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石得以平反并非是在蒋经国执政时期,而是在1973年,当时中国大陆方面在毛泽东主席和周恩来总理的直接安排下,追认吴石为革命烈士。
1973年,会议室里人声鼎沸,桌上堆满材料,周恩来坐在那儿,河南递上来一份报告,说有个国民党将军在台湾被处决,建议追认烈士,场面一下就安静了,不少人眼睛都瞪圆了,国民党的高官,谁都知道这事儿不好办,这人叫吴石,国军中将,外人看他的履历,清一色国民党背景,第十六集团军副总司令,福州绥靖公署副主任,国防部参谋次长,军功章,官职,一样不缺。
可他这人有点不一样,抗战那会儿在桂林,办战地情报班,他就请周恩来、叶剑英去讲课,想法早就变了,只是没挑明,后来到了1947年,吴仲禧找他聊了聊,吴石就彻底倒向了中共,他自己心里清楚,这路没法回头,代号“密使一号”,在情报系统里,他早就是另一个人了。
他不是那种藏头露尾的特工,也没搞什么化装侦察,他就是明着来,当着福州绥靖公署副主任,天天接触的都是机密电报,密码本,军事推演,就在档案库里办公,国民党准备把500箱档案运到台湾,吴石听了就说,先放福州藏起来,结果最后运上船的全是废纸,真东西都留下了,淮海战役的时候,国民党的兵力部署图,他能搞到精确到营的级别送出去。
后来很多人都说,淮海战役能赢,他功不可没,这话没人出来反驳,1949年,他还主动申请去台湾,表面上是服从调遣,实际上是想钻进国民党的心脏,中共这边又给了他个新代号,大家都明白,这一去,要么立大功,要么就是送命。
天变得太快,1950年,台湾地下党的负责人蔡孝乾被捕,他叛变了,写了三百多页的供词,牵扯出两千多人,朱枫是第一批被供出来的,作为联络人,身份直接暴露,吴石想办法通知她快走,没来得及,蔡孝乾的记事本里,写着“吴副次长”几个字,毛人凤拿着这个直接报给蒋介石,保密局马上就动了,蒋介石没马上表态,周至柔下令彻查。
谷正文去套吴石妻子王碧奎的话,一点点把线索拼凑起来,3月2号吴石被抓,没审几天,5月30号就开庭,有人还想求情,说判重刑就行,别杀,蒋介石一句话就定了他的生死,6月10号,台北刑场,吴石抬头看了看天,什么也没说,枪响的时候他五十六岁,跟他一起走的还有朱枫、陈宝仓、聂曦、王正均、林志森,但穿着中将军服赴死的,只有吴石一个。
大陆这边很快就收到了消息,可当时新中国刚成立,他的身份,能不能公开,谁也不敢拍板,最麻烦的是他没入党,那个年代评烈士,什么都讲究程序,党籍,介绍人,批准文件,一个都不能少,吴石这些全没有,有的只是口口相传的事迹和家属的申诉信,1965年,他儿子吴韶成开始为父亲的事奔走,退休后就整理父亲的资料,一份份往上送。
到了1973年,周恩来看完材料说,这个人,值得,还专门开会讨论,有人提没有党籍怎么评,周恩来说,他的忠诚毋庸置疑,比很多党员更像党员,材料很快送到中南海,毛泽东批了两个字,可定,11月15日,河南省革委会追授他为革命烈士,两年后,家属拿到了那份迟来的纪念证书。
这事跟蒋经国没关系,给他盖棺定论的是大陆,很多人都搞错了,以为是蒋经国上台后给他平反,承认了他的贡献,其实根本不是,蒋经国1975年才接班,1978年才掌权,平反是1973年在北京定的,跟蒋家没半点关系,台北那边后来倒是撤销了判决,2019年台湾“促转会”说当年的审判程序有问题,家属可以申请赔偿。
吴石的后人大多不领情,说这不是平反,是亡羊补牢,吴石的妻子王碧奎,1950年被关了九个月,出来后拉扯着几个孩子过活,1980年去了洛杉矶,1993年去世,临终遗言是把骨灰带回大陆跟吴石合葬,她没申请过赔偿,孙女王美华拿到一笔补助金,转手就捐给医院买药,说爷爷不是为钱死的,1987年台湾方面想给200万台币,条件是家属签一份“放弃追诉权”的文件,家属直接拒绝,钱退了回去。
他留下的不是一张烈士证,是一段不能被忘记的历史,1994年,吴石的骨灰安葬在北京香山福田公墓,跟何遂夫妇的墓挨着,2013年,西山无名英雄纪念广场给他立了雕像,吴石,朱枫,聂曦,陈宝仓并排站着,正面刻着“为国捐躯,永垂不朽”,雕像不会说话,证书也讲不完故事,他一辈子没喊过一句口号,也不是什么党内干部。
可他送出来的情报,每一次都踩在战争的关键节点上,你说他不是党员,他比很多党员都纯粹,你说他是国民党将军,他把国民党的命根子都交到了解放军手里,你说他失败了,可他死后,毛泽东亲自批了他的名字,周恩来为他争取名分,他的儿子捐书办奖学金,孙女拒绝赔款,说有些事不能用钱来衡量,吴石不是什么热搜人物,也不是传奇故事的主角,在那条最隐秘的战线上,他是那个开门的人,门打开了,人没了,我们不能忘了是谁开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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