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2001 年的四九城,初秋的风刚刮走三伏天的燥热,却没吹散 “聚贤茶馆” 里的烟火气。加代坐在靠窗的老位置,面前的茉莉花茶沏得浓,茶叶在玻璃杯中浮浮沉沉。他指尖夹着根没点燃的烟,听武猛掰着手指头算上个月的账 —— 武猛总爱把账本揣在工装口袋里,纸页都磨出了毛边,“代哥,上次给邢台兄弟们分完钱,还剩八十多万,存在银行里吃利息太亏,要不咱再盘个小场子?”
丁健坐在旁边,手里把玩着把磨得锃亮的匕首,刀柄缠了圈黑胶带,是他自己缠的,说这样握着手不滑。他眼神时不时扫过窗外,见街对面两个穿夹克的汉子来回晃,眉头皱了皱:“代哥,对面那俩不像好人,要不要让王瑞去看看?”
加代还没说话,兜里的大哥大突然震了起来,机身贴着大腿,麻酥酥的。他掏出来一看,屏幕上跳着 “王平和” 三个字 —— 这是大连的老兄弟,平时没事不联系,一打电话准是摊上事了。加代按下接听键,语气透着熟稔:“平和,咋了?是不是大连港那边又有人找你麻烦了?”
电话那头的王平和声音发急,还带着点喘,像是刚跑过步:“代哥!你还记得我朋友张斌不?前几年你在大连跟人抢码头,他帮你找了十多个装卸工,还替你挡过一刀!”
加代想了想,脑子里浮出个圆脸汉子的模样,点头说:“记得啊,张斌那小子实诚,砍人的时候都敢冲在前面,咋了?他出事了?”
“不是张斌,是他拜把子兄弟!” 王平和的声音更急了,还夹杂着汽车鸣笛声,“那兄弟叫刘振刚,在秦皇岛海城区开了个啤酒批发部,从青岛拉货过来卖,生意做得红火,每天能出个百八十箱。结果当地的杜军不乐意了 —— 那小子垄断了秦皇岛的啤酒市场,不管是饭店还是夜总会,都得从他那儿拿货,谁要是敢外采,他就带人去砸场子!”
加代的手指在桌沿上轻轻敲着,没说话,听王平和接着说:“刘振刚不服软,说‘我凭本事做生意,凭啥要受你管’,结果昨天杜军带了二十多人,拿着钢管、片刀,直接冲进批发部。刘振刚想反抗,被人按在啤酒箱上,胳膊上砍了两刀,缝了二十多针,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代哥,你在河北那边有没有朋友?能不能帮忙出个面?刘振刚跟张斌都快急哭了!”
加代的脸沉了下来,把没点燃的烟塞进嘴里,却没点火:“杜军?敢垄断市场还动手打人?平和,你让张斌先去医院盯着,别让刘振刚再受委屈,我找唐山的大锁问问 —— 唐山离秦皇岛近,大锁在那边人面广,矿上的兄弟多,说不定能压得住杜军。”
挂了电话,加代直接拨通大锁的号码。大锁是唐山的矿老板,手里攥着三座铁矿,平时出门爱开辆黑色桑塔纳,后备箱里总放着两箱现金,说 “办事方便”。电话一通,大锁的大嗓门就传了过来,还带着点酒气:“代哥!稀客啊!我刚从矿上回来,炖了锅羊肉,你要是有空,过来喝两杯?我还藏了瓶三十年的汾酒!”
“先别喝酒了,有正事找你。” 加代把刘振刚被砍的事说清楚,末了问,“大锁,杜军你认识不?秦皇岛的,听说在海城区挺横,还垄断啤酒生意。”
大锁愣了一下,随即骂了句 “操”:“杜军?那小子我知道!前几年他还跟我手下抢过铁矿的运输生意,后来被我带人堵在国道上,给他腿上划了个口子,才算老实了!没想到现在这么嚣张!代哥你放心,我这就给他打电话,让他给刘振刚赔礼道歉,再拿十万块医药费,少一分都不行!”
