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开篇
周六下午，阳光透过客厅的落地窗洒进来，照在茶几上那本崭新的红色房产证上。
我端着刚洗好的水果从厨房走出来，婆婆正斜靠在沙发上剥瓜子，电视里播着她最爱的养生节目。
侄子李浩窝在单人沙发里刷手机，脚随意地搭在茶几边缘。
这个画面在过去十六年里重复了无数次，我早已习惯他们在这个家里的存在。
儿子李明兴冲冲地从房间里出来，手里扬着那本红色的房产证。
"妈，房产证终于下来了！"他的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喜悦。
我刚想说什么，李浩突然放下手机，漫不经心地开口了。
"婶婶，既然堂哥的房子都买好了，我的彩礼，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客厅里突然安静下来，连电视里专家的声音都变得刺耳起来。
我手里的果盘差点掉在地上，李明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婆婆的眼睛亮了起来，她放下瓜子皮，坐直了身子。
"对啊，李浩也二十八了，该成家了，玉琴你心里有数就行。"
我站在原地，看着这三个人，脑子里一片空白。
十六年来的画面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闪过，最后定格在李浩刚来我家时那张稚嫩的脸上。
01
十六年前的那个冬天，我永远忘不了。
婆婆哭着站在我家门口，身边站着一个八岁的小男孩，那就是李浩。
"玉琴啊，你小叔子出车祸了，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弟媳受不了打击跑了。"婆婆抹着眼泪说，"李浩没人管，你们先帮我照顾几年，等他爸醒过来就好了。"
丈夫李大川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满是恳求。
我心软了，点了点头说："妈，您和李浩先住下吧。"
那时候李明才五岁，我想着多个孩子家里也热闹。
谁知道这一住，就是十六年。
刚开始的时候，我对李浩挺好的。
给李明买什么，就给李浩买什么，甚至有时候还会偏向李浩一些，毕竟他是失去父母的可怜孩子。
但慢慢地，我发现不对劲了。
婆婆对李浩的宠溺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李明的东西李浩可以随便拿，李浩的东西李明碰都不能碰。
有一次李明过生日，我给他买了一套乐高玩具。
李浩看见了就要，婆婆立刻说："李明，你哥哥喜欢，你让给他吧。"
李明当时委屈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却还是把玩具递给了李浩。
我看着心疼，但考虑到家庭和睦，还是忍住了没说什么。
李浩上学的费用，全是我出的。
从小学到高中，学费、生活费、兴趣班，每一笔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婆婆的退休金每个月三千多，但她从来不拿出来补贴家用。
她说那是给李浩攒的，以后李浩要用钱。
我和李大川的工资全都用来维持家里的开销。
四口人的吃穿用度，水电煤气，全靠我们两个人的收入。
李明高考那年，考了全市前十名，被一所重点大学录取。
婆婆却在饭桌上说："李浩就差两分，李明你去找学校，把名额让给你哥。"
我当时就急了，说："妈，这怎么能让？这是李明自己考的！"
婆婆脸色一沉："都是一家人，还分什么你的我的？"
李大川在旁边打圆场："妈，这事不合规矩，李浩明年再考就是了。"
李浩冷笑一声，摔门进了房间。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第一次觉得这个家让我喘不过气来。
李浩后来也考上了大学，虽然不如李明的学校好，但也算是个本科。
大学四年的学费、生活费，全是我出的，加起来有二十多万。
李明在大学期间做兼职，自己挣生活费，放假还会给我买礼物。
李浩呢？每个月准时要钱，从来不说一句感谢的话。
我有时候会想，是不是我对李浩太好了，反而把他惯坏了？
但婆婆总说，李浩没有爸妈，我们就该多照顾他。
02
李浩大学毕业后，在家里待了整整两年。
他说工作不好找，要等一个好机会。
两年时间里，他每天睡到中午才起床，起来就玩游戏。
吃饭的时候婆婆喊他，他就喊一声："知道了！"然后继续玩。
我做好饭端到桌上，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吃完饭碗一推，直接回房间继续玩游戏。
李明毕业后进了一家不错的公司，每个月工资虽然不高，但他还是会给我一些。
他说："妈，您辛苦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我看着李明，再看看李浩，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同样都是我照顾长大的孩子，怎么差别这么大？
