不管我。”
段德庆说:“姑奶奶,我没说不管你,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
申小花脸上又露出笑来说:“以前怎么样?除了跑我床上听我的话,别的什么时候听过我的话?”
段德庆说:“我……别胡搅蛮缠,车间的工作你都干了一个遍,哪样是你拿手的?我老婆来期间,咱俩就当不认识,好吧?”
申小花不干了,说:“你别翻脸无情,告诉你,我要狠起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信不?”
段德庆说:“我不是翻脸无情,我是说老婆在这儿期间,咱们别联系。”
申小花横眉竖眼地说:“不行,我给你打电话,你就得理我。”
段德庆说:“我没说不理你,只是别让我为难。”
申小花又笑了,说:“你为难过吗?你看你那馋相,恨不得吊在女人奶子上,哈哈哈,我老公都没你这么馋。”
段德庆红了脸说:“我只是不想让我老婆知道咱俩的关系。”
申小花绷了脸继续说:“我不管,你要是敢不理我,我要你好看。”
段德庆不是个性格暴躁的男人,段德庆是个脑子活泛而且手很巧且有点思想的男人。申小花就不一样了,是一个做事不过脑子的人,有时候想起来一出是一出,真爽是挺直爽,可有时候却又让段德庆拿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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