加代嗯了一声,挂了电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太浓,有点苦。武猛还在琢磨盘场子的事,丁健则起身走到窗边,对着街对面吹了声口哨,见那两个夹克汉子往这边看,又缩了回去,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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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大锁的电话回了过来,语气却没了刚才的硬气,带着点憋屈:“代哥,那小子现在翅膀硬了!我给他打电话,他还在那边笑,说‘看在大锁的面子上,我给刘振刚拿五千块,让他买两箱牛奶补补’,还说‘什么加代,我没听过,四九城的人管不着秦皇岛的事’!这不是明着骂我吗!”
加代一听,把嘴里的烟点上,火苗子 “噌” 地一下窜起来:“五千块?他是打发要饭的?大锁,你别跟他废话,不行就找分公司的人收拾他 —— 你不是认识秦皇岛分公司的张经理吗?让他出面压压杜军。”
大锁叹了口气,声音透着无奈:“我找了!我给张经理打了电话,那老小子以前找我办事,我每次都给他拿十万块,还送过他一块劳力士。结果这次,他跟我说杜军刚给他送了二十万现金,还搬了两箱茅台到他家,说杜军是‘秦皇岛重点扶持的民营企业家’,让我别找杜军麻烦,还说‘做生意以和为贵’!你说气人不气人!”
加代刚想骂娘,大锁的电话又急急忙忙打了回来,声音都在抖,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代哥!出事了!杜军知道我找张经理了,晚上居然带了五个人,拿着大开山去医院了!刘振刚刚换完药,躺在病床上还没睡着,就被他们拽着头发拉起来,腿上又砍了三刀,胳膊上也添了个口子,现在哭得跟杀猪似的!杜军还跟我放狠话,说‘让我在唐山老实待着,再管闲事,我就把刘振刚拉到海边喂鱼’!”
“反了他了!” 加代 “啪” 的一拍桌子,茶杯都震得晃了晃,茶水洒在账本上,武猛赶紧拿纸去擦。加代站起身,把烟摁在烟灰缸里,火星子溅了一地:“大锁,你在唐山等着,我这就带人过去!王平和跟张斌也想去秦皇岛,我让他们先去唐山跟咱们汇合,咱们一起去收拾杜军,不把他腿打断,他不知道四九城的人不好惹!”
挂了电话,加代对着武猛、丁健说:“别歇着了,收拾家伙。武猛,把后备箱里的五连子都擦一遍,子弹按顺序码好;丁健,给李正光、鬼螃蟹打电话,让他们带上敢打的兄弟,半小时后在高速口汇合。对了,把小虎子也带上 —— 上次邢台那事,这小子敢打敢拼,一刀能砍倒三个,是个好苗子,这次带他多历练历练。”
武猛立马站起来,账本往口袋里一塞,就往门外走:“我这就去,代哥,要不要多带点子弹?杜军那小子手里有家伙。”
“带,越多越好。” 加代点头。
丁健拨通了李正光的电话,李正光当时正在北京朝阳区跟朋友吃涮羊肉,一听加代有事,立马说:“代哥,我这就叫上鬼螃蟹,带五个兄弟,都是上次跟咱们去汕尾的,手里都有家伙,半小时后准到高速口!”
小虎子接到电话时,正在四九城郊区的工地搬砖。他刚从老家回来,上次跟着加代去邢台,加代给了他五万块,他给老娘盖了两间瓦房,剩下的钱揣在怀里,舍不得花。一听加代叫他,小虎子立马扔下手里的砖,砖砸在地上,溅起点尘土。他从床底下翻出那把没砍卷边的大开山,用抹布擦了擦刀刃,又找了块黑布裹上,揣在怀里就往工地外跑。
工地门口不好打车,小虎子拦了辆三轮车,师傅问他去哪儿,他急着说:“高速口,师傅你快点,多给你钱!” 三轮车突突突地跑,风刮在脸上,小虎子心里又紧张又兴奋 —— 他长这么大,还没跟这么多大哥一起办事,想着这次绝不能给代哥丢脸。
当天下午三点多,加代带着武猛、丁健、大鹏、王瑞、小虎子,在高速口跟李正光、鬼螃蟹汇合。李正光带了五个兄弟,其中有个叫阿彪的,手里拎着把改装的五连子,枪身缠了圈黑胶带,说这样不容易反光。鬼螃蟹则穿了件黑色夹克,拉链拉到顶,怀里揣着把十一连子,见了加代就笑:“代哥,这次非得让杜军知道,咱们四九城的人不是软柿子!”