李浩啃老两年后，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我托关系给他找了一份工作，月薪五千，在一家小公司做文员。
他去上了三个月班，就辞职了。
理由是公司太远，早上起不来，而且工资太低。
婆婆还护着他说："我孙子大学毕业，怎么能做这种工作？"
我当时真想问问她，那什么样的工作配得上她的宝贝孙子？
后来李浩又找了几份工作，都是做几个月就辞职。
每次辞职的理由都不一样，但最后还是回家啃老。
李明二十五岁那年，谈了女朋友。
女孩子叫王晓晓，是他公司的同事，性格温柔，对李明很好。
晓晓第一次来家里，我特意做了一桌子好菜。
她很有礼貌，帮我打下手，还夸我做的菜好吃。
吃饭的时候，李浩一直盯着晓晓看。
他突然说："嫂子长得挺漂亮的，堂弟有福气。"
话是这么说，但他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
晓晓脸红了红，没说话。
饭后晓晓帮我收拾碗筷，她小声问我："婶婶，那位是？"
我叹了口气说："是你男朋友的堂哥，从小在我们家长大的。"
晓晓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但我能感觉到，她心里已经有了顾虑。
李明和晓晓谈了一年恋爱，决定结婚了。
晓晓的父母提出要买房，我和李大川商量后，决定拿出积蓄给李明买房。
我们在市区看了几套房子，最后选定了一套九十平的两居室。
首付三十万，贷款五十万，我和李大川的积蓄基本掏空了。
办理购房手续那天，婆婆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
"有钱给李明买房，李浩在这个家算什么？"
李大川赶紧说："妈，李浩还小呢，不着急。"
我在旁边冷笑，李浩今年二十八，比李明还大三岁，怎么就还小了？
03
房产证下来之前，家里的气氛就有些微妙了。
婆婆总是有意无意地提起李浩的事，说他也该成家了。
李浩最近在相亲，听说女方家里条件不错。
女孩子叫张美美，在事业单位上班，家里在城南有套房子。
李浩第一次见张美美回来后，脸色很难看。
他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狠狠地说："什么玩意儿，还嫌弃我没房！"
婆婆心疼地说："美美家条件好，她提要求也正常。"
李浩冷哼一声："我也不差，凭什么要看她脸色？"
我在厨房里听着，心里冷笑。
他有什么？大学毕业五年，工作换了七八份，现在还在家啃老。
张美美那边后来没了消息，显然是没看上李浩。
李浩在家里发了好几天脾气，摔东西，骂人，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婆婆一边哄着他，一边对我说："都是一家人，不能厚此薄彼。"
我装作没听见，继续做我的饭。
没过多久，李浩又带回来一个女孩。
女孩子叫刘欣欣，长得很漂亮，但眼神里有一种精明。
李浩让我准备一桌子菜，说要给欣欣留个好印象。
我做了八个菜，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吃饭的时候，李浩对欣欣殷勤得不得了。
他给她夹菜，倒水，说各种甜言蜜语。
欣欣笑得很开心，但她的眼神总是在打量着我们家。
我能感觉到，她在评估李浩的家庭条件。
李浩突然说："我婶婶特别有钱，我结婚的事她会帮忙的。"
我端着碗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向他。
欣欣的眼睛亮了起来，她笑着说："是吗？那李浩真幸福。"
我放下碗，冷冷地说："我可没说过要帮他。"
气氛瞬间尴尬起来，李浩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婆婆赶紧打圆场："玉琴说笑呢，都是一家人。"
欣欣的父母后来也来过一次，他们旁敲侧击地问我们家的情况。
问李浩有没有房子，有没有存款，结婚会不会帮忙。
我全程没说话，李大川含含糊糊地应付着。
那顿饭吃得特别压抑，欣欣的父母走后脸色都不太好。
欣欣倒是没有立刻分手，她还在观望。
她想知道，我到底会不会给李浩出钱买房。
04
李明的房产证下来那天，我心里是高兴的。
儿子终于有了自己的房子，可以娶媳妇成家了。
但李浩那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我头上。
我站在客厅里，看着他理直气壮的样子，突然觉得很荒诞。
"你说什么？"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很冷，"你再说一遍？"
李浩愣了一下，可能是察觉到我的语气不对。
但婆婆立刻接话："玉琴，李浩也该结婚了，你做长辈的总得表示表示。"
李明脸色铁青，他说："奶奶，这是我妈给我买的房子，跟堂哥有什么关系？"
婆婆脸一沉："怎么说话呢？李浩在这个家住了十六年，难道不是一家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