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1999年,我爸的同学带了一把牙刷来东北旅游。
我借了800块,安排他玩了7天。
我还塞给他孩子200。
临走,我爸爸的这个同学居然,送我两根章丘大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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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九年,哈尔滨的冬天,冷得能冻掉人的下巴。
我叫张大庆,那时候我刚在哈尔滨站稳脚跟。
我爸就从老家打来电话,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大庆,你王胜利叔叔,我老同学,带他小子来哈尔滨瞅瞅冰灯。你……务必给安排妥当。”
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刚毕业,工资薄得像张纸。
可,我爸是个从来不求人的主儿!
于是,我为了撑场面还管同事借了一千块。
后来,爸爸打电话,说他要来哈尔滨,亲自安排,我安排他不放心。
我爸爸身体一直不好,硬是说要亲自从村里坐火车来。
我说:“爸,你别折腾了,我来安排,你放一百个心吧。”
凌晨四点的火车站,呵气成冰。
我踩着脚,心里窝着火:“这该死的同学……真是添乱。”
那时候,我特别难,工资特别少,一千块钱……
火车到站了。
人群里,我一眼就认出了他们——一个干瘪的男人,穿着洗得发白的薄棉袄,领着一个鼻涕用袖子抹、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半大孩子。
这哪里是来旅游的,像是逃荒的?
男人看见我,局促地搓着手走过来,嘴角努力扯出一个笑,声音带着山东口音:“是……大庆不?张石油的儿子?”
我勉强挤出笑容:“王叔吧?我爸让我来接你们。”
心里却算着账:招待所、吃饭、门票,这得花多少?
到了招待所,我才发现,王胜利就带了一把牙刷,啥也没带。
还有一个化肥袋子,不知道装着啥。
王胜利摸着雪白的床单,手指小心翼翼地避开花纹,仿佛怕弄脏了似的,声音都低了八度:“大庆,这……这得花多少钱啊?要不,俺们爷俩打地铺就成。”
“没事,王叔,踏实住着。”
我瞥见那孩子正盯着桌上我买的水果糖,眼睛亮得吓人。
我拿起糖果给他,那孩子像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瞬间吞下。
接下来的七天,成了我内心的拉锯战。
领他们去冰雪大世界,孩子看见冰滑梯就要往上冲。
王胜利一把拽住,低声呵斥:“别给你大庆哥添乱!”
那孩子立刻缩回手,眼神瞬间黯淡下去,低着头用脚尖碾着地上的雪。
我虽然不愿意,但也实在看不下去,掏钱买了票:“玩吧玩吧。”
心里却像堵了块石头。
王胜利瘦弱的身子抵不住东北的严寒,没几天就咳得厉害,脸色蜡黄。
我带他去医院,他死活不肯进门诊大楼,身子微微向后缩,嘴唇抿得死紧:“没事,喝点热水……扛扛就过去了。”
我硬拉他去,挂号拿药又是我掏钱。
他站在缴费窗口前,脸上的皱纹绞在一起,双手不安地搓着衣角:“大庆,这钱……叔回去说啥也还你。”
“不用,王叔,应该的。”我嘴上应着,心里的火苗却噌噌往上冒。
最让我憋屈的是那孩子。
看见糖葫芦,脚步就挪不动,眼巴巴地望着;看见玩具枪,手指悄悄指着。
王胜利每次都是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然后沙哑地低吼:“看啥看!走了!”
孩子立刻低下头,小手紧紧攥住父亲破旧的衣角。
最终,往往是,我在那种无声的祈求和王胜利满脸的歉疚中,不情愿地掏钱。
每一次付钱,都感觉,我借来的那张百元钞票在痛苦地呻吟。
七天终于熬到头。
临走那天,王胜利从那个鼓鼓囊囊、磨损得厉害的编织袋里,极其郑重地掏出两根用旧报纸裹着、一人来高的大葱。
我勒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