三辆车直奔唐山,一路上,小虎子坐在副驾,手里攥着大开山,时不时问武猛:“猛哥,杜军那小子真有那么横?”
武猛笑了笑:“横?再横也架不住咱们人多,你到时候跟着正光哥,他让你砍谁你就砍谁,别怂!”
小虎子点点头,把大开山攥得更紧了。
到了唐山,大锁早就在高速口等着了,身后跟着十个兄弟,都穿着黑色工装,腰里别着钢管,一看就是矿上的好手 —— 大锁说,这些兄弟平时在矿上扛石头,力气大,打架的时候能顶两个人用。王平和跟张斌也到了,张斌一见到加代,眼圈就红了,上前抓住加代的手:“代哥,都怪我,要是我早点找你,刘振刚也不会被砍第二次!他现在躺在医院里,连饭都吃不下,腿上的伤口还在渗血……”
加代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平静却有力量:“别自责,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今晚咱们先在唐山歇一晚,明天一早去秦皇岛,找杜军算账!”
大锁在唐山最好的酒店订了个大包厢,一桌子菜摆得满,有唐山麻糖,切得薄,放在盘子里能透光;有棋子烧饼,刚出炉的,还冒着热气,咬一口掉渣;还有一大盆炖排骨,用大铁锅炖的,上面飘着一层油花,香得人直流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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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时,加代跟大家商量计划:“杜军在秦皇岛有个夜总会,叫‘金夜港’,是他的老巢,平时他都在那儿待着。明天咱们分两拨走,武猛带两辆车堵后门,防止杜军从后面跑;我跟李正光、鬼螃蟹带人行前门,先把门口的人收拾了,再冲进去找杜军。小虎子,你跟着李正光,负责清理门口的人,记住,别往要害上砍,咱们是来报仇,不是来偿命的。”
小虎子赶紧点头,嘴里还嚼着块排骨,含糊地说:“代哥放心,我肯定不拖后腿!”
鬼螃蟹喝了口酒,放下杯子说:“代哥,要不要我提前找个秦皇岛的兄弟,问问杜军今晚在不在夜总会?别咱们明天跑一趟空。”
“不用,” 加代夹了块麻糖放进嘴里,甜得齁,“杜军刚把刘振刚砍了,肯定以为没人敢找他麻烦,今晚指定在夜总会喝酒庆祝。咱们明天一早去,趁他没防备,打他个措手不及。”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外面还飘着点雾,加代一行人就开着五辆车,直奔秦皇岛。每辆车都贴了深色膜,车窗摇下来一点,能看见里面的兄弟手里都攥着家伙 —— 五连子、钢管、片刀,还有小虎子的大开山。
快到 “金夜港” 夜总会时,加代让车停在街角的隐蔽处。他趴在方向盘上,往夜总会门口看 —— 本来以为白天夜总会不营业,没想到门口围着三十多号人,正往里面搬啤酒,都是青岛啤酒的箱子,堆在门口跟小山似的。有个穿花衬衫的汉子站在旁边指挥,腰间别着把弹簧刀,时不时呵斥旁边的人:“快点!耽误军哥的事,我把你们腿打断!”
李正光也凑过来看,眯着眼说:“看来杜军是在备货,估计是要给周末的生意补货,正好,省得咱们找他了。”
加代点了点头,对着车里的人说:“都把家伙拿好,武猛,你带兄弟们去后门,见人就拦,别让杜军跑了;我跟李正光、鬼螃蟹带人行前门,小虎子,你跟在正光后面,注意安全。”
大家都应了声,推开车门下车。武猛带着两辆车往后门绕,加代则跟李正光、鬼螃蟹往前门走。刚走到离夜总会还有五十米的地方,那穿花衬衫的汉子就看见了他们,皱着眉喊:“你们是干什么的?这里是军哥的地盘,闲杂人等滚开!”
武猛没理他,举着五连子,瞄准花衬衫的腿,“砰” 的一声。花衬衫 “嗷” 的一声倒在啤酒箱上,啤酒洒了他一身,箱子里的啤酒瓶碎了好几个,玻璃碴子溅了一地。
旁边的人一看有人开枪,吓得尖叫起来,有几个反应快的,扔下手里的啤酒就想跑。丁健侧着身,避开飞来的啤酒瓶,抬手就是两枪,子弹打在跑在最前面的两个人腿上,那两人 “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疼得直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