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役军人苗鹏鹏离开部队之后,在广东打拼数年积累了金属加工制造的相关经验和人脉,此后又压上全部身家,再通过银行贷款数百万元在宁波开厂创业,曾一度年纳税过百万元。
可惜好景不长,苗鹏鹏租赁的厂房在合同期内、没有任何拆迁手续、未给分文补偿的前提下,遭房东和当地街道联手无合法手续强拆,造成其近2000千万元的投资被毁于一旦,血本无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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押注全部身家办厂,曾作为亚运会火炬二级供应商而引以为荣
2004年11月,苗鹏鹏从部队退役后,就在广东就业打拼。在积累了数年的金属加工制造业相关经验和人脉之后,决定自己投资创业。
2010年6月,苗鹏鹏利用多年积累的资金和银行贷款,成立了宁波宇信金属制品有限公司(下称“宇信公司”),开始投资创业。
在广东多年的打拼,让苗鹏鹏认识到,在金属加工制造领域的生存和发展,设备的投入必须要处于先进地位。在经过数年的积累后,宇信公司开始考虑从美国引进具有行业领先水准的激光设备,对企业生产经营进行升级迭代。
由于宇信公司之前的厂房,不符合设备换代升级的条件,为此,宇信公司于2020年12月4日,与高某博公司签订了一份《厂房租赁合同书》,租赁其经营厂房园区中2701平方米的厂房,用于生产经营。该合同约定租期为五年,自2021年1月1日起至2025年12月31日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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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宇信公司设备先进、制造工艺过硬,该公司一度成为2023年杭州亚运会火炬的二级供应商,多年来,也为中国中车、宁波国骅、宁波韵升等知名企业提供设备、产品的加工制造服务。
尽管宇信公司只是杭州亚运会火炬的二级供应商,但自己依然对此引以为荣。苗鹏鹏表示,自经营公司开始,每年向宁波税务机关纳税超过100多万元,为数十名务工人员,提供了就业岗位。
数年滚动投入积攒千万设备,一朝被无合法手续强拆血本无归
2024年8月14日,高某博公司毫无征兆地向宇信公司发出了一份《通知书》,声称宇信公司租赁的厂房因政府征收,要求终止租赁关系,并于2024年9月底前完成腾空、搬迁事宜。
事实上,宇信公司与高某博公司的租赁时间还有一年多,尚在合同期内,突然被通知终止租赁合同,将对宇信公司造成重大损失。
为此,苗鹏鹏通过查询政策获悉,《宁波市国有土地上房屋征收与补偿办法》第二章规定,房屋征收范围确定后,应当在房屋征收范围内予以公布;房屋征收部门应当对房屋征收范围内房屋的权属、区位、用途、建筑面积等情况组织调查登记,相关调查结果应当在房屋征收范围内向被征收人、承租人公布;拟定征收补偿办法后,应先后启动论证、公布、征求公众意见程序(征求意见期限不得少于30日)及公布征求意见及修改情况。
然而,宇信公司作为案涉厂房的承租人,系重要的利害关系人,却对于政府征收情况一概不知,案涉厂房的相关政府征收公告亦多方查证无果。
更让宇信公司无法理解的是,自高某博公司发通知到被强拆,直接负责实施强拆行为的镇海区庄市街道办,也从未直接与宇信公司或苗鹏鹏本人有过任何联系或接触。
在此情况下,高某博公司于2024年11月16日,擅自对宇信公司承租的厂房实施了停水停电的非法措施。无奈之下,宇信公司于2024年12月6日,向高某博公司发函要求其依合同履约,并告知因其擅自停电停水,造成了宇信公司客户退订索赔、交货逾期索赔、工人工资及社保费用支付、预期利润损失等各项停业损失。
即便宇信公司据理力争,也依然无果。就这样,在宇信公司在毫不知情,没有街道征收拆迁公告、没有任何征收补偿的前提下 ,案涉厂房在2025年1月7日,突然被强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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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拆当天,苗鹏鹏及其父亲苗小生、妹妹苗青青等人被控制,并被带往庄市派出所拘留室实施“看管”,从而给强拆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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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苗鹏鹏的工厂设备较多,一部分设备因涉及租赁设有抵押贷款,为此,拆迁办和抵押贷款银行为了实施此次强拆和抵押设备的异地转移查封,拆迁办和转移设备方,共连续三天实施了强拆行为。甚至在夜间,强拆和转移设备的过程也在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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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说明的是,除了抵押的少部分设备之外,多数未抵押的设备等资产,也不翼而飞。
