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是我愈来愈感到的人生悲哀和威胁。
忙碌的世人一群群,一个个,都活的那么焦虑,那么匆忙,那么疏于情感,麻木不仁。
你不知道往哪里寻觅一点点温馨温情的蛛丝马迹。你日子枯燥极了,憋闷极了。
你不知道找谁倾诉,你的心头,像一个大的空旷的战场,满目狼藉。
你在岁月里跋涉了那么久,你不曾品尝到多少舒心惬意,铺天盖地好像都是苦涩。
落寞一度的你时常渴望一点慰藉和鼓励,一段淡如水的交往,渴望一个温暖的拥抱。你天性多愁善感,你的情感系统好像比别人更汹涌,更贪婪。
某天不经意遇到一个人,陌生的彼此怎么就聊了起来,不知不觉,一种默契和亲近感油然而生。
孤独久已的中年心突然变得快乐,饱满,那种身心的减压,沾附了青春气的滋养和满足——谁能理解一个中年内心那一场兵荒马乱?那一种灵魂的寂寞和饥饿感呢?
我向来不拘于同年轻人交往,尤其是像他那样气质优雅稳重的大学生,他来自安徽——
我虽然没有去过安徽,可是我莫名的偏爱这个地方,就像我莫名地偏爱任何陌生地方人际风景一样。熟悉、狭隘的世界早已把我的眼界,我的心勒紧、收缩成极小,同化成那种千篇一律的颜色。所以,当我听到“安徽”这两个字的时候,我脑海里突然跳出“异域”、“遥远”……这些意象来,一阵新鲜狂喜涌上心头——可见,“熟悉”已经把我压榨成什么样子!我的“腻味”有多么深重!渴望跳出“熟悉”,亲近“陌生”的心有多么急迫!
想来,这种偏爱是有迹可循的。我曾经在网上认识一个年长的安徽作家,好多年了,我忘记了他的本来名字,(好像是叫于吉瑞,记不大清了。)只记得他的笔名:老鱼。
我曾经在博客里读过他的散文,很是喜欢,情不自禁地写了一篇《读老鱼散文》,被他欣赏,并转载推荐,(我记得,还有其他博主媒体也转载了那篇文章)。然后我们在博客里加了好友,他知道我特别喜欢他的文字,或许还有惺惺相惜的缘故吧,他千里迢迢给我寄了他出版的散文集《光与影》,我至今也没有对他表示一点实质性的感谢,内心里愧疚的很。他是安徽宿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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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安徽,还有一个原因,歌手许嵩是安徽人,我喜欢听许嵩的歌——《如果当时》,《断桥残雪》,《清明雨上》……那极具辨识度的温婉缠绵,轻俏伤感的独特音色,歌词韵律的古典优美,当下没有哪个歌手可与之比拟,可与之模仿和相近,让人飘飘忽忽沉陷在梦乡似的情调。而且那种“陌上人如玉”,飘逸遗世的风范和形象,似乎就是山温水软、如画江南、或者某个古书里走出来的翩翩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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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安徽似乎还有一个原因,我曾经读过安徽大作家吴祖缃的小说《菉竹山房》,那文笔可谓字字珠玑,细腻入味——我记得是在哪个《疯狂阅读》杂志上看到的这篇小说。当时,那种陶醉喜悦的感觉久久不能释怀,我以为那是我读过的中国文学里极少遇到的美文。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缘看一看那个古朴缥缈的“菉竹山房”?那地方至今仍勾起我神秘兮兮的向往。
如今,他说他来自安徽,内心里颇为惊喜,(是不是有点爱屋及乌的意思呢?)而且是一个马上考研的优秀大学生,人中龙凤啊!能够和他这样的人结识,对于我,多么荣耀的事!
中年的现状,把我彻头彻尾地箍住了,我没有一天不渴望看看外面更大的世界,可是我终日待在很狭小的圈圈,死死抱着那个“前年古训养家糊口“的名号,井底之蛙地一年年,毫无生气的活着。走在终年不变,令人鄙夷又甩不掉的生涯!
山,我们渴望攀缘高的,险的,巍峨的,能够看到无限风光的。
人,我们当然渴望结识优秀伟岸,高瞻远瞩,能够获得一些新鲜思想的血液与滋养,为自己带来成长与蜕变机遇的。
而且无意中,他看了我曾经所谓的诗文,不管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或者是礼貌,或者是安慰,或者是真的欣赏,他给了我很不错的评语。我仿佛看到了一个志趣相投的文友似的——
“关于‘纯粹与自由’的诗意组曲,以独特的视角和优美的文字,为人构建了一个远离世俗纷扰、充满幻想与童真的精神世界,在阅读中能感受到心灵的洗涤与对美好本真的向往,富有个人风格。”
说实话,偶尔也有看我文字的人,可是能够像他这么有深度理解和评论,文笔如此优美的,记忆里似乎没有过。仿佛是我头一次感到自己漂泊动荡的心被人读懂了。而窃喜,微微自信起来。
啊,奔赴陌生,捕捉生存路上随遇的机缘吧!熟悉的圈子,是毁灭梦想,杀死独特天性的屠场。是培育庸碌,随波逐流的温床——那里没有新鲜空气思想,没有志趣相投的心灵交流相互滋养,只有目光短浅、猥琐漠然的各自奔忙。
匆匆写下这段文字,默默倾诉着一个孤独者的心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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