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
2011 年 12 月 24 日，冬至刚过的徐州，寒风裹着细碎的雪粒刮在脸上，像小刀子割肉。
下午两点，小王裹紧羽绒服，手里提着刚买的糖炒栗子 。
这是妻子姜云露最爱吃的零食。
他踩着积雪往 “云露女装” 走，心里还盘算着晚上带妻子和女儿去吃顿圣诞大餐，弥补自己这周因加班错过的家庭时光。
可走到服装店门口，小王却愣住了：卷闸门拉得严严实实，门口的 “营业中” 牌子还歪歪扭扭地挂着，玻璃门上蒙着一层薄霜，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奇怪，这个点怎么会关门？” 他掏出手机给姜云露打电话，听筒里只传来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的机械提示音。
小王心里隐隐发慌。
他知道妻子的习惯，服装店开在一楼，二楼是卧室，平时妻子一个人住，自己和女儿只周末过来。
按说这个点正是下午客流高峰，就算临时有事，也该跟自己说一声。
他绕到服装店侧面，找到通往二楼的消防通道，楼梯上的积雪没被踩过，只有风卷着雪沫子往台阶缝里钻。
掏出备用钥匙打开二楼房门的瞬间，一股寒气混着淡淡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客厅里没开灯，窗帘拉得死死的，只有门缝透进的一点光，照亮了地上散落的外套。
小王喊了一声 “云露”，没人应答。
他摸索着打开卧室门，下一秒，他手里的糖炒栗子袋 “啪” 地掉在地上，栗子滚了一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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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露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上身的毛衣被扯到胸口，裤子褪到膝盖处，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脸色青紫，眼睛圆睁着，已经没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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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 小王的尖叫刺破了寂静的午后，他跌坐在地上，连滚带爬地摸出手机，手指抖得按不住拨号键，半天才拨通了 110：“警察同志…… 快来！我妻子…… 我妻子被杀了！”
接到报案后，徐州市公安局泉山分局的侦查员们顶着寒风赶到现场。
带队的是有着二十年刑侦经验的老周，他刚走进二楼卧室，就皱起了眉头：“室温太低，现场保护得还算完整，赶紧让法医过来。”
法医很快对尸体进行了初步检查，结论让在场的侦查员们心头一沉：“死者姜云露，27 岁，死因是机械性窒息，颈部有明显扼痕，死亡时间大概在昨晚 8 点到 10 点之间。体表有挣扎痕迹，衣物凌乱，不排除生前遭受性侵害的可能，但下体内未提取到男性 DNA。”
“没提取到 DNA？” 老周蹲下身，目光扫过卧室的每一个角落。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打开的化妆品盒，旁边散落着两个安全用品包装袋，卫生间的垃圾桶里还扔着一个空的同类包装。
“凶手作案前准备得很充分，连安全用品都自带了？” 他站起身，“再仔细查，不要放过任何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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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查员们分成两组，一组勘察现场，一组询问小王。
很快，现场勘察的侦查员有了新发现：卧室的衣柜门开着，里面的金项链、金手镯不见了，床头柜上的手机也消失了；但姜云露放在皮包夹层里的 1200 元现金，以及门后挂着的一个信封里的 8600 元货款，却一分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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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奇怪了。”
老周摩挲着下巴，“如果是图财，为什么不拿现金和货款，只偷首饰和手机？要是仇杀或情杀，拿走这些东西又是什么意思？”
更让老周费解的是楼梯间的痕迹。
侦查员在二楼到一楼的楼梯拐角处，发现了淡淡的拖拽痕迹，地面上还残留着一点纤维，经比对，和姜云露身上毛衣的纤维一致。
“凶手应该是男性，体力能支撑拖拽死者。”
老周分析道，“但有个疑问 —— 我们在死者指甲缝里发现了半根烟头，检测出了一名男性的 DNA；可在死者颈前的扼痕处，又提取到了另一名男性的 DNA。这说明，现场至少有两个男人？”
这个发现让案件瞬间变得复杂起来。小王在接受询问时，更是一脸震惊：“不可能！云露平时很本分，除了看店就是回家，怎么会有两个男人……”
他说着，突然哽咽起来，“我们结婚五年，女儿才三岁，她怎么会出这种事……”
老周安慰了小王几句，继续追问：“你最后一次见姜云露是什么时候？昨晚 8 点到 10 点，你有没有联系过她？”
“我上周六回的家，周日下午就来市区上班了。”
小王抹了把眼泪，“昨晚 7 点多，我给她打了个电话，她说在看店，准备 9 点关门，还说女儿的羽绒服该买新的了。我当时在加班，没聊几句就挂了，没想到…… 那是最后一次跟她说话。”
根据小王提供的信息，姜云露的遇害时间可以锁定在昨晚 7 点通话后到 10 点之间。
老周决定兵分两路：一路继续勘察现场，寻找更多物证；另一路调查姜云露的社会关系，尤其是她的人际关系网， 既然现场有两名男性的 DNA，那这两个人很可能与姜云露相识。
调查姜云露社会关系的侦查员很快有了突破。
他们在姜云露的手机备份数据里，发现了大量暧昧的聊天记录，涉及七八十个男性联系人，聊天内容露骨，甚至还有不少转账记录和约会照片。
“没想到这个老板娘这么不简单。”
侦查员小李拿着打印出来的聊天记录，递给老周，“这里面有个叫‘齐天大圣’的，跟姜云露的联系最频繁，最近还因为姜云露跟别的男人聊天，发了很多威胁信息。”
老周接过聊天记录，只见 “齐天大圣” 在 12 月 22 日给姜云露发消息：“你要是再跟那个姓张的联系，我就把你那些事都告诉你老公！让你身败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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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月 23 日（案发前一天），他又发了一条：“我警告你，明天必须跟我见面，把话说清楚，不然我就去你店里闹！”
“这个‘齐天大圣’是谁？” 老周问道。
“已经查到了，他叫王星宇，29 岁，是一家网吧的网管，家就住在服装店附近。” 小李回答，“我们已经联系上他，现在正带他回局里问话。”
王星宇被带到派出所时，穿着一件黑色卫衣，头发乱糟糟的，眼神躲闪。
老周第一眼就注意到他脖子右侧有几道新鲜的抓痕，红肿得很明显。
“你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老周开门见山。
王星宇下意识地捂住脖子，支支吾吾地说：“没…… 没什么，是我自己抓的，最近皮肤过敏。”
“是吗？” 老周把 “齐天大圣” 和姜云露的聊天记录扔在他面前，“你跟姜云露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威胁她？12 月 23 日晚上 8 点到 10 点，你在哪里？”
看到聊天记录，王星宇的脸瞬间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