值得指出的是,上述强拆行为和设备转移过程,有大量的视频和照片资料可以佐证。
强拆背后隐藏惊人信息:案涉厂房补偿金超2.3亿元,宇信公司分文未得
苗鹏鹏表示,“一家合法租赁厂房,正常生产经营的企业,在被强拆之前,竟然没有被拆迁办来走访、过问,甚至连通知都没有直接下达,整个过程疑点重重”。
为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2024年10月,苗鹏鹏将高某博公司及其实际控制人李某起诉至宁波市镇海区人民法院,诉求法院判决确认高某博公司于2024年8月14日向其作出的《通知书》无效,判决高某博公司继续履行《厂房租赁合同书》,判决高某博公司赔偿其停业损失300万元(损失最终计至被告一全面恢复水、电供应日止);判决被告李某对高某博公司案涉债务承担连带赔偿责任。
诉讼过程中,苗鹏鹏通过调阅相关在案证据发现,早在2024年5月31日,宁波市镇海区庄市街道房屋拆迁事务所有限公司就与李某的高某博公司签订了一份“征收协议”。
该协议签订的第二天,也就是2024年6月1日,拆迁公司又向高某博公司发出了一份《征迁腾空移交通知》,要求其3个月内完成腾空移交土地。
“按照他们签订的协议,高某博公司如期完成土地的腾空,可获得街道办高达815万余元的搬迁奖励”,苗鹏鹏说,“跳过宇信公司,非法强拆的背后隐藏着惊人的交易信息”。
根据街道办拆迁公司与李某签订于2024年8月8日的《国有土地上非住宅房屋征收货币补偿协议》显示,李某“被征收房地产评估总金额163668367元、重大设施搬迁损失补偿费5562286元;结合房屋征收补偿、补助,乙方合计征收补偿资金233556466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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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了解,被征收园区土地,系李某于2021年以1.6亿元左右的价格收购持有。但是,在当前全国土地价格、房价普遍下跌的大背景下,案涉园区的土地被溢价约7000万元征收,这一成交价的确令人费解。
此外,苗鹏鹏还发现,李某100%控股的高某博公司,经营的案涉园区厂房一直用于对外租赁,该公司从未自营,且在被征收前的一年多,在未取得任何合法报建手续的情况下,于2022年7月就开始进行厂房改扩建,有些地方甚至一层变两层。更为严重的是,高某博公司在违建过程中,购买二手建筑材料搭建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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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人震惊的是,案涉厂房违建之后,城管象征性的前来查处,并给予象征的性的处罚之后不久,就传来了房屋拆迁的消息,由此,这些违建的补偿款也计入了征收补偿方案当中”,苗鹏鹏说,“李某系宁波市鄞州区政协委员,他的这些行为,本人已经向相关部门进行了实名举报”。
然而,当地街道办在给李某园区补偿超过2.3亿元的同时,对合法企业宇信公司的依法补偿,却至今悬而未决。
随着苗鹏鹏不断地向各级纪委,以及向国家信访局等相关部门的投诉,地方政府的相关人员才开始与其接触。
苗鹏鹏拿出一份由宁波市党委相关工作人员手书的宇信公司被拆迁损失清单。该清单显示,宇信公司被非法强拆厂房中的进口设备价值就高达1200万元,再加上原料耗材、产品、货架及办公设备,案涉被强拆的宇信公司,直接经济损失超过2000余万元。“再加上停工损失,总计损失已超过2500万元”,苗鹏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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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当地街道办和李某联手的非法强拆,导致了宇信公司的资金链突然被割断,一家正常经营、依法纳税的企业,因为一次无合法手续的强拆,从宁波的这片创业热土上,从